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逢源
作者:寒武纪新房客
逃之夭夭(一)
理了理自己一身上白下黑的贵衣,朝镜子里那张算得上干净的脸瞪了一下眼,随即撤出一下自然而妩媚的笑容。
陶遥满意的整完了自己行头,在心里悄悄的鼓励自己:还不错!
走出洗手间,陶遥坐回到人堆里,在其他人空著的那个位子坐下,真皮沙发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才坐下,人就围上来了
“桃子,你可算事出头了,回头记得哥们!”
“桃子,你老板真大方,瞧你一身‘工作服’都和我们不一样呢。”
“桃子,看不出你挺行的,刚上手就傍上个能儿的,怎麽也得传授哥们几招。”
“桃子,……”
“桃子,……”
“桃子,……”
周围说话声没断过,陶遥只是笑笑。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在陶遥耳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站起来,说了句:“我出去躺。”
走进一间休息室,轻轻关上门。室内宽敞并且安静的环境让陶遥放松了面部表情,将脸上那妩媚的笑容放了起来。
靠内室的地方一张办公桌,後边坐著四十来岁的男人。
“於哥,怎麽了。”陶遥看著这个正抽著烟於兴。
於兴把烟给灭了,瞬间挂出亲切的笑容:“陶子,最近你老板那儿怎麽样?”
陶遥平静的看了会儿於兴,说:“挺好的,乔老板对我挺不错的,出手也大方。”
“那就好,呵呵。”於兴又抽出了根烟,顿了顿,继续说:“陶子啊,你也挺不容易的。”
眼神暗了点,陶遥嘴上说:“没什麽。”
於兴暗自瞅了瞅眼前的人,心里琢磨著说词。
他眼角一眯,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把想好的一套念了出来:
“陶子啊,我这儿的,多少都有些自个儿的酸水,这做人呐,都不容易著。你瞧,你有你的苦处,我这头,也有我的麻烦。可做人就要忍呀,这年头给吃饭的主就是天,他说的才全是真理名言,就算一些不愉快的,也忍忍就过了,毕竟是衣食父母。这个乔老板可是没人敢开罪的,当初要找个干净点的,我把机会给了你,虽说他有些爱好是磨人了点,但想想,经过那道砍,你还不是人上人了。人嘛,要追求总要付出点什麽,这世上没白吃的午餐。你要是舒坦了,我们也跟著沾光,乔老板给的点小甜头就够滋润一下了。所以说啊,陶子啊……”
於兴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到了关键处却没说下去,只是拿眼瞅瞅陶遥,他知道陶遥明白了。
陶遥听了,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嘴角一勾,笑著道:“於哥,你放心,这道理我明白,该做什麽该忍什麽我懂,乔老板挺好的一老板。”
於兴看看陶遥再次挂上招牌似的笑容,那张干净漂亮的脸上生出了一股媚意。那种媚意世俗的很,偏偏又透著一丝丝看不透的裂痕。於兴没有多想下去,他也仅仅亲切的对著陶遥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陶遥也笑著,脸上的表情一直没变。
“於哥,没事我先出去了。”
“好好。”
直到出了那扇门,陶遥还维持这那笑容,虽然脸上的肉笑的有点酸。
才出了休息室,刚回到人堆里找自己的位子坐下,又被围起来。
“桃子,刚才是於哥叫你去的?”
“桃子,於哥说什麽了?”
“桃子,……”
“桃子,……”
陶遥脸上还是带著那笑,无意的回答:“没说什麽,就是告诉我要照顾好自己。”
周围的人听了,眼里都忍不住闪出羡慕的神色。
“桃子,你真好,你老板对你好,给你吃好用好穿好,连於哥都这麽关心你罩著你。”
“桃子,什麽时候我也能像你这麽出头啊。”
“是啊,桃子,你算是我麽这行的佼佼者了。”
……
呵呵,佼佼者,是麽……
陶遥在心里为自己笑道:“是啊,佼佼者……”
还没等著陶遥想下去,一边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伸手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只犹豫了一秒锺,在电话震动十次之内按下了接通键。
“老板。”
“现在过来。”
还没等陶遥说出一个“恩”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陶遥也习惯了,站起身,对著周围的“哥们”说:“老板传唤,我先走一步了。咱们回头再聚过。”
不咸不淡的语气,虽然从带著笑意的脸上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不少人心里起了突。
陶遥前脚才踏出酒吧门,这一群人里就有几个撇著冷笑。
“不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鸭麽,以为搭上的大头就神气了,哼!还不是一样靠屁股。”
