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救了大灰狼,於是大灰狼就把小白兔吃掉了。”
欧阳明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可惜那时候刘平谷没死,才弄出了今天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命运。不过我对这个叫锺丽的女人很好奇。”
苏萍认真的分析著。
“她应该是个特别的女人,如果她仅仅是美丽或是救命恩人,刘平谷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三年。我想,刘平谷对锺丽的情感,是不一般的。”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要我相信刘平谷不爱这个女人,也不可能。”
欧阳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以她为人质,刘平谷会怎麽做?”
“会一枪杀了她。刘平谷的字典里面只有占有,没有分享,更加不可能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原则。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被任何人碰。”
苏萍的话语间有些抱怨。
“刚才的光盘,出於安全考虑,我已经做了拷贝。老板可以冷血得什麽也不管,我却不能坐视不理!”
“你做了多余的事情,不过你也有自己的考虑。”
欧阳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看吧,你想看就看吧。不管里面的内容是什麽,都不要告诉我。这个时间,我的心不能被这些杂事打扰,这是我作为欧阳家的人的立场。”
“我知道老板也有老板的难处。虽然我一直觉得不顾一切将自己的恋人抢回来的男人很帅气,可惜,我是看不到老板帅气的一面了。”
苏萍的话轻轻地刺中了他的神经,他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可是这一时的畅快只是浪漫小说的剧情。
现在的自己,必须心如止水,不论怎样的心痛与不忍,他也都要压下去,忍耐著。
“你要是没什麽事,可以下去了。”
苏萍没有离开,他抬起头,苏萍扔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老板报告。黑崎少爷已经知道张先生的事情了。他为这件事情特别赶来,应该会在半个小时以後,出现在这个办公室。”
欧阳明苦笑了,现在的局势已经一片混乱,再加上这位黑崎牧羊犬,真不知道──
如果和刘平谷做交易的人是黑崎,刘平谷的确已经胜利了。黑崎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为了爱情,什麽事都可以做。
这位少爷到来,想必会掀起一场旋风,自己的办公室一定是风暴的中心。
受点皮肉伤也是活该,他只担心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位大少爷冷静行事。自己一直忍到了现在,要是黑崎不能忍住一时冲动,他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自己也是一个武斗派,沸点比黑崎还要低,只是在沸腾以前,他是固态,而黑崎是液态。
那个光盘的内容,他只是想象一下就知道是什麽,他不敢看,他相信自己只要看一眼,就会沸腾。他只能将这光盘当作不存在,这是保持理性的最後办法。
“我想将你所受的苦,全部复制在我的身上。”
他痛苦的扶著额头,黑崎自然是个麻烦,可另一半,那生死不明的现状让他心如刀割。
──如果这一次,非要有一个人受伤,他希望自己是那个受伤的人。他珍爱著那个人,像爱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的深刻爱恋。
所有的帐全部算在刘平谷的头上好了!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任性,可是除了这样的思考,他找不到办法让自己平静。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的事情顺利得有些奇怪。
他是个谨慎的人,当事情进行得过分顺利以後,他反而有些奇怪。
张炎云下了车。
其实以前也是来过香港的,只是那时为了给新书宣传,行程排得满满的,好不容易抓到空挡,又因为自己识人不淑,被迫做了扫货的女人们的拎包人。那些女人们提著长长的购物单,一个个商场扫过来,累得他连注视身边的时间都没有。
和李丹、钱如菲成为朋友也又一个原因是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很热衷购物。李丹一直信奉一寸光阴一寸金,几乎都直接在网上购物,偶尔外出买东西,挑选的时候,比他这个男人还随便。钱如菲更是特别,职业原因,她不需要购买衣服,加上她的男人们多是艺术行业,这些男人品味极高,钱如菲的衣服,基本都是定制品。
和女人上街是一个噩梦,女人是时尚的奴隶,难得遇上一个不被时尚绑住的女人,也要好好珍惜。
可惜那次来香港,同行的女人都是女人中的女人,购物实力之强,张炎云叹为观止。
结果,虽然记忆中自己似乎来过这个地方,可是完全没有印象!
心中有些担忧,张炎云总觉得自己会在这里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怪异的感觉一直在内心生出,他忍不住地张望。
今天的自己,没有以往的模样。
在人们印象中的自己,就是那个穿著正式,略带神秘味道的易维。易维永远穿著休闲西服,扶眼镜的动作被人称为魅力十足。
现实中,张炎云不需要眼镜,他的近视在四年前就治好了。
他穿著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样子很是不伦不类。好在这也只是为了逃亡的变装,只好忍耐一下了。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一定要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走在陌生的街道,心中就会有一些不安和忧郁。
他看著四周,周围的一切似梦幻一般空洞无味,身边的人也全像在梦中移动。
似曾相识又素未谋面,诡异的味道包著他的身体,他全身都不自在。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像曾经发生过?
