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直----薛王独醉

作者:  录入:08-31

  “怎么没回去?”
  “唔……”我还在艰苦奋斗中,含糊地应了一句。
  “呵呵……”他不明所以的笑声让人全身发毛。
  瞪他一眼,我心情很不好,所以也没什么情绪搭话。
  “你好好吃饭!”赵晗突然间轻斥一声。
  真不该抬头的。
  眼前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幕,却让我的心里盛开成一片空旷。风吹过,闷沉而响凉。
  元肖依旧在咯咯地笑着,手中筷子已顺利抢下赵晗的下一口菜,红唇齿白的青春,容颜生俏。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怎样一番的惨败表情,但眼前这幅和谐无比的少年嬉戏图已然是刺激到我了。
  黄金暮色,俊朗少年,和风入室,发丝轻盈如萤舞。
  这美好的场景中,没有我。
  只是旁观,只是旁观。
  “再不吃一会儿凉了,卡死你别叫。”赵晗凉凉的一席话,顿时便将美感整个儿的破坏殆尽。
  元肖戳了戳底下的鱼,笑道:“卡到更好,让你给我吸出来~”
  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便从书包里掏出图纸来继续研究。
  还没怎么看呢,就给赵晗一把夺了过去,说:“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不是说胃不好?”
  睨他一眼,我笑了:“你不累吗?”
  “赶紧吃饭!”他声音略微大了起来。
  元肖凑上来笑得那一个甜:“你真凶!”
  然后又对着我说:“学长,以后他要再这样对你,你就哭,他最怕这招了~!”
  我的脸沉了下来,赵晗看着也不大高兴,斜过脸说:“不吃饭的都给我滚。”
  小脸一皱,元肖不干了,撒娇着说:“我成天帮你打饭,扔饭盒,你就这样对我的?!要知道从小到大……”那声音嗲的,就差没拉上赵晗手臂来个上下摇晃了。
  这时突然有个人走了进来,把元宵的话给截断了,一见来人,他马上便闭了嘴,站起来跟赵晗说:“就这人。”
  赵晗冷冷地说:“不行。”
  他们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谈起事来,丝毫没有想要躲避的样子,但他们不介意并不代表我就想知道。收起吃剩的饭菜,走到垃圾筐那儿一甩,想了想,然后走回桌上拿了包烟。
  “去哪儿?”赵晗拉住我的手。
  扫了一眼两旁面色截然不同的人,我答道:“太闷了,点蚊香去。”
  “嗯。”他放开我。
  一连十多根烟狠抽下来,很快,盒子便空了,将烟盒捏扁了随手一丢,我滑坐到有些微凉的水泥地板上,缓缓地将双腿伸展开来。
  脑袋里是烟雾缭绕后的空白眩晕。
  什么都在绕,什么都握不牢。
  赵晗元肖,元肖赵晗。
  妈的。
  但凡敢惹我的人,就必须要玩得起。

