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一愣,只感觉巧的很,连忙走下去,侍卫们见状都跟了上去。
这薛蟠说不过冯渊,已经恼羞成怒,差手下人去抢了女孩过来,冯渊见状想要去拉,却被薛蟠手底下的人一脚踢开,倒在了地上。冯渊的仆人哪里能忍受主子受辱,一个个冲了上去。
“有事大家好好协商,何必动手动脚呢?”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在他身后对视一眼,都是感觉诧异,但是他们都很有眼力劲,只是不说话,静静看着自家太子爷演出。
“你是哪个?”
“一个看不下去,想要劝和的人。”
薛蟠“嗤”了一声,围着他走了一圈,“就你?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薛大爷的名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别碍事。”
胤礽拦在了女孩前头,薛蟠一皱眉,直接把人推开了,“小兔崽子,你活腻了!”
“主子!”
这下子,散在外面的侍卫一个个冲了进来,并且直接亮了刀子,把人都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侍卫来到胤礽跟前,拱了拱手,“爷,如何处置?”
薛蟠这下子就是傻子也明白踢到铁板了,直接白了整张脸。
“送衙门。”
原本的知府被人寻了错,丢了官职,现任知府姓贾,名雨村。
升了堂,贾雨村听了原委,不由皱眉,“这凡事都讲先来后道,竟然是...”
没料话没说完,旁边的门子几声咳嗽打断了他,他心里奇怪,却还是接着道,“本官觉得这女孩就该...”
门子咳嗽声更大了,并且频频向他使眼色,贾雨村意识到了什么,忙道,“这事以后再议。”
胤礽从外面走进了大堂,“以后再议,再议什么?”
“你是何人,竟敢干扰本官判案?”
胤礽看了格尔芬一眼,格尔芬会意,直接拿了腰牌递给了贾雨村。
“判案?我可没看出来。难不成这还是什么惊天大案?”
贾雨村见了腰牌,浑身都颤抖了,连忙行礼。
“太子殿下恕罪,臣不知殿下驾到,有所怠慢。”
大堂里跪了一地,薛蟠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感觉艰难地不行,他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胤礽跟前,揪住了他的下衣摆。胤礽直接伸手拉过自己的衣服,看都不看他一眼。
“把那个咳嗽的门子压过来,孤看他像是嗓子不舒服。”
门子震惊到了极点,甚至都快要憋不住自己的尿意。
“看着鬼鬼祟祟的样子,孤觉得他有猫腻,格尔芬、阿尔吉善,你们上去搜他的身,搜的仔细一点。”
格尔芬二人虽有疑惑,却依旧完美执行命令,“殿下,有张字条。”
胤礽当然知道是什么,但他还是故作不知地打开了,并且还朗读了出来,“贾不贾...”
“好大的胆子!”
门子摊软在地,直接尿了出来。格尔芬二人捂住鼻子,一脸嫌弃。
胤礽瞥了他一眼,冷笑出声,“贾大人,这门子理当杖毙,你觉得呢。”
贾雨村冷汗都出来了,却是擦都不敢擦一下,“殿下英明。”
胤礽看向了薛蟠,“若我猜的没错,这人就是来自就是丰年好大雪...中的薛家吧。”
薛蟠连忙磕头,“是,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你骂了孤一声小兔崽子,那孤想知道,孤的皇阿玛是什么,是大兔子?”
薛蟠嘴唇蠕动,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匍匐在地。
胤礽也不管他了,“古往今来,买卖妇女儿童屡禁不止,为了点钱财,导致他人.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按大清律法,死罪。你可还拐卖了其他人?”
拐子咽了咽口水,只低着头,不敢作答。
“你如实招来,且若能想起这些孩子的来历,可减轻罪行。”
拐子像是看到了曙光,连忙仔细回想。
“冯渊,你明知这女子是拐卖而来,却非要买,罪过不小,你可知道?”
冯渊被急转弯的戏剧性场面弄懵了,胤礽问话,才反应了过来,“草民之前不知这人是拐子,七儿也只说这拐子是她爹,没了钱才想要卖她,后来这薛家抢人,才知晓,只是那时草民已与七儿两情相悦,遂...”
胤礽点了点头,“你原不知,便不与同罪相论,只是到底犯了错,没收全部家产,你可愿意?”
