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很惊讶的,随葛朗台去巴黎这事儿是他的对头格拉桑家做的。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赢对方就要帮葛朗台把公债弄好。
要问为啥葛朗台老头这么大方的送了十根蜡烛,因为从巴黎来的一箱蜡烛足足有三百根,在给葛朗台老头的信上还说会每个月送这么多来。一下子这么多根蜡烛拿出十根来让克吕旭更加卖力的在帮自己,真的太划算了。
有了这么多根优质的白蜡烛,葛朗台家这天晚上的时候也奢侈了一下,在餐桌的两端各摆了一根蜡烛,加上壁炉的火,娜侬快活的说:“堂屋和白天一样亮了!”
晚上的时候,欧也妮才从针线盒的夹层里找出了给她的信和存据,看着存据上七千多的数字,这可是比欧也妮的小金库里的金子折合的钱还要多,信上还写了德·佩里侬怎么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收购一家老式蜡烛生产厂,投入新的硬脂蜡烛的生产,一个星期后第一批八百根蜡烛投入市场就被一抢而空,而每天两千根的生产力,生产成本是以前的一半,售价却是普通蜡烛的一倍,德·佩里侬明年打算再在巴黎周边的便宜地方开新的化工厂和蜡烛工厂。还邀请欧也妮到时候去参观指教。
“一个星期投产一个月达到这么大的生产量,应该说不愧是资本主义上升阶段吗?调动生产力真的,佩服,佩服呀!资本的效率真的好高!”欧也妮感叹着给德·佩里侬写回信,信里说巴黎有盖·吕萨克这个伟大的化学家在,她给不了什么指教,“唯一的就是在最后的废水排放时候,请一定要检测废水的ph值,中性才可排放,如果是碱性或者酸性都可以在前面的步骤中将废水重复利用,这是为了环境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工业生产的废水废气对环境的影响巨大,虽然现在的环境好到农村野生动物能敲你家门的程度,但是保护环境是个长远的问题。
欧也妮记得在化学书中学过“盖·吕萨克塔”就是处理硫化物废气的环保发明,所以,欧也妮怕给德·佩里侬的信他这个资本家不重视,又写了一封对蜡烛生产产生的废水的担心的信给了盖·吕萨克,她相信这位伟大的有责任感的科学家一定会重视。
果然,在几个月后,从巴黎来送蜡烛的马车上带回的回信中,德·佩里侬在信里说了新的工厂新建了废水处理池,将废水循环利用,“老师还说葛朗台小姐写信给他,让他敦促我完成废水处理,嘿,葛朗台小姐你该相信我的,我是一个资本家也是一个化学家,我的科学良心还是鲜活的跳动着的。”
欧也妮不信,她觉得要不是废水利用能节约成本,只是为了环境来处理废水,那资本家才不会费心费力去干呢。
第76章 夏琳娜
欧也妮的好友夏琳娜在克吕旭公证人离开几天后, 来葛朗台家做客,理由也是和公证人说的那样, 来向欧也妮学炒咖啡豆。
夏琳娜明明只是比欧也妮大一岁,但是家庭的操劳和照料两个孩子, 让她看上去有三十了, 眼角的鱼尾纹非常的明显。
“夏琳娜,你看上很累, 孩子晚上又闹你了吗?”欧也妮问到,其实她俩不是不见面, 去教堂礼拜的时候自然会打招呼,但是刚生了孩子的夏琳娜并没有多少闲聊的时间。
“是呀, 小贝蒂比她姐姐活泼太多,家里今年又没再请女仆, 晚上小贝蒂跟着我睡,总是要被她闹醒, 所以我来跟你学炒咖啡了。”夏琳娜故作轻松的说, 其实也是轻松, 要不是姑妈帮她看着孩子,让她来欧也妮这边“走动走动”她也不会得来半天的清闲。
欧也妮心疼自己的好友,“比起咖啡你更需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希望今年葡萄酒卖个好价格吧!那样赛德斯或许能同意再请一个女仆。”夏琳娜说完, 咧开嘴笑着说:“我们去炒咖啡豆,你和我说说巴黎的事情吧,我还没去过那里。”
“好。”欧也妮说, 身为葛朗台老头的女儿,她有些羞愧。她是最近才从索莫城里人的闲聊中,知道了老头用卑鄙的手段自己卖了高价格的酒,却坑坏了其他的酒庄。
她想着索莫城的人为什么不团结起来,把索莫变成一种酒的大的品牌,将所有的葡萄一同发酵,然后一同卖出去,就像是牛奶厂收牛奶一样,而且葡萄要比牛奶好判断优劣,毕竟没有三聚氰胺,收散户的很安全。
