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当然可以。”热情的士兵小哥没多想,但他的同伴却审视地看着莉迪亚,莉迪亚这时候看到自己的姐姐向这边走来,马上行了一个礼,说完“有缘再见。”就向伊丽莎白的方向走去。
走到伊丽莎白面前,还没等伊丽莎白问,莉迪亚就把报纸递给伊丽莎白,说:“我出去买报纸,刚才那两个人是问路的法国人,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不是会法语吗?”伊丽莎白接过报纸,莉迪亚因为喜欢看法国那些国王呀贵族之前的情史故事,可是真的认真学过一段时间的法语。
特别是上一次有民兵驻扎在梅里顿的时候,有一个随军法语翻译,莉迪亚为了和他聊上几句,那一阵儿逼着家里人都用法语和她说话。弄的班纳特太太那么能叨叨的人,那段时间都尽量不说话,而那个翻译走了的时候,憋坏了的班纳特太太说了一晚上的话都不带口渴的。
“别提了,我再也不想遇上法国人了!”莉迪亚大声的宣布。
第151章 报纸
担心在一个小兵身上翻车, 莉迪亚询问系统这两个小兵是不是有故事情节的人物,系统查询了一番,说:“这本书的框架里并没有涉及到国外,你能遇到那两个法国人, 甚至包括前面的路易十八, 都是这个世界根据历史补全的书中没有涉及的地图。所有的这些都靠你。”
“好吧……希望快快开庭, 快快回朗伯恩去。”莉迪亚说,她梳着头发,总觉得那个热情的士兵小哥那朋友,不像是一般人, “他胸前的徽章是哪个家族的家徽来着?”莉迪亚觉得眼熟那徽章,自己一定在前两个世界见过这个家族的人, 可是是谁她真的想不起来,谁让巴黎遍地是贵族呢!
莉迪亚听着伊丽莎白读报纸上的新闻, 她正好读完“摄政的太子为接待来伦敦的路易十八, 在玫瑰花宴会大厅连续三天晚上举办了舞会, 是以联系在英波旁系法国人, 形成’反法联盟’,法国前王朝的遗老遗少, 与身为外国的大英帝国, 共同反抗攻击自己的国家,我们真是见证了一个荒谬又有趣的历史发生。”
“这个报纸上的,写这篇的人, 说的不是好话!”莉迪亚放下茶杯,“是吗?丽琪?它有骂路易陛下吗?”
“嗯……不是骂,也不是赞扬……我倒觉得挺对,他们要是反对法国现在的皇帝, 可以联系法国国内支持自己的人进行反抗,而不是和外国联手……”伊丽莎白分析到。
主动让国外插手自己国家的内政问题,这是一个弱势的表现,也有“卖国”的嫌疑,但是考虑到欧洲国家间王位继承里面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无法用两个世纪以后的“政治逻辑”来思考现在。
“不懂……”莉迪亚给贝蒂编着她学会的新发型,摇摇头,她不能表现出太聪明来,这很不莉迪亚,不过她在内心里是相当佩服伊丽莎白的,能有这样政治眼光的女性,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稀缺。
伊丽莎白继续读着别的新闻,她也没指望自己的妹妹懂这些,妹妹们还小,还有时间慢慢学习,前提是她这次长教训,不再沉迷于红制服了。
“丽琪,你刚才有一大块儿没读,那边怎么不读呢?”
“那是广告,位于摄政街上一家卖从印度进口来的香料的店铺的广告。”伊丽莎白说,“有需要的人看到就会到那里去买东西。”
“那广告就是一个文字大喇叭呀!那样的话……”莉迪亚灵机一动,“我们可以用这个叫广告的东西,来表达对路易十八的感谢。”莉迪亚想到了感谢信,这绝对会得到虚荣和急需表示爱民友善的路易十八的喜爱,顺便……他更加不会计较这其中一位少女善意的谎言。
“什么?这样可以吗?要是那位陛下看到不高兴怎么办?”
“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只赞扬他又不是像那篇文章一样骂他。喝,那篇骂他的都能在报纸上发表,我赞扬他的怎么不能?”
“爸爸,舅舅,你们说,我要是在这份报纸上,像发广告那样发给路易十八的感谢信,可以吗?我们能拿出来表示感谢的东西,国王怎么可能看得上,我看发广告,让全伦敦买报纸的人知道我们对路易十八的感谢,这个主意好极了!!”
