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脱光之後,他几乎一秒锺都没有停顿地,就把我的两只脚给拉得向上向外张开。我也自觉地找了一个枕头垫在自己身下。没有润滑、没有前戏,他瞬间就进入了我。
很疼,疼得全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但是已经熊熊燃烧著的、几乎要从我心里胀出来的激情也得到了一处渲泻点。
我“啊──”地长叫,是痛呼亦是欢呼。整个人,几乎要被那种火热给烫熟了。
似乎受了我的鼓舞,盛涛抓住我的腰,原本脸上的清淡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不顾一切的疯狂的表情。他疯狂地扭送著腰胯。每一下的扭送,都把他的金条像打桩机一样火热铁硬地钉入我的肠道深处。我有点害怕瘪瘪的肚皮会不会被他给钉穿。
然後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视力有时候是多余的。如果你睁著你的眼睛,全身的动作就会很僵、很笨。一旦闭上眼,身体马上就自由了,有灵性了,极端柔软了。
果然闭上眼睛後,我的身体不再僵硬了。虽然是三十大几的老男人的身体,却像一个巨大的橡皮人,在盛涛的操纵下,任意地捏来捏去。脑子里开始蓬蓬蓬乱响,每响一次,来自我们结合处的刺激就变幻一次,下一次与上一次全然不同。
我浑身像要著火般,湿热无比。覆盖著我的盛涛的身体也化作了一片盛大的火烧云,无处不在地包围著我。我忽然想到,怎麽每次都是他上我呢?下次……
我还没有想清下次怎麽样,又是一记有力的进入。於是,地球爆炸,一切都变成碎片,满天乱飞。
我虽然射了,但盛涛还没有。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倒像是得天独厚,即使老牛逼也得甘拜下风。我喘得像一台生锈的马达。但我让自己用力地睁开眼,看著盛涛在我身上疯狂进出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我大叫:“小噘嘴!小噘嘴……”
沈浸在抽插快感中的盛涛也紧紧地闭著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终於,盛涛也喘息著射出了他的欲望。滚烫的液体形成了实质的子弹,一下下击打在我薄弱的肠壁深处,足足持续了半分锺之久。舒服得我立刻就呻吟出来,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前端也第二次抬头。
盛涛趴在我身上,腹部抵著我的欲望。以男人发泄过後特有的慵懒语调说老牛逼,你倒是好兴致。
我也喘息著骂,妈逼,我才想到我亏了,凭什麽每次都是你压我?
盛涛笑,凭你是老牛逼呀!你想想看,女人的小逼不就是被插的吗!
我目瞪口呆。怎麽也没想到自己的外号里还有这麽大的漏洞。我还以为这个外号够威风呢。我想骂骂不出,就说,那倒B又怎麽说。你也要插?
盛涛说,倒B我不感兴趣,不过倒B配歪卵是一对,正好。
我再一次被他给打败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搞不好盛涛比我更流氓。你们看他,这种下流的话也是说得流利至极,想人所未想。偏偏还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我笑得快抽了,也带动著压在他身上的盛涛的身体跟著我一起颤动著。算你小噘嘴厉害,要是厂里的倒B跟歪卵知道了你把他们凑一对,非拍死你不可。
忽然间想起来,现在我已经不在工作了十年的糖精厂,盛涛也不在了。心里掠过一丝怅然。
盛涛没有察觉我的情绪变化。他把手伸到我下面,娴熟地揉搓。
我很快忘掉了身外的一切,沈浸在这纯感官的极致快感里。盛涛仅用手,就把我送上了天堂。然後,他趁我还沈浸在高潮後的余韵里,换了个姿势,再一次从身後进入了我。
那一天,我都不记得盛涛总共在我身上发泄了多少次。只是到了最後,我累极了,连捡起一张纸的力气都没了。是盛涛抱著我去浴室清洗。然後,在浴室里他又做了我一次。
我模糊地想,这人是怎麽了?怎麽像世界末日似地没完没了了。不过也对,做了这一次,谁知道下一次是什麽时候。
第二十九章
睡著的时候,梦到了泵房里的姿色阿姨。对一个中年钳工而言,在一群泵房阿姨中穿行,是最好的结局。但我其实不喜欢那样,我更喜欢科室的小姑娘,喜欢白小蓝那样的,干净一点,说话很有分量,眼神也清澈。这让我觉得自己也变得年青、变得干净起来。
可她们离我的距离都太远,像天上的仙女与地下的牛屎。渐渐的,我再也不想念她们了,渐渐的,她们的脸变了,变成了一张清淡的噘著嘴的脸……我就在梦里孤独地、沈默地、迤逦地走向这张脸,却总也走不到头、走不过去……
醒来时,我惊讶的发现习惯了单独睡的我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这使我有片刻的疑惑,搞不清自己是在哪里。我睡醒时候经常这样,而且随著年纪的增大越来越这样了。後来想起来,是在盛涛住的宾馆房间,躺在我旁边的是盛涛。
迷茫的感觉反而更盛了。盛涛跟我现在又不是借居的关系,做完了,天亮了,不就该直接打道回府,还留下来干什麽?
