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么破规矩,听几句话就要穿正装,偏偏这正装四季不分,冬天还成,里面能加衣服,可这夏天穿着就真闷热的不行。白合欢喝了一大壶水,烦躁的转来转去,静也静不下来。
“圣旨到……”
粗厚的声音让白合欢停下暴走的脚步,来了来了,总算来了,忙领着几个奴才走出屋跪下。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朕之七皇子……特此嫁于大玉国皇室,于七月初前往大玉国完婚,钦此…….”
白合欢低着头浑浑噩噩的听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未深思,只暗叹终究没有奇迹。
接着大道了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站起接旨。七月初?那就是离现在不到一个月,这时间也太紧凑了些。
“七皇子看起来似乎不高兴?”清冽的嗓音像是这六月高温中的调节剂。
白合欢刚奇怪谁这么大胆敢这样问皇子,抬头一看,见眼前陡然放大一张脸,定睛一看,竟是那王爷玉艺,随即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状似开心道,
“白合欢见过艺王爷,艺王爷有礼了,只是您这会怎么过来了。”
“哦,关乎我大玉国之事,本王自然得跟来看看。”玉艺汗颜,这纯属借口,连他都不知为何突然想跟来,只是脑中一直记着白合欢那天的妆容,有些难忘也有些好奇。
“既然艺王爷来了,若不嫌欢儿的小苑简陋,就进来坐坐。”白合欢微笑有礼貌道。
抬头想让水波儿送茶,竟发现侍卫奴才们竟不知道在何时都散了,白合欢无奈,往旁边让让,示意玉艺先进。
“那七皇子,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玉艺说完,抬脚走进屋。
白合欢跟在后面翻翻白眼,撇撇嘴,切,装什么官腔!
玉艺进屋抬头四处观望了一番,“七皇子的闺房布置的甚是大方简单。”
别得瑟他,就直说简陋得了,大夏天的自然要把该撤的都撤了,“王爷谬赞了,欢儿的品味一向这么独特,好多人都这么夸过欢儿。”
玉艺顿了顿笑着没接话,停坐在屋内唯一的小桌边,“七皇子,不久我们将成为一家人,如今可允许本王直接称你姓名?”
他不愿,你答应不?你倒是比他还自然熟,“王爷随意便可。”
“合欢,本王知你将要离开故土,心里定是非常难受,不过不用担心,嫁入大玉国成了我玉家的人,你定不会受委屈,本王及本王的母皇父后皇姐都会待你像亲人一般。”
白合欢闻言,诧异的看向玉艺,心下奇怪,他们似乎没这么好的交情,他还捉弄过他,为何现在说这番话,他表现出诚心诚意不似假装,只得一脸感激道,
“王爷真是个知人知心的好王爷,欢儿听闻此番话,深受感动,受宠若惊。”
玉艺暗自摇摇头,也诧异自己如何说出那番话,只是对着白合欢不施粉黛的小脸,心中异常怜惜,很自然的就想宽慰他,
“再过一个月就要跟本王回国了,以后可能很久不能回来,合欢这段时间就好好准备,今天本王就不打扰了。”
白合欢见玉艺要走,忙道,“王爷,您茶还没喝呢。”
玉艺起身朝白合欢暧昧一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喝。”
接旨
从红楼出来后,白合欢拖着白曲宁带他出城看看,转了一圈,白曲宁见白合欢略显疲累状,便提出要送他回宫。
白合欢应诺,转回街市上买了些小玩意给水波儿水浪儿,给木香买了个时下流行的女人靴,当然,他自己的收获也不小,白曲宁送了他两支玉簪,一红一蓝,讨的他欢喜不已。
白合欢回到火影苑,将东西分发完,惹得几个奴才感动良久,白合欢没去理会,独自把自己关在屋里捣鼓了一晚上。
接下来几日白合欢也哪都没去,常一人躲在屋内不闻不问外面的事。
时下已是六月,酷热袭来,每天白合欢琢磨完自个的事,就搬张摇椅躺在苑中的树底下乘凉,心思乱转。
其实他明白自己想再多也顶不了什么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实力,唯一能指靠的似乎就只有白曲宁,可又悲观的想到,在皇权面前大家什么都不是,只觉得自己好没用,幸福总是离他很远。
“小皇子,快些起来准备准备,青娘娘差人来说,午后皇上的右侍卫可能要来,奴婢猜她定是来宣旨的。”木香跑的满脸是汗,却洋溢着兴奋之情。
“宣什么旨啊?木香你说清楚些。”白合欢心中已有数,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也难怪小皇子你不知情,你这些天都没出过屋,后宫都传遍了,这次是四皇子和七皇子你的好事近了。”木香丝毫没注意到白合欢一脸的阴郁。
白合欢心下一个咯噔,忙坐起,急问道,“我的好事我能猜晓些,只是四哥哥有什么好事?”