说远了,一切关于葡萄的要等开春葡萄发芽再考量,现在欧也妮和夏琳娜开始炒制咖啡,其实炒制咖啡非常的简单,熟练的咖啡师甚至可以只用铁锅和铁铲就可以,但是新手操作不好就会让咖啡炒变成黑炭了。
不过欧也妮加了“新手也能操作好”的炒咖啡豆神器——沙子,这是身为马诺林的时候跟露台酒店老板培德里克学的,因为沙子有良好的导热性,而且沙子和咖啡豆接触面全面,能让咖啡豆受热均匀,这个原理和糖炒栗子一样。只不过上一
世用的是海沙,这一世用的是河沙。
炉子是用柴火烧的,所以一定要大火才可以,河沙和咖啡豆三比一,然后不停的用铁铲翻炒,等到咖啡豆由无色颜色变深,等到锅子里的咖啡豆变成浅咖啡色,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的时候,就到了“一爆”,这时候的就是中度的咖啡了,这时候的咖啡拿出来磨来喝酸度会比较大,味道比较淡,不是法国人爱喝的程度。
继续翻炒到再次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就是“二爆”,颜色是深咖啡色,豆子的大小比生豆膨胀了两倍。起锅盖上盖子闷出咖啡豆的油脂,让它看上去油亮圆润,用筛子将沙子和咖啡豆分离就好了。
看着新鲜出炉的咖啡豆,闻着空气中的咖啡香气,磨来煮了两杯一人一杯细细的喝着,夏琳娜的气色因为咖啡精神多了。
喝着满意的咖啡,现在堂屋里就夏琳娜和欧也妮两个人,夏琳娜有些欲言又止,“我的朋友,你要向我说什么吗?是给你的堂兄说一些好话吗?”欧也妮问道。
“我姑父是这个意思才让我来的,但是欧也妮,我们是朋友,其实……其实我是不想,不想让你这么早的像我一样。”
“你是可以继承一大笔钱的人,你有权利挑选和等待,我的堂兄的人品和相貌……唉,身为一个克吕旭家出来的人,我是不该评价的,但是聪明的你,应该也知道。”同一家族,让夏琳娜没法说出蓬丰庭长的坏话,她叹了一口气,说:“欧也妮,找一个真的适合你的人,只是爱着你,不为别的,只是爱着你的人,答应我。”
夏琳娜的一番话让欧也妮很震惊,同时也为原主庆幸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里她能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或许这就是同性格的人之间的吸引力吧。“好,我答应你,夏琳娜,我的朋友。”
“我会祝福你,你一定会幸福的。”夏琳娜愉快的说,就像是她的人生也会是那样一样。这也许就是,她没有得到的幸福希望好友能够得到吧。
……分界线……
夏尔的来信是在1820年春天,随信来的还有十万法郎。这是让葛朗台老头震惊的,因为他虽然有点寄希望于自己的侄子能开拓西印度市场,但是这点希
望并不大,因为他按照多年的经验觉得,夏尔这个花花公子虽然是姓葛朗台的,但是骨子里没有葛朗台家挣钱的本领。
你瞧夏尔的信上说了什么——他把那四百桶滞销的,跌价到40法郎一桶的葡萄酒,用400一桶卖出去了,整整十倍的价格!
夏尔没有在给葛朗台的信上说用的什么法子,而寄回来的十万法郎,是让葛朗台老头帮着还他父亲的债务,还说要等秋天的时候,让葛朗台把至少600桶葡萄酒给他用轮船送的他现在在美国的地方。
“这个孩子出息了,他完全继承了葛朗台家族的赚钱的本事。”葛朗台老头在接到信的当天晚上,开了一瓶好酒“庆祝庆祝”。
而那十万块钱,葛朗台老头是不会“私吞”的,这是多好的堵住那些债主嘴巴的法子呀,用十万法郎堵住有四百万债券的债主的嘴巴,同时让他们对于债务清偿充满信心。
欧也妮也收到了夏尔的信,在信里夏尔感谢了欧也妮告诉他的法子,“介绍信很管用,美国人很快就买光了我带的酒,他们还热情的介绍我在美国赚钱的法子,说这里遍地都是金币,也确实,这里一个地方就叫’金山’,很多淘金的人。淘金的人累了总要喝酒的,我想着秋天来新的酒的时候,到那里去卖酒。我还把剩下的钱买了一个玻璃瓶生产工厂,把酒分装之后,价格还可以再涨。”
第77章 给夏尔的信
夏尔在给欧也妮的信上, 除了这些夸耀自己赚钱的内容,夏尔还向欧也妮介绍了美国的风土人情, 特别是冬天的雪, “在巴黎我就记得下过两次雪,在美国冬天屋顶没雪的日子极少。幸好我带了足够的棉衣,不过没带也不要紧,这边的棉衣样式真不少。会特朗尼勋爵在南方的种植园就是做棉花种植的,那里用黑奴, 所以棉花产的多又卖的便宜。他要我和他一样,从非洲弄来奴隶,然后在南方买下片葡萄园,产美国本地的葡萄酒, 美国本地的葡萄酒比法国的便宜多了。堂姐,你说我该这样做吗?说实话我对葡萄一窍不通。”