身体昨夜被做得狠了的那个地方有点疼有点不舒服,但我不想去洗澡。只是下床点了根烟,然後坐在床头上开始抽,心里全是莫名的烦躁。
关於昨晚梦里的情景我已经忘掉了大半,去泵房倒还勉强记得。
多年後,我遇到一个心理分析师。我问他,为什麽我经常会梦见自己去往泵房。
心理分析师问我,泵房什麽样子的。
我说,阴暗、潮湿,在生产区最难以找到的地方。
後来她说,泵房象征著女人的阴部,我做的梦其实是一个淫梦,我去泵房修水泵其实就是找她们满足自己的性欲。
妈的,难道这就是答案吗?不过我也知道,如果说这真是一个淫梦,恐怕也不是关於泵房阿姨的,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曾经和我一起出入泵房的男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盛涛还把头埋在被子里睡得正香。我终於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被子上,我说:“都什麽时候了,快起来!”
被拍醒的盛涛睡意朦胧地看我,嘟哝著问我几点了。
我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他有著孩子般的天真,而露出被子外面的裸露的肩膀又使我想起了他三版男郎的造型,给我买烟。这是我不能忘记的。
我问他你怎麽还没走?
他讶异地看我,说走什麽。
我说当然是回A城继续去上你的大学。
你说这个?今天是星期天,我明天上午没课,明天早晨赶回去也来得及。
我把烟一掐,反手往地下一扔,烦躁地探身过去,用两只手揪住他两边的肩膀说,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干吗不离开这、离开酒店房间。开了房、上完床,不是都应该拍拍屁股立马走人吗?你还留下来做什麽?非等我睡醒了还看到你,这不存心找抽吗?
你是说这个?盛涛仍旧淡淡地看我,说那你是很介意这个咯?
我楞了一下,然後有些被看穿的狼狈,眼神变得游移,可随即便不甘示弱地瞪著他。我嘲讽地笑著。那照你这麽说,两个大男人上了一次床、两次床、三次床,还是很平常的事吗!难道你是同性恋?那你以前追降落伞、追白小蓝、追那些小姑娘又是干什麽?
盛涛微微皱眉,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挣开了我掐著他肩膀的手。他稍稍理了理头发,坐起身,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裸露的胸膛,靠在床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越想越觉得吃了亏。我可是纵横泵房的老牛逼,凭什麽跟自己的徒弟上过三次床都是被压的那个。
盛涛说,老牛逼,你是我师傅,也是我正式步入社会的领路人。我能有今天离不开你。
那你的报答就是那把枪?!
