可尽管如此,每天他还是早早就为我做好了丰盛的早餐,傍晚风尘仆仆地赶回时依旧想着我的晚餐。后来我实在是心疼他眉间的疲累,强行揽过了做晚餐的任务,可早餐他依旧咬死不肯放手——其实说实话我也起不来。
而让我异常惊讶的是,他手下早饭的味道竟然也和霍格沃茨的餐食极其相近,尤其是美味的牛奶,热腾腾地散发着独属于Tom的清冽香气。
就这样,在Tom不在家的时光里,我们一人一猫一蛇,岁月静好地安度平静的时光。
......那是不可能。
不知道雅各布和纳吉尼到底是哪里看不对眼了,只要我一个不留神,他们一言不合就要开始开cei。
而众所周知,猫是天生的捕蛇能手。
你们能想象到那醉人的场景吗:一条明明体型是雅各布数倍的巨蛇,在小猫敏捷的反复跳动中被溜得晕头转向,笨重的大脑袋在空中痴傻地晃来晃去,橙黄色的巨眼露出了智障一般的光芒。
看到纳吉尼晕得都快要吐白沫了,我嘴角抽搐,扶额怒吼:“雅各布!不许再和纳吉尼打架了!”
......然而没用。
不是雅各布不听话,而是那条傻蛇脑子有坑,明明打不过人家,还非不认命,总要在他盘起尾巴睡觉的时候作死的用尾巴尖卷起来去揪雅各布细长的胡子。
我把纳吉尼这种诡异的举动归结为“父母生完二胎后老大心里不平衡就想要找找茬儿”,于是在二兽打架的时候故意偏袒了一下可怜的“老大”,作势竖起眉毛拍了两下雅各布的小脑袋。
然后,我就被纳吉尼的大尾巴一个神龙摆尾扇到了墙角。
一脸懵逼的扶墙站起来之后,还没等我缓过神儿来,又被她橙幽幽的灯泡眼瞪了两下。
......呵呵。
我特么真是多管闲事儿(微笑)。
我气得头发丝都在发颤。既然他们俩就要这样相爱相杀,我再管就是大傻逼!!!
然而,这个年代也没有手机电脑之类的娱乐设施,我无聊地天天在家里看着两只兽类上蹿下跳的干架,觉得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纳吉尼“傻逼化”,和他们一起“愉快而傻逼”地肆意扭打。
于是,顶着Tom极为不满的死亡凝视,我还是决定出去找点儿事情做,远离那两个“智障射线放射源”。
我一向崇拜救死扶伤的医生,可对角巷附近并没有接收未成年实习生的诊所。于是,我来到了神奇动物园——一家位于对角巷的宠物店,成为了一名实习小兽医。
店里的老板是一位带着厚重黑框眼镜女士,长相颇让我回想起女生盥洗室里那个满脸痤疮的女孩。不过,这位老板的性子沉闷多了,断不会说出什么讨人厌的话——她几乎不说话。
我跟随着一名叫作凯瑟琳·卜乐思的红发女士一起料理店内动物的健康问题。凯瑟琳女士是一位非常和善温柔的好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喜爱动物的巫师都是这样。她曾是圣芒戈的一名医生,但后来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决定投身宠物医疗的行业。
跟着这样一位优秀的老师,我很快便了解了许多魔法生物的独特习性。宠物店里最让我头疼的是四处乱窜的嗅嗅格雷,总是要我从装满了亮晶晶金加隆的收银台抽屉里揪着尾巴把他拎出来;温顺的雪枭幼崽斯芙蕾娇嫩的羽毛,则需要用淡蓝色的柔顺魔药小心护理。
在闲暇的时间,凯瑟琳还会教我一些常见的治疗咒语——她惊讶的发现,我似乎在此方面颇有天赋。
于是,我便在有些拥挤的神奇动物园一边愉快地学习,一边照顾小动物们。由于我实在看不下去那里乱糟糟没有条理的布局,于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店铺——可老板那天回到铺子时似乎极为震惊,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位功成名就的老傲罗一样满面崇拜。
我有些好笑。但不管怎样,得到别人的认可总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整个暑假,我学到了非常多的治愈魔咒,还收获了两名可爱的恩师和“大”朋友。临走的时候,凯瑟琳女士依依不舍的要我常回来看看,老板更是豪气地塞给了我一袋子鼓鼓囊囊的金加隆。
