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跟许诺一提,当场就被驳回了。许诺不客气地狠敲了言文勋一记暴栗,指出了格外残酷的现实:“你以为你养辆760一个月要多少钱?我们两个人的月收入加起来还不够你打理你的车!”说到这车,许诺也是有诸多不满的,许诺的房子是以前老房子拆迁政府建的安置房,小区里没有几个停车位,这会子突然要买车位,自然也是不容易!这辆宝马760i与他们的平民住宅区完全就是格格不入!而许诺从来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尤其不愿成为众人的焦点,可这车一来,他跟言文勋立即成了人们观赏的“珍奇动物”,加上两人偶尔情难自禁表现出来的亲昵,更是成了小区里茶余饭後的谈资。
说实在的,许诺真的极不情愿收留言文勋的这个“小老婆”,可那言文勋又是恳求,又是耍赖的,最後连“美男计”都使上了,闹得许诺不得不硬著头皮答应下来,但没两天,後者就悔得连肠子都打结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可是,见言文勋与“小老婆”久别重逢的兴奋样儿,许诺也只好把自己的不耐生生地给忍了。
再回到言文勋的兼职上来,话说他被许诺斥了一顿,就蔫了!这车吧,他真是喜欢得紧,基本上是属於一见锺情。言文勋手头是有些余钱,但也绝不是挥金如土的主儿,可当初第一眼见了这车,头脑就发昏发晕了,二话不说砸下巨款就买了下这辆银灰色的760i,可见,他对这“小老婆”的感情之深刻!但比起大老婆许诺来的话……啧,还真TMD难以抉择!
许诺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冷哼一声,敲定这事:“做吧!不然,每月就挣那麽点工资,你撑不了多久的!”
俗话说的好,少几个铜钱能穷死一条好汉──都去偷去抢了呗!不过这话,说的可不仅仅只是这金钱上的事儿!没有面包的爱情,撑下去的能有几对?当年不就是为了那麽几千块钱,才……更何况,比起在街头混的那人,这个高人一等的言文勋怕是更受不了穷!
见许诺脸色有些发阴,言文勋多少也明白了对方的顾虑,有些惭愧地搂了许诺的纤腰,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巴巴地回说:“我……我这不是没跟别人一起过没经验嘛,以後我会多考虑一些的!”
许诺抬了眼,盯著那张英俊脸,揣度著,对於自己心底的那些不安,这从来没穷过的大律师能理解多少。
“别这样,我接受这工作就是了!你要生气,就打我吧!出出气,嘿嘿!”狗腿地笑著,言文勋恬不知耻地反身剥了自己的裤子,在许诺眼前高高地翘起了紧俏结实的光屁股。
“你……”许诺很有些无力,这人,明明谈的是正经事,怎麽能三两下又想到这些上来?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没见过比你还厚脸皮的!”
“哪是我厚脸皮啊?”这话可叫他言文勋觉得委屈了。这许诺,简直就是双面人!平日里老一副温文尔雅的淡然模样,就是真要“开荤”了,也总要矜持一会儿,结果就成了每次想做的时候都得言文勋把自己洗干净了主动送上门!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性冷感?”这话是说不得的,可这次言文勋也不知是哪根弦搭错了,一扭头就脱口而出了,结果那“性冷感”的许诺当下发起威来,一夜来了个六七次,做得言文勋麻了腰臀,难得地开始讨饶,第二天该上班的时候,他更是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的腰根本就提不起来,更别提在讲台上站一天了。
假面14
14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诺和言文勋发现,原来对花心的言律师和缺乏安全感的许老师而言,天长地久也不是那麽遥不可及的事情。
快到家的时候接到了许诺的电话,说家里没有酱油了,让言文勋带一袋上去。
很平常的一个小要求,却让言文勋高兴得一边停车一边哼起小曲儿来──“家”吗?对哦,他和许诺终於有了个越来越像样的“家”了!他觉得连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起了幸福的颗粒。
可惜言文勋的好心情却没有维持太久,买了酱油回来,经过爱车的时候,却见有个身材魁伟的光头青年正在“欺负”自家小老婆,心下一怒,奔上去就吼了:“喂,你干嘛?!”