我不是有意的。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如果不那麽做,我不知道我又会变成什麽样子。我只想让我的城里妈妈看得起我,仅此而已。
想起盛涛的母亲,即使我早早就失去了我自己的妈妈,可跟盛涛比起来还是幸福的。
盛涛刚刚二十岁,可他这辈子享受到的亲情加起来,不过是一个结婚狂的虎王姐姐跟一个懦弱的不能保护他的父亲。二十岁的年青人还有很多。可如果不是从小受苦,怎麽可能在短短的几年内迅速地富起来?这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一个道理,有超越常人的决心才有超越常人的努力。
我沈默了。
盛涛忽然侧过身来抱住我,说老牛逼,跟我去A城好吗?我很孤独,真地很孤独。
这不是爱情的表白,倒更像是一个怕冷的孩子对於温暖的依恋。
我有些犹豫。
盛涛又幽幽地说,有时候我真怕我就那麽死了,为一个把我当狗的妈妈去死,还真不值得。那怕不为什麽死也比这种死法要好吧。
我的心里紧了一下。在大脑想明白之前,莽撞的话已然脱口而出。你在A城,知道A城哪儿有工厂吗?
咦!盛涛多少有些惊讶地侧过脸看我。
不知道当时我的脸有没有红,但心里已经恼羞成怒了。我骂,看什麽看?我快失业了,当然得先打听打听哪儿有工厂能挣口饭吃!
盛涛只是笑,说你放心吧,A城的工厂比起B城只多不少,比起代城那就更多了。
那天上午,我回门面拿了为数不多的几件行李,下午就跟盛涛一起坐上了A城去的火车。
这个决定仓促了些。可是像我这种干体力活的工人师傅,体质属於傻粗型的,骑三轮没问题,造糖精也没问题,但反应比较慢,不够迅速。这种体质的人只适合做人盾、强劳力、粗使丫环。凡是需要用大脑和小脑解决的问题,老牛逼都不能胜任。
所以,跟著盛涛去就去了吧。一切都不值得後悔。
第三十章
盛涛果然在A城待了一年多,很快就介绍了一份工作。但不是钳工,更加不是在工厂里。而是去一家男式服装的专卖店卖衣服。
盛涛说站柜台的工作虽然工资少点,但比较清闲,更不会接触那些有害的化学品。
我在A城住了下来。白天,我去专卖店上完班,晚上就回盛涛在大学校外租的房子。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盛涛住左边的那间,我住右边的那间。
平时他在学校食堂吃饭,我自己回家做饭吃。
盛涛每天很早出门,说要到学校晨读英语,马上就得考四级了。虽然他不喜欢,可没有这个证,就拿不到毕业文凭。
盛涛每天很晚回家,说下了课就到厂里去了。除代城的白牡丹食品有限公司,他在A城又开了一个厂。关於那个厂的具体情况,我没问。
他很忙,除了偶尔做爱,平时连打照面的机会都少。
偶尔下班回家时看到贴著马赛克的A城大学围墙,是白色的,高挺、整齐而肃穆,完全不同於记忆中被化工原料染成了奇异的五颜六色的糖精厂围墙。茂密的树叶,偶尔从墙里探出头来,鸟儿在其中盘旋歌唱。我很想进里面看看。但门卫管理很严,盛涛也没时间带我进去。然後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翻墙。
翻墙曾是我的嗜好,学生时代是我最日常的体育活动。两米五高的围墙,我也能一跃而上。小时候看过一个动画片《崂山道士》,说穿墙术的。我对穿墙术特别感兴趣,可惜它不存在於现实世界,既然不能穿墙,那就只能学翻墙。在这件事上,我好像很有天赋。我以为自己可以去做特种兵,但别人说我是天生的贼胚子。
以前在糖精厂迟到了也想过可以翻墙进厂,但我不敢,没人敢。众所周知,化工厂有很多阴沟,阴沟里流的不是脏水,而是沸水,是盐酸,掉进去再捞上来就成了涮羊肉。而现在围墙内的是一所大学,倒大可以一试。
那天我休息,特意换了一身较整齐的衣服,沿墙而行,注意避开行人。然後趁四下里无人,轻轻翻了上去。从围墙上下来後,我叼著一根烟,在学园里走。
这是真正的大学,不是我曾经向往的而且还没有向往成的那种野鸡大学。我在里面逛了很久,每一条道路仿佛都很熟悉,我想起了盛涛曾经为了读大学找我借钱。虽然他最终没有借,但如果我知道他要读的是这样真正的大学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借。
後来我打算走大门出去。门卫只会在进门时仔细盘查,但对从里面走出去的,根本就不会管。
在学校大门口,一些女生围在一起,满脸兴奋地对著站在学校大门外不远处的三个人指指点点。那是三个男生,围成一圈站在一起,其中有一个背对著我的背影很像盛涛。我上前拍拍他的背,说“你也在这儿呀?”