张炎云问著自己,他还是感觉不安。
前方有一辆凯迪拉克停了下来,他反射性的转过身,他担心这是刘平谷的人。
张炎云听见了一个声音:“奇怪,明明看见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在喧嚣的街道上,这声音很小,听在张炎云的耳朵里,却成了一枚炸弹:是他,是黑崎!
黑崎来了,这个热血的牧羊犬应该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来的。
张炎云闭上眼,可以看见欧阳明的脸上刻了黑崎的掌印。
可是他也知道,欧阳明不会因为被黑崎打了就改变,这个男人还会保持原本的冷淡,主持全局!
他看见凯迪拉克开走了,自己错过了见到黑崎的机会。
原本黑崎有没有来就不确定,刚才的声音,也只是自己太想念黑崎,出现了幻听。
预定的地方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无奈的等待著。
他从来不知道,等待会是这样的痛苦。
黑崎一直都对自己很好,他知道,那是不求回报的付出的好。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和黑崎在一起的事情,黑崎是个顺著自己的人,他会一直呵护自己,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如果刘平谷的对手是黑崎,只怕这单纯的人已经将整个黑崎家族都当作礼物送出去了。
黑崎可以为自己牺牲一切,也不皱眉。不像欧阳明,明明知道自己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被刘平谷压迫,他还可以安静得坐在那里,眉头不皱。
可即使自己认可了黑崎的好,自己还是喜欢欧阳。喜欢上一个冷静的男人,所有的苦涩也只好一个人咽下。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欧阳明不会为了自己和刘平谷谈判的。
欧阳明知道自己在刘平谷的手上,刘平谷也向欧阳明挑明了这一点,可是欧阳明一直都没有反应,和他预料中一样,这个男人没有为自己的生死担忧。
欧阳明要刘平谷的性命,这强烈的欲望让他可以抛弃一切,即使刘平谷杀了自己,欧阳明也不会激动,依旧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吞并刘平谷。
自己就是夹在他们中间的烫手山芋。刘平谷扔不了又咽不下去,只好苦涩的虐待著自己。欧阳明,则乐得看好戏。
其实张炎云一直都知道,欧阳明恨著自己,联系他们的身体的,只是恨和性。没有了性和恨,他们就即将结束一切。
他们是陌生人的关系,自己居然还天真地希望这个男人为自己作出“冲冠一怒为蓝颜”的事情,真是愚不可及!
难怪自己要被虐待,这是对自己的惩罚。期待别人的救助,就是这样的可笑!
星相上说自己是个独立的人,很少有机会依靠别人,现在看来,自己果然没有得到别人的帮助的好运气。
给予了信任,换回来的只有失望,从来就是这样,从来就没有改变。
他不敢再相信别人了,他尊重女人,只是一个惯性,因为他深爱著他的母亲,自然也就深爱著每一个像他的母亲的女人了。
即使他知道,锺丽很有可能出卖自己。
张炎云胡乱的思考著,他身体内侧的伤口隐隐作痛,只有这样不著边际的思考,才可以缓解伤口和压力带来的痛苦。
气氛有点古怪。
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是个死巷子,只有一个出口,自己的背後是墙壁。
两辆车子堵在出口处,他知道,自己被出卖了。
他被十个人包围著,他看了一下,都是强壮的打手,没有必要做无谓的反抗。
“你被出卖了!”
刘平谷下车,他的身边是低头不语的锺丽。
“你居然这麽轻易就被女人欺骗,我还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看你现在一付没有表情的样子,想来就是太过惊讶,反倒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我都有些无聊了。”
刘平谷嘟囔著,张炎云只是看著锺丽。
锺丽低著头,不敢看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平谷的计划,锺丽不过是被胁迫的。
“原本我是想,欧阳明不可能真的对你不闻不问,他一定一直派人盯著你。我怀疑他在我身边安了钉子,这次的计划,就是拔除钉子!”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在这里晃荡了两个小时,欧阳集团的总部就在离这里步行半个小时的地方,居然没有任何人和你接洽,可见欧阳明确实已经抛弃你了。好了,我来接你回家了,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地方,会成为变态攻击的对象的。”
张炎云还是看著锺丽,不管刘平谷用怎样尖刻的言语讽刺自己,张炎云也只希望锺丽可以抬头,看自己。
“今天的大功臣就是阿丽,若不是她的戏演得好,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享受了。”
刘平谷强迫锺丽抬头,温柔又残忍地说著。
“为什麽不抬头?他一直都在看著你。阿丽,你又没有做什麽错事,为什麽心虚得不敢抬头?”
