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我冷。”乔文治放软声音。
陶遥这才想到,他赶紧拉开被子,把自己的身体忘里面挪了挪。乔文治很顺利的就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一下就躺下来了,顺手把陶遥也一起拉下,两人一起躺在陶遥那张并不宽敞的床上。乔文治双手不舍得离开陶遥的的腰,还是紧紧扣著他的要。陶遥也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将手放在乔文治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著。
“蚊子,有什麽难过的事如果不愿意说也没关系,记得我陪著你呢。”
“桃子,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麽?”
“可以啊。”
就这麽,乔同学利用陶遥的同情心骗到了一个“同床共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乔文治的脸上笑开了花,昨天晚上那样的可怜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心情好的可以绕学校跑上十圈晨跑。这让正想著怎麽替他“解忧”的陶遥差点以为昨天是自己做的梦。
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乔文治能上陶遥的床一次,自然有办法上第二第三次。於是他常常找一些借口,要麽把陶遥拉上自己的床上陪自己睡,要麽就跑到陶遥的床上和他一起睡。
陶遥的心思没想深,自然不觉得怎麽不对,只当乔文治朋友间的信任,两个男生常睡一起感情好。只是而每次乔文治的手若有若无间的蹭过身体的时候会感到一些怪异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麽感觉,只知道不讨厌乔文治的亲密。也许正是因为陶遥没有特别的防备心理,所以乔文治的一些得寸进尺的行为就更加明目张胆了。比如找借口说自己要上厕所,一定要在浴室洗澡的陶遥开门。装模作样上完厕所又借口说被陶遥洗澡水淋湿了,让陶遥帮他洗澡。陶遥每次都真心的认为是自己的错,所以,每次都让乔文治得逞。
当然,乔文治也明白,便宜占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下去就要压倒底线了。他是有分寸的人,尽可能为自己争取福利的同时不会让自己得不偿失。
一个周六下午,陶遥出门家教还没回来,乔文治在寝室里悠闲的看书。一声敲门声响起。乔文治想应该不会是陶遥,陶遥每次出门都带好钥匙,从来不麻烦自己来替他开门。
他问道:“谁啊。”
隔这门传来宿管大叔的声音:“陶遥在吗?他妹妹找,外面等著呢。”
妹妹?乔文治想,陶遥的妹妹来了。
他冲著门喊:“让她在门口等一下,马上就来。”
乔文治过了一会儿,走到门口。
这幢宿舍的门口是一个片绿地,中间铺了几条石子路,路边上有长凳。陶遥的妹妹,应该就是现在做在长凳上的那个小姑娘。
乔文治觉得,陶遥和他妹妹挺像的,都有一张干净漂亮的脸,一双大眼。但他妹妹的脸上还带著孩子的婴儿肥般的圆润,而陶遥则是显得过於消瘦了些。
为陶遥心疼一下,乔文治走到女孩儿面前。
“你好,我是陶遥的室友,我叫乔文治。”
面前的女孩看到乔文治呆了下,随即脸红了起来,低下头。
“我,我叫陶娇。”
乔文治当作没看见陶娇泛红的双颊。他笑著解释道:“陶遥出门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我先带你去我们俩的寝室坐坐。”
乔文治没跟宿管大叔说声,就把陶娇带进寝室了。
陶娇虽然也怕生,但和陶遥不同,陶遥对人对事难上心,上了心就认死理,但陶娇比较灵活变通,也没有陶遥这麽闷,因此她在学校还是能交到朋友的。
乔文治和陶娇说了会儿话,陶娇也就和他熟起来了。乔文治问起一些陶遥的事,陶娇也会笑嘻嘻的和他讲起他们以前小时候的事。一边说一边还是不是瞧瞧乔文治听的高不高兴,乔文治听了适当的时候也笑笑,她见了,就更卖力的讲了。乔文治偶尔也回应她的热情问几个问题,陶娇也耐心的告诉他,他们家的一点一滴。
没过多久,陶遥回来了。
一开寝室的们,就看到两个人笑嘻嘻的聊的起劲。在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的时候,陶遥才反应过来:“小乔,你什麽时候来了?”
乔文治插嘴到:“你妹妹小名叫小乔?”
陶遥被乔文治一问,很自然的撇开别妹妹的来的事,先回答乔文治:“是啊,我妹叫陶娇,但她自己不喜欢大家叫她‘小娇’,她喜欢那个三国里的‘小乔’,正好‘娇’字里也有个‘乔’,她就让我们叫‘小乔’。”
“哥……”陶娇红著脸偷偷看了眼乔文治,埋怨道:“成年旧事你说那麽清楚干嘛。”
乔文治倒是不以为意,他笑著对陶娇说:“这麽以来我是大乔,你是小乔,你也是我妹妹了。”
陶娇的脸更红了,她呡著嘴有些羞涩的眼神不住的往乔文治看,轻声说道:“那我也叫你声哥了,哥哥!”
