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电脑这玩意儿最容易上瘾。万一上瘾了,费劲没时间搭理他,那不是去了多的?聊天,靠,万一聊出什麽网恋,自己怎麽办?倒不是怕他出轨,但是精神出轨这事儿……靠,去吃无名氏的醋,更加郁闷。
再说了,只听人家讲电脑上瘾成为宅男。费劲已经够宅的了,如果以後买东西他也来个什麽网购,靠,更是不用出门了。他詹远帆,还著实想带著费劲出去显摆呢。
但是这话没法对费劲说。这是他的小算盘,有点儿不光明正大,说起来是为费劲著想,实际上,还是为著詹远帆他自己省心。见费劲明显不待见欧鹏,詹远帆脑子有些犯糊涂了,不该说的事情也说出来了:“那啥,跟你说,我今儿在那个酒宴上还碰到一个人,男人,三四十的样子,特man,也不是那种肌肉男啦,就是,往那儿一站,本来不打眼,眼睛一瞪,立刻一股子杀气。那家夥坐我们那桌,一个人来的,喝闷酒,眼睛绕著欧鹏打转。说来也奇怪嘿,欧鹏根本就没有跟他打招呼,而且看上去还有些怕他。还暗地里叮嘱我,最好能把那厮给灌醉了,千万别让他闹事。靠,老子看他那样子,都有些怕,哪里敢乱讲,招呼著别人一起灌他,可是那家夥,酒量比我的还大,怎麽也灌不醉。後来婚宴过了一半,那家夥就走了。欧鹏啊,你猜他怎麽著,又有些放心又有些恼怒,似乎还有些苦闷的样子……”
费劲哈哈笑了起来:“没有想到他也吃瘪,居然还真就成了个gay了……那两人,肯定有一腿。想想看,那个男人是什麽路数?黑社会,还是杀手?要不然就是个……呃,靠,怎麽著,他也碰不到这样的人呀?那麽个循规蹈矩的家夥,生怕行差踏错的……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詹远帆郁闷了。费劲怎麽成了这个样儿啊?难道是受自己影响的?感觉那家夥越来越阴险狡诈心里黑暗,自己,越来越像个善良被欺负的大叔了。
“来来来。”费劲笑眯眯地说:“今儿你喝酒喝多了,我也不闹你。睡吧,我还听一下广播。”
“又是那个什麽晴娃娃的知音姐姐的节目?你怎麽这麽八卦啊?那些个家长里短的,都是些容易感伤的少男少女听的节目,你个大男人,腻不腻味啊?”
“不腻味。”费劲斩钉截铁地说:“我还就好这一口,看人家难受,比较一下,自己是何等地幸福。有了知心的爱人,爱人又那麽细心体贴,对寡人死心塌地。嘿嘿,这麽一比,更加惜福。你不晓得吗?”
詹远帆说不出话来了。甜言蜜语他是很喜欢听的,可是怎麽回答,对他而言,始终是个难题。
“更何况,现在已经晚了,那个节目已经散场。我介绍你个好听的。嗯,我都好久没有听了,不晓得晴娃娃今儿个要讲什麽故事呢?”
费劲打开收音机,调到那个特殊的台。时间还没到,熟悉的声音自然还没有响起。於是又开始跟詹远帆策:“对了,转眼也就过年了。我老娘要我们到她那儿吃团年饭。你有意见没?”