我满心感动地与她们告别,带着她们的美好祝福踏上了霍格沃茨四年级的征程。
第34章 深入骨髓的疼痛^^……
许多许多年后,当我无数次回想起1941年的时候,一切繁重的课业抑或是刺激的冒险都如同虚无缥缈的烟雾一般,在我模糊而平淡的记忆中陈旧褪色。只有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似乎是昨日才刚刚经历过一样,鲜明而刻骨。
这件事情是从何时初显征兆的呢?也许是黑魔法防御课上虚实难辨的试探?不,大概从伊莎贝尔与我聊天后第二天早上,第一杯散发着Tom身上草木香气的热牛奶便开始了吧。
我从未细想过,为何在实践练习魔咒的时候,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对我使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我闻所未闻的咒语,却没有一个真正念到了最后。
那时的我以为只是他害怕误伤到我,满腔都是少女的羞涩和愉悦。可几十年后的我无比清晰的明白,那只是他“伟大的计划”中一个再小不过的“测试”罢了。
在一个平常的周六,我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我知道,这代表着几分钟后,我即将再次弹出这个世界。可不寻常的是,一旁练习魔咒的Tom,似乎是一个不留神没控制好自己的魔力,将一个魔咒甩到了我的身上。
我没有听清楚那是什么咒语,只是在一片熟悉的白光中返回了现实世界。
这样的场景在随后的的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次。有时就如同第一次那样,我不出所料地很快便返回了世界;而有时一些古怪的咒语——譬如“清理一新”,却将我弄得莫名其妙地一身清爽,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我也照常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停留的时间更是一如往昔。
而真正的“变化”,发生在一个平凡的下午。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难得没有课程的,清闲的下午。我被绝望的黑魔法防御课折磨得精疲力尽,瘫在宿舍的大床上放空自己。而Tom与往常总是会在图书馆看书不同,也乖乖地待在他的书桌前用羽毛笔写着什么东西。
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我的心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瞳孔猛的放大,我猝不及防地尖叫出声,蜷缩成一团在床上剧烈的抽搐。
疼。
好疼。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就好像我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无数把尖尖的利刃“哗”的一下同时割破,可那些无情的刀子却还不罢休,抽出来,又死死地扎了回去,带着血沫戳在了我□□裸地森然白骨上,划出了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
我的每一丝血肉都像是被放入了高速转动的绞肉机中残忍的撕扯,有一把锋利的铁钩在我的五脏六腑疯狂的搅动,仿佛要将我的灵魂生生地拽出残破不堪的□□。
那疼痛沿着我脆弱的神经,无情地从心口传到指尖,传到头皮,肆意地在我体内乱窜。
每一个细胞都在变态般地颤动,我的关节剧烈地抽搐,扭动出了骇人的弧度。
我明明是卧在柔软的大床上,却仿佛被人狠狠地扔在了布满针尖的惊悚刑具上。
我好难受,我想要哭,可哭什么呢?是怎么回事呢?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
求求你,求求你,不管是谁,快来救救我,怎样都行......