乔文治倒是很顺口的应道:“好妹妹。”
而此刻的陶遥看这自己的妹妹看乔文治的眼神,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奇怪起来,说不清楚的一种酸意冒了上来。想去想明白,可一探究下去,就感到自己冒起一阵寒意,心里怕的紧。於是,他赶紧转移注意力,对陶娇问道:“小乔你怎麽来了,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陶娇看看自己的哥哥,憋著嘴说:“你自从来了A市都三四个月了,也不联系家里,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妈就是操心你才让我来看看你过的怎麽样。”说著,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东西,继续说:“这是妈给你织的毛衣,快冬天了,妈说记得多穿些,别冻著了。”
陶遥伸手接过毛衣,自责的想到自己开学後确实没联系过家里,一来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想到就给家里拨个信,二来自己忙著赚钱,确实也没想到妈的心情。可眼前的毛衣却告诉自己妈在家里惦记著自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吃饱,没准因为太担心又病下了。
陶娇看看哥自责的样子,也安慰说:“妈说了,她没事,让你别太操心家里的事,她照顾不到你,自己身体注意。哥,你放心,妈有我看著,你别太担心了。你也别老惦记给我存钱的事,我也打算去打个工赚点钱,将来自己靠自己,不给你们再添负担了。我已经打算好了,就想考你这所学校,将来做你的校友了。”说著,笑嘻嘻的把手捏了起来,做了一个努力的手势,逗得陶遥和乔文治都笑了起来。
乔文治也笑著说:“是啊是啊,将来的小学妹,希望您能得偿所愿。”末了,朝陶遥对了眼,“是吧,桃子。”
“恩。”陶遥点点头,一手摸摸妹妹顺滑的头发,他想,妹妹果然已经长大了,对自己的将来也有计划了。
陶娇晃晃脑袋,说:“哥,你怎麽能住这麽好的宿舍呢。”
四处打量下发现这间寝室只有两人住,左边一张床边上的书桌上放的东西是自己眼熟的,应该就是自己哥哥的,那右边的就该是乔文治的了,房间里有空调和电视,房门进来的地方还有间宽敞独立的厕所兼浴室,都还装著热水器呢。
陶遥抓抓脑袋,说:“我也不知道,都是学校安排的,学校说对我这种有困难的学生会给予照顾。”
陶娇听了却觉得奇怪:“该不会到时候住了一年让你补交费用吧。”
乔文治出来打圆场:“不会不会的,我们学校以前也会给一些学生照顾的,後来也没说过补交费用什麽。放心吧。”
陶娇听了乔文治的话,一颗心就放下了。
後来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陶娇说要回去了,要不然妈要等不著她回家吃饭了。陶遥本来想让陶娇吃了饭再走的,但陶娇还是想回家陪吗一起吃饭,推却说天黑了不安全,於是陶遥让乔文治先去吃饭,自己把陶娇送到火车站,叮嘱道:“路上都要小心。”
陶娇拍胸道:“没事,别那麽担心,你妹我也挺能干的不是。”
陶遥轻笑出声,口气带著点感慨的说:“是挺能干的,都长这麽大了还能不厉害起来。”
抱了抱自己兄长,陶娇小声说道:“哥,其实我挺想你的。”
被抱住的陶遥看不见妹妹的脸,但感觉到妹妹寂寞的温情,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好了好了,该回去了,妈在家等你吃饭呢。”
妹妹转身上了车,陶遥只说了句“小心”。、
逃之夭夭(八)
回到寝室,乔文治问道:“你妹妹回去了?”
“恩。”
“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带了些会来。”递出一个饭盒,里边的菜香还没打开就闻的著,还是热著的。
“谢谢。”
接过乔文治递过来的饭,陶遥慢慢的打开,拿出筷子,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塞。
对面坐在书桌前的人看著陶遥吃饭的样子出神。
“桃子,想家了。”
“恩?什麽?”没反映过来乔文治的问话,陶遥楞在那儿。
乔文治微微一笑,伸过手,揽住陶遥的脖子,把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桃子,第一次离开父母吧。”
“恩。”
“担心你妈了。”
“恩。”
“很想和妹妹一起回去看看?”