詹远帆吐了吐舌头:“我哪敢有意见啊?丈母娘……呃,老娘要我去,当然得去。不过三十不行啊,我得去我爸我妈家……那啥,二十九吧。跟你妈说一声。我还跟我家冷战呢,不去不大好。真要缺了今年,以後就更不好开口了。”
“说起这事,我也要问。他们怎麽还没有松口吗?”费劲皱了皱眉头。这事,詹远帆不跟他交代,他也就不好问。不过过了这麽久,几个月了,还没有拿下,这姓詹的,本事也太小了。
“也就冷战呗。我不提,他们也不吱声……反正耗呗,他们准会同意的。”
费劲只笑不说话。搞不定也好,他就不用去詹远帆家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他还得装作羞答答的样子,被那詹爸詹妈还有俩姐姐打量来打量去,再加上,呃,詹家还有那麽多亲戚,真要应酬起来,不知道会有多烦。
正说著呢,晴娃娃的声音在收音机里响了起来。
“话说赵仲恺去哈尔滨出差搞了将近半个月,心里惦记著石砾群还有自己的老父亲,早就归心似箭了,偏偏那事儿还挺麻烦,估计还得再过几天,心里烦躁,就打电话去骚扰罗逸,扯了半天公司的事情,感觉也没有什麽话可说,便泱泱地挂了电话,正准备打电话找石砾群呢,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正是那个冤家。
石砾群讲话无比地简洁,先是问赵仲恺什麽时候回家,知道还要过几天之後,只‘哦’了一声,又汇报说头两天去疗养院看望赵父了,人还不错。这一年的钱也付了,再然後一句‘再见’,也没有等赵仲恺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
赵仲恺看著电话苦笑。那个人还是惜字如金,也不多说两句。他最近好不好,他那个妹妹有没有出什麽么蛾子?他那外甥怎麽样,能跑能跳了吗?会说话了吗?要不要他从哈尔滨带点好玩的回去?石砾群是不会讲的,似乎对赵仲恺笃定得很。当然他会打电话找罗逸打听他妹妹和他外甥的事。当然赵仲恺会买稀罕的东西带回家给他外甥。当然……
赵仲恺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靠,打开电脑继续做事。做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还是石砾群。赵仲恺抿著嘴笑,接听电话,刚准备叫声honey,就听那边说:‘今天我不大舒服……’
赵仲恺并不紧张。他中气十足,肯定不是健康有问题。再说了,真要生病,这电话还不会打了。便问:‘哪里痒吗?’”
听到这里,詹远帆哇哇大叫起来:“这个,是讲的两个男人的故事,是不是?天哪,谁胆子那麽大,讲这样的故事?而且,你听那口气,‘哪里痒吗’?我靠,简直就是,这个接下来,是要电话那个了吧?”
费劲轻声道:“闭嘴!我怎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好不好?很久没有听这个节目了,不晓得这两个人到底是什麽来路。不过电话做,嘿嘿,好像也很过瘾哦。”
詹远帆觉得费劲这样子,忒YD,没敢回答,竖著耳朵继续听。
“‘嗯。’石砾群回答:‘胸口。’
‘哦。’赵仲恺淡淡地笑:‘不是有乳环吗?轻轻地拉一下,两下,或者多拉几下,别扯出血就可以了……我不在家,发炎了就不好。’
‘不够。’
‘啊,这样啊。不是有小称砣?站在那儿,挂一个先,每边一个。靠墙站著,不要穿衣服啊,把空调开上。脚踮起来,身子站直了,肩膀尽量靠墙,後脑勺也靠著墙。如果还不行,再给我打电话。’赵仲恺把电话挂了。
那个人就是那样。赵仲恺想。自己一不在身边,他就有些不自在,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就有些……欠虐。赵仲恺摸摸自己的胸口。其实自己最近一年感觉好多了。焦躁和狂暴少了很多。生活似乎平淡,似乎已经走向了正常。可是石砾群,那家夥却好像……是不是因为自己好了,那家夥反而有些恐慌,怕自己不再需要他了?
越想心里越不对劲。时间在流逝,人在变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很有可能变化?就好像当初互相利用,到後来互相依靠,再到後来,相濡以沫。两个人本来都是有病的,现在,是不是自己的病减轻了,那个人就开始担心?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看到他跟他妹妹相处的模式越来越正常,有没有担心过,其实他已经对他的妹妹没有了异样的心思,已经不需要自己这个紧箍咒了?
