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永勤帝二十三年春天你生了场病，你还记得不？估计小皇子你是不记得了，你那一场病之后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行事稳重大胆多了，以前你每次看到四皇子脸就红的跟……一样，病好后就知道明着来了，呵呵……”
白合欢摸摸脸，有那么明显？现在想来也不奇怪，水浪儿伺候了白合欢那么多年若这点转变还看不出来，他也算白叫意一六这名号了。
那水浪儿说以往白合欢见着白曲宁就脸红，他脸红个什么劲啊，不会是死鬼白合欢从小就对白曲宁存了坏心思吧……
日子照样过，只是心境有些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己经历的算不算多，可应该算得上是诡异，别一般人可是传奇多了。
他这一辈子做了两次人，一次女人，一次男人；他这一辈子有一个大秘密，他活了两世，穿越了两个时空；
他这一辈子有几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奶奶还有他爱着的两个男人；他一辈子有两件愧疚的事，一件是未能给白曲宁全部的爱，一件是没有跟玉艺亲口说声，我爱你。
原来，不是不痛，只是习惯，将这伤痛埋在心里。
结局鸟
水浪儿一直站在家门口等白合欢。
他能感觉到小皇子沉默了，话少了，心思埋得更深了，虽然以前小皇子也善于埋藏心思，但在他们面前他从来不会隐藏。
那，会是小皇子知道他所做的，讨厌他了？
他九岁那年刚出师，就随着主子进宫见识，没料到竟被当时十岁的七皇子看上。
他还记得十岁的小皇子站起来的个子还没他高，脸蛋红红的，眼睛很大很大，水灵灵般好看，红樱小唇亲启向主子开口讨他时，一脸泛着娇羞，他看傻了，他从没看到过这么好看这么吸引人的男孩。
他还记得主子当时的反应跟他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小皇子，甚至比他还要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子没说话，只是轻咳了两声，便把自己送给了小皇子。
他很高兴自己能服侍这么漂亮的小皇子，而且几个月相处下来发现小皇子很好讲话，通常他一天都讲不到一句话，都是他们说然后他点头。
这一服侍就是六年，永勤帝二十五年春天，平时不是对小皇子一般般宠爱的青娘娘开始频繁来他们的茉草阁，然后让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主子一直都关照他要好好照顾小皇子，如今他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为保小皇子的安全他选择了告诉主子，本想听着主子的命令然后便将一切告诉小皇子。
可是，小皇子在这个时候病了，病的不轻，等他身子全好时，事已隔了一个多月，而主子爷不曾有表示，那他也就闭口不提，然后，他就发现小皇子变了，很明显的变了。
他也将此事告诉了主子，主子只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着，有情况随即向他说明。
叫他说情况多的很，最明显的就是小皇子敢直视主子，偶尔还会很大胆的跟他说话调笑，主子似乎也对小皇子更感兴趣，暗地里让人吩咐他他会亲自看着。
“水浪儿，你跟个佛似的站在雪地里做什么？不知道冷吗？”白合欢微皱着眉，语气有些疏离，再也找不到以往那样乱说乱闹的感觉。
清冽的声音，水浪儿从自己的回想中回神，看着白合欢已站在自己的面前，慌忙抖开手中的披风，“主子回来啦，快，把衣服披上，仔细感冒了。”
熟悉的关怀语气，白合欢还是微皱着眉看着水浪儿为自己披上衣服，自己却再也说不出那些撒娇的话，轻道，“好了，别麻烦了，我这都到家了。”
水浪儿手一顿，只得神情莫落得退下。
白合欢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语气会很伤人，可是，他控制不了。
天气渐渐更冷了下去。
白合欢总觉得自己不管穿多少衣服都保不了暖，整天坐在火炉子边，只有在收到白曲宁的信时才会感觉温暖一些。
他这些天晚上夜夜梦到奶奶，跟以前一样，皱着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拄着拐杖，不急不缓的跟他说，其实在他被雷劈死那时起，她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只是她的脚程追不上他，在混沌的三界飘荡了很久才找到他，她说她知道他现在过的好，她就放心了，现在她能全放下然后可以安心的转世。
白合欢沉迷于睡觉时跟奶奶的相聚，听她没完没了的唠叨，似真似假，他却常常在梦中听着听着就哭了。
他会捂着胸口想奶奶，还有，玉艺。
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能回忆的很多很多，白合欢发现他能清晰地记得玉艺对他的每一颦一笑。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很想玉艺，并不长的爱恋却似乎已刻骨铭心，他想玉艺对他邪肆的坏笑，想他那双闪亮的桃花眼对他含情的深望，想他一脸不正经的对他调笑,想他……