班纳特先生想了想,说:“确实不错,不过我要去报社问一下,他们刊登不刊登这样矜功伐善的东西。”
“谢谢爸爸!”莉迪亚拥抱了一下班纳特先生,然后和贝蒂手拉手回房间找装饰新发型的蕾丝,回到房间才仔细琢磨了一下班纳特先生用的词语——换了语系加上莉迪亚本身的词汇量,“那绝对是个阴阳怪气的词,我感觉我现在是个半文盲了,现在才十五岁,得上学呀!”
而班纳特先生去《泰晤士报》的广告部,询问能不能刊登表扬别人的广告,广告部是报纸最赚钱的部门,也一直向钱看齐——“一期广告费用20个词/英镑,留下你的名字,不管骂人还是夸人都可以。”广告部接待的人员耷拉着眼皮,敲了敲桌子上的牌子,还打了个哈欠
于是班纳特先生就买了一星期的广告,广告内容是:“感谢信:感谢法国的国王陛下路易十八的见义勇为,维护了一位少女的名声。——一位诚恳的老父亲。”
“你是英国人?”广告部的人看着优美的花体字,又看了两眼班纳特先生标准的英格兰绅士装扮,问道。
“是的。”班纳特先生顺着广告部人员的视线,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马甲。
“看来那件事是真的。约翰,去叫新闻部的人来,这里有个大新闻。”广告部那人一改开始接待时的懒散态度,开始喊自己的同事,班纳特先生马上意识到莉迪亚那天早上求助的事情,一定被围观者传出来了。
新闻部的记者拿着纸笔来了,说是要采访班纳特先生和他的女儿。“我的女儿还没出阁,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为了她的名声,我这个身为父亲的替她拒绝采访,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可以代她接受采访。”
班纳特先生谨慎的接受了采访,采访的结果记者很满意,在最后记者问“在新闻中怎么称呼阁下的小姐呢?”
“用她名字的首字母l就可以。”
“好吧。”
于是班纳特先生去了报社一趟,不止投了一周的广告,还接受了采访,接受采访没给钱,广告费倒是照旧。
《泰晤士报》的记者效率很快,第二天的报纸上就刊登了那篇采访和感谢信,感谢信是连着采访稿的显得更加的真诚。
而这是人们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私人感谢信这样的存在,感谢的对象还是一个拥有特殊政治地位的人,这在伦敦引起极大的讨论,有人赞美路易十八的见义勇为;有人说l小姐的故事是假的,是那些法国人自导自演;有人说即使l小姐向别的路过的英国人求助也会有这样的效果,是小题大做;有的人很关心那个品德低劣的军官最后的下场……
而现在还没有分析舆论影响力的社会学家,也没有多少研究舆论对司法影响的法学家。是以,这篇新闻和这封感谢信广告,真的影响了这个案子的判决,特别是莉迪亚将报纸通过杨吉太太的律师给被□□的杨吉太太后,劝说她“不要替威克汉姆隐瞒,说出真相才能让自己从监狱出去。”
这话的提醒,让杨吉太太完全是按照新闻里的来说,讲罪责完全推到威克汉姆身上,说自己是因为威克汉姆欠她的债才做的那些事情,是她不懂法律才跟着威克汉姆走上糊涂路。
威克汉姆最终因为“偷窃、做逃兵、欠债、绑架”多重罪状且无钱支付欠款和罚金,被流放到澳大利亚。
哦,现在美国十三州独立了,不再是日不落帝国的流放地,但日不落依旧有流放地——澳大利亚。
莉迪亚在法庭上听到威克汉姆的罪状宣布的时候,有些得逞,但也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这些罪状中居然没有“拐卖人口”这一条。
是呀,这是一个偷块面包坐牢19年,贩卖黑人却合法的荒谬法律时代。
而那篇新闻舆论闹大之后,摄政的威尔士亲王颁布一条行政令——“不得强迫、强制女性从事姬女工作。”,也就是说,只能有自愿的姬女,不能有被强迫的姬女。
“这怎么能保证是不是不自愿的?哈,真搞笑?要不是被逼迫到只能当姬女了,有几个放着普通人生活不要,去做姬女的?”莉迪亚在心里吐槽着,她心里有一股淡淡的悲伤,在这个已经有蒸汽机器,伦敦的郊外林立起工业化的大烟筒,织布工厂唧唧作响的工业革命时代……
一切向着现代文明前进的国家,骨子里,还是封建主义。
第152章 舞会
班纳特先生看着失落的莉迪亚, 以为她心里还爱着威克汉姆,本来想着马上启程回朗伯恩的他决定在伦敦再留几天,参加几场上档次的舞会, 看看伦敦的有志青年是什么样的。即使在班纳特先生心中,那些优秀的青年很难看上不聪明又没多少嫁妆的莉迪亚, 但是能让莉迪亚的心思不再在那个威克汉姆身上, 也是一个好事。
见识了诸多璀璨优秀的珠宝, 再也瞧不上装作珠宝的海玻璃了。
莉迪亚也只是伤心了一会儿, 之后她就不去让那些伟大又深奥的问题折磨她的大脑——她在这个世界只要完成任务, 过好自己的生活, 力所能及的改变罢了, 要改变社会,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勇气。