想起跟罗逸的谈话。他跟古佑民之间,是不是爱?自己跟石砾群之间,是不是爱?就算是的话,这种爱又能不能持久?罗逸也没有答案。他只是说,不管怎麽样,他心里放不下古佑民,那就死活都不放。如果真要放下了……那家夥脸上突然有了害怕的神色。过了一会儿又笑了,说他是变态,古佑民不是。所以如果他乱来,古佑民会把他拉回去的。
赵仲恺不由得羡慕起罗逸来。万一自己乱来,石砾群会不会把他拉回去?那家夥如果正常了,是不是还会需要他这个不正常的人?话是很容易说出口的,做到,确是千难万难的事。
赵仲恺再次拿起电话,拨打家里的那个人,低声说:‘砾群,我一个人在外头做事,真是很想你的……你呢?’
石砾群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电话又挂断了。”
詹远帆单手撑著头,看著收音机,又看看费劲,纳闷地说:“这故事,讲的是两个变态?”
费劲伸出手摸著詹远帆的脸,轻柔地说:“在一般人眼里,我们也是变态呢……只是程度没有那麽深而已……远帆,来躺下,我们静静地听。我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来揣测别人的生活……爱人,来,我们躺在一起,且听别人的喜怒哀乐。”
詹远帆觉得头皮发麻。费劲这样子,实在是太古怪了。这故事也古怪。但愿,这一夜不要太过古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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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明显在拖拉了……
心眼(15)
心眼(15)
瞧著费劲那张琢磨不出名堂的脸,詹远帆有些心惊肉跳。而後,费劲的手漫不经心地拂到詹远帆的胸前两点,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乳环这东西,镶在你身上,不晓得好不好看呢。”
詹远帆急了,把费劲的手拔开,轻声骂道:“好不好看反正你他妈的也看不见!少打这歪主意。明白地告诉你,我是不会搞的,死活都不搞!”
费劲似笑非笑:“为什麽不搞?怕痛?我问你,你们这圈子里,有没有弄那个……呃,乳环的?好不好看?有不有用?这里也是敏感地带呢。”
“切!”詹远帆把费劲的脸也拨开:“乳环什麽的,我不知道,没见过。有人扎耳朵眼,多的好几个。据说还有人在舌头上打洞,靠,他们说那个起来特别爽……我是不会搞的。不怕痛,可是也不想去遭这罪。干嘛呢弄成那样,又不能拿出去给人看……我警告你啊,别打歪主意,我跟你没完。”
费劲笑了:“没完才好呢,要完,我就肯定不敢动这念头了。”
詹远帆使劲地翻白眼。今儿这故事,还是别听吧。支起身要去关收音机,却被费劲拉住。那家夥噘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儿,说:“我就这麽点爱好,你还要剥夺。你什麽意思啊你?”
詹远帆心道,没什麽意思。这家夥已经名堂很多了,再多学点招,自己非被拆了不可。可是还不能多说。真要回嘴,那家夥肯定又要来名堂。好困。詹远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躺倒,不管了。是福是祸,反正都是要抗的。
晴娃娃当然不知这两口子在被子底下都干些什麽,只是慢悠悠地说道:
“赵仲恺回到长沙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多锺。他先到公司跟罗逸交代了他的工作成果,又闲扯了两句,就到楼下石砾群的公司去看分别已达三个多星期的life partner。秘书告知他,下午老总没有来上班,又多嘴问了一句:‘说您今天下午的班机,石总没有去接你吗?’
赵仲恺摇了摇头,问了这段时间石总的身体状况和生意情况,秘书连声说好,没有什麽不好的。中餐和晚餐都是在公司里用的,偶尔会跟楼上的罗总一起吃饭。生意应酬也没有出什麽岔子。反正一般情况下,都是副总和创意总监他们出头。是的。石总的妹妹来过几次,来拿支票或是带孩子过来玩。
赵仲恺有些头痛了。他不过是礼貌地随意地问上两句,秘书倒好象做年终总结似的,说个没完没了。不过他还是很温和地笑著,用眼神鼓励著,直到秘书的脸开始红了起来。
赵仲恺拎著行李到外头打了个的,准备回自己的住处。石砾群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赵仲恺并没有期待他去接。出差对他而言是常事,飞机来飞机去的,也不疲惫,再说,那家夥公司里忙得很,还开始接手他老爸的生意,本就用不著接机。不过也不在公司,这个就有些稀奇了。是不是他妹妹那里有什麽事,需要他帮忙打点呢?