这个被抓的现行犯大概是仗著自己高头大马的身形,想著就是真杆上,也吃不了亏,竟也不怕,他不慌不忙地在那被自己刮花的车门上啐了一口唾沫,横道:“干嘛?老子手痒了,玩玩!你他妈的有钱,怎麽不去买个私用车位,在这里占道?”
“玩?”我的宝贝小老婆也是你能玩的吗?!言文勋气得不轻,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愤愤地连连点头道:“要玩是吧,好,我叫保安来陪你玩!”
“哈哈哈……”
大光头嚣张地大笑,伸了手再要去刮,不过,言文勋也不是吃素的,常年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好身材也不是摆著好看的,他敏捷地窜上去要抓人,却没想到那光头竟然阴笑著从裤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枪,害言文勋不由一怔。就是这麽一闪神的功夫,刺耳的枪声就响了!
言文勋应声跌倒,顿时疼得说不出话来,却听对方嘲笑说:“连尿都吓出来了吧?白痴,你以为枪那麽好弄啊?玩具枪而已,哈哈哈……”
说完,他转身就一溜烟地跑了,只留下心有不甘的言文勋对著夜空怒吼:“王八蛋,有种你不要跑!”
那光头没有偷没有抢的,至多就是一个恶作剧而已,用邻居大妈的话说,反正言文勋的好车是买了保险的,不怕的,说是天也晚了,让别报警了,免得吵醒小区里睡著了的孩子。
有好事者更是一脸鄙夷地跟那混球光头说了同样的话──真有钱就买个私用车位!
是他不想买吗?他就是要买,也得有空位让他买啊!言文勋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无可奈何,说到底,会这麽被挤兑,还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谁让他天生就喜欢男人?谁让他不但喜欢男人,在公共场合(小区花园)还三不五时地要和恋人暧昧那麽一下下?老子明天就把车给卖了,再向朋友借点钱,我买独立式别墅去,省得在这里碍人家的眼,受人家的气!哼!
言文勋气哼哼地扶著墙壁慢慢地爬上了楼,拿钥匙开了门,却听里面传来了许诺以外的男人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还该死得耳熟!
“妈的,死光头,竟然敢到我家来撒野!”毫无形象地大喝著,言文勋气急败坏地提了受伤的左腿,以可笑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三两下蹦到了那人跟前,举了拳头就要揍人!
──而此时的言文勋哪还有变点平时幽默风流的样儿,活脱脱成了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了!
“阿勋,你干嘛啊?”
许诺连忙挺身挡了,不过他的力气自然不能跟训练有素的言文勋的抗衡,还是一旁立著的光头出手回了,借著许诺的妨碍,一把扭住了言文勋的左腕,毫不留情地死命一扯,疼得言文勋差点没丢脸得痛呼出声。
见恋人的脸唰一下青了,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许诺皱眉,却没有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言文勋,只是不悦地开口:“两个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还是小孩子吗?一见面就打架?”
气头上的言文勋哪里听得进去?他忍著剧痛,完全不为所动地继续较劲,倒是那光头闻言立马收敛了气焰,讨好地冲许诺笑了笑,乖乖地放开了言文勋的手腕,而此时的言文勋压根没想到这个流氓会听话,一个不备,便再次重心不稳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而言文勋的头顶也只差没火得冒烟了!
“别闹了,阿勋,他是……”许诺不自然地望了光头一眼,缓缓道,“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弟,叫李天,他家里出了事,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
那叫李天的一嘟嘴,老大不愿意地想反驳,却被坐在地上的言文勋气势汹汹地抢了先:“什麽?让这个流氓住我们家?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这是‘我的家’!”许诺也不知自己是怎麽鬼迷了心窍,这该死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不敢置信地望著有些心虚的许诺和分外得意的光头,言文勋气得浑身颤抖,他咬牙切齿地望向许诺,说:“好,好,他留下,我走!”
