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红布 上----viburnum

作者:  录入:07-29

我想否认那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却做不到。
“九儿……”又是那低沉的,带着喘息的声音,仍旧萦绕在我耳侧,这使我几乎有些焦躁了,那声音太让人亢奋,即便是没有更多的耳语,更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只是喊着我的名字,林强的声音仍旧惹得我失了控。
他确实是没说过什么话的。
整个过程中,林强都一直不怎么说话,他让我充分领教到什么叫实际行动胜过一切言语,而在最初的深度接触里,我的慌张和羞耻感却盖过了其它感觉,我终究没有足够的头脑空间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又是平生第一次的,让人在命根子上这样揉捏搓弄,这种体验相当有冲击力,让我不知怎的,竟然瞬间红了眼眶。我很可笑的突然想起来嚼子说过的话,他跟川儿说,你别看九儿表面儿上这么火爆,这么会抖骚,实际上他特纯你知道嘛。川儿没搭理他,我只顾着鄙视他反驳他,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这么深切的体会到他这句话的正确性居然如此之高。
羞耻到想哭,这件事我发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陌生的,灼热的,硬挺的感觉抵在我身后,刹那间反应过来,那是林强的东西,好极了,至少他在因为我兴奋,或是因为跟我做这件事而兴奋,这样很好。猛然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似乎又找到了一些高高在上的感觉,鼓足勇气向后伸过手去,我摸索着把指掌停在他股间。
一声压抑的,低沉的,颇有男人味儿的喘息声传来,听着那声音,我解脱了。
谁也甭说谁,谁也甭嫌弃谁,谁都一样,都兴奋成这个德性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远比刚才他对我那样轻柔的,我拉开他的拉链,那比我掌心温度更高的东西就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我皮肤上,这种触感太奇妙了,我不得不进一步做下去,指头灵巧的钻进他那条紧绷绷的黑色三角裤里,我觉得我摸到了可以吓我一跳的东西。
我不是没见过他胯 下那根家伙事儿,一块儿上大澡堂子泡着的时候确实是什么都见过了的,实话实说那时候我更在意的是他结实的身体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可现在,我除了他正被我握在手里的这根东西,别的都无力去在意了。
别扭的姿势,别扭的动作,别扭的心态,我一边感受着那种来自身体最中枢部分的强烈快乐,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带给他哪怕只是十分之一的快乐,然后,就在我脑子渐渐模糊,意识渐渐涣散的时候,一阵刺痛了太阳穴的激昂的愉悦就瞬间占据了我全部的神经。
所谓高 潮,恐怕就是那种情况了吧……
我还算成功的压制住了想冲破喉咙迸发出来的呻吟声,将所有喊出来的冲动尽数压抑下去,直到压抑成一声听起来都可以说是痛苦了的急喘,我在让人羞耻到想死了干净的白浊液体弄脏了床单之后,只剩了就那么靠在林强怀里,靠在他胸前慢慢平息呼吸的力气。
这就算是结束了吧……我想。
啊……他还没射,我发觉。
要不要继续帮他……那什么?我问自己。
然后,就在他抽回手去,在我偷偷看他的视线里,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了两下他手心沾染的,我的体 液之后,让我开始有些害怕了的举动就逼迫过来了。
整个人被按住,腰却被抬起来的时候,我差点儿有了回身过去一脚踢他下床的冲动,那姿势我不大接受,总觉得多少有那么点儿低贱,而当一只手沿着我的脊椎一路游移,一路下滑,并且最终停在尾椎骨以下的位置时,我那种冲动在几秒钟之内迅速飙升,可腿,却完全软了。
疼。
真的疼。
我从来没想到过世上还会有这么一种做法,那刚刚在我股间挑逗了个够的指头,就那么毫无预警又像是早有谋划了似的,突然挤进我身体里。
坦白的说,我吓着了,是真的吓着了。
人都说惊吓过度的时候,是想不到要挣扎或是反抗的。这话,我这回是真信了。
那指头,应该就是在试图扩张什么吧……
接着,好像都没给我一点喘息和缓冲的时间一样,刚才相互的抚触中还没达到高 潮的东西,带着将人灵魂都可以燃烧殆尽的热度,极为霸道的,一个用力就顶了进来。
我差点儿干呕出来。
然后紧跟着,眼泪就再也不受控制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那个时候了,我还在试图掩饰自己的脆弱,那种情况下,难道不该冲他吼一嗓子,让他赶紧给老子拔出去,然后老老实实上院子当间儿跪啤酒瓶子盖儿谢罪么?