他转过身,不是盛涛,是商容。商容看著我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说:“是你呀,夏师傅!好久不见,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我心里很失望,但还是笑了笑,说是你呀。我本来还想说你不是盛涛的弟弟麽,还跟他上同一所大学呀。但这两兄弟的关系曲折,我拿不定主意盛涛想不想让别人也知道他跟商容是兄弟。我没说出来,顺势打量了一下商容的同学们。
那是两个年青的大学生。
一个穿浅色西服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雪肤深目,长得像新疆人,甚至於还戴著蓝色的隐形眼镜,左耳上有银色耳钉,乍一看,有不少人会误会这是个洋人帅小夥。他下巴颏儿微微向上扬起,以满是傲慢与不屑的表情看我。
一个一身黑色的亮面运动服,脸色微黯,但胜在五官俊挺,身材修硕,虽然他是便装,随随便便地站著,便令人联想起国旗护卫队的风采,笑容虽然有些玩世不恭,有些痞气,但并不惹人厌。
虽然相貌气质有异,但从身上的衣服以及就停在不远处的三辆明显属於三个人的轿车看,他们非富即贵。
又是两个有钱的大帅哥,再加上商容本身也长得相当不错,那就是三个富贵帅哥了,难怪那些大学女生如此兴奋了。我忽然想,其实大学跟工厂也差不多,都不好好干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对看热闹情有独锺。
商容注意到我的目光,介绍道:“夏师傅,这两个都是我的师兄。这是我师兄林可锺,这是我师兄潘玺言。林师兄大四,潘师兄大三,只有我,是才入学的新生。哦,对了,我哥盛涛是大二。这下,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全齐了。”商容说完就笑。
我这才明白,敢情这两人知道商家的隐秘家史呀。潘玺言就罢了,那个林可锺一脸的傲慢,了解了盛涛的身世,铁定也会拿这种眼光看盛涛的。盛涛怎麽受得了?但我更知道,我和他们相差太远,当下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那两个少爷当然也不会主动跟我打招呼。即使在我翻墙进来之前,特意换过一身好衣服,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大叔,对比这些才二十多岁的年青大学生、天之骄子,顿时判若云泥。
商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装傻,也没问我为什麽出现在这里,请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饭。
我说改天吧,我回去还有事。便转身向住的方向走去。天色不早了,盛涛租的房子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虽说可以坐中巴车回去,但我觉得人还是应该多走动,我决定走快些步行回去。
商容说,那我改天去找你吧,我请你吃饭。
我倒有些惊讶了。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说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商容一时有些楞,随後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这个……这个……我算是知道吧。
这个样子倒有点像一时失言,我想这倒是奇了,他怎麽会知道我住哪儿?又为什麽会不好意思?盛涛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著我,不想让我知道?我笑笑,说那行吧。我先走了。
商容在背後叫,路上小心呀。
我大跨步地向前,心想我又不是娘们,路上会出什麽事?还需要小心吗?
回家的路上,我想可惜我早已经过了上大学的年纪,盛涛又太忙。我好像已经有几辈子没见到他了。
第三十一章
/*修改版*/
商容还没来请我吃饭,盛涛就请我一起出去唱卡拉OK,卡拉OK的包厢里可以顺便一起点餐吃。
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并不好,本来是唱歌的,为什麽还要吃饭呢。但我还是去了。那是一个造得像碉堡的水泥房子,外面装修很豪华,一扇拱形的小门进去,造型有点像阿拉伯宫殿。这房子连一扇窗都没有,黑咕隆咚,隔几米的地方才亮著几盏小灯。
我想盛涛为什麽要约在这种地方,後来想到我跟他之间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心里也就释然了。服务员把我领进盛涛早就订好的包厢後,盛涛还没到,我就开始唱歌,扯开了嗓子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