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楼记事----橙子雨

作者:  录入:11-19

  还未说完,一阵风掠过耳边,接著脸上火辣辣地疼。凤兰一下子懵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司徒雪融居然打了他!
  其实司徒雪融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对凤兰不负责任的行为稍加警示,然而在凤兰这里这一巴掌的意思就是司徒雪融跟他反了天了,两个人彻底玩完,他要是女人此刻一定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何况司徒雪融脸上还没有一点後悔的意思。
  凤兰虽然没闹,也不是个能受气的主儿,他还手了。谁也没想到他这样做,在司徒雪融被他一掌打得一个趔趄愣愣地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惊愕不信地看著他的时候,周围的士兵们倒抽冷气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刘青立刻怒了,让士兵上来重新绑了凤兰,说拉下去二十军棍。
  司徒雪融刚想开口劝阻,凤兰自己倒昂头说:“二十棍就二十棍,我还嫌轻了呢,要不要翻倍?”刘青立刻顺水推舟说:“既然是凤管家自己的要求。”周围的士兵也都把敢打他们将军的人当作十恶不赦,纷纷说四十军棍都轻了,司徒雪融想要帮凤兰说话都无门,只得看著他满眼的心痛和焦灼。
  凤兰也看著司徒雪融,不过直到被拉出营帐脸上都是倔强的冷笑。看到司徒雪融惶急地想要保他却保不了,他反倒爽快了,连被士兵故意使大力打得皮开肉绽都觉得好像是打在仇家身上一样舒心。
  心里是舒畅,罪还是要自己受,何况司徒雪融这种一辈子没受过皮肉之伤的。还没到十棍子,他就开始後悔自己跟刘青逞强了,被打得惨叫连连。司徒雪融本来就站在刑堂外面,每一棍子下去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都好像打在自己身上那麽难受,现在又见凤兰叫得凄惨,几乎就要冲进去却被刘青拉住悄声说:“将军,军法严明,不得徇私。”
  正说著,凤兰突然没声了,司徒雪融吓得立刻进帐子里去抱住凤兰死活不让再打了,刘青也没办法,叹了口气让他把昏过去的凤兰抱回去了。
  凤兰其实没多大事,被司徒雪融小心翼翼灌了几口参汤之後就悠悠转醒,不过此人天生爱记仇,睁开眼睛就刻薄道:“哟,怎麽不打死我?”
  “凤公子真是会动嘴上功夫”司徒雪融还没说什麽,刘青又突然进来搅合:“一共也没打到二十下就哭爹喊娘的,军队里还从来没有凤公子这样连二十军棍都接不下的,可叫人笑没用了!”
  凤兰现在是看到刘青这张脸就有想冲下床揍人的冲动,可惜现在只能不雅观地趴著,连扭个头瞪个眼脖子都会酸,只能恨恨地嚼著枕巾叫他滚。
  “我本来就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叫将军的,”刘青说著在司徒雪融耳边轻声说了什麽,从凤兰的角度看过去行为及其亲昵暧昧,不禁妒火中烧,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就跟对方抢起人来:“司徒雪融,不准去!”
  司徒雪融迟疑了一下看了凤兰又看了一眼刘青,刘青都摊摊手摆出“你自己看著办”的表情了,凤兰胜利在望,司徒雪融却站起来很抱歉地说:“凤兰……战况不能耽搁,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好麽?”
  战况不能耽搁,我就能耽搁?
  “帮我照顾他一下。”司徒雪融说著把桌上堆著的纱布药膏递给刘青,交代了哪瓶是干什麽的,就快步走了出去。
  凤兰简直不敢相信,司徒雪融不管他就算了,还把他扔到这个恶棍手里。
  刘青一边给凤兰上药一边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下手又重,弄得凤兰的脸时红时青,终於受不了了大吼:“你要笑就笑,笑完给我滚,小爷没你照顾死不了!”
  “真是奇怪,”刘青一边有当无地给他涂药一边摇头讽刺:“司徒大将军人品才华都是一流,如何交友的眼光如此独到。凤公子显然除了一副皮相之外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倒被将军护的紧。”
  凤兰被他一句话戳到痛处,平日里伶牙俐齿,到如今居然找不到什麽话来反驳。刘青是南征北战过的人也是国家重臣,被这麽一比就算是凤兰也无地自容,他总不能说我会弹琴会跳舞你这个武夫会麽,要是那麽说了估计要被这人耻笑死了。百无一用不是书生,如今在刘青眼里百无一用的还正是自己这样的男人。
  “凤公子,有一言,刘青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凤兰一向心直口快,最怕人这样转著弯茶壶里煮饺子。
  “身为男人……以色侍人终归不是正业,虽说司徒将军疼惜你,你也要好自为之别再给他添麻烦,不然纵使是将军的好性子也恐怕受不了你恃宠而骄。我只是想劝劝公子,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担待,如有一天公子想通,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再树以良好的德性,不是不能在这里谋个一官半职,从此不用受人眼色,公子想清楚。”
  他倒真不如不说好了,这一席话之於凤兰,好意全没听进去。
  新年第一天……爬上来贴……(*^__^*)
  凤兰是好孩子,别扭也别扭不久的(大概……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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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23

  凤兰曾经以“以色侍人”为荣,在苍寒堡得意的一句话就是“我乃堡主当红男宠,谁敢拿我怎麽样”,之後在司徒雪融的小院里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之前也就带著玩笑地刻意让人遐想自己和司徒雪融的关系,可是刘青说得好像他站在司徒雪融身边还降了他大将军的档,司徒雪融依赖他依赖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用可怜的眼神求他多留一会儿的时候呢?这人什麽都不知道,凭什麽就对他评头论足!