看着夏尔要被忽悠着搞万恶的黑奴贸易,欧也妮是又气又庆幸。虽然十九世纪的欧洲白人对于“贩卖有色人种”不当事,甚至资本的原始积累就是靠的这个,法国在非洲的殖民地靠着剥削黑人,养着巴黎老爷们的浮华生活。
黑人对这个时候的白人来说, 不是平等的人,而是白人们的“生产资料和生产工具”,和工厂里咕噜噜冒烟的蒸汽机一样,只不过吃的是粮食而不是煤炭。
欧也妮的良心让她不能接受这个,而且她要在现在,在夏尔犹豫的时候, 尽她的努力,要把他拉回来,这就要发挥她的“大忽悠术”了。
欧也妮想了想,在回信上说:“亲爱的堂弟,我很高兴你能向我分享你的成就和困惑。关于你的困惑,你有没有想过,除了那些介绍信,能让你将那些酒卖上好的价格的,还有酒本身,它们是法国原产地的酒!我们法国的葡萄酒是世界第一的,所以即使是在我们这一般的酒,到了其他国家,都是其他国家的高端酒。”
“你说了美国本地的便宜,有成本低的原因,也有它不够出名的原因吧,只能上小饭馆而上不了宴会厅,这样的酒的利润太薄,而你一人在美国打拼,我想现在你没那样的精力做薄利多销。”
“以后你真的要在美国发展葡萄酒的话,我想你还是不要用黑奴的好,我听说美国的南方和北方对黑奴很不一样,社会问题很大,当然,你可以觉得我操心过多,但是如果打着’法国技术
’,’纯法裔葡萄酒匠人精心酿造’,即使是在美国本地生产的葡萄酒也可以借我们法国葡萄酒的名声,走高端的市场,高端的市场利润大,希望我的建议能帮到你。”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是说已经在美国买了一个分装葡萄酒的玻璃加工厂吗?我想你先做好这一块儿,打出你自己的名声去,后面无论是才好操作,怜悯可以利用一时,却终究不是长远之技。我和父亲母亲,我们在法国祝福你,我们永远是你的亲人,你的后盾,任何困难请务必写信告知。”
欧也妮检查了写的内容,是一个“苦口婆心”的姐姐的内容,而这时候不久前才出现的系统,这时候又出现了,它看了欧也妮写的信的内容,推演了后面的虽然不能说但它已经知道的剧情,以及原著里夏尔“生财”的方式。
这么一对比,系统欣慰的说:“很好,原著夏尔就是走向了万恶的黑奴贸易,还醉生声色中,你的建议会把夏尔引向一个全新的发展道路,虽然会让他不那么快看到社会的黑暗,但他会更加有血有肉。他接下来……”
“接下来怎样,你继续说呀!”欧也妮催促道,马上系统就要剧透了,这是上个世界没有的待遇,她激动的搓手手。
而系统发现自己快要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内容了,轻咳了两声,说:“这是秘密,你等着他的来信吧!”
“害,没意思,你走吧……”欧也妮和系统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收拾起写信的工具来。然后将信放进信封,封好后到驿站寄出,这时候法国皇家邮政还是挺准的,有法国商船足迹的地方都能到达,同信一起寄出的还有葛朗台太太亲手给夏尔做的夏衣。
你说葛朗台老头给夏尔寄回去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回信一张信纸草草的写了“秋天会给你准备好600桶甚至更多优质的葡萄酒,放开手脚去赚钱吧,我的侄儿。”
在看了欧也妮写给夏尔的信——是的,老头深怕自己女儿喜欢上侄子,所以偷看了欧也妮的信——葛朗台老头又在自己那页信纸上写了“你堂姐的建议很好,别被美国那些英国佬骗了。”
对于欧也妮能说出那么一番大道理的话,葛朗
台老头是骄傲的,“不愧是我的女儿,欧也妮你是怎么想出的法子?”在信寄出去的下午,葛朗台老头问道。
“就是从书里看到的……”欧也妮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老头怎么知道她给夏尔出主意了,不过就是几秒钟她就明白了。
“爸爸,你偷看我写的信!”欧也妮生气的说,“你怎么能偷看我的信呢?圣母玛利亚,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