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留下你一人(生子)----万年猫控

作者:  录入:08-10

  晚进门的舒谢凝跑进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退出门去,掩在门外轻敲几声门当作提醒,然後慢慢地踱了进去。
  舒禹涟的脸红得更甚,兼之刚才的不适眼角两颗泪珠落下来,把去华惊得连连用手试他的额头温度。
  “又吐了?”舒谢凝看看床下的痰盂问。
  “恩。”舒禹涟点点头。惹得去华急了,问:“怎麽了?禹涟你这是怎麽了?生了什麽病?”
  这一问,舒禹涟的脸红得像著了火一样,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敢看去华。
  舒谢凝此时识相地看看舒禹涟,叹了口气说:“我去煎碗药,你们慢慢聊。”说完就快步出了门。
  去华几乎把舒禹涟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盯著他的眼睛极其关切担心地问:“怎麽了?禹涟?”生怕听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我、我……”舒禹涟又急切又窘迫地红了眼眶,要他、要他怎麽跟去华说他其实是有了,去华会怎麽看他?!
  “恩?乖。”去华虽急但不敢逼著了舒禹涟,放下性子哄起了舒禹涟。
  “我、我、我其实……”舒禹涟结结巴巴地说,去华把耳朵靠到他旁边。
  “我其实是有了……”舒禹涟一口气说完,去华还是僵持著没动,连点反映也没有。
  “我其实是有孩子了……”舒禹涟又说了一遍,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怎、怎麽、怎麽会?”好一会去华才直起身子,脸上写满疑惑,也结巴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舒禹涟开始抽鼻子,去华一定不高兴了,把他当异类看了。
  突然一双大手把舒禹涟横著抱起,放在结实的大腿上。
  “我的禹涟果然不同凡响,我的禹涟果然是个宝贝!”去华把脸埋在舒禹涟香喷喷的头发里,无比深情地说。
  “……”舒禹涟的眼泪立刻止住,“去华你不生气?”
  “我为什麽要生气?”去华惊讶地看著舒禹涟。
  “因为我会有孩子,我不是常人啊!”
  “我的禹涟本来就不是常人,是宝贝!”
  “去华,你不生气,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我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吗?”
  “小笨蛋,你难道以为我会不要这个孩子和你吗?”去华把头凑进舒禹涟,整个视野里都是他那双水灵灵的凤眸。
  “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
  “去华……”
  “我的禹涟啊,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去华……”
  “你、我、还有孩子,我们一家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
  “禹涟啊,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要当爹了。”无法言说的感情在去华心中激荡,令他的眼里也蒙了水雾。
  “去华……”舒禹涟用手抚著去华晒黑的脸。
  “我们马上就是三个人了,我们马上就是三个人的家了……”泪水从从来不苟言笑的王爷脸上滑过,湿了舒禹涟的手指。
  “去华……”
  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抱紧,相拥而眠。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14