  “你错了,”凤兰怒极反笑,有点儿恶毒地说:“你以为我想巴著他?是他不想叫我走。你自己问问你们大将军,是我每天在床上打扮好了等他临幸,还是一次次把他压在身下操得他舒服到昏过去!”
  刘青愣住了,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凤兰觉得心里一口恶气出出来,得意忘形时候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怎麽样,受不了?可惜你心目中光芒四射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在我这种人身子底下才能成活的贱人。你啊,就算官位再高也罢才华横溢也罢跟著他出生入死也罢,不幸天生比不上我的容貌,司徒大将军可惜也只是个肤浅之人,就爱我这张脸,就爱被我玩弄,你能怎样?”
  “你!”刘青揪起凤兰就要打,却听得一声清清冷冷的“住手”,司徒雪融走进来,先前的说话不知道是听到没有听到多少,总之脸色很是惨然,凤兰一阵心惊肉跳,拼命回想自己口不择言都说了什麽,自觉过分到已经无法修补,索性自暴自弃地把那些都当了真,偏过头埋在被子里。
  刘青脸色也不好看,跟司徒雪融点头示意後不甘不愿地走了出去。司徒雪融在凤兰床边坐下问他:“还疼吗?”
  不用你在这装好人!凤兰烦躁地想,天天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大将军德行是高,被人那样诋毁了还能不动声色,既然人人都喜欢你都敬重你,你还回来找我干什麽?
  “凤兰,凤兰?”司徒雪融又叫了他两声,凤兰终於吼出来:“你烦不烦?!”
  “凤兰……”司徒雪融因为他的语气表情更加黯淡,低下头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放我回去。”凤兰说。
  “我并没有要把你关在这里的意思,只是现在北漠方面颇为关注我们的动向,周围大漠里都是它们的侦察兵和小股势力,如果落到他们手里後果不堪设想……”
  “借口。”凤兰抬起脸看进司徒雪融的眼睛对他刻薄道:“总之这里小爷呆不下去了,没有热水,被子不暖和,饭菜没有一样有滋味,司徒雪融,我不是来受罪的,这种待遇小爷受不了。”
  “凤兰,我不是不想给你吃好穿暖,只是现下条件有所限制……”
  “那我要走你为何不准?”
  “我……”司徒雪融发现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凤兰都听不进去,只得低著头沈吟了许久抬头很可怜地问:“那……我每日替你烧热水,替你暖床……我不会做饭,但是我托人帮你另开小灶,行麽?”
  司徒雪融这种无条件让步只让凤兰更沮丧,但已然没什麽可继续抱怨的。
  当晚虽然身上带伤,凤兰还是要了司徒雪融,有点泄愤似的粗暴。本来这个人是他相当珍惜的,弄到如今好像仇人一般,凤兰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司徒雪融则咬紧嘴唇,只有痛得厉害的时候才泄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
  第二天天没亮司徒雪融就起床出去帮凤兰烧水,凤兰装睡,却终於忍不住偷看看著那人一瘸一拐的消瘦身影,负罪感骤起,翻了一下床单,还好没有血,毕竟技术高超也确实舍不得伤他。
  早餐的菜色果然质量有所提高,只是凤兰没有享用就全部倒掉了,因为他知道了这个东西是司徒雪融拜托那个刘青做的。他特别看那人不顺眼,饿死他也别指望他会去吃那人做的东西。司徒雪融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著头任凤兰无理取闹,最後被凤兰霸道地推出了帐篷。
  司徒雪融走後没多久就来了兴师问罪的,刘青红著脸气势汹汹地踏进来和凤兰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凤兰先开了口:“怎麽?是想毒死我没成功亲自杀人来了?”
  刘青则没有接他这句,抓著他压低声音指责道:“你是想要害死司徒将军不成?”
  凤兰挣扎了一下,刘青不像司徒雪融那麽怜香惜玉,捏得他手腕生疼。
  “将军本来每天就够多烦心事了,你还让他为你费尽心思扰乱他思绪,你怎麽可以这麽自私?本来数万将士看一个无所事事还飞扬跋扈的你就已经很不平了,你居然当著他们的面让将军为你屡次违纪,你让他的威信怎麽办,以後发号施令谁会听?”刘青突然结巴起来,脸上有一抹难以启齿的羞红:“还有……你,你还把将军……他走路不灵便精神也不济,万一身体不行了我们全部人都危在旦夕,凤公子,我算求你了,你放过将军,别再害他了吧!”