“……”陶遥没了声,过了一会儿,他叨叨絮絮的开始念起来:
“我不知道……我想看我妈,我想到她那麽辛苦,那麽忧心。我很难受……我爸死了,我又到A市来了,我妹和我妈只有两个女人在B市里过日子,……他们万一有什麽委屈一定会怕我担心不和我说……”
陶遥的声音细碎的从乔文治胸前传来,断断续续,闷闷的,带著他自己烦恼的方式。那软软的语调仿佛是心口上最嫩的一点尖子,让乔文治心疼起来。
他捧起陶遥的脸,看见那张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泪痕,却是浓眉深锁,眼眶泛红,那些透明晶莹的液体悄悄蒙上那双纯净的眼睛。
轻轻的掐了下他的脸,叹口气说道:“还以为你哭了,吓了一跳。”
陶遥狠狠眨巴几下自己眼睛,想把眼泪给眨回去,他倔强的抿起唇,说:“我爸说,男人不该掉眼泪,难看。”
乔文治抬起陶遥的脸,对著他的唇,印下自己的呼吸。
只是轻轻碰了下,但乔文治却感觉到了对方的柔软温润。心里有些留恋,却仍然没有继续。
陶遥却呆了。他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只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透了。都是两个男人,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有一种感动,一种温暖,能让他安心,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蚊子……”嘴里无意识的吐出这两个字。
乔文治坦然的看著陶遥的双眼。
“桃子,我喜欢你。”他说的很自然,像是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陶遥是个男人。、
陶遥愣愣的说:“我也喜欢你,蚊子。你对我很好,是我的好朋友。”
乔文治微微皱眉,又一次覆上陶遥的唇,用牙咬了一口。
“哎呦!”陶遥吃痛,呼出了声,转过头用手捂住唇。
乔文治掰正他的脑袋注视著他,口气无比认真的说:“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单纯的喜欢,而是像男女朋友交往一样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陶遥抿了下嘴唇,转过头,不敢看乔文治,说:“蚊子,我,我是男的啊,你醒醒啊,是不是做梦了。”
乔文治确不许陶遥逃避,他掰过陶遥的脸,让他没法不正视他。
“桃子,我说我喜欢你,喜欢这个姓陶名遥,我叫他桃子的人。你认为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面前的乔文治,不似一直以来陶遥印象中对自己亲切温和的人,而是让他感到一阵袭人的紧张,迫人的气势压的陶遥只想逃开这个空间。
陶遥想,乱了乱了,自己明明只是难过於思乡情节而受到蚊子的安慰,但怎麽成了这样尴尬的情况。
“我……”陶遥无措的看著那个注视著自己如同盯准猎物的豹子般的人的眼,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
乔文治的眼里闪过一层欣喜。他最担心的就是陶遥就是陶遥当场就以不喜欢男人拒绝他,如果这个死脑筋一条路走到底的人认定自己不喜欢男人,那以後就要麻烦很多。不过幸好,现在看来,陶遥也是喜欢自己,但他还来不及认清自己心里的感情,所以才这样无措。
想明白了这点,乔文治动之以情,说:“桃子,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那个车站看到你,就喜欢那样简单的你,我也说不清为什麽。我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但我就是喜欢你,谁让你刚好就是男人,今天如果你是女人我还是喜欢你,我想到你我心里就觉得很高兴,我看到你我就很安心,我难过的时候最想让你陪我,我遇上好事第一个想让你知道。我看到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我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我不想让你委屈,不想让你难过,不想看你掉眼泪,不想让你伤心,更不想让你害怕厌恶,我只想看著你开心快乐幸福,然後陪著你一起开心快乐幸福。桃子,可以吗?”
“我……”陶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
乔文治也不急,他把头埋到陶遥的颈间,轻轻蹭著他的头发。
“桃子,我知道让你现在回答很难,可我就你一个朋友,不管怎样,你都别避开我,其他的我一起来试著努力,行吗?”
脖子那儿的呼吸一下下盖在皮肤上,带著湿润的热气,痒痒的,陶遥想推开乔文治,但又不敢推开,心里一边犹豫著,耳边听到的话就含含糊糊了,没细想,就点了点头。
“恩。”
乔文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下高兴的在陶遥的後脖子那儿亲了下,陶遥一个激灵抖了抖,一把就推开他。
被推开的人看到对方惊讶的眼神却视而不见,乐呵呵的说:“我就说桃子也喜欢我。”
眼前的人听了这话脸腾的一下子红透了。
“桃子,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颗熟透的桃子。”乔文治调笑著说道:“我好想吃一口。”说完,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陶遥被他亲的又无措起来,慌张的眼神让乔文治笑起来。
“没事没事。”
一面安慰著,一面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种陶遥见惯了的温和的样子。乔文治心下满意的笑了。
逃之夭夭(九)
第二天是周末,陶遥本来还有一个家教要去,但对方突然请假说临时有事,想该个时间。陶遥应允了周一晚上再去,於是这天周末也就空下来了。
“桃子,你今天家教不去了?”坐在一边的乔文治问。
“是啊,学生家长说要有事,改明天了。”挂了电话,陶遥回答。
“明天什麽时候啊?”
“晚上,晚自习我不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