若说对白曲宁是懵懂的爱恋之情，那对玉艺就是那样的懂得爱情之后动了的真情。
接近年尾，村里的气氛热闹了起来，好多外出做工的村民也都带着丰厚的物什回来过年。
白合欢收到白曲宁的信，信上说，他想死他了，会在大年三十之前一定赶到，还给他带了份很大的礼物。
白合欢喜笑颜开，因为四哥哥很少给他说这样的情话。
活了这么多年，白合欢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过一个热闹非凡的新年，全祝庄的人在年前二十五就聚集在一起做包子，妇男们分工擀面，挑菜，剁菜，女人们砍柴，劈柴，下灶。
然后，白合欢就是满脸白面的在一群嘻嘻笑笑的男人中一抬头，看到了白曲宁满脸温和的站在门口对他笑。
还有。
站在他身后的玉艺，不正经的模样正对着他似笑非笑，满眼狭促。
白合欢啐了一声，突然，泪落满面……
……
全文完
番外
夜晚很黑，天上没星星，地上没油灯。
“合欢，合欢，我来了。”
玉艺蹑手蹑脚的在黑灯瞎火中摸索着，按耐住激动异常的小心肝，今天，他胜利了。
凭暴力他是打不过白曲宁，不过，他像是那么粗鲁的人吗？
所以，他偷了水浪儿的蒙汗药，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别院一把放倒侍卫加精版，他刚刚蒙着面洒进了白曲宁的屋中。
他敢保证，白曲宁在进去换衣服的那段时间就能倒下。
那么，今天晚上合欢就又属于他的咯。
不能怪他，真的不能怪他，他上次在战争中受了重伤，被小普国三王爷掉包后送到了中白，不幸中的万幸捡回来一条命。
这就要归恨到他的皇姐玉凤身上，该死的被权力熏昏头的女人，竟然要挟自己的母皇父后来逼他帮她。
他不能也没法就这样丢下母皇父后，可他妥协了又觉得没脸去见合欢，所以，他想到了死。
以死来结束这一切，玉凤没有了他这个左右手，定会败，事实上，就算有他，也只是在拖延着时间，还会惹起民怒。
大玉国的百姓强烈反对战争，尽管已有他国侵略己国，他们的反应还是不大。
开始他还有点失望，不解，之后他就明了是红楼搞的一切，连自己信的菩神也是她们虚构出来的，而这一宣传举动早已进行了几十年。
可笑的是他竟丝毫没察觉到，这样的形式，他觉得自己唯有以死才能摆脱。
这样的死很自私，他不自信，对合欢对自己的爱没信心。
经常会想着合欢是不是因为感动或者是自己的死缠烂打才不得不接受他，因为合欢从来没说过一句他接受他，他喜欢他这样的情话。
于是，在被刺伤的那一刻，他竟兴奋想到，他死了，合欢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记得他了。
却没料想到小普的三王爷会救他，他也没想到白曲宁会带着他来找合欢。
可是，惩罚来了。
先是他养伤养了几个月，合欢不许他碰他，整天看着白曲宁满脸兴奋的跟着合欢进屋然后非常满足的走出屋，他恨得眼睛都要冒血。
而他只能在没人时使劲亲亲合欢，摸摸他，要进行下一步，白曲宁就会像鬼魅一样的出现，然后毫不留情的带走合欢。
终于，终于等到他身体全好了，白曲宁竟还是不识相的想霸占合欢，他怎么能容许，怎么能妥协！
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屋内的白合欢没睡着，他正在想今天会是谁来压他。
别误会，他没有放弃过做攻的念头，他想着他现在年龄不是还小嘛，才十八，还有发育长大的机会，哼哼，只要等他的那啥长大了，看谁还敢嘲笑他，谁敢！
虽说是他一男侍二夫，而二夫都是深爱他的，可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提议一人一天，又想着自己吃不消，那就一人七天两次，自己还能休息三天。
两个男人面上都答应的好好的，转个屁股，就一个个翻脸。
玉艺本就有些小孩子气，他还能理解，可是，他严肃华丽的四哥哥，彻底毁了形象。
空手赤拳的跟玉艺打架，撕拉扯咬样样用上，草地泥里翻滚也不落，看的正好来看他们的大三姨目瞪口呆。
大三姨是来要求白曲宁回去即位的，白曲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提议大三姨好好培养他的小皇妹，是个可塑之才。
白合欢惋惜了良久，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爱慕虚荣，他只是认为他四哥哥当女尊国历史上的男帝肯定很威风，定会流传百世，可能，还能把他的大名顺带着流下去。
今天是七天中的第五天，前两天玉艺，后两天四哥哥，今晚是他的休息日，是不可能滴，所以，他在猜今天谁会来。
然后，玉艺猥琐的声音出现了，换做是四哥哥，屁话不说，直接压上来，哎，那个闷骚的男人。
“别死的猥琐了，说说今天怎么争取到得？”
玉艺兴奋无比，跳过桌子急不可耐的扑到床上，抱过白合欢，使劲拱拱，“合欢你好香，快，来给我亲一个，我都好长好长时间没碰你了。”
白合欢满头黑线，面无表情的提醒道，“我要是记忆力没衰退，今天下午我们还在郑傅牛牛的窝里偷过情。”
玉艺身子一扭，“哎呀，那不算，有第三者看着，我都没好意思尽情发挥。”
死牛就是第三者，他正兴奋的时候它竟高哞一声，害的他早那个……
玉艺觉得今天特热特兴奋，怎么靠靠就反应这么强烈起来，不想再忍，急急的低头寻找红唇，白合欢头一偏，“做什么这么急，咬疼我了，我还没准备好……”
话没说完就被强力的扑倒封住唇，这……味道……不是玉艺，是四哥哥！
果然玉艺叫开了，“白曲宁你这个说话不作数的小人，今天是我先来合欢房中的，现在还敢点我穴，快解开，你滚出去！”