这些话陶遥没有听见,但即使听见,也不想去在意。
其实都一样。
他们都没说错,都是出来卖,都是靠屁股吃饭。
都是一样混,爱说什麽就说吧,何必去计较。
出门伸手栏了辆车,一屁股坐上,嘴里报出个地名,闭上眼假寐。
开车的师傅看著眼前一身名牌货的小夥子,开玩笑的说道:“呦!那达蒙山庄可是有钱人中有钱的主住的,小少爷您看著就像住那儿的。”
陶遥心里冷笑,不是“就像住那儿的”,而是“就像为住那儿的服务的”吧。
一路上无言,等到进到别墅区,拨下一通电话。
“老板,我到了。”
“知道了。”
站在达蒙山庄门口等待著,不一会儿,一辆漆黑的像棺材的加长车在陶遥面前停下,门被打开,陶遥坐了上去。
车门一关上,还没等坐稳,就被人揪住手腕,两手被特殊的条形物反捆住固定在前座,脑袋被揪到那人胯下,扭曲的姿势让头皮发麻,嘴里却立即塞上老板粗大的不像话的弟弟。
陶遥没有反抗,他认真的吞吐著让他呼吸困难的那个部位,很仔细,很挑逗的舔舐著每个地方。这个时候,他总是很感谢乔文治的车子,拥有良好的隔离板,把声音和视线隔离在这个车厢内,没有让第三者看到听到,耻笑到。包括被隔离在前面的司机。
没有人第三者的空间,陶遥没有矜持,他冲著乔文治露出勾人眼神,一面不停的努力让口腔里的东西越来越惊人。眼前这个自己的老板,金丝边的斯文眼睛下,儒雅斯文的外貌下,衣冠楚楚伪装下,是一只真真正正的禽兽。但,他却是一只掌控无数人命运的禽兽。
乔文治冷眼斜觑著陶遥,他感觉到自己已经逐渐火热的小腹,终於抽出陶遥嘴里的东西,松开他手上的束缚,猛的拉过他撤下他的裤子,一个挺进。
陶遥就跨坐在他腿上,身下未经前戏就进入的地方刺痛著,身上的衬衫被撩起,露出一块块青紫的淤痕,下身的裤子落到脚踝。暗自叹声,幸好没系皮带,否则胯骨就惨了。现在的陶遥不敢轻易的动,他努力张大眼睛,满出水气,嘴上还不忘挂著媚人的笑容。
“老板,别这麽急啊。”声音里带著放荡的意味,“我们有一个晚上可以好好玩呢。”
乔文治冷笑:“你就别装那个逼了,老大不小还装什麽嫩。”说完,稍稍退出一点陶遥的身体,立即又一下猛烈的撞击。
“啊……”
从喉口压出一声低沈又浪荡的沙哑的声音,陶遥脸上却一副沈醉其中的样子,眯著眼挑衅似的娇瞪了眼乔文治,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异物又胀大了些。
陶遥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果然,乔文治一把把他抓住,猛烈的冲刺起来。
“哼!回去好好收拾你!”
乔文治恶狠狠的说著,陶遥脸上,没有流露出害怕,下身无著力点的不平衡没让他慌张,反而双手环上乔文治的脖子,嘴里开始让肆无忌惮的呻吟弥漫著,叫嚣著脑袋里的那痛觉神经。
黑暗的车厢内,陶遥的手紧紧攥著,苍白的臂膀上没有什麽肌肉,薄薄的皮肤下映衬的青紫经脉因为紧张而更加明显。
在车上狠狠的做过一回以後,车子已经在屋子门前停了好一阵了。乔文治没有再继续第二次。陶遥知道,他已经熟悉老板的流程了。每次在车上奏个序曲,然後大部分的精力,要等一会儿开场的好戏。
身後被蹂躏的地方还没得到缓解,做完後光著屁股就被踢了出去。连滚带爬地提起裤子跟著乔文治走进他的别墅。
像说好的一样,进入那个房间,自动把手放在那个固定拷链里,马上那个人就按下开关,陶遥就被这条拷链锁著手凌空吊了起来,手腕处一阵哆嗦,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已经一圈青紫了。感受到面前的乔文治用迫人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身体,陶遥在心里给自己掉了滴泪,脸上挂出堪称完美的笑容,说:“老板,玩这种游戏要加津贴一次5千。”
乔文治抽出身边的一个条形物,突然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陶遥的上半身,看著他不自觉的缩了下的反映,眼神深了几分,嘴里冷静又徐缓的说:“明天汇给你。”
陶遥身上的衬衫被抽裂了,若隐若现露出白色布料下的伤痕。嘴上又恢复了笑容,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一刹那因未曾防备而不经意流露出痛苦神情。
“谢谢老板。”
乔文治的眸子沈了些,一挥手又是一下,力道更大了。
陶遥这次没缩,只是咬著牙关维持著脸上的表情。
他的老板面无表情一副冷淡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兴奋,也看不出任何情绪。陶遥能够感知到乔文治唯一的途径是来自他身体上承受的那一下又一下的力道。
身上那些还未退尽的痕迹又一次覆上了新的标志。
那个不断挥舞著凶器的人看著他身上的标志满意的终於露出了笑容。
难得的笑容。
仿佛恩赐般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扔掉了凶器走近陶遥。
