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镇抬头看她一样,没有说话。
“毕竟那个时候只有我才知道是怎么垄断了炸弾犯手里的无线接收源,我估计啊,佐藤警官今天喊你去警视厅,就是想要问一问你在垄断接受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IP地址的区间,通过IP地址的缩短来判断炸弾犯的位置。”
网络安全中心局的人肯定也介入进来了。
上次安室透就给了她一张安全中心局的门禁卡。
黑泽阵这个人在组织里面全面发展,唯一没有发展的就是网络领域。
到时候八成是要露馅的。
黑泽阵完全忽视了她那副期待的小表情。
上次没吵完的架,还没跟她算呢。
还想听他说点什么好听的?
那是不可能的。
春日野清奈也不着急,慢条细理地给自己套安全带。
她问了医生伤口的恢复情况,医生说只要不碰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不幸当中的万幸。
当时千钧一发的时候,如果不是岸上的萩原前辈和佐藤警官拽了一下绳子,让春日野清奈没有被大白鲨一口直接咬断小腿,不然的话她大概率连米亚斯也不如了。
引擎启动。
春日野清奈不放过一点探寻情报的机会:“听伏特加说,米亚斯到韩国之后就和组织断了联系,朗姆和米亚斯的关系那么好吗?当年不仅仅帮米亚斯主动背黑锅,而且在米亚斯被你打断了一条腿之后,还把他保护的那么隐秘,养个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黑泽阵当然知道她是想要多了解组织的事情。
虽然很不想说,但现在她才是琴酒。
也是米亚斯会报复的对象。
“米亚斯除了是朗姆亲手带大的之外,也是朗姆最满意的作品。”
“作品?”春日野清奈咂舌。“你们组织都是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成员的啊?”
怪不得柯南说,库拉索老是说自己在失忆了之后心情更加放松。
这以前遭遇的都是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包括黑泽阵应该也差不多吧。
只不过黑泽阵很快就适应了组织的行事风格。
“米亚斯在组织里面的定位也是行动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此时此刻待在我这样地位的应该就是他。”黑泽阵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光靠脑补就能想象得出来的夺权大战。
组织是靠乌丸莲耶一手床板,而朗姆这个二把手对于组织boss来说除了是最信任的人之外,也是最需要被提防的人。
这个组织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随意被组建起来的小作坊了。
而是一个具有数万位活跃在世界各地组织成员的地下组织。
随着人数的增长,危险系数也在增长。
只有完全掌握这个组织所有的情报,才能保证自己在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组织泯灭里脱身。
所以朗姆一直对米亚斯给予厚望,希望米亚斯能够和自己一样成为boss的左膀右臂。
然后让米亚斯帮助自己,成为这个组织最有话语权的对象。
但是这一切都被琴酒打破了。
“嘶,这父子二人看样子是把你当成眼中钉了。”春日野清奈说。
黑泽阵冷笑一声;“何止如此。”
“这句话怎么说?”春日野清奈总觉得他好像还掌握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黑泽阵依靠在驾驶座上,阳光被车窗阻断,以一种斑驳的姿态落在他的脸上。
“当初坠海的肇事者还没找到,史丁斯和伊神组的人基本上和这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了。”
春日野清奈听到这句话后,突然背脊一麻。
之前她一直以为。
坠海是因为她当时撞破了大熊三郎和组织的『器官贩卖』事件,所以导致了史丁斯派人来灭口,从而引发了那场在高架桥上的追逐坠海。
错了,错了。
一开始思考的方向就错了。
当时在车上的除了她之外还有黑泽阵啊。
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冲着她来的。
那就有可能是因为黑泽阵。
是因为琴酒。
“是……朗姆的人?”春日野清奈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她整个人都开始怀疑人生。“难道是朗姆知道你参与了和圣尼斯医院的交易,埋伏在你准备离开的路上,对我的车进行了追击和碰撞?”
黑泽阵从鼻尖里揉出一团轻哼。
她可终于反应过来了。
春日野清奈脸上又露出了丧气的表情:“真的吗?你可以确定吗?”
“那你觉得除了他们之外还能是谁?”
“……”春日野清奈。
好像,就没有了吧?
尽管黑泽阵没有什么证据,但除了这样解释之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黑泽阵坠海刚醒过来,波本就抢走了他手里大部分的任务。
消息灵通的简直就像是在黑泽阵的身上安装雷达一样。
快的吓死人。
“所以……”春日野清奈泪流满面。
“所以朗姆他们第一次伏击我失败,导致我们坠海『灵魂互换』,之后肯定还会有所行动。”黑泽阵伸手摸了一下衣服的口袋,没有摸到烟盒,心情也开始变得糟糕。“下周我会请一周的假,去参加那个韩国人的生日宴会。”
“你怀疑宋氏集团和米亚斯有关?”春日野清奈问。
“嗯,朗姆派库拉索去韩国调查宋氏集团研发的那款药物‘叶西素’,就是和米亚斯交接的。所以米亚斯应该也和宋氏集团有关系,到了那里有两件事,一是调查‘叶西素’的事情;二是看看米亚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春日野清奈到这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你不是见过米亚斯吗?为什么还……”
“你以为米亚斯去韩国只是为了治他的腿吗?我下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再专业的骨科专家也没有办法把一个碎成粉末差点截肢的断腿医治的和正常人一样,你觉得他去了韩国三年是为了什么?”