因为那腿伤得不轻,言文勋起身的动作十分吃力,许诺心疼地上去搀扶,却被火大的恋人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而这不计後果的一挥手让言文勋第三次狼狈地跌倒在地,发出老大一声响。
“真没用!”李天恶劣地嘲笑著。
“你闭嘴!”许诺面无表情地瞪了眼幸灾乐祸的男人,再顾不得言文勋的反抗,从身後紧紧地抱住了他:“阿勋,别气,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
“哼!”──竟是异口同声。
这冷哼让言文勋吃惊地望向了明显也在使性子的李天身上──根据目测,这个男人的年纪与自己相仿,身材也不比自己逊色,而且皮肤偏黑,脸嘛,还长得有几分凶相!
就这虎背熊腰的样子,也好意思在许诺面前撒娇?!
身为情人的言文勋自然有这麽做的特权,可对於一个没有多少亲缘关系的外人……
“许诺,你确定他是你表弟……”言文勋顿了顿,狠道,“而不是你干儿子吗?”
“你说什麽?!”那李天一听就火了,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著地上被许诺拥在怀里的言文勋,咬牙说,“我告诉你,我当年住这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此言一出,许诺的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了,好在言文勋是背对著他的,没有看到他骤变的脸色:“李天,你要想住下来,就给我少说两句!”他一边扶著言文勋起身,一边冷声说著。
“你当这里是收容所那,你想来就可以来?”言文勋想著,准是许诺心太软了,不懂拒绝这种无赖似的远房亲戚。
“阿勋,别说了,先让我看看,你的腿怎麽样了?”许诺软言相劝,搀著言文勋在沙发上坐下。
看著许诺小心翼翼地撩起了言文勋的腿脚,李天扁扁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他无言地立了半晌,哒哒地转身走了,再回来,手里拿著一瓶跌打酒和一包药棉。
“谢谢!”许诺刚要接过,不知怎地手一抖──幸好落地的,是那包药棉。
言文勋不爽地皱眉,心道,这人,大概真的是在这里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竟然连药箱放在哪里都一清二楚,根本比自己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就在言文勋生著闷气的时候,许诺细心地先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拭擦起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可真伤得厉害了的言文勋还是疼得倒吸冷气。
“要不去医院吧?”看著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腕,许诺忍不住提议说。
言文勋皱著眉头摇头:“不用了,医生的按摩技术也不一定比你好!”才说完,他就听见一旁站著的李天扭身离开的声音。
李天的离去让言文勋不满的心情缓和了很多,见拿著蘸了跌打酒的药棉的手久久都没有落下,自然而然地取笑说:“怎麽,心疼到失神那?”
许诺似被吓了一跳,抬了眼,一脸茫然地望向对方:“什麽?”
一看便知自己的猜想不对,言文勋立即变脸,稍霁的脸色再次阴云密布起来:“喂,怎麽给别人上药的时候都能走神?”
许诺竟也没有回话,整个心神似乎都游离在事件之外,只是默默地草草地给言文勋上了药,就去准备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那李天望了桌上的三菜一汤一眼,他的脸登时拉得老长,这也难怪,因为言文勋挑嘴的很,所以他们家的饭菜基本都是按照言文勋的口味来做的。想那李天,估计也是一嘴刁的主儿。
李天把筷子一搁,说是不饿,言文勋笑呵呵地把人的不满看在眼底,心情大好地多吃了一碗饭,吃完,更是以著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兴兴地洗澡去了。
只是言文勋没有料到的是,等他洗完澡出来,却发现那李天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开开心心地看著电视,一边心满意足地吃著一碗佐料满满的蕃薯粉面──那面,看起来既没有弹性也没有光泽,但是感觉十分松软,是属於并不好看,但是非常可口的类型!