买卖人口必须打击,他虽然怜惜冯渊,可买方必须有惩罚,才能警醒世人。
看天色不早,胤礽看处理的差不多,便回去了。
“爷,您真要给那拐子减刑?”
胤礽冷哼了一身,“凌迟处死。”
“原本是凌迟加暴晒,现只有凌迟,我觉得没有什么毛病。”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一个哆嗦,连忙回道,“没毛病!”
等康熙回来,胤礽凑了上去,“阿玛,今日儿臣遇见...”
“儿臣当时就在想,如果儿臣年纪再小一点,是不是也会有拐子拐了儿臣,儿臣又不记得事了,是不是会被卖出去,从此为奴?”
康熙对人贩子一向没有好感,如今想到胤礽说的这个可能性,更是厌恶,“这拐子拐卖幼儿,却另卖两家,直接凌迟吧。”
胤礽眉毛一挑,对父子俩的心有灵犀感到满意。
“这薛蟠现在在大牢里头?”
“对。”
“哼,他们是太过猖狂了,朕准备念点情面,准备等甄太妃去世再动手,没想到,这薛家这么迫不及待。”
“那个门子,依儿臣看,可直接杖毙。”
康熙点了点头,“你看着处置吧,这个贾雨村,倒是有些耳熟。”
旁边的侍臣高士奇立马道,“皇上,此人之前是大如州知府,因贪酷徇私而被革职。”
“那怎么又当上应天府的府尹了?”
“这...臣也不知。”
胤礽心里却在估量,原本红楼里贾雨村靠着林如海攀上了贾府,可现在他已经不是黛玉的老师,到底怎么当上的,他也挺好奇。
冯渊的家产确实都充公了,但是胤礽却给他送去了许多日常用品以及书籍。
“七儿,你可记得父母名讳?”
七儿终是哭了出来,一哭就停不下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泄出来。
胤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而冯渊原本有些担忧,见胤礽脸色没有变化,才放下心,等七儿不掉眼泪,才递了手绢过去。
“小女本名甄英莲,父亲名叫甄士隐,我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只知道家境还算殷实,父母也待我极好。只是,我一提父母,那拐子便打我,我有一次想办法出去,被他抓了回来,差点活活打死,再之后,便再也不敢提了。”
第38章
胤礽点了点头,“想去看父母吗?”
“我...我可以吗?他们...”
“可以, 他们看见心里也会很高兴的。”只是可惜, 甄士隐怕是已经入世, 但是香菱回去,封氏的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冯渊, 你们二人什么时候成婚?”
冯渊看向了甄英莲,他一眼就想中了她, 只是他虽无父母双亡,到底还有族人, 不能娶她为妻,只能做妾,待七儿生下一儿半女再扶正。如今, 有太子爷的话,他就再也没有顾忌, 他和七儿只会被夸金童玉女, 天赐姻缘。
“殿下是要走了吗?”
“还不知道,只怕是快了。”
甄英莲抓住了冯渊, “我们后日就成婚,如何?”
胤礽一愣,“会不会太仓促了?英莲, 你寻到父母,再成婚吧。我要陪着阿玛,估计也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
冯家被抄了家产,这仆人自然也养不起了, 如今也只能散去了。胤礽感觉还是散去的好,原着里,冯家虽多次上告,最终也不过是被银子收买了。
薛蟠入狱的事情并没有张扬,但是街上的人有不少去了衙门看热闹,等太子出现,他们也是惊的不行,审判结束,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这就是今年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干得好啊!”
“这薛霸王仗着家世无法无天,尽不干好事,如今终于踢着铁板了。”
“薛家就没几个好东西,里面的下人狗仗人势,比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还嚣张些。”
“只是可惜了,这薛家之女倒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
薛宝钗和薛姨妈得到消息,直接哭了出来,“这孽障惹谁不好,偏惹太子殿下。”
“如今,可得想想办法。”
“妈,这事怕是...他若只是打人和买了那丫头倒是没什么,他可是喊了太子殿下小兔崽子!”
“孽障孽障。”
“这一个不好,说不定牵连全家!”
薛姨妈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殿下之前失忆不是住在贾府吗,我问问你姨妈。”
薛宝钗沉声道,“这是大罪,姨妈估计就算是想管,其他人也不能同意。”
“那也得试试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哥去死啊!”