说来也神了,我居然什么都没做,除了死死抓着床单,死死咬着牙关,拼尽全力去尝试适应他。
或是……它?
那极为具有杀伤力的物件开始抽动了。
我全身颤抖起来,连后脖颈都跟着那种痛楚僵硬了,我不知道林强是否体察到了我的感觉,但他出乎我意料的温柔的贴了过来却是事实。稍稍停顿了动作,他伸手摸过我开始被汗水沾染的头发,从发根,到发梢,接着,他又沿着我的颈椎轻轻亲吻,他极轻柔极轻柔的喊我的名字时,我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的,就那么原谅他了。
算了……我想。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疼,我忍了,泪,就让它流去吧,等流到干涸,或许愉悦就会取代所有的不适与尖锐的疼痛了吧……
那天晚上,我后来能记起来的情节并不多,我就记得,他用着怎样的声音,怎样的始终轻轻重复我的名字,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这个可谓是“伤痕”的绰号,竟然也可以在某些时刻转化为一种温柔而坚强的力量,竟然也可以成为缓解所有痛苦的补偿。
……
事后,我很长时间不能动弹,很长时间。
不仅仅是因为疼,还有羞耻,还有委屈,这些感觉糅杂在一起,成了足以让我半个字也不想说,只怕是一开口就会接着哭出来的酸涩。
我曾是如此肯定自己也算个大老爷们儿的,却为何在这时,没来由的那么懦弱了呢?
……
那一夜,我没跟他说话,至少是没力气跟他说什么。
林强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没有成功开口,我想,他也许知道,当时的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不打算听他说。
于是,我就这样昏睡过去了,就这样让他整个圈在怀里,带着残留的异样感觉和即便那凶器撤离之后,仍旧颇具存在感的刺痛,就那么睡着了。
我睡得居然还算踏实,然后,所有的踏实,都在天快亮时,一场让我心惊胆战的梦魇中化为乌有。
我做了噩梦了。
我梦见那个刚把我尽数掠夺了个干净的男人,居然大踏步的离我而去了。
我追,追不上,我喊,喊不出来,我跌倒,好像就再也爬不起来了似的。
终于,我哭了,我带着十二万分的悲伤与无助,哭了,就像小时候梦见父母弃我而去那样,我哭得像个孩子,哭得让自己二十来年积攒的所有顽强和倔强成了灰烬,成了不值一提的存在。
最后,在我被自己眼泪的腥咸唤回了弥散掉的意识时,我感受到了一个特别温暖的怀抱。
“怎么了……九儿?”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半天之后,才意识到,那是林强,那是那个昨天夜里刚刚蛮横的对我,却不曾激发出我的一点埋怨的男人。
“……没事儿,我就是……梦见你扔下我跑了。”我笑,眼泪却止不住,我抬手去擦,擦到了指尖的冰凉。
捉住我指头的,是林强,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握着我的手掌,像是在安抚一样的轻轻亲吻,我想说他这举动太像是琼瑶小说里的镜头了,我想问他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么抖骚的做法,可我却在指尖接触到他的嘴唇时,半个字儿也没吐出来。
我只是享受着那种触感,然后在那触感中让自己惊讶的很快踏实下来。
林强说,他不会走,他怎么会走呢,他才不会,他舍不得。
我听了,我信了,我觉得那一刻,我是真的拿自己的命去相信了他的。
缓缓闭上眼,我不愿意去在意那染在他指头上的都是些什么,即使我很清楚,黑的,是用来描绘我脊背上想必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的那对翅膀的,黑色油性颜料;白的,是已经干燥了的,我昨天唯一一次射出来的东西;红的……
是我的血。
是我因为这个男人流的血。
他欠我的,这个男人欠我的,林强,你欠我的!!