白曲宁声音低哑，满眼通红，像是在隐忍什么，“玉艺，你可真会血口喷人，说，你给我下的什么药。”说完，一通乱撕白合欢的衣服，猛啃几下。
玉艺看的眼都红了，到底有些心虚，难道不是蒙汗药，他明明听水浪儿特地关照白曲宁说那是强烈蒙汗药的，莫非是他慌手慌脚的拿错了？
“下……下什么药！我需要对你下药吗？我玉艺是那种人嘛！”说的声音很大，好像听的人是一群乱冤枉人的白痴。
被啃得满脸满身胀红的白合欢明白了，玉艺给四哥哥下药了，他怎么那么笨，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春天的药，他不是挡自己的路嘛。
不过男人之间的事他不多说也不多管，那啥，3P还没玩过，不晓得今天有没有机会，他倒是挺向往的。
高傲如白曲宁这样的男人，很显然是不会给白合欢机会的，飞快的将一脸愤怒的玉艺丢了出去，唤出意五将他抗走。
回屋，运动他的那啥去……
苦情的大三姨（番外）
看着宁儿与曾经大玉国的玉艺王爷翻滚在草地里对架。
我心里感触万分。
两个在女人天下有雄才伟略的男子，此刻如孩子般纯力气决斗。
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但在他们二人脸上露出的幸福表情。
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皇三姨？你怎么来了？”
白曲宁将玉艺摁在地上，抬头一看，目露惊讶，一个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草屑，整好衣服，临了还踢了玉艺一脚。
玉艺疼的呲牙咧嘴，迅速爬起，大三姨来了，白曲宁这厮该不会那么快回去，时间，时间，抓紧时间，与合欢独处。
我好笑的看着面前两人动作神情上的变换。
这些以往他们不能流露出的真情感，都是那个白合欢带给他们的吧。
“宁儿，真的不打算回去接位？你要知道那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我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但绝对不是随意一说。
这么些年的谋划策略直至现在的取得成功。
暮然回首，我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而又失去了什么。
只知道，生活好像再一次的失去了目标。
白曲宁看着心思飘渺的皇三姨，她其实一直是个可怜人。
但是，他不能赌上自己的幸福，“恩，我决定了，皇三姨，这次可能让你失望了。”
我苦笑的点点头，若是当年九九有宁儿这份坚心，或者说是自己有宁儿这份坚定。
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我没有再强求宁儿。
当天晚上就起程回去。
只因，我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
只因，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爱情，很苦很遗憾。
我的姓名知道的人并不多，众人大概能记得的就是小普国有个一心理佛事的三王爷。
我也靠着这个借口多次拒绝了母皇的赐婚。
我不想强迫自己，也不想害了别人家好男儿。
因为我的心里有人，藏的深深的，埋得紧紧的，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
我的同胞弟弟，普九九。
我与九九为同母同父的亲姐弟，其实认真算起来，我还有个我还有个同胞兄弟，只是很小就早夭了。
所以当父君又怀上孩子时他异常高兴，尽管御医说他已不再适合生产，他仍不听，所以在生九九时他难产了。
我的母皇，小普国国君康福女帝，当时已有三个皇女和几个皇子，对九九的出生并不在意。
甚至在父君临走之时都没去看一眼，陪在父君身边的一直是我，我能看出父君很在意母皇的不曾问候，却什么都不说。
他只是含着泪反复叮嘱我，不管天，不管地，一生只要管好自己的弟弟。
那年我整满五岁，我给自己的弟弟取名九九，活得长长久久，过的永久开心。
之后的年月里，我除了去学习，练武之外，其余时间就是陪着九九。
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学会绣花，学会弹琴，学会一切男儿所会的东西。
我一直没有娶夫，而母皇为着两个皇姐的争斗每天都愁眉苦脸，也没太注意到我。
那时，我一直不肯承认，不娶夫，只因怕伤着九九的心。
我舍不得我的九九有一点点不开心，我看得出，他离不了我，爱缠黏着我。
他可能还小不懂感情，可是我明了，这种情怕是已经超出正常的亲情。
我开始还想着躲着，只是一看到他满含委屈的小脸我便忍受不了。
于是，一直放任着这种感情慢慢滋生成长。
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着手建红楼，我想我要给九九一份能保他安全一生的东西。
其实，我更想永远把他留在身边亲自保护。
九九不笨，可以说是感情细腻，长期下来也发现了自己对我的感情。
然后，那个傻小子竟乐呵呵毫无顾忌的向我告白。
我担忧，我害怕，我彷徨，可是我更兴奋，兴奋的快要疯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