  十四
  舒谢凝从禹涟房里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竹屋里。
  夏幕夙坐在窗前擦剑,一柄半弯半直,剑中心镂空了精致花纹的精铁快剑,见血封喉的戾剑。
  竹桌上放著一个黑色的信封。
  舒谢凝站在窗下看了夏幕夙片刻推门而入。
  “今天都做了什麽?”脱下拖沓的官袍挂在挂子上,舒谢凝一边解头发一边问。
  “去找厨房李伯的儿子二虎玩弹珠子了。”夏幕夙清冷的目光盯著手里的剑嘴里吐出一句没营养的话。
  “是吗。”舒谢凝拆下簪子和佩带站在桌前盯著黑色的信封静默不语。
  江南林纾门的规矩他是知道,门下的杀手死士自由散落在四个堂的周围,接到任务就会出动。给杀手死士传递消息用云雀,给堂主传递消息用鹰鹫。白色是门内事务,红色是一般目标,黑色是买家出钱指明由哪一级杀手出手的难度极大的任务。
  舒谢凝抬头看看另一边的窗户,果然看到了在树叶下的巨大翅膀。
  是怎样艰难的任务才能被送到四大堂主之一的夏幕夙手里?舒谢凝的心情不露声色地沈了下去。
  “有信来了。”舒谢凝说,完全没有疑问的意思,语气平得像一碗水。
  “是啊。我又要离开你了。”夏幕夙此刻擦好剑,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快走快走!”舒谢凝赌气一样背过身去。
  “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呢!”夏幕夙小狗一样贴过来。
  舒谢凝回过身来,手指轻抚夏幕夙微微袒露胸口上的一条横穿的伤疤。“已经好了呢,早就好了吧。”
  “别看了,能有几个那样的对手再伤了我?”夏幕夙把舒谢凝的手挡住穿好了衣服。
  “有疤痕,不好!”舒谢凝咬著牙说。
  “好、好、有什麽不好!没这伤我怎麽认识你,你怎麽救我,我怎麽抱得美人归?!”夏幕夙前几句话说得挺正经,後面一句又恢复了本色。
  舒谢凝没像往常一样驳斥他,反倒是出了神般看著那伤疤。
  “没事,没事。”夏幕夙看自己的插科打诨没起作用,立刻把舒谢凝抱到床上亲亲,“我这麽无敌,谁还能伤了我?”
  “幕夙,你一定要去吗?”舒谢凝看著夏幕夙的眼睛问。
  “恩,是门主亲自下的令。”夏幕夙拍拍舒谢凝,“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可舍不得美人你独守空闺。”说著用鼻子去拱舒谢凝。
  “去、去!”舒谢凝推开他,“要走就快走,我睡了!”三两下脱去长衫进了被子,把背留给夏幕夙。
  夏幕夙笑了一下,可爱的谢凝,我若是死了你会不会哭呢?你老是这麽内敛,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用我不洁的手弄脏你的身体了?
  烛火跳动著,舒谢凝在黑暗的阴影中半睁著眼睛,夏幕夙坐在床下仔细地看著舒谢凝的背影。
  半晌,舒谢凝的声音幽幽地响在寂静的夜里,“幕夙,你喜欢小孩子吗?”
  夏幕夙含笑著说:“呵呵,不一定,但若是你生的我就喜欢。”
  两个月後,去华得了皇帝的恩准休朝一年,专心在家陪舒禹涟。
  舒禹涟的肚子刚刚三个半月,微微有些隆起,但天气已是清秋衣服杂多,左一件又一件地套在身上倒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只让衡渊侯夫妇笑一向身体好的禹涟今年却畏起寒来。
  去华让家丁把自己前几年在京城近郊添置的一处宅子打扫装点起来,等著再过一个月向衡渊侯夫妇请辞,假说是去江南游玩时趁天还未冷就搬进去。
  近来去华一天到晚地和舒禹涟腻在一起,闲来无事就把手捂暖放进舒禹涟的衣服里去,贴在那一片微微的隆起上,说要时时刻刻地看著孩子是怎麽长大的。
  舒禹涟一开始还略微推拒,後来实在是力气不敌去华,每每让他得手,也便习惯下来,让他把暖呼呼的手贴在自己的肌肤上。一如两人刚在一起那样昏天暗地地呆在一起。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15