那张带著笑容的脸上是陶遥害怕的狠厉眼神,乔文治像一头狼。
玫红色的乳头被轻轻添过。
轻微的战栗感让陶遥失神了一瞬间,下一秒,下身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某个突兀的东西闯入。
那个金丝边眼睛的男人笑的更诡异了。
“爽吧。”
若无其事般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意外的看到陶遥瞳孔收了一下。
“你们这些下贱的MB,都一样。”
“……”陶遥几欲张口反驳,却被身下一记猛烈的撞击,硬生生的阻了下来。
强忍著唾弃了自己半天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能忍著身体的不适,维持一贯的笑容。
反复几次的暴虐和强奸似的做爱之後,这个房间的灯终於暗下来了。
陶遥拖这光裸的身体走向浴室。
“老板,浴室借用一下。”
不等回答,就径自进了浴室。
工作中唯一的福利──超大浴缸。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老板包下的,都可以享受。
自嘲的笑笑,陶遥一边把身体放进水里,一边用眼略略瞟过自己身上的伤。
手轻轻抚上锁骨上的那个咬痕,刺痛感立即在热水里无限扩大,脑海中自然的勾勒出方才身上人阴狠的眼神,禁不住一个冷颤。
看著自己的身体,无奈的别过头。
消瘦苍白的身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条状伤痕,有的已经渗出了点血,手臂上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下身红白相间的暧昧液体在双腿间清晰可见,巍巍颤抖著的双腿几乎抵挡不了这样的若隐若现,不经意泄露出一股子的诱惑。
陶遥叹口气,闭上眼,开始拿喷头使劲的冲洗自己的身体。心里恨恨的骂著在外面那个人禽兽。
当然,陶遥知道,男人都是禽兽,自己愿意也是愿意才给这“禽兽”折磨。
走出浴室的时候,陶遥只在下身围了一块浴巾,上半身的一身印记都一览无遗。乔文治到了後眼神深了几分。陶遥赶紧谄媚道:“老板,给您水都放好了,您舒服的洗,我给您收拾房间。”
乔文治看了看他,“衣服在老地方,自己拿。”
说完进了浴室。
好一会儿,等乔文治再出来的时候,房间里暧昧的痕迹气味已经消散了,连同那个人和他破碎的衣物。
每次都是这样,这是他们的习惯。
他结束享受,他结束服务,他休息,他下班。
金钱交易而已。
陶遥想,幸好市区唯一的别墅区是达蒙山庄,幸好达蒙山庄在市中心。但唯一不幸好的就是,为什麽在市中心建的别区墅还这麽大,绕了这麽久才走到山庄门口。
一直走到腿都站不住了才打到车。
上车报了个家的地址,没过十分锺就到了。
差不了多远距离,却是一个天一个地。陶遥的房子是老旧的一室一厅,租来凑合著住,也没想著要买房子,只管一天是一天。连家具也没有多少,卧室里能放上一张单人床就几乎没了多大的活动空间。客厅里也就一套桌椅,连个电视都没有。
意外的安静,意外的冷清。
显得萧条。
看得出,除了主人一个人外,没有人在摄入过这个空间。
陶遥颤颤巍巍的抖回家里,把身上那些老板为自己准备的名牌“工作服”脱下随意扔在衣架上,顺手就挂在衣柜边上的小沟上,也不怕弄皱了这些名牌。
掀开平摊著的被子,缩起身体钻进入。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能让自己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感随之也漫了上来。拿出枕头下的止痛药,倒出两颗吞了下去。
松软的被子里有干净清爽的气息。
很容易让人安心。
慢慢的,身体开始放松了,神经不再那麽紧绷著,呼吸也开始均匀起来了。
“哥哥!哥哥!”
……
“哥哥!哥哥!”
……
好像听到谁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透著甜味儿。
陶遥恍恍惚惚的,心里突然紧了起来,眼角就湿了,那些咸咸的眼泪就一滴一滴的淌下来,一直流,流到被子里湿了被子,流到心窝里疼了心眼。
拿被子唔住头,全身都抖的像要死了一样,把被子抖的一颤一颤。
陶遥狠狠咬住自己唇,想甩自己一个耳光。可是耳边那隐约的呼喊声还是继续著。
那声音很急,很急,急得像在海里想抓著唯一的浮木一般。
陶遥的眼泪就那样的掉著掉著,心里就揪的喘不过气了。
忍不住呻吟出声,不想刚一开口,就吐出久违了的名字:小乔……
小乔……
小乔……
小乔……
好想你啊,小乔……
逃之夭夭(二)
陶遥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自己家卧室的白色的天花板,凄凄惨惨的白。
白得那个凄惨,就和那个梦里叫出声的称呼一样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