“对不起。”
她小声地低喃著,她的眼睛红红的,刘平谷享受著她的眼泪,非要她抬起头,和张炎云说话。
“像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是男人中的败类!让女人哭泣算什麽本事!你要是真有能耐,现在就把坐在欧阳家的欧阳明杀了!难怪欧阳明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一回事。你这种只会欺负女人,只会做下三滥的勾当的男人,只是一个垃圾!一个没有人看得起的垃圾!”
38 烙铁【虐刑,慎!】
一口气骂出来的结果就是打在脸上的拳头,有一个人上前,揪住他的衣服,殴打他。
刘平谷在他被打了好几下的时候,似乎才发现自己的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大人,他冷冷的斥责了自己的部下。
这个被责备的人退到了一边,脸上还生痛,张炎云却没有放弃口舌之争。
“真是伟大的男人,就连打人也要凭借别人的手,你果然很伟大!”
他吁了一口气,嘴巴里有血,鼻子也有被打歪的感觉,可即使用手按住墙壁,他也不会让自己倒下。
“你也就只有这样的胆量了!你这个人,比起欧阳明,实在是差远了!虽说欧阳明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他至少是个男人,不会像你这样的无耻!也做不出这种下贱的事情!你这个无能的男人,就只是披了张人皮,还是──”
他吐出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的三个字。
“性──无──能──”
这是男人最讨厌听到的三个字,这三个字刚刚吐出来,就有拳头招呼,不过刘平谷还是在最後关头控制了自己的愤怒,拳头打在了墙上。
“你也就只有现在这点时间逞口舌之能了!我也不介意被一个连男人也做不了的混蛋同性恋吐口水!我至少还是个男人,你却是喜欢被男人上的同性恋!”
刘平谷装出平静的样子,伸出手。
“好了,放风时间也结束了,你该听话回去了。我实在是不想让你在一群人面前出丑,可是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也不会再给你面子!”
“面子吗?我不记得你曾经给过我面子这种东西?”
张炎云回敬著,可惜他也是势单力薄,还是被他们胁迫著,上了车。
房车的内部空间还是很大的。
他先上车,然後是哭丧著脸的锺丽。
刘平谷扶著将哭未哭的女人,要她坐在张炎云的对面。
张炎云是被抓回来的逃犯,他才坐下,身边的人就用警示的眼神注视著他。
原来是老熟人马德为。
马德为的手放在膝上,看不出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做恶事?”
锺丽哭泣著,她的低咽让张炎云有些不安,难道──
“很抱歉,犯人需要得到一些教训,才会变得老实!”
刘平谷说这句话的时候,张炎云就知道没有好事在等著自己,果然──
手被反扣,压在背後,他的身後是马德为,马德为的肩膀将他的上身顶住,他不能动弹。
刘平谷拉下了他的拉链,在马德为的配合下,他的下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性侵犯的暗示,更难堪的是,锺丽就在眼前,刘平谷到底想做什麽!
刘平谷是要让自己更加难堪,还是要用自己的难堪恐吓锺丽?
“你真是个恶劣的家夥!”
张炎云努力保持冷静。
“你接下来要做什麽,我很明白。但是你知道吗,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能证明你没用!你是个无能的男人!”
“让他闭嘴!”
刘平谷愤怒了,於是马德为就捂住了张炎云的嘴。
刘平谷得意地说下去。
“在车上做爱和在床上做爱感觉很不一样。有人看著做爱和没有旁观者的做爱,感觉更是不一样。我相信欧阳明是个擅长性爱的男人,你的身体也一定喜欢刺激的游戏。就让我来试一下,你的身体到底可以接受怎样的性交!”
车子驶动,他却没有感觉。
嘴巴被捂住,声音也发不出来,痛苦哽咽在喉咙里,只是更加的痛苦。
腿被掰开,被迫接受不经润滑的进入,身体因为这无情的贯穿而发抖,可是这也不过是个开始。
无情的贯穿,血的味道从身体的接缝处传出,他也没有什麽感觉了,只是任由刘平谷在伤痕累累的部位再加些伤口。
他无法呻吟,可是他听见了哭声,是锺丽在哭泣。
锺丽无法阻止刘平谷的暴力,她跪在刘平谷的脚边,乞求刘平谷结束这场惩罚。
她的哭喊声撕裂了张炎云的心,她的泪水和悔恨让他无法在被凌辱的时候保持平静。
野兽的行为,反复的摩擦,那些血,徒劳的流淌……
“有时候也真是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