  十五
  早朝上,魏宰相联合几位尚书向瑞帝提议立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德芸妃为皇後,瑞帝不悦,把几个尚书都降级处分,使群臣中拥立德芸妃和淑慧妃的都一时闭上了嘴。
  午後,瑞帝突然决定明天要去围场秋猎改善心情,群臣自是不敢阻拦,却也摸不透被这事烦了两年的皇帝为何会在今天突然发作了出来,只好惴惴不安地跟应著。
  秋天不过才刚露了个头,舒谢凝就如往年一样在众人前头先染上了风寒,头疼鼻塞,虽不是什麽大病但却十分折腾人。
  晚上,舒谢凝吃了伤风药和补药刚要休息,宫里来的人就进了衡渊侯府。
  舒谢凝跪在地上接旨,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端端的秋猎,为什麽他这个小小的乐师也要参加,而且还是皇帝亲自下旨钦点的。
  从地上起来接过圣旨,来传旨的段公公颇感慨地对舒谢凝说:“舒大人,秋天来了,这天气可越来越冷了。您要保重呀,陛下谁也没特意带,惟独叫了您陪同,您可别哑了嗓子。”
  舒谢凝点点头,问:“陛下怎麽想起这时候秋猎了?看天时也没到时候。”
  “可不是。”公公说“听说是被後宫的事叨扰了心情,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舒谢凝一怔,皇上虽然外表看起来严肃可内里却是极温和的,想不到竟也为了这种宫闺之事发了脾气。
  “现在谁的话也不听,默了半天才下旨要舒大人你明日随行。”公公的眼眨了眨,若有所思地笑著,“您可要好好劝劝陛下。”
  舒谢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公公想到哪去了?
  辞了公公,舒谢凝叹口气,回到房里,看看冰凉的枕席和寂静的四周,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舒谢凝就来到皇宫大殿外报到,准备作为随行人员跟瑞帝去秋猎。
  不多时,瑞帝身穿绣金团龙猎装外罩棕缀白虎披风出现在大殿前。没有笑,但也没有公公说的怒不可遏。甚至在看到舒谢凝时还微微给了个眼神,弯了弯嘴角。
  於是,一行人在太阳完全升起前浩浩荡荡的上了路。瑞帝骑著汗血马行在最前面,随後就是因为风寒而特别准许乘马车的舒谢凝。
  秋猎的围场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山谷下的森林里,过去大约需要耗费大半天。舒谢凝在马车里晃荡晃荡,觉得头越发地晕了。
  走了一个半时辰,舒谢凝醒醒睡睡,在迷糊中倒是想起了不少的事情。
  那人,夏幕夙也两个月没回来了,想念倒也谈不上,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好象少了什麽,慌得很。
  现在是在干什麽呢?难道是受伤了吗?睡意一下消了下去,舒谢凝不知不觉竟流了一身汗。
  这人总是这麽不著边际地到处乱跑,忽而出现,忽而消失,总也抓不住、留不了。即使当时再怎麽温暖现在也已成了过眼云烟。舒谢凝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怎麽才能留住他呢?
  忽然想到了舒禹涟和去华,想必现在一定日夜不分地腻在一起吧,去华终是离不开禹涟了吧。
  孩子,倒也是个办法。舒谢凝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吃吃地笑了。又不是禹涟,身为男子又怎麽会怀孕呢?世上又有多少个禹涟呢?
  不过夏幕夙倒是出奇地喜欢孩子,在侯府的时候就经常跑去找几个伯伯家的儿子玩,回来是身上脏兮兮的却分外高兴。
  那人是喜欢孩子的吧,是喜欢得紧吧,真是……可惜了……
  舒谢凝竟隐约羡慕起舒禹涟来。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16