我在心里喊了很多次,脸上,却竟然淡淡的,无力的笑了出来。
“今儿个,看八成儿是没法儿排练了吧。”我嗓音有些沙哑。
他看着我,目光闪烁,然后紧紧把我抱紧怀里。
我想听他多少道出些什么,可到最后,他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
那天,我到了儿也没有如自己说的那样,没法儿排练。
我爬起来了。
我一边笑着自己怎么跟个没能死在沙场上的革命英雄一样,一边小心坐起了上半身,把被子拉到腰间,我费力的从床头柜上摸过自己的烟盒,哆嗦着手点上烟,连续抽了好几口,手腕才终于不再颤抖。
林强在我说饿了的时候,立刻慌手忙脚穿上衣服,洗脸梳头跑出去买早点了。
我趁他离开爬起来,却好像再也没更多的力气穿衣服了,于是,坐在床上,靠着有点儿冰凉的床头,我只是沉默着抽烟。
一支烟抽了多半,林强推开门进了屋,手里,是装着早点的塑料袋。
“那什么……买回来了,油条,豆浆,还有两牙儿炸饼,焦圈儿……没了,摊儿上伙计说头我去之前刚卖完。”
好像在自己唠唠叨叨的男人进屋之后关好门,提着塑料袋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他就在我的沉默中愣在那儿瞧着我,似乎在等我抽完手里这根儿烟再发话。
那样子确实傻,也确实让我觉得有些可爱了的。
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伸手抓过烟灰缸,把抽了一半的烟熄灭,又把烟灰缸放回去。
然后,我冲他淡淡开口。
“你先……给我拿条热毛巾来。”
“哦,擦脸呐……那我给你倒盆热水吧。”他站在原地还是没动。
“不用,我是想……”抬起无力的胳膊,我用手指了指后背,“昨儿画的那对儿翅膀……还是先擦了再说吧。真是……指不定毁成什么样儿了呢……”
温热的水,香皂的味道,毛巾的质感。
虽说是油性笔的痕迹,却不多时就被小心擦洗掉了。林强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我。我有点想笑,有点想告诉他,何必那么谨小慎微呢,你动作大一点我也不会在乎,比起来昨天晚上,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呢。
但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无言的等他帮我洗干净,等他总算说了句“好了”。
“都洗掉了?”
“嗯。”
“我可不想留下什么致癌物啊。”
“都洗掉了。”他语气多少有些轻松了似的,我想,那是因为我营造了一种还算轻松的对话环境。
“嗯。”我点头,然后慢慢转身再次靠在床头,“劳驾,给我倒碗豆浆。”
“哎。”老老实实提着早点袋子出了屋,不多时又回来,林强端着熬奶用的小单把儿锅进屋了。
“我说让你给我来‘碗’豆浆,不是来一锅啊。”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接过了小锅,接过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浅浅的少半下儿豆浆,跟一碗也差不多。
“倒碗里,怕你洒了,锅有个把儿,好拿。”他坐在炕沿儿上看着我,好像是在很努力的温柔的笑着,“那什么,这样儿不也凉的快嘛。”
“嗯。”没多说什么,我端起小锅来喝了一口。
很甜。
“你放糖了?”
“啊,放了点儿。”
“我喝豆浆什么时候放过糖啊。”
“那什么,我是想,让你喝点儿有滋味儿的……”他开始慌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慌了,他踌躇了片刻,话里开始拌蒜,“那个,要不……重新给你倒点儿吧,嗐,你不爱喝搁糖的呀,那,我给你再倒碗白浆,你要咸菜丝儿嘛?”
