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荧惊讶地睁大眼。
“嗯。就原理来说,是和我之前提出的对雁夜先生做的是一样的,但前提是对方身为人造人,真的能拥有灵魂。”
“那岂不是一石二鸟!”荧瞬间振奋起来,亮晶晶的眼神就像看见鱼罐头的猫咪,“那我现在就去找温迪,出发去德国好了!”
虽然不能像提瓦特那样借由锚点传送,但这个世界同样涌动着灵脉。只要她能到达坐落于灵脉之上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领地,就能与冬木建立传送点了。
……虽然在此前还是要用阿贝多做的假证,老老实实地去坐飞机就是了。
“在你们出发的这段时间,我就去做些别的事吧。Lancer那边的信息很有趣,还有隐藏起来的Caster组……”阿贝多将手抵在唇边陷入思考,还不忘冲着荧的方向微微颔首,“一路顺风。”
劳碌命啊——荧伸了个懒腰,从这次商谈中,他们突然多出了个计划之外的大工程——不过这是出自她的本心,她并不后悔。简单在脑内过了遍接下来的行程,旅行者便干劲满满地跑去找温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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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有着系统的实时导航,潜入爱因兹贝伦领地的过程异常顺利。这里的防备虽然重重叠叠异常复杂,不过完全不具备魔术回路的旅行者能免疫几乎所有针对魔术师的防御,剩下的那些,也依靠温迪的帮助灵巧避开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荧和温迪找到了正在卧室看书的伊莉雅。
自小生活在城堡中的伊莉雅明显缺少尝试,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陌生人也没有什么防备心,甚至把换上神装的温迪认成故事书里的天使,荧借助元素力陪她玩了会,等到时机成熟,便询问她愿不愿意去日本找自己的父母。
答案是显而易见,自小活在父母关爱下的小女孩虽并不懂离别的含义,却因为突然空下来的城堡陷入了寂寞中。对于带着天使闯入她房间的漂亮姐姐报以全部的信任,毫不犹豫吐露出了自己对父母的思念。
——可以带你去哦。
听见了这样的回答,伊莉雅的情绪瞬间高涨了起来,荧和温迪也顺利在她房间的地板上建起了传送阵。
出于安全性考虑,派蒙就这么被温迪拎着传送过来了。甚至还来不及和荧生气,会飞的可爱小精灵就肩负起在荧和温迪去偷书时哄孩子的任务。
“好了。”荧有惊无险地传送回房间,长长地松了口气,“等伊莉雅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幕。
位于冬木间桐宅的传送阵再次亮起,白垩之子正微笑着站在旁边,“欢迎回来。”
他侧过身子,礼貌地将自己身边站着的高傲红发女性介绍给刚回来的荧,
“这位是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女士,同时也是Lancer的御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未婚妻。”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我们会是暂时的合作对象。”
荧拉着伊莉雅,缓缓眨了眨眼,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所以,在她去德国这半天时间里,阿贝多老师你是去策反人家大本营了吗?
第6章 在下天理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自她身为女性,诞生在已有嫡子的名门魔道世家那一刻起,一生就已被确定。自懂事起,索拉的心就宛若被冻结了一般,即使是在父母安排的婚事上面对那个注定有着无限前途的“天才”,她未来的丈夫时,也没有任何波动。
这份冷漠却被视为是符合名门身份的矜贵。
很难评判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因为她根本没有可以与之对比的,除此之外的可能和人生。
作为“人偶”而存在的索拉,本该在没有自我的苍白中度过一生——可覆盖心脏的厚重冰壳,却在与那位传说中的“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对上视线的刹那消失殆尽。
生平第一次颤抖到不能自已,几乎要流下名为“感动”的热泪。索拉任由那复杂陌生的感情在内心汹涌咆哮,心甘情愿地放弃所有抵抗。
——名为“爱”的存在,终于以诅咒的方式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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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在荧和温迪离开后,因为没有休息的打算,阿贝多简单收拾了四散的炼金笔记便出门了。
他跟随着系统指示来到了Lancer组所在的酒店附近,却发现酒店正因突如其来的火警避难信号在疏散人群。
阿贝多似有所感,稍一转头,就看见了在那边给服务生下了暗示的卫宫切嗣。
——原来如此,是想要借此清扫出战场,追击解决Lancer吗?