木香嗤笑了声,“亏的小皇子你与四皇子这般交好,奴婢听说四皇子将被许给高将军,四皇子虽说年纪有些大,但为人有才干丝毫不输于女子,与那高将军很是相配,四皇子对下人也亲切,上次奴婢见着他,他还对奴婢笑呢,奴婢从没见过这么没有架子的主子,小皇子听了也替四皇子高兴吧。”
明明是六月,燥热烦人的季节,此刻却犹如深陷冰窖寒冷刺骨,好像那希望的风筝突然被人割了线,飘远了。
白合欢一脸惨白,胸口一阵酸痛,眼睛也涩涩的,他忙用手用力捂住,低下头不经苦笑,木香后来说了什么他一句没听见,满脑子只回放着‘四皇子被许给了高将军……被许给了高将军……’。
木香似乎发现了白合欢的不妥,仔细一想,暗骂自己真是混蛋了,忙担心道,
“小皇子你别这样,虽说以前是有将你许配给高将军的传闻,但都不可信,听闻这次皇上是要将你许给大玉国的皇太女,以后等那皇太女登基,小皇子你就是父仪天下的皇夫,比那高将军强多了。”
白合欢听着木香鸡同鸭讲的安慰,不忍让关心他的人担心,轻声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紧张了,过会我就去准备,你先去忙吧。”说完自顾自的闭上眼睛又躺下,木香见状只能应诺退下。
白合欢心里酸疼不止,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他似乎是第一次尝试,一直以来都是抱着积极乐观的态度生活,诶,上天就喜欢跟他开玩笑。
要他嫁他没多大的意见,内心总保留的侥幸想法是,到时白曲宁定会救出他,他可以抛弃这虚有的皇子身份,他可以躲在白曲宁的背后,他更可以不计较所谓的名分不名分,只要两人可以在一起就行。
现在想来就似乎有些可笑,怎么就忽略了白曲宁在这个世界的眼中也是个需要被保护的男儿,不管他有多么强势他的未来也只是嫁妻而非娶妻,更何况他的有情人还是同他一样的性别。
白合欢满心的悲伤,好久没这么伤感了,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收了收情绪,再苦再累也得对得起这第二次生命,好好活着比啥都重要,大叹声气,从躺椅上爬起,暗自说道,哎……四哥哥,咱们先各扫门前雪吧。
午后,烈日当空,知了乱叫,温度正高,白合欢吃过饭后就着好正装等着圣旨,内心烦躁不已,满头大汗,就差破口大骂,妈的,到底还来不来,午后不让人休息,扛着这么厚的衣服,活蒸人肉呢。
也不知道什么破规矩,听几句话就要穿正装,偏偏这正装四季不分,冬天还成,里面能加衣服,可这夏天穿着就真闷热的不行。白合欢喝了一大壶水,烦躁的转来转去,静也静不下来。
“圣旨到……”
粗厚的声音让白合欢停下暴走的脚步,来了来了,总算来了,忙领着几个奴才走出屋跪下。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朕之七皇子……特此嫁于大玉国皇室,于七月初前往大玉国完婚,钦此…….”