  十六
  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舒谢凝从行宫里偏殿的软塌上起来,有些迷糊地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什麽时辰了?”
  “已经辰时了。”一旁侍侯的小太监恭敬地说,端来一碗银耳羹。“这是陛下亲自吩咐送来的,大人吃一些吧。”
  “陛下?”舒谢凝接了碗,有些吃惊,“陛下没去围场吗?”
  “没有。本想宣大人陪同一起去的,结果大人您在马车里睡著了,陛下就没去。”
  “哦。”舒谢凝心里咯!一声,回去之後朝里的老臣不知会为这事纠缠多久,瑞帝怎麽就不把他叫醒了呢?
  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段公公走了进来。
  “公公。”舒谢凝连忙下床,论官阶,皇帝贴身的太监总管可是比他这七品的乐师高上很多。
  “啊,大人醒了。快快躺好,不要多礼!”段公公忙制止道,“大人身体不好,陛下特许您好好休息的,您可要注意了。咱家只是来看看大人您醒了没有,等一下陛下问起咱家也好回话。”
  看舒谢凝一副不解的样子,段公公笑著说:“陛下关心大人,两个时辰里问了五六次了,咱家也来了五六次了。”
  舒谢凝一听更急,平白受了瑞帝的关心让他总感觉莫明的惶恐。起来穿了衣服就不顾段公公的劝阻来到了瑞帝所在的行宫大殿。
  瑞帝一个人坐在大殿上,只穿了件薄薄的浅金色的单衣,静静地盯著殿外肃静的天野发呆。
  舒谢凝来到殿外,在台阶上跪下。“陛下,臣是舒谢凝。”
  瑞帝恍然惊起。“谢凝?快进来,外面台阶凉!”
  舒谢凝来到殿内,又缓缓跪下。“陛下,臣有罪。”
  瑞帝眼角似有忧愁。“爱卿何罪之有?”
  “为臣身为臣子却以己之事累及君王,臣罪该万死!”
  瑞帝一挥手,“我当什麽事,这些小事谢凝你现在也要和朕计较了吗?”语气甚是疲倦。
  舒谢凝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著这个从未如此的帝王。
  瑞帝也愣了,隐藏了那麽久的情绪在舒谢凝面前竟这麽自然地流露了出来,随後又坦然。指示下人给舒谢凝搬了张大且软的椅子。
  舒谢凝坐下,也默然了。
  许久,殿上无人说话,夏风和著围场的森林气息吹了进来。
  “朕本来是不想生气的。”瑞帝突然开了口,“但是怎麽也控制不住了。”
  舒谢凝听著,什麽也不说。
  “德芸妃是魏宰相的女儿,是当初朕甫一即位时为了拉拢魏氏力量才封为贵妃的。她人还是不坏的,可朕看到她时总是想起朕真正的目的,心里也不是很坦然。呵,其实朕後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这麽来的呢?”瑞帝苦笑著,眼睛越过舒谢凝看著外面。
  舒谢凝的眼睛低垂,依旧是静默。
  “朕本来也想好好待她的,她有了朕的第一个子嗣,就算不爱她也实在不应该亏待她。可是,可是……她却凭著怀有身孕而对朕说要朕疏远你,说什麽如此下去,君不君臣不臣有碍国本。”
  舒谢凝的头倏地抬起来,盯著瑞帝。
  “朕勃然大怒,说轮不到她来管朕的事。结果她当晚就找了她父亲魏宰相夜谈,魏宰相第二天就联合党羽提出要立她为後,她当朕是傻的,什麽也不知道吗!”瑞帝激动起来,“谢凝,你跟了朕五年,你是什麽人朕会不清楚,诬告陷害朕听多了,你就是……”
  舒谢凝忽地站起来,直挺挺地跪下去。“陛下!臣死罪!”
  “谢凝,你……”瑞帝一时语塞。
  “陛下,请陛下不要为了奴才和贵妃动怒,为了奴才不值!”舒谢凝斩钉截铁地说。
  “谁说不值,为了你就值!”瑞帝大声地说。
  “不值!陛下,臣什麽也不是,臣只是个奴才!”
  “谁说你只是奴才?你怎麽是个奴才?朕从来就没把你当成奴才!”瑞帝眼里痛心疾首。
  “陛下,臣只是个奴才!”舒谢凝毫不犹豫固执地说,眼神灼灼。
  瑞帝突然软弱下来,看著跪在下面一口一个死罪一口一个奴才的人感到格外的无力和疲惫。静了片刻,喃喃道:“朕知道了。夜深了,你下去吧……”
  舒谢凝叩了头,转身走了下去,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瑞帝望著那个离去的背影,唇边泛起阵阵苦涩。

  《不忍留下你一人》 (古代生子) 17

  十七
  第二天,瑞帝似乎是忘记了昨晚的事,恢复了常态,带著随从和舒谢凝到围场围猎。对舒谢凝也似以往那样亲切平和,倒让舒谢凝又无故地担心起来。
  “咳、咳……”经过昨晚的事,舒谢凝的伤风有加重的趋势。
  瑞帝担忧地看看他,准许舒谢凝不跟随众人打猎,在临近营帐的地方骑马走走了事。瑞帝自己则带著大部队跑到围场深处去了。
  秋天的森林很美,浓重的红叶和纷扰的秋花,有与众不同的肃穆和寂静之感却又美得像一幅画。
  舒谢凝不知不觉地在马上看得出了神任由马信步慢走,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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