我的神志逐渐恍惚。我只想要要解脱,哪怕是杀了我。
我隐约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仿佛在很遥远的地方绝望地嘶吼着什么,然后是Tom沙哑的声音,裹挟着我从未听过的恐怖与阴沉。
我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在缓慢的消退,我慢慢地漂浮在空中,像是气体一般,轻盈而愉悦。
我可能快要死了。我在心中轻轻呢喃。
突然,针尖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再次从我的皮肤传来,唤醒了我仅存的理智。
恍惚中,我感觉到散发着清冽香气的一团云雾暖暖裹挟住了我,随后,便是一片骇人的黑暗。
第35章 活过来了他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校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还活着。
我对自己说。
刻骨铭心的疼痛完全消散不见了。我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满了澎湃的活力,似乎正处于从未有过的健康。
恍惚间,一位像修女一样头裹白色发巾的年轻女士走近了我。
“里德尔小姐,”她温和地轻声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不,不痛了。”我下意识地答道,“好像......完全没事儿了。”
她眼神复杂的注视着我,过了一会儿端来了一杯散发着诡异臭气的苔青色不明液体。
在她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微笑中,我闭着眼,硬着头皮灌下了那杯据说对我病情有好处的草药,发现它的味道比看起来的模样好多了。
“病情稍后再说,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年轻的庞弗雷妇人又淡淡地笑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直到我怂怂地闭上眼睛才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更加神清气爽了,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到能够去魁地奇球场捉一百个金色飞贼。
而病床旁边坐着的,黑发堪堪遮住眉眼的男孩,见我醒了过来,轻轻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脸色苍白,比起我竟更像是个病人。
我静静凝视着他,忽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浓郁的、不可名状的情绪,瞬间浸湿了我的眼眶。
“庞弗雷夫人!”他的眸中闪过了一刹那微不可查的惊慌,却迅速按下了一切情绪,转身呼喊着在远处方桌旁鼓弄草药的女士。
“怎么了?”年轻的庞弗雷夫人很快便走了过来,温声细语地问道。
“啊......没事,夫人。”我有些不好意思,嗔怒地瞪了Tom一眼,努力压下了眼中的泪意。
确认我身体完全没有不舒服,甚至更加精神后,她放下了心,面色认真地说起我的病情。
“里德尔先生将妹妹抱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毕竟他看上去像是你已经死了一样。”
她瞥了一眼Tom,接着说道:
“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剧烈的痛觉之外,Jas.mine小姐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病症。”
“而你醒过来后的反应证实了我的判断——这种疼痛更像是对你身体有益的反应机制。更通俗的说,就像是一个夺魂咒下的巫师,突然给他施加了一个强烈的刺激,他才能够清醒过来,夺回他对身体的控制权。”
“但我无法确定,你之前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与夺魂咒下的患者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也无法找出为何突然就产生了剧烈的痛觉刺激。我建议去圣芒戈进行一个详细的检查,那里的仪器设备都要更好一些。”
“Jas.mine的情况虽然对健康没什么影响,但是太疼了,对心理影响巨大——就像钻心剜骨后的连锁反应一样。如果你之后被那段记忆所困扰,一定要再来校医院,运用适当的遗忘咒进行治疗。”
“好了。”她话音一转,“下面,请里德尔先生回去吧!我的患者急需休息,希望你不要打扰她。”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Tom这么听话的乖乖走了出去。感激的看了一眼满面心疼的庞弗雷夫人,我抱着膝盖蜷缩在窄小的病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像庞弗雷夫人方才说过的一样,虽然我的身体不再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剧痛,可它给我带来的心理创伤却并没有消散。
阖上眼帘沉入荒芜的黑暗,我似乎还能感觉到神经痉挛般的跳动。那种无边无际的折磨与无助,是能够彻底摧毁一个人的可怕力量。
不受控制的想着它会不会卷土重来,感受到心底传来的懦弱而无助的恐惧,我知道,如果真的会再来一次的话,我愿出卖我的一切只为换取一刻的解脱。
本能的不想要爱人看到我如此脆弱的一面,我十分感激庞弗雷夫人读出了我的心声。可正当我像一只可怜的幼兽一般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时,一片温热的躯体突然贴住了我躬起的后背。
应激反应几乎让我蹦了起来。一刹那竖起的汗毛在嗅到熟悉的香气时,终于缓慢的落回酥麻的皮肤。
“睡吧。”他轻轻拢着我的身体,用我从未听过的轻柔声音小声呢喃。
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一下下温暖的触感,我在这个熟悉的怀抱中几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Tom,我好像有些害怕,也有些难受。
我是不是很软弱,很没用啊?小小的疼痛都让我像个不堪一击的小女孩一样,只知道哭着要糖吃。
身子是怎么回事呢?我不知道。我好像不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又似乎忍不住。
我想在他柔软的怀里放声哭泣,也想要故作轻松的和他说我一切都好。我的心是不是也生病了?我不知道......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悄悄流入柔软的白色棉被,我在男人轻轻的哄拍下,陷入了沉睡。
第36章 海格与蜘蛛哦……
在那之后,我又有几次如出一辙,但弱化了无数倍的疼痛,就像是拉肚子时坠坠的闷痛一样,很快便消失了。
刻骨铭心的剧痛所带来的的心理阴影,在爱人温柔体贴的理解下终究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