白合欢低着头浑浑噩噩的听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未深思,只暗叹终究没有奇迹。
接着大道了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站起接旨。七月初?那就是离现在不到一个月,这时间也太紧凑了些。
“七皇子看起来似乎不高兴?”清冽的嗓音像是这六月高温中的调节剂。
白合欢刚奇怪谁这么大胆敢这样问皇子,抬头一看,见眼前陡然放大一张脸,定睛一看,竟是那王爷玉艺,随即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状似开心道,
“白合欢见过艺王爷,艺王爷有礼了,只是您这会怎么过来了。”
“哦,关乎我大玉国之事,本王自然得跟来看看。”玉艺汗颜,这纯属借口,连他都不知为何突然想跟来,只是脑中一直记着白合欢那天的妆容,有些难忘也有些好奇。
“既然艺王爷来了,若不嫌欢儿的小苑简陋,就进来坐坐。”白合欢微笑有礼貌道。
抬头想让水波儿送茶,竟发现侍卫奴才们竟不知道在何时都散了,白合欢无奈,往旁边让让,示意玉艺先进。
“那七皇子,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玉艺说完,抬脚走进屋。
白合欢跟在后面翻翻白眼,撇撇嘴,切,装什么官腔!
玉艺进屋抬头四处观望了一番,“七皇子的闺房布置的甚是大方简单。”
别得瑟他,就直说简陋得了,大夏天的自然要把该撤的都撤了,“王爷谬赞了,欢儿的品味一向这么独特,好多人都这么夸过欢儿。”
玉艺顿了顿笑着没接话,停坐在屋内唯一的小桌边,“七皇子,不久我们将成为一家人,如今可允许本王直接称你姓名?”
他不愿,你答应不?你倒是比他还自然熟,“王爷随意便可。”
“合欢,本王知你将要离开故土,心里定是非常难受,不过不用担心,嫁入大玉国成了我玉家的人,你定不会受委屈,本王及本王的母皇父后皇姐都会待你像亲人一般。”
白合欢闻言,诧异的看向玉艺,心下奇怪,他们似乎没这么好的交情,他还捉弄过他,为何现在说这番话,他表现出诚心诚意不似假装,只得一脸感激道,
“王爷真是个知人知心的好王爷,欢儿听闻此番话,深受感动,受宠若惊。”
玉艺暗自摇摇头,也诧异自己如何说出那番话,只是对着白合欢不施粉黛的小脸,心中异常怜惜,很自然的就想宽慰他,
“再过一个月就要跟本王回国了,以后可能很久不能回来,合欢这段时间就好好准备,今天本王就不打扰了。”
白合欢见玉艺要走,忙道,“王爷,您茶还没喝呢。”
玉艺起身朝白合欢暧昧一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喝。”
上路
既然圣旨已下,白合欢也就只有干等的份,等什么?等的自然是白曲宁。
只是人没等来,等来了白曲宁差人传的口信,道这个月月底是小普国康福女帝六十大寿,他作为康福女帝的嫡亲外孙,永勤帝便将祝寿之事交到了他的头上,而如今现在已经启程去往小普。
白合欢一颗心垂直落到地下,暗思,这事也太巧了,那白曲宁到底知不知道他深爱的七弟被赐婚的事呢?
走的这么急,小普国女帝大寿,以前怎么没听白曲宁提起过,他这一走一回定要一月有余,那时他肯定已经被打包送往大玉国了。
白合欢本还想乘这不足一月的时间两人能商量商量,再不济也能在这十多天里相互温存温存,现在……哎……妈的……真是什么都不如他意!