白垩发色的炼金术师虽然具有善恶观,却并不像旅行者那样热心善良,对于不感兴趣的生人更是冷漠异常——毕竟现在只要确保此时没有从者退场,让这些活蹦乱跳的家伙安分一点也好。
阵营为混沌恶的Avenger灵子化隐去身形,悄无声息观察着卫宫切嗣的行动。
——接着他就目睹对方一个电话炸毁了这座冬木最高建筑物。
阿贝多:“……”
嗯,确实是干脆利索且高效率的战斗方式,值得学习。
看着对方匆忙远去,阿贝多没有选择跟上——说实话他现在比较担心Lancer的御主,万一因为御主死亡导致Lancer的灵基被小圣杯吸收,他们的计划也就随之被打乱了。
幸好肯尼斯作为时钟塔的君主也并非泛泛之辈。尾随着装运巨大水银的卡车来到了郊外的仓库,又目睹肯尼斯在被未婚妻冷嘲热讽后羞恼离去,阿贝多的目光转向了留守下来,正焦虑踱步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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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伊莉雅交给派蒙,目送她们离开客厅后,荧转向那边面容有如冰雪般端丽的女性,“索拉小姐——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请随意。”
板着身子坐在那里的索拉矜贵地颔首,“希望接下来你们能履行承诺,在保证不让Lancer退场的同时,帮我夺取肯尼斯的令咒。”
听到这话荧有点头疼,但她还是忍住扶额的冲动,竭力做出胸有成竹,“问题不大毕竟万事皆在我的预料之中”的自信样子,淡淡回答道:
“这是自然。”
彼时见她刚出传送阵时满脸问号的迷茫样子,阿贝多便简明扼要地解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趁着肯尼斯离去的功夫,直接利索地作弊开传送阵把毫无防备的索拉拐回他们的据点,再根据系统给的资料,犀利透彻地把对面的情况剖个明明白白,可以说是半是威胁半是劝诱地让对方同意了跟他们合作。
荧:“……”我们应该是正在做好事的【好人】对吧?
唉,这下好了,先是诱拐了别人家的女儿,现在又拐走了别人家的未婚妻。接来下要面对的想必就是saber组和Lancer组共同的怒火了。
做好事真难。
当荧问阿贝多为什么要这么做时,阿贝多眨了眨眼,回答的逻辑无懈可击:
“我观察到你的同理心似乎异常强烈——这意味着你无法对别人的灾难坐视不理。”
“而在Lancer的传说故事中,他因为带着主君的未婚妻私奔,在忠义与爱情中抉择两难,最终造成了悲剧。有趣的是,在此次圣杯战争中,Lancer的御主也是一对未婚夫妻。在结合他那“魔貌”的泪痣和那对未婚夫妻间的矛盾之后,我想,这将变成悲剧的重演。”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把她带来——虽然这为我方添了一桩麻烦,要思考的事情又变得复杂了,但我判断这是值得的。”
白垩发色的炼金术师微笑着看着她,“毕竟,如果在悲剧发生前将其避免,你会高兴的对吧。”
——直球一击。
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在心中庆幸着能与对方结下如此真挚的友谊,荧对着身旁眉眼温和的炼金术师露出笑容,诚恳地道谢,
“我很高兴。谢谢你,阿贝多。”
“不过,虽然我方暂时的盟友又多了一位,但接下来除了要正面面对Lancer组和Saber组,警惕隐藏在暗处的Caster和间桐脏砚,我们还要尽快解决雁夜先生和爱丽丝菲尔的问题;以及如何处理与索拉小姐的盟约,也是同样需要考虑更多。”
从最初只要接触圣杯,到如今开始参与那些参战者的命运。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这位旅行者总能被卷入各种麻烦之中——不过,这也并不是坏事。不然常年居于龙脊雪山的自己,大概也很难能与这位旅行者相识。
想到今日一部分虫的异常,阿贝多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暂时瞒下这个消息——他们现在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做好事是很重要,但他更看重荧的安全。
“走吧,索拉小姐已经去会客厅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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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合作要讲究信任,但荧是不可能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告知给他人的,不过现阶段她又需要一个足够合理的假身份,来解释自己行为的动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荧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她决定,既然这个世界并不知晓提瓦特的存在,那干脆对外称自己是“天理的维系者”好了。
而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观测到了这次圣杯战争会导致不应出现,也不可挽回的灾难未来,所以她特意来保证圣杯流程的正常进行。而证据就是她能同时召唤出两个“Ruler”。
——诶呀,反正阿贝多是Avenger(复仇者)的这件事除了Ruler没人能看破,而唯一的Ruler又在他们这边,那还不是随便说!