也不大可能。那女人有事,无非就是孩子。那可是他们石家的宝贝疙瘩,两位老人是绝对不会怠慢的。古佑民一家,也挺看重这孩子。按古家老人所说,那孩子特可怜,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这话也没错。不过赵仲恺觉得,在这样的不正常的家庭中,那孩子受到的宠爱,绝对比一般的正常的家庭多。光是罗妈妈,就恨不得把那孩子当做眼珠子。
拿出钥匙,赵仲恺开了门。他立刻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淡淡的,却是煽情的。那气味扑面而来,让赵仲恺立刻起了异样的反应。这种熏香,是有催情作用的,石砾群托人从印度带来,用过了一两次,效果非常显著。
赵仲恺脸上浮现出笑容。苦笑,还有一点欣喜。这麽说,石砾群是在家里等著他了,不晓得会是什麽样的风景呢?
却见客厅中有一只庞然大物,四肢落地,像大型兽一样警觉地站著,体形健硕,肩背隆起,头抬起,粗密的棕色毛发,硬扎扎的毛茸茸的灰色的头,不大的耳朵支愣著,长嘴闭著。见赵仲恺看著他,那东西低声咆哮著,站了起来,两只前腿互搓了一下,又笨重地落了下去,蹒跚著朝赵仲恺走来,到他身边,身子立起,长嘴在赵仲恺的脸上蹭了蹭,两只眼睛闪著幽幽的光,鼻子里喷著气,显得粗鲁而又驯服。
赵仲恺收敛了笑容,皱著眉头,拍了拍那东西的头,低声呵斥道:‘让开,我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想要先泡个热水澡。’
那东西低下头後退,笨拙地往浴室走去。
赵仲恺把行李丢在沙发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石砾群没有去上班,在家里做准备并等候著他的回来。这个,是棕熊装扮吧?自己怎麽从来没有见过?新到的货吗?他自己定的?那家夥不喜欢大狗的,居然自作主张弄来这麽一棕熊的,还真是……
两个人以前是不玩这种主人奴隶的游戏的。最早开始,只有鞭打,禁锢,粗暴的性等一些折磨肉体的事儿。不过SM这种东西,总是玩著玩著花头就出来了,偏偏这些个花头是层出不穷。老把戏虽然有效,毕竟单调了一点。赵仲恺和石砾群身边并没有跟他们兴趣爱好相同的人,他们当然也不会去跟陌生人交流。但是赵仲恺曾经研究过这档子事,知道的非常之多并且专业。再加上互联网这麽发达,什麽资讯是他们得不到的呢?
回国後,许多东西是买不到的了,就算买得到,也不保险,所以他们基本上是在网上从国外订购。最早买的紧身桎梏服饰,後来偶尔看到了玩偶系列,也买过几套,其中一套大狗的,非常好看,却被罗逸要走去实施色诱去了。
买虽买了,却玩得不多。两个人都没有那种,呃,‘童趣’。角色扮演,似乎太幼稚了。石砾群虽然在家里在床上处於受虐的地位,在外头却是相当强悍的,而且赵仲恺可以揍他,却不能用言语挤兑他。要他扮动物,他满心地不情愿。而SM这档子事,真要玩,必须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是勉强了,就无趣了,也很容易造成伤害。赵仲恺对此没有瘾,所以也无所谓。
但是希岚说,这个,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活动。主人和奴隶,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本来就是SM的一种。不过一般人眼里的SM是肉体的痛苦,而这种游戏,则是精神方面的服从。石砾群需要赵仲恺作为紧箍咒让他克制那种不伦的冲动,而赵仲恺,则需要石砾群让他来发泄暴虐的欲望。肉体的痛楚当然不错,这种游戏,对身体的伤害较小,却能更加紧密两人精神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