我瞧着他,然后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算了吧。”我说,继而端起小锅喝了好几口,咽下那确实挺甜的豆浆,我吁了口气,看着他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把小锅递了过去,“再劳你驾,把衣裳给我拿来。”
“你……这就不喝了?”他有点惊讶。
“嗯。”想说句“原本我就不饿”,却怕让他自尊受伤,我默念着自己真是个圣人,再次指了指床脚的衣服,“赶紧的,递我衣裳,怪凉的大早起来。”
“哎。”乖乖给我拿了衣服,看着我穿好,林强转而去抓我的裤子。
“等会儿。”我叫住了他,然后,虽说足够尴尬,我却还是终于开口了,“先上抽屉里,给我拿个……那什么。”
“啊?”他应该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吧,我想,但当这家伙顺着我的手看过去,总算明白了我说的是哪个抽屉之后,便颠颠儿的跑去给我拿我想要的东西了。
穿上干净的内裤,感觉稍微舒服了些,虽然我知道等我站起来的时候,干净内裤也十有八 九会不一会儿就被流出来的东西弄脏,但我已经顾不了那许多了。
又小心套上裤子,我在拉好拉链的时候总算多了一份安全感,即使我知道这种想法多少有些可笑。
林强就那么傻看着我,看着我弯腰穿袜子的别扭动作,然后,等我伸手去拽踢到床腿儿旁边的鞋时,他终于在看到我因为疼痛而皱眉咋舌时一步迈了过来。
我想抗拒一下,却没成功。
“你别乱动。”这样说着,林强就那么单膝跪在地上,跪在我面前,把鞋认真给我穿好,然后让我踩着他的大腿,任由他更加认真的给我系好了鞋带儿。
我只觉得一阵百味杂陈。
该说你什么好啊,林强,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一个可以做到跪在我面前给我穿鞋的男人,我还能多要求你什么?
就算你这举动是应景儿而已,就算是那样,我还是足够庆幸我景皓能让你自觉自愿自己主动的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突然间,心里平衡了。
“哎我说两位,起来没有啊~?!”猛的一声猫叫,阴阳怪气儿破门而入的,是嚼子。他看见正背对着门口跪在地上给我穿鞋的林强,看见了正面冲着门口坐在床上让林强给穿鞋的我,然后,他的阴阳怪气儿翻了一倍,“哟喂……强子,你犯什么错误了九儿让你罚跪?来让哥瞅瞅,隔棱瓣儿底下搁着搓板儿没有?”
嚼子凑过来了,这让我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但林强却格外淡定,他此刻远没有了昨天夜里那种拼了命也要做到某个地步的混乱,傻笑着帮我系好鞋带儿之后,他站起来,拍了拍大腿上让我蹬出来的鞋印儿,接着很坦然的瞧了一眼满脸流氓表情的嚼子。
“说什么呐裴哥,我帮九儿系系鞋带儿就。”
“嗬——九儿哎,你待遇够高的啊,能让高干子弟给你跪着系鞋带儿。”
“没有。”抢话的是林强,这让我多少有些讶异,一个从来都不争不抢的人居然会急着从嚼子口里夺话头儿,我应该理解成这是在为我打掩护嘛?“九儿不太舒服,呃……他昨儿个……岔气儿了。我就……”
“岔气儿了?”嚼子重复着,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还能岔气儿?你不挺强壮如牛的嘛……你说你来例假了我倒信。”
这老王八犊子还会说句人话嘛?!
毫不掺假,我当时如果不是因为真的一动弹就觉得难受,而且怕一动弹兴许会掀了被角,露出褥子上那些真实存在的血迹,让他更加坚信我可能是真的来那个什么了,我就真的冲过去撕他的嘴了。
“……川儿——!!”沉默了几秒钟,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很快的,正在拿毛巾擦脸的川儿就跑过来了。
“怎么了?”他看着屋子里的阵势,看着正在用尴尬的表情笑着的林强,和开始意识到自己又满嘴跑航天飞机的嚼子,很快就领悟到我为什么要把他这个天底下唯一的,能用一个眼神就在刹那间灭了裴建军的人物给叫进来了。
“我说,裴先生,您又说什么了。”川儿看着嚼子。
“没有没有,我们闹着玩儿呢,真的。”嚼子“恶狠狠”的用那双小眼睛瞪了我好几下儿,然后推着用那双大眼睛审视着他的川儿,三两步出了西厢房。
林强看着他们离开,走过去关好门,继而又带着吃一堑长一智的表情插好了插销,我听着川儿让嚼子松开手解释解释的声音一下子就因为门板的阻隔减弱了不少,抬头瞧了一眼正往回走的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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