  痞子无良

  那人终于出来了。
  我默默地跟上,走到厕所,探头一看,很好,人还不少。
  想了想,便迅速挤上前去,将人顺手往门里一带,圈在冰冷的墙上,邪笑睇他。
  “学长好巧,”他笑得天真,但眼里的寒意我可一丁点儿都没漏过:“很急么?那你先上吧!”说着推开我,想要出去。
  “呵呵,急什么?”我大笑着拦下他想要开门的手,用力一压,便将他死扣在门板之上。
  他的眼神顿时就慌乱起来——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迟了点儿?
  我低下头,发了狠劲般地吻起他来,手还不安分地脱着彼此的衣服。
  他吓得脸色煞白煞白的,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卯足力气就不住地狂叫“开门”啦,“老师”啊,什么的。
  待在外头的人一开始还摸不清状况,到了后来,听他这叫唤声,便知道大事不妙,害怕闹出什么事来,于是赶紧都跑办公室叫人去了。
  叫吧叫吧,我乐意得很。
  嘴下更是毫不留情,直啃得他天昏地暗的。
  外头喧声一片,排山倒海。
  这时他们老师过来了,不停地拍着门,嘴里还说什么:“你们干嘛呢!快出来!”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人,我哈哈一笑,旋了把手便将门给开了。
  门一开,他拉着衣领就冲出去,那小模样,一副惨遭鬼子蹂躏般的悲情。
  靠着塑料的门板儿,我扶住肚皮咯咯直笑,虽然也看不出什么有趣的,但这一出声,便怎么也停不了。
  没有人能赢的,没有。
  那老师看着我的眼神,仿佛我就那刚从安宁医院跑出的人一样。
  “你给我过来。”他的声音是无比沉重地,表情更是深而莫测地。
  我边整理刚才揉乱的衣服边跟着他走。
  周围的同学们,给我让出一条好宽好宽的道路。纯洁无比的眼神,不停地窥视我,仿若我就是那来毁灭地球的ET。
  呵呵,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拯救地球的铁血战士呢?
  不过此刻给我让路的这些人,今后必将堵住我的去路。
  能妨碍的话尽管试试看吧。
  到了办公室,元肖已在那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还很不靠谱地跟老师投诉说我打他。
  巧的很,整好今天那英伦妖孽也在,见了我,他先是叹口气,然后郁闷地说:“庄陵,到底咋回事儿,你给说说吧!”
  “老师……”我故作沉重地顿了顿,而后扬脖昂首地:“我们是相爱的,请你们不要惩罚他好吗?都是我的错,一切由我来承担!”
  说着,还深情地凝望了他一眼。
  元肖震惊地瞪着我,如遭雷殛。
  老吴跟那老师对上一眼,脸都皱成苦瓜了,好像很头疼呢。
  最后还是老吴下的命令,大手一挥:“算了算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写份检讨书交上来!”
  “不公平!明明错的就是他,为什么我也要写?!”元肖大叫。
  老吴怒极反乐:“嗨,有趣了!你说他打你,问伤的哪儿了,你说不知道,我再问你们,到底出的啥事儿,还是不知道。你说说看,你俩不是没事瞎折腾是啥?!都给我乖乖写检讨去!”
  “老师!”他还一副想据理力争的样子,二,真二。
  果然,老吴白他一眼:“还是你想说,你们真有那关系?”说着还很为老不修地竖起小指。
  “我……!”他气结,恶狠狠地朝我再唾了一口:“不要脸!”跟着就跑掉了。
  “老师,那没事了吧?”我笑笑。
  老吴拍了拍我肩膀:“别欺负人家小孩儿。”
  “你又知道我欺负他了?”我斜眼。
  “哈,就看那小子的身子膀儿,还能压得住你?”
  “还是老师明白我,哈哈……”
  碰,屁股给人踹了。
  第二天全校便都传开了,就连我们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班主任也给惊出巢来。
  一顿好批肯定是省不了的,我呢,厚厚脸皮也能挺过去,可怜的还是那孩子。
  本来知道我是g的人就不少,但还不照样跟我做朋友?现在只是把大家都公认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而已,没啥差别。
  当然受人指点是难免的,不过我早习惯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可好了,元肖他人本来长得就漂亮,现在又加上我这么一搅和,日子怕是不好过吧?还有两年多才毕业呢,有他熬的。
  相对元肖的反应,赵晗则是安静得过分,让人琢磨不透。
  “哗啦”!
  随着一声脆响,我的屁股光荣开花。
  从地上一跃而起,对全班的哄笑我充耳不闻,满肚子的火气——tmd,跟老子玩这小孩儿游戏!
  “没事吧,庄陵?”笑够了之后,便有几个平素跟我混得不错的走了过来:“谁那么缺德啊!”
  “要不我给你打听去?”
  摆摆手:“我知道是哪个的了。这事儿你们别插手。”
  “那行了!”一伙人大概也猜到谁干的了,就没再多搅和。
  要修理那小子不难,难的是今天上课的人特多,我这得上哪儿去找椅子啊?
  看它那粉身碎骨的样子,八成是不能再用了。
  “坐我的吧!”
  我回头一看,是前段时间一起排过表演节目的郭荥。
  虽然不想站着听课,但我更不好意思就这样占了人家椅子,刚想开口回绝,胳膊就给人扯了过去——
  “他跟我坐。”说完,那家伙还挑衅地看了一眼郭荥。
  郭荥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笑笑走开。
  瞥他一眼,我坐下来,两个人就这么胳膊挨着胳膊,一个继续听歌游戏,另一个则认真听课笔记。
  突然觉得有点累。
  放学后,郭荥走过来约我一块儿去ktv,说是今天他生日。
  我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因为是小组活动,又是人家生日,不可能不去。
  尽管我知道他喜欢我。
  其实之所以会答应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从没对我做出过追求的举动,这让我很是欣赏。畏缩不前的男人确实不行,但纠缠不清的更让人反感。
  一进包厢,他便点了首歌,说是要送给我的。并且坚持在大厅里就唱,当着许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的面。
  这很需要勇气呢,我眯着眼想道。
  “想要给你的安慰,你淡淡笑着拒绝,满身伤痕的爱情,不值得你付出一切……就算全世界离开你,还有一个我来陪,怎么舍得让你受尽冷风吹……”
  不该过来的。你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感动。我们的心情,竟是如此的相似。相似到让人心酸。
  “这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唱给懂的人听。”煽情的一个收尾后,他潇洒走下台。
  我甚至不敢看向他。
  郭荥,我其实什么都不懂。

