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小子不会是什么□□吧?”爸爸拎着手里的旅行包,里面鼓鼓囊囊地装着自己的舞蹈服和日常用品。
这个嘲讽的语气听得伏特加很生气,整个四方脸气得涨红。
春日野清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对爸爸说话的语气偏柔和一些:“叔叔,我们不是□□。他这么叫我也只是出于对我的某种尊重,之后的话,我会和叔叔解释清楚的。叔叔刚从大阪回来,应该还要去总道馆递交比赛结论吧?”
爸爸看着春日野清奈的眼神很不友好,态度也很反感:“是又怎么样?懂得还挺多嘛,是不是清奈告诉你的?”
“是的,清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起叔叔的各种事迹,所以我也稍微有一些了解。”
虽然离开了两个月再回来的时候,自己女儿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男朋友,让他觉得很不爽。
但是这个小子说对了。
带着弟子出去打比赛是要给国家总务局五道部门递交比赛战论。
他还是推了交战论的时间,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医院。
上面的人只给他批了半个小时的假期。
他现在得赶紧回去。
爸爸把背包顶在肩膀上:“我没有时间跟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之后我再来领教一下你的‘厉害’。”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感觉战斗力好像很强的中年男人前脚刚走,伏特加后脚就问。
“大哥,他是谁啊?”
是谁呢?
春日野清奈扶额叹气。
是她那不争气又没什么生活自理能力的老爹啊。
这次来东京交战论,八成是要跟春日野清奈一起住一段时间了。
嘛,应是和此时此刻的黑泽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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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阵也很烦。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一次想要借病调养,居然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空闲下来。
先是特搜科的那几个领导和同僚时不时过来探望他。
然后又是搜查一课的一些刑警来做笔录。
白天离开的所谓“爸爸”下午的时候又去而复返,拽着一堆医生了解了一大堆有关于这具身体伤口的问题,在黑泽阵非常清晰地表达自己的不耐烦以及疲倦后,这位老父亲才不依不舍地离开。
离开之前,还稍有其事地给予自己非常诚恳的恋爱建议。
“我的宝贝,你和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黑泽阵回答得也很干脆。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然后,他就看到春日野清奈的爸爸露出了崩坏的表情,以一种很痛苦的姿态捂面离开。
最后又是那个长头发的男警察成功错开所有影视厅的同僚,单独来“探望”他。
黑泽阵微抬眼眸,病房里最后一轮值班的医生正在帮他的右腿伤口换药。
而萩原闲适地站在床边,用一种闲聊的语气笑问道。
“小清奈,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黑泽阵瞳孔微缩,他缓缓放下左手端着的茶杯。
杯底和桌面相撞。
发出清脆的一声。
叮。
第108章 红与黑的燃烧④
春日野清奈在离开医院之后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在海洋馆的安全阀门爆·炸的瞬间,当时的她是距离爆·炸点是最近的。
但受到的伤害却远没有另外两个人严重。
黑泽阵受到爆·炸波及昏厥,安室透的耳膜震破失聪。
前者的身体,春日野清奈刚才在男卫生间里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安室透好像就不一样了。
在春日野清奈和黑泽阵第三次『灵魂互换』醒过来的时候。
救护车除了把黑泽阵带走之外似乎还带走了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大概率就是安室透。
卫生间现在也成了柯南最喜欢的通信地点。
他在儿童专用间刚和阿笠博士确定了一下彼此的安全问题,确定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孩没有问题并且都送到了家之后,他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手机还没刚刚挂掉。
门板就被扣响。
男人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说完了吗?说完出来了。”
是『黑泽阵』的声音。
“清奈姐?”柯南推开隔间的门走出去,看到了『黑泽阵』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和Gin聊完了啊。”
“聊完了,差点吵起来。”春日野清奈说。
其实不是差点。
是已经吵起来了。
但及时地被春日野清奈掐灭这个火势。
她不是害怕吵架。
打架倒是不好说,但这辈子论吵架她没怕过谁。
她就是觉得人家刚救了自己,她还跟人家吵架怪过分的。
对于黑泽阵那副类似于自暴自弃的态度。
春日野清奈着实觉得有些头痛。
她把伏特加轰走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过来找柯南。
“零哥的情况怎么样了?”她问。
柯南摇头:“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安室先生也被救护车带走了,但是阿笠博士刚才去探望的时候说病房里面没有人。我估计可能是被公安转移了,看安室先生当时的状态,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真糟糕。
在安全阀门爆·炸的时候,春日野清奈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
等到她强撑着坐起来的时候,面前就已经躺着两个男人了。
“我的哦豆豆,搞定组织就靠你了。你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我的完美男主角。”春日野清奈扒着柯南的小肩膀,她的眼睛很用力地眨了一下。“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不要伤害他,把他留给我,相信我能处理好Gin的存在。”
虽然柯南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春日野清奈对自己那么有信心,
给予自己“日本警察的‘救世主’、我的完美男主角”这样高的评价。
但是,在鲨鱼海洋馆里。
他被库拉索死死地抱住。
眼睁睁地看着水雾里面蔓延上来的鲜血,柯南很害怕。
害怕春日野清奈在水里面遭遇了无法想象的事情。