荧的回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了,再加上无论是少女展示出的神秘力量,还是她身边两位实力不俗来历成谜的从者,都难以用常理解释——即便半信半疑,两位魔术师也不得不暂时默认这一说法。
有了能夺取让Lancer为之效忠的令咒的诱惑,索拉愿意赌一把,背叛并离开肯尼斯,成为了这突然出现的第三方的盟友。
在间桐宅安顿下后,索拉站在窗前双手相抵,做出宛若祈祷般的虔诚姿态。
爱情带来的甜蜜与疼痛,交织着在她的胸腔内涌动。哪怕明知是陷阱,为了这份爱意,她也心甘情愿地跳下去,成为他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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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索拉简单达成一致后,荧便来到了雁夜的房间,看见坐在床边的消瘦男人,荧垂下眼睛,告知了雁夜他们的打算——即,将berserker的令咒彻底转让给伊莉雅丝菲尔。
这荒谬的玩笑对魔术师来说堪称侮辱,雁夜那张灰败的脸因怒意而微微扭曲,“先不说对方还只是个孩子——这是要我退出圣杯战争么?!”
“冷静一点,雁夜先生。”
荧抿着唇,认真注视着宛若笼中野兽般焦躁不安的男人,
“你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berserker的魔力需求了,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你就会魔力枯竭而死去。”
“你想要赢下圣杯战争,就是为了拯救樱,对吧?”
荧叹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自然,
“除此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愿望吗?”
雁夜的脑内闪过葵的笑脸,以及远坂时臣优越傲慢的眼神——但最重要的还是对樱的歉疚。
“……”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打败所有敌人,得到圣杯,将樱送回到她母亲身边……”
“原来如此——”
荧澄澈的琥珀眸子平静地望了过来,“你认为那会让樱得到幸福吗?”
“那是当然。”
“那远坂葵呢?你也是如此希望她能获得幸福的吗?”
雁夜像是被冒犯了般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认为……”荧站在不远处,刘海在她的脸上垂落下一片阴影,她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淡漠地问道,“杀死葵的丈夫,樱的父亲——远坂时臣,你认为能让她们幸福吗?”
“——你懂什么!!”
听到这仿佛高高在上的规劝话语,雁夜霍然起身,自己所付出的一切即将被轻描淡写否定,这是绝不允许的——他灰紫色的瞳孔因突如其来的狂怒而剧烈颤抖着,
“我是因为相信时臣那个家伙能够给予葵幸福,才选择放手并给予他们祝福的——可时臣又做了什么?!他将樱作为人情就这么送给那个老虫子作为养女,樱所遭受的的一切凄惨苦难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所以你决定挽回之前放手的错误,在圣杯战争中杀掉远坂时臣,用圣杯将远坂樱从间桐脏砚手里换回来?”
“……”雁夜咬牙,颓废地坐回床边,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啪——!!!”
“清醒点了吗?”
——眼前的场景突然扭转到另一侧,雁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右侧脸颊正传来火辣的疼痛。尽管比起他所忍受的那些来说微不足道,里面包含的轻蔑意味却让他感到屈辱,雁夜本已涣散的瞳眸重新聚焦在刚给了他一耳光的少女身上,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她。
可荧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那不知名的怒火比雁夜更胜——正燃烧在那双澄澈的琥珀眸中的怒意让其愈发熠熠生辉,
“杀掉了时臣你就能夺取圣杯了么?夺取了圣杯你就能拯救樱吗?”
“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吧?因为你所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由此萌发的恐惧和绝望驱使着你横冲直撞,实在无法发泄干脆就转化为对【远坂时臣】这个存在的痛恨。你从来没有直视内心的悔恨究竟来源于何,你真的能剥夺他人的生命吗?为了救那个孩子可以如此奋不顾身抛弃了幸福,自尊与生命的间桐雁夜,真的能变成那样的复仇鬼(avenger)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