  现实如是

  从我选择在别人身下的那一刻起,便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蜘蛛侠的童话只存在于都市传说,我不是英雄,没有拯救世界的能力,甚至就连能否顺利生存下去还是个问题。活得太辗转,以至于到现在都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而活着?为了妹妹,为了生命的本能,为了……一切归结到最后,竟是为了钱。
  也曾有过纯洁的时间,一如怒放的向日葵般鲜艳。
  那时候的我,什么也不懂,残酷如是,爱情如是。
  当我的第一个男人告诉我说,你必须爱我。我便爱了。
  爱得漫无目的,以至于有那么些的自以为是。
  可当我听到他对朋友说“要记得带套”时,我陷入迷惑。
  这……便是爱么?
  他的眼神如此专业,他的话语无可置疑,他的嘴唇冷淡含笑,仿佛事不关己。
  原来,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误会。
  惶惶不可终日。
  再后来,每每在跟他做的时候,我总会不由地刺激他,使得他忍无可忍,直至忍不住出手为止。
  说我自虐吗?不是的。
  我只是……想要一份活着的感觉罢了。
  想要被爱啊。
  尤其是事后他对着我哭的样子,让我感觉,或许……他也是爱着我的。
  就像小男生对喜欢的女生一样,欺负她,让她哭。这不仅仅是出于对他人不理解自己心情的报复,也是自我折磨的开始。
  当他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我心里感到很温暖,切切实实的舒服。
  那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身上的疼痛,全部都转移到他心中去了,自己便不会再那么痛。
  也曾半开玩笑地问过他,你爱我吗?
  他每次都只回一句话,你只要爱上我便可,其余的,没有讨论的必要。
  心顿时就拔凉拔凉的。
  于是便更加喜欢引诱他,让他为我失控。
  久而久之,我轻易地就能使得他对我下死手,有几次甚至还闹到医院去了。在缝针的时候,我总会默默地数着——下次,或许下次就会成功了吧?
  而他在这样日久天长的折磨下,也逐渐感到困惑起来。他开始沉默,不再吓唬我,金钱的利诱,武力的威逼,都变得如纸般的苍白,全部都失去了威慑力。
  最后,他总算是跪到了我的面前,说要放我走。
  “带着这笔钱,你走。”说这话时,他一副肝胆俱裂的模样,全然是忘了,激情时分,曾声色俱厉地嘶嚎过这样的一席话——“我宁可让你死在床上,也绝对不会放你走。”
  说过的话,他做不到。
  看着他充血的眼眸,我面无表情,心里却是长遍了那漫山遍野的罂粟,艳得吓人。
  死,又谈何容易。
  “小陵。”
  疑惑地转头,一看,竟是李颐,他怎么找这儿来了?
  斜倚着那辆有着小马标志的车,他浅笑吟吟。
  “有事么?”我皱起眉。
  拉了车门,他做出个请的姿势:“上车吧,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快上课了,下次吧!”
  他垂下头,沉静地思考着,很快地,便又笑了起来:“走吧,今天赵晗是不会去上课了!”
  “我走不走,跟赵晗上不上课……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我挑眉迎视他那神秘兮兮的表情。
  “因为今天小肖家里有宴会呀。”
  “哦?”不可否认,乍听到肖这一字的时候,我这心里确实是蹦过几分惊讶的。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重的心慌以及……不悦。
  “别装了,上车吧,这里说话不方便。”
  上了车,我还是很镇定地沉默着,敌不动,我不动。急不可耐地发问,那是生手才干的事儿,咱不做那掉价的。
  将手按在方向盘上,他思忖着,老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来——“咱们谈吧!”
  “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字面上那意思,咱们确定关系,行不?不是那种买卖的。”
  “哈!”小算盘打得可真绝了:“我没听错吧?”
  “我说真的!”他干脆就把车停了,定定地瞅着我不放。
  “怎么?”我睨他:“你是没钱了,还是破产了?这样赔本的事……你认为我会做么?”
  “再说……”我笑笑坐回,瞟着窗外的景色,目不斜视:“李总前些日子跟王欢可是上演了好一部的生死绝恋啊?”
  李颐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豫,但他很快便其掩饰起来,嘴里只是说:“你听谁说的呢,没凭没据的。我跟他分手了……”
  我对他的情史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直接步入正题:“想怎么着你直说。”
  “那之后,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话说到这里,也实在有点儿煽了,但李颐就是李颐,马后还不忘给我放个闷雷——“当然我之所以会知道你在这儿上学,是问了林家严的。”
  脸色马上就难看起来。
  林家严,那个说要杀了我的人,那个让我带着钱永远离开他的男人。
  “还有,你跟赵晗是不可能的,知道吗,他跟小肖……”
  “呵呵……”我托住下巴:“李总很会做生意啊……行,今晚上我过去找你。”
  “说好了,咱们谈恋爱吧!”
  “我不爱你。”
  “这我知道。”

  蓝色祝福

  “不请我喝一杯吗?”
  我白他一眼,又来了。
  “李大人,我可是穷学生一名。”
  “那换我请你吧,”他笑得诡异:“八号当铺,敢不敢喝?”
  “呵呵,李总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么?”我眉眼闪烁。
  他不说话,拨了个电话后,很快就有个司机模样的人走进来,接过那人手里的花,他洒脱地往我手里一递:“送给你的。”
  那妖异的蓝,袭人心目。
  看着这后天换颜的花儿,我笑了,可不便宜呢。
  “十二枝……要我做你的情人?”
  “不是情人,是爱人。”他的话,讲得很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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