也没容白合欢有空天马行空,接下来的日子酒娘娘,亲娘轮番来看他,通常亲娘会拉着她的手说说说说就掉出金豆豆,弄的白合欢心里也不好受,他对于亲情的概念就限于奶奶,如今亲娘待他这般,他倒有种不知所措之感。
连他那没见过面的二哥也带着两个奶娃娃来跟他诉别, 二哥白合心长相更似亲娘,简直就是一个中年版一个青年版,要亲娘妆化得年轻些,白合欢铁定认为他们是双胞胎,也难怪亲娘那么疼他。
白合心一个劲的跟白合欢说了些关于他们小时候的事,白合欢哪里知道,只好乖乖听着,时不时来句‘嗯,哦,是吗,好像是的,啊,真怀念那时’说到后面,白合欢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好像真的跟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还有个跑的勤的人就是玉艺,每天带着几个大玉国的麽麽来火影苑,说是要他提前学习大玉国的礼仪,本来白合欢还觉得玉艺挺Man的,现在熟悉后,玉艺对着他就喜欢露出一脸妖孽般的笑还闪着桃花眼,白合欢见着就跟他装花痴。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六月底,期间白合欢也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后宫的奴婢奴才都归酒娘娘管,白合欢向他讨了个旨,将水波儿许给了木香,他自己又给了些金叶子他们,让他们出宫成家。
两奴才闻言感动的痛哭流涕,尤其是水波儿,更是抱着白合欢大嚎,没眼泪了还继续干嚎,水浪儿也在一边跟着哭,白合欢被气氛所感也掉下几滴泪。
夜晚,白合欢情绪低沉,心神忧伤,独自一人坐在他每天必修课站的树底下,明月当空,四处一片暗沉,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萤火虫点缀一下这孤寂的夜景。
今天是送木香水波儿出宫的日子,临走时大家又是一阵伤感,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来到这里就只有他们一直陪着他,如今一别再遇似乎是遥遥无期,可真是应了那句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还有白曲宁,他似乎也有好些天没想起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他,有没有想到可能这次回来就见不到他了,哎……
‘咕噜,咕噜噜,噗……’,白合欢眉一皱,一个颤抖,全身发冷,鸡皮疙瘩全体竖立,白合欢迅速站起,转身就往火影苑跑…… 从茅房出来,白合欢低咒,靠他娘的!他果然不适合悲情,这么伤感的时候竟要拉肚子!
……百……里……分……割……线……
中白国永勤女帝二十五年七月初一是个大日子,全国人民都知道今天是她们尊敬的女帝最宠爱的七皇子远嫁大玉国的日子。
白合欢临行前一天,带着水浪儿先是仔仔细细的逛了一遍皇宫,尤其是他的火影苑,连茅房地窖也没放过,水浪儿更是一路行来双眼一直含泪。
“水浪儿,我将木香水波儿送出去了,你可怨我?”白合欢认为有必要跟水浪儿好好谈谈。
“小皇子你别这样,说实话,是有些怨的,奴才跟水波儿从九岁开始就服侍你了,如今他一走,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奴才知道你心里更难受,所以奴才更要留在你身边。”水浪儿也是一肚子伤感,只觉心里难受的紧。
“那你不会后悔吗,以后的路我都不知道怎么走。”
“小皇子你别说了,反正奴才是不会离开你的,奴才也没什么亲人了,不跟着你跟着谁?又不是每个人都跟水波儿那傻小子一样福分好。”
白合欢听着水浪儿有些酸溜溜的口气,扑哧一声笑道,“那就是怪主子我偏心咯,没给你也寻个良人。”
“小皇子你正经些!奴才正伤心着呢。”水浪儿见白合欢调笑他,脚一跺,恼声对白合欢道。
“水浪儿莫恼,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的路得我们两走了。”
“啊,真的,小皇子的意思是承认奴才了,那你要答应好以后你无论要到哪里都要带着奴才。”水浪儿欢喜道。
白合欢见水浪儿这般欢喜的模样,心中明白他定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恩,答应你就是了。”
谈好后,他们便按个去了那些妃位高的娘娘那一一拜别,这是亲娘教的,白合欢嫌麻烦,亲娘只道是规矩。
然后将火影苑里所存的果子酒都拿着送给了酒娘娘,酒娘娘高兴的收下,直道欢儿有心,欢儿孝顺,又是引得白合欢一阵感慨。
白合欢汗颜,其实酒没剩多少,大多都被木香挖走了,在酒娘娘那坐了会,托他转告几句话给白曲宁,又聆听了酒娘娘一番惜别的话。
最后白合欢踩着时间去了亲娘那蹭午饭,正好白合心也在,两个老的教个小的如何使用权妻之术,爷三个就这样唠嗑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