大侦探最害怕的,就是在命案现场见到自己认识的人。
不管是站着还是躺着,对于侦探来说都是很严重的一种干扰。
而那个时候另一个人的舍身相救,就像是老电影画卷,以一种慢慢展开的频率呈现在柯南的记忆里。
“清奈姐,灰原之前对我说,Gin是一个就像是被铠甲包裹起来的冷漠勇士,他的骨骼和血液都是无情没有温度的重金属堆积出来的。很多时候组织里面的人都说他冷血得可怕,但我想,可能你就是融化金戈铁马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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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来找黑泽阵之前,还去另一家医院探望了一下同样受伤的安室透。
他去的时间很刚好。
就在公安准备把安室透转移之前。
萩原和公安的人进行了长达一分钟的交流。
他看着那个右耳朵上贴着厚厚纱布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噎。
安全阀门爆炸的那一幕,萩原也看到了。
安室透是完完全全承接了最强烈的波及,虽然安装在安全阀门里的炸彈是小型炸彈,与炸彈犯置放在街边自动贩卖机里的炸彈威力差不多。
但即使是那样的程度,也能够让人的身体受到损害。
安室透的耳膜破损是意料之中的。
但是萩原想要知道严重程度。
风见裕也对他说:“医生说只要耳膜伤口不持续发炎,大概一个月之后才能恢复,但在这期间听力肯定会受损的长达一个月的。
“没有变成个聋子就好。”萩原扔掉手里的烟,走到安室透面前调侃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故意让自己的分贝变高、语调拉长。
就像是慰问养老院里的老爷爷似的,照顾着对方的听力。
安室透无语道:“我只是听力受损,不是听力丧失。给我用正常的音量和语速说话!”
“好吧,那我就想要问问你把我叫过来如果不是为了看病的话,难不成是有公安大人对鄙人的什么任务下达吗?还是让我赞扬一下公安大人舍身救同僚的仗义之举吗?”
安室透对他的调侃报以随意地笑笑:“这次我们能够死里逃生,真的要感谢她。”
萩原自然知道安室透说的“她”指的是春日野清奈。
“说到这个,我心里面也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你。”萩原也没有隐藏的,把自己所有的问题全部都说了出来。
“小清奈的那个男朋友应该就是你卧底组织里面的某个人吧,不然的话为什么你在更名换姓了之后,能和那样的人认识,而且还不让我去调查那个家伙。不过我很奇怪的是,根据我的观察,小清奈应该也知道那个家伙的身份才对。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那种家伙认识还达到了那样的关系呢?上次你对我说的那个家伙的可怕,这个可怕大概是什么样的程度呢?”
萩原研二这么多的问题,其实有很多也是安室透心里的疑惑。
但安室透得到的情报要比萩原还要多一点。
他告诉萩原:“是我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防范的程度。”
至于春日野清奈和黑泽阵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安室透也不知道。
他现在又因为耳膜受损的原因,必须配备为了康复准备的助听器并且接受长达一个月长期性治疗。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萩原。
他相信萩原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而萩原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这一点上,萩原绝对不会记错。
他和春日野清奈共事了将近两个月。
怎么可能不知道春日野清奈的惯用手是什么。
再来探望『春日野清奈』的时候,萩原并没有立刻指出这一点,而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
从他踏进这个病房,躺在房间里的『春日野清奈』不管是端水杯、从医生的手里接东西、填写自己的住院表格。
用的都是左手。
黑泽阵觉得眼前的这个男警更烦人了。
水杯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黑泽阵抬头看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我左右手都可以用,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萩原记得春日野清奈在警视厅里工作的时候,可一次都没有用过左手做事。
人在紧急状态下只会使用自己的惯用手……不对!
还是又一次地!
是什么时候呢?
具体的时间萩原记不太清了,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他牢记于心。
就是自己站在特搜科更衣室门口对门内正在换衣服的“春日野清奈”讲了一些自己的真心话,但春日野清奈对于自己的那番话没有进行任何的回复,而是要求他和自己去医院探望史丁斯。
记忆在脑海中反复的时候。
萩原想起来,当时的『春日野清奈』是用左手关的门、左手拉的安全带、左手按的电梯按钮。
也是那天晚上。
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小孩子故意把自己引走,
再然后。
春日野清奈对那件事就再也没有提过了。
甚至萩原有几次暗戳戳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春日野清奈也表现出了一种迷茫的状态。
完全就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完全不知道当时他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说了什么话的样子。
安室透以前和萩原透露过,他身处于的那个组织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那个女人被称之为“千面魔女”。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拥有很厉害的易容术以及变身术。
可以在瞬间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还不被人发现。
难道……春日野清奈也被人“取代”了?
萩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已经把整个『灵魂互换』的事情推理出来了大半。
他只知道自己的眼睛完全没有办法从春日野清奈的身上移开。
从身形和露出来的肌肤判断,应该就是春日野清奈没错。
医生把被褥撩开露出病人的右腿,拆开纱布的时候,里面狰狞可怕的伤口还在往外面翻涌着鲜血。
而『春日野清奈』完全没有任何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音。
只有『她』紧闭的眉心在叙述着身体里传来的痛觉。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