  “你放手!”凤兰甩开他看也不看一眼径自走出去,心里却因为他一番话波澜起伏。
  当天下午司徒雪融居然就跟刘青带著一路人马骑马出去巡视,很晚还没有回来,凤兰等得及其焦心,生怕司徒雪融遇到敌人会因为身体不适而受伤,在营帐前不断地踱步,发誓将来要是再在床上对他那麽狠,他凤兰下辈子就投生成猪。
  可是好不容易队伍回来了,眼前的景象又让他气得半死,刘青坐在司徒雪融的马上,手还揽著他的腰,司徒雪融像没知觉一样任他搂著,还回头耳语著什麽东西。
  别人都是一人一匹马,你们两个这算怎麽回事?说我在兵营里浮动人心,你们才叫举止过密伤风败俗吧!
  实际情况是刘青的马在沙漠里半路踢到动物尸骨伤了前踢不能走,才会坐到司徒雪融後面去。不过这个凤兰不会知道,只想著自己担心得吃不下喝不了的时候司徒雪融居然和外人在卿卿我我好不风流,就觉得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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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是一项光荣而伟大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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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楼记事(美攻丑受,有爱)24

  兵部尚书刘青……小白脸一个!凤兰气鼓鼓地回了帐篷,司徒雪融在外面已经看到他在等他,草草吩咐了几句就跟进去,笑著拿出一个纸包走到他身边坐下说:“还没吃晚饭吧,看看我给你带了什麽?”
  凤兰皱眉接过热腾腾的纸包,不用拆就闻到芙蓉樱草糕的香味儿,把纸包放回司徒雪融怀里说:“北方的糕点做著再像也不是南边的味儿,我不要。”
  司徒雪融没想到他不喜欢,明显有些失望,迟疑了一下把纸包重新递回去说:“我……我专程带著他们绕到三十里外的小镇偷偷买的,虽然不如频迦的正宗,好歹是你喜欢的东西,最近都委屈你了,早晨也没吃东西,还是先尝一块吧。还是热的呢……”
  “我不要!”凤兰推开他恨恨地说:“谁稀罕你这点东西?拿去讨别人欢心去吧!还是热的呢,怎麽没在路上分给刘尚书一点,还是说你们都享用过了,留下的零头想起来我了?”
  “你在说什麽呢……刘青是我以前的部下,我们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司徒雪融很紧张地抱住那包糕点,看凤兰实在不愿意看一眼,只得咬咬嘴唇把它放在桌子上。
  “见不得人?对司徒雪融大将军来说何谓‘见得得人’?”凤兰本来已经打算不理他睡了,听他这麽一句眼里闪过一道狠厉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过司徒雪融压到床上,挑眉问道:“你堂堂大将军迷恋我这样一个出身不干不净的人,算不算见不得人呢?”
  说著他就撕开了司徒雪融的前襟,怒火虽然烧著理智他却仍旧记得自己之前发过的“再也不对他粗暴”的誓言,正犹豫著要怎麽收场时却听见司徒雪融吃痛地叫了一声。凤兰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没用什麽力啊,同时压在司徒雪融胸口的右手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好像和平日触感不大一样。
  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凤兰立刻翻身下床点了蜡烛拿过来照著,一眼就看到司徒雪融的胸口红肿一片,有点像是烫伤,看著挺严重。他正打算仔细看一下,司徒雪融就起身把蜡烛吹了。
  胆子不小,敢给我添乱了。凤兰在黑暗中举著灭掉的蜡烛有些微愠地问:“是怎麽搞的?”
  司徒雪融没有说话。
  “我问你话呢!”凤兰从来没在他面前服过软,觉得特不习惯,而司徒雪融好像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就又没了音信。
  嘿,你今天架子还真大了,小爷又不是倒贴要去管你的死活!凤兰觉得是时候给司徒雪融一点颜色看看,否则按这种状况下去他要被他渐渐骑到头上来了,再次恶狠狠道:“你给我说话。”
  “你别太过分!”终於司徒雪融的语调里也带了几乎闻所未闻的愤怒。黑暗里凤兰抖了一下,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司徒雪融平时遇事多能忍他是见识过的,现在居然这种程度就几乎翻脸了。
  “怎麽,司徒大将军是人上人,平时训斥属下习惯了现在用到我身上来了,你以为小爷吃你这套?感情是凤兰在床上没伺候将军爽快,或者说大将军你另有新欢了?那你往我床上爬干什麽,找你的新欢去啊!”
  话是说得尖刻没错,凤兰却几乎要掉眼泪。明明是自己说人家另结新欢,说出来却好像既成事实一样特别不甘又揪心,见司徒雪融还是没反应,凤兰更是觉得被完整无视,干脆凶到底把司徒雪融拉起来就往床下拖:“你给我滚,现在,滚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心虚,自我中心的人常犯这种毛病,也不想想这可是人家司徒大将军的帐篷,这是人家司徒大将军的床,就算要滚出去,也该是他滚出去。
  “凤兰,我究竟做错了什麽,你到底想要怎样?”司徒雪融跟他挣,毕竟他力气还是比凤兰大不少,凤兰根本拖不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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