笑容僵在嘴角,言文勋大怒,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轰一声大力地踢上了房门。
约莫过了十几二十分锺,许诺才姗姗来迟地敲响了卧室的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言文勋一阵风似的拉开了房门,两眼冒火地望著对方,一副“如果对方不道歉,他就会马上扑上去咬人”的凶狠架势。
许诺并不开口,只是他沈寂已久的热情突然爆发了出来,一阖上门就猴急地吻住言文勋性感的双唇,也不顾对方渐起的反抗,霸道地,疯狂地,亲吻著……
被许诺使劲一推,言文勋重重地撞在床沿上,背上并不很疼,却不小心让伤著的脚又扭了一下,当下痛得他冷汗直冒,可那许诺就像被迷惑了心智的人偶一样,竟不管不顾,还要硬来,言文勋一火,借著高大身形的优势,反身将对方牢牢地压在了身下,低吼:“抽什麽风啊你!”
“我想做!”许诺幽幽地睁著灰绿色的眸子,用悦耳的男音淡淡地开口。
──这是言文勋最爱的许诺,安静的,温柔的,像清水一般的男人!
“妈的,你个疯子!”言文勋低咒一声,认命地挪开了身体,在许诺侧边躺下,下一秒见许诺又著急地提枪上阵,他难得地红了脸,别扭地提醒说,“轻点你!我脚疼……”
许诺毫无诚意地应了,攀爬地将男人覆在了身下,他甚至来不及将言文勋的上衣脱下,只是将衣摆拉至後者的胸口,就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攻城略地。
两侧乳尖处传来一阵阵刺痛酥麻,叫言文勋无处可逃地绷紧了身体,剑锋似的浓眉却没有因为这流窜全身的快感而有所舒展──在遇著许诺之前,言文勋从来都不否认,自己一直是一个被感官主宰的人,在性事中的接吻,对那时候的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情手段而已,但许诺不同!他重视亲吻的意义,所以每次做前戏的时候,他总会耐心地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唇角、鼻尖……久而久之,言文勋也渐渐爱上了这种被呵护的感觉。
他不满地扯住了许诺的头发,让许诺被迫抬了头对之对视,两人仅沈默了一瞬,言文勋就毫无耐性地将许诺的脸拉了下来,决定自给自足,却不料从一开始就不对劲的许诺竟然一侧脸躲开了他的唇舌。
“你──”见状,被许诺闹得心里本就不痛快的言文勋刚要发飙,那许诺却抢先一步,一把推过了言文勋的身体,不待後者反应过来,两根手指就强势地入侵了那个紧闭的干涩密穴。
“唔──”不满顿时化成了痛哼,承受著没有润滑的开拓,言文勋勉强回了头,虎了双眼就开骂,“你哪根筋不对啊,抽风也不是这麽个抽法,你……”
不想那许诺微一蹙眉,低头一下啃住了言文勋的脖子,腰腹一挺,就听呲一声,凶狠的利刃从身後一插到底。面对自家恋人,他言文勋自然也没有客气,扯了嗓子就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啊啊啊──”
许诺一怔,回过神来,只觉得疼,他想著,被进入的言文勋一定更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不请自来的客人李天被他们惊扰到了。
“我们没事!”许诺冷冷地开口。
那敲门声为此戛然而止,可离去的脚步声,却一直都没有响起。
言文勋急了,对於许诺,他是不在乎怎麽丢脸,怎麽服软,可那李天……
他疼得龇牙咧嘴,还是决定忍疼将许诺推开。
灰绿色的眸子黯成了墨绿色,许诺猛然低头扭过底下那张英俊的脸狠狠地吻住,不同往日的温润,像烈火,像骤雨,像飓风!
这是言文勋喜欢的,虽然他觉得,这样的吻,不该属於许诺,可是他也从不回避这火一样的热情,於是下意识地热情地给予了回应。
抓过床头的润滑液,许诺不耐地将大半瓶都倒在了两人结合的那处,挺动腰肢,将快感送入爱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