莉迪亚收到自己父亲递给自己的一封舞会的邀请函的时候,她是相当的惊讶的,这是一个相当“高级”的舞会, 舞会的主人居然是一位剑桥的教授沃顿爵士。
“爸爸, 你居然认识伦敦的教授, 这太棒了!为什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莉迪亚高声说着。她旁边的贝蒂也很惊讶,但是伊丽莎白并不惊讶。
“我没说过吗?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们曾经是同学来着,我们保持每月一封信的来往, 我有把丽琪和玛丽写的好的十四行诗寄给他, 你们要是好好看书,好好学写东西, 也早记住了。”班纳特先生说,他确实说过,但是两个小女儿整天的心思就在衣服和蕾丝帽子上,让她俩写诗, 听到开头就跑出去了。
“哦!不!”贝蒂和莉迪亚抱在一起,写诗啥的是她俩最不喜欢的事情,她俩交换了一个“在舞会上离舞会的主人远些。”的眼神,“爸爸,我们知道了!我们去打扮了!”然后嘻嘻哈哈地回去精心打扮自己。
看着跑远的两个妹妹,伊丽莎白摇摇头,将给朗伯恩写的信寄出去,然后又从邮差那里拿到朗伯恩的回信,回信里有一份玛丽写的,是一首十四行诗,诗的内容不是莎士比亚式的赞美爱情,而是……强调贞操对女人的重要性。
伊丽莎白还记得在刚知道莉迪亚和威克汉姆私奔,她回家去的时候,玛丽对她说的:“这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但凡女人家一失去贞操,便无可挽回。”即使现在,伊丽莎白隔一天寄一次的信里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玛丽依旧寄来这样内容的信。不知道是玛丽当时就写了还是现在依旧这样认为。
“收起来吧,别让莉迪亚看到。”班纳特先生看完玛丽的十四行诗,对伊丽莎白说。
“好的,父亲。”伊丽莎白和班纳特先生看完都有些严肃——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理解的重点也不同。
收到玛丽的信的事情莉迪亚和贝蒂一概不知,在房间穿裙子的贝蒂和莉迪亚却有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对话。“莉迪亚,这次……你还喜欢那些红制服吗?我有些不太喜欢了……”
“嗯?为什么不喜欢呢,贝蒂?你想找什么样的丈夫?”
“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标准,商人,牧师,律师都可以吧,父亲说会帮我相看,也会帮你相看,或许就从今天晚上的舞会开始。”
“今天的舞会?那你要好好打扮打扮,我是不觉得这个喜欢十四行诗的教授的舞会上,有帅气的红制服出现。”莉迪亚说,她知道自己的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多的姐姐并没有多少主见,因为她的事情,不再喜欢那些红制服也是好的。
毕竟,现在还在英国本土的红制服大多数是纪律涣散、英勇不足的民兵——不说和拿破仑一世在欧洲大陆的战争,就是今年的六月,“不孝子”美国也对英国宣战了,去这两方哪儿的战场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官,而不是威克汉姆那样的。
姐妹们装扮好了,只等夜幕降临去参加舞会,这次的舞会里,来的很多“丹蒂公子”——蓬松的头发,高高的领结,修腰外套、鼓起的胸膛,这时候最潮流的装扮的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而他们大多数是学生,这是开学前为数不多的舞会。
这些“丹蒂公子”会和参加舞会的大家闺秀们跳舞,如果有合心意的再多接触,再订婚吗,等学业结束后才会考虑结婚的问题,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所以,来参加这样的舞会,班纳特先生还是很放心的。
班纳特先生在二楼和沃顿爵士聊天,看着楼下自己的三个女儿和丹蒂公子们跳舞——莉迪亚每次舞曲都换一个新的舞伴,她对这比梅里顿高级多的舞会适应性良好,但和舞伴大多数只跳舞,聊天很少;贝蒂连续两支舞和一个稍显笨拙的男孩跳舞,没莉迪亚带着,她在舞会上有些拘谨;而伊丽莎白像是有心事,只最初跳了一次舞就坐在嘉丁纳太太旁边吃水果,然后看着自己两个妹妹。
伊丽莎白完全发挥了一个姐姐在这样的场合的作用——她把妹妹们的酒全部换成了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