“整容?”春日野清奈眼角抽搐。
车厢内沉默了。
黑泽阵也默认了。
好的。
就是整容。
整成什么样子,除了朗姆和库拉索之外没有人知道。
黑泽阵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进入警视厅内,冷哼:“只要没变性就行。”
“不是吧,就为了找你报仇?能做得出那么大的牺牲?他到底图什么啊?”春日野清奈实在是不太明白这些黑方的脑回路。
“因为17年前那件事,导致FBI已经盯上他了,哪怕是为了躲避FBI的鹰眼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春日野清奈“切”了一声:“FBI还盯上你了呢,你怎么没整容啊?”
黑泽阵的眼眸缓慢而又如钩锁般,牢牢固定在春日野清奈的身上,他的声音轻捻。
“你怎么知道FBI盯上我了?”
“!”春日野清奈。
卧槽,说漏嘴了。
第112章 真相的浮现②
赤井秀一的假死计划,春日野清奈是知道的。
完成了这个计划的基尔现在还在组织里面卧底。
如果春日野清奈暴露了赤井秀一没死,基尔的卧底计划也泡汤了。
黑泽阵最喜欢看到她瞳孔发怔的样子,就像是扒开了她最大的秘密,然后看着她仓惶而又较劲脑筋编理由的可爱样子。
上一次伏特加在警视厅的时候被人击晕、“汤池花”也遇到了个身手很好的家伙。
黑泽阵就一直觉得有一个让他既讨厌又熟悉的人,存在于他的身边。
波本从来都不觉得赤井秀一死了。
为了调查赤井秀一死亡的真相还隐藏在一个侦探的身边。
原本黑泽阵对赤井秀一的死亡是很愉悦的。
可也被波本带动着,多少有点怀疑这件事情了。
“就……伏特加说的。”春日野清奈也不管他相不相信了,“听说组织里面之前有一个让你觉得很头疼的家伙,发现他是FBI之后,你就一直穷追猛打地想要把他除掉。”
“头疼?”黑泽阵对她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赤井秀一很不爽,他冷哼一声,拉开车门。“我为什么要因为一具尸体感觉到头疼?”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厉害了。要我扶着你吗?”春日野清奈狗腿地跑到后备箱把轮椅拿下来。
她以黑泽阵腿脚不方便为由,推着轮椅跟进了警视厅内。
好几天没有来警视厅了。
里面的氛围还和之前一样忙碌紧张。
因为传真炸弾犯的事情,所有人加班加点地负责调查事项。
萩原前辈已经猜到了春日野清奈被“取代”这件事,八成也能联想到此时此刻的黑泽阵身体里也有可能变成了春日野清奈。
为了避免尴尬的情敌变后辈的情况。
春日野清奈决定避开一点特搜科同僚的情况。
但好在,到了隔壁搜查一课的时候,高木告诉春日野清奈:“啊,萩原警官去医院了。”
“医院?”春日野清奈一怔。“是受伤了吗?”
高木摇摇头:“那倒不是,就是特搜科一个韩籍证人这两天一直来警视厅找春日野警官,找得特搜科那边的人都烦了。萩原警官出面把他送走的时候,他说想要去医院探望一下自己舅舅。”
哦。
这小棒子去医院看史丁斯了啊。
估计是因为宋真弥觉得他和春日野清奈比较熟,所以想要让春日野清奈带他去,但没想到春日野清奈因病住院自己只能求助别人。
佐藤警官推开旁边的一扇门,满脸怜爱地看着轮椅上的黑泽阵:“真是辛苦了春日野警官,在你病假休养期间还把你叫过来。”
春日野清奈非常热心的“替”黑泽阵回答:“没关系啦,刚好小清奈在家里养病也很无聊。”
黑泽阵也懒得理她,抬头问:“什么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我们搜查一课、特搜科、网络安全中心局多方调查,基本可以锁定炸弹犯作案时的位置是在西屋火町,所以想要让春日野警官把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一下,方便我们缩短调查范围。”
这对春日野清
奈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依旧活跃在替黑泽阵解释的前线:“这几天小清奈的状态不是很好,手腕其实也有损伤,不过万幸‘她’之前有跟我讲过细节,我来代为复述就可以啦。”
佐藤和高木对视一眼,点点头。
高木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那就麻烦黑泽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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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这种地方所充沛的多少都有一种不吉利的感觉。
虽然宋真弥家里是研发药物的,但他其实很讨厌去医院这种地方。
他对那种让人窒息的酒精消毒水味道,有一些反感。
知道他的日语不是很好,这位叫萩原研二的警官先生也会刻意地放慢自己语速。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警官先生好像具有一种能够很轻松就获得他人信息的能力。
只不过是在来的路上。
萩原研二就大致把这位韩籍人士的信息问了个底掉。
“原来史丁斯·塔托密是你的舅舅啊。”萩原冲着他很亲和地笑着。
就很刚好。
萩原对圣尼斯这个医院也很感兴趣。
这算是什么好心引路的报答吗?
他和自己感兴趣人的侄子面对面交流了。
宋真弥点头:“是的,今天是我待在日本的最后一天,所以我想着要来探望一下舅舅。”
萩原不动声色地笑着:“这样啊。”
看样子这舅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呢。
父子两个人从韩国来日本,多少也有半个多月了。
结果到了快要离开的这一天才,想起来探望一下自己的这个舅舅。
但是萩原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
他只是把宋真弥带到史丁斯病房内的时候,就以接电话为由故意给宋真弥和史丁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然后,绕到了病房的另一边靠着虚掩的窗户看着病房里面发生的一幕。
而这一幕,让萩原瞳孔微缩。
宋真弥站在病床前,端详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史丁斯。
因为角度的问题,萩原看不到宋真弥的表情都能感觉到宋真弥那有些紧绷的情绪,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很痛苦地抉择和犹豫。
但宋真弥没有犹豫太久,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管,然后把针尖对准插在史丁斯手背上的输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