“不行,我得赶紧给你姨妈和舅舅写信。”
康熙等人并没有在金陵待多久,走的时候,拐子门子等人都已经被解决了,至于薛蟠,临时做了个木囚笼,给他上了镣铐送了进去。
薛宝钗和薛姨妈在他们走时,也躲在暗处看着,眼眶里都是泪。原本薛家是准备合家进京的,薛宝钗准备着待选,薛蟠进京盘点生意,只是如今,全部都泡汤了,薛蟠被押送进京,薛宝钗更是没有了资格。
她们也知道,这件事能不牵扯到整个薛家,已经是皇恩浩荡。
王夫人看到信也是吓傻了,她纠结了一阵,看到薛姨妈的请求,还是去找了贾政。
“什么?”
贾政咽了口口水,“这个事情没法管,这薛家要是进京,你也别说什么客气话,尽早划清界限!”
“可那是我侄子...”
“侄子?是儿子都不能管,你要是想管,就别再进贾府的门!我看呐,你是嫌得罪太子得罪的不够狠!”
王子腾接到信,久久站立在原地,他的妻子见状走了过来,“怎么了?”
“你看看。”
“我告诉你,你平日里帮衬他们我不说什么,如今这事,你要是敢管,我跟你没完!”
王子腾叹了一口气,“我没打算管,福祸天注定,这蟠儿命中有此一劫。”
薛姨妈收到回信,心里一直在打鼓,看见两人都只是安慰她,绝口不提帮助之事,瘫倒在了地上。
“妈。”
“宝钗,完了,我们家完了啊。”
甄英莲二人得了胤礽给他们的路费早就启程了,如今已经到了姑苏。
“请问你知道甄家甄士隐老爷住哪吗?”
“甄士隐?早出家了啊,都好几年了。”
甄英莲听后愣在了原地,不是冯渊扶了一把,怕是要倒在地上。
“那...甄家还在吗?”
“也早没了,这甄家也是倒了霉,先是小姐被人抱走,后来又失了火,房子都没了。”
甄英莲再也忍不住哭了,她趴在冯渊身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哭了,你还有母亲。”
“你们认识这甄老爷?”
“我就是他被抱走的女儿。”
“唉。”路人打量了她一眼,“你就是早几年回来也好啊!”
冯渊抱住了甄英莲,“她被拐子拐走,如今才脱困。”
“去封家吧,这封氏命苦啊,先是女儿被拐,再是丈夫出家,如今在娘家过的也凄惨,早年,那贾雨村在做当官的时候,封氏的丫鬟娇杏做了贾雨村的小妾,有丫鬟的帮衬,倒也还不错,后来贾雨村被革职,这日子就急转急下喽。”
“贾雨村?审我们被拐案的府尹就是他。”
“唉,这贾雨村能当上官,说起来还是靠的甄老爷,真是世事难料。”
英莲已泣不成声,冯渊忙道,“小哥,你知道封家在哪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当时做生意在他家附近住过。”
“能劳烦小哥带我们去一趟吗?”
路人看他们也是可怜,答应了下来,“如今你们来了,这封氏也算是熬到头了。”
“哪位?”封肃见了一男一女站在门口,有些纳闷。
“我是英莲。”
“英莲?”封肃一愣,只当他们是存心来闹腾的,“快走,什么英不英莲的。”
“我真是英莲。”
封宿肃见他们二人悲伤的模样,心里也感觉诧异,“先进来吧。”
封氏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纳闷,看见甄英莲立马愣在了原地。
“英莲?”
“是我,母亲,你受苦了。”眼前的人,一脸沧桑,眼角有着不少皱纹,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封氏一把把甄英莲搂在了怀里,她这些年经常想干脆上吊自杀,了此余生。只是怕自己死了,女儿回来找不到人,哪怕她知道,女儿应该回不来了。
没想到,女儿真的回来了。
“这些年过的好吗?”
“还可以,拐子虽拐了我,但是为了把我卖给好人家,也会教我们一些东西,前些日子,遇上了冯渊,还遇到了太子殿下,殿下为我们许了婚。”甄英莲替母亲抹了泪,绝口不提自己经常被打的事实。
“那就好,那就好。”
封肃本来在旁边无所谓地听着,甚至庆幸,累赘终于要走了,听到太子殿下瞬间又精神起来,“你刚刚说什么,你们竟然和太子殿下搭上了线?”
冯渊笑了笑,“没有,只是殿下替我们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