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复仇记----泪慕血兰

作者:  录入:06-21

“我去过了。”乔任梁擦干了唇上的血,“整座庄园,都空了。”
“你说什么?”易峰王子又转了回去,脸上写满了惊讶。
乔任梁冷笑一声:“大殿下,难道不是你,又换了一个地方把他藏起来了么?”
“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天我带他去了新庄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乔任梁愣了愣:“那……他会去哪里?”
“个问题,你拿来问我,有什么实际意义么?”易峰王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那句很早之前就想问的话,“你和非非,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仅两个字的简单回答,易峰王子显然不满意:“可你对他的关心,似乎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那你呢?”乔任梁反问,“上一次,是谁在花园搂着他亲吻?我的记忆力还没这么差。”
看着乔任梁愠怒的表情,易峰王子的嘴角在瞬间舒展了开来。
“你笑什么?”乔任梁有些窘迫。
易峰王子靠过去,贴着他的耳廓,说:“我爱你。”
乔任梁忽然觉得很委屈:“这句话,你已经对多少人说过了?”
大王子扳过他的肩膀,认真地望着他:“只有你。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说完,大王子就凑上去,轻柔地,舔了舔他的嘴唇。
“疼……”伤口被碰到,乔任梁轻皱着眉。
“我不管。”
“你是在报复。”
“是又怎样……”
“两个人紧紧楼在一起,走向床边的时候,敲门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大殿下。”这是宰相柏栩栩的声音。
易峰王子平稳了气息,问道:“什么事?宰相大人。”
“乌森达帝国的海伦公主造访,国王身体不适,无法接待,请大殿下前去迎接。”
“好,我马上过去。”易峰王子扣上衣扣,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海伦公主?她不是应该在陈奕龙男爵的庄园么?他们的婚期就快到了。”
柏栩栩在门外回答道:“据我所知,海伦公主来到王宫,就是为了询问男爵的去向。早晨她到男爵那儿看过,整座庄园都空了。”

第十章 逃

付辛博脸色煞白,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酒杯震动着,差点就要倒下来。
“简直就是胡闹!”付辛博看着乔任梁,“你为什么不看紧他?”
“我今早才查到杨杨的新住处,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乔任梁停了一下,说,“他离开,或许是件好事。”
“你说什么?”付辛博怒气冲冲地吼道,“连你也想背叛我?你们把诺欧王朝的复辟大业当成儿戏了么?忍辱偷生了这么久,国仇家恨,就这样被私人的情感所蒙蔽了么?”
“杨杨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有什么错?”乔任梁忍不住说。
付辛博一把拽过他的手臂:“如果你也想滚,那就给我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报仇!”
“王子殿下……”乔任梁无力地说,“我不会走的,我说过,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帮助大殿下。”
付辛博饶有深意地看着乔任梁,接着绕到他身后环抱住他纤细的腰肢,凑到他耳畔轻声说: “那么,如果我要你去杀了你的易峰王子,你也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么?”
乔任梁的身体震颤了一下。
付辛博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老国王一死,你就立刻下手。二王子那里有我在,总之,不要让佩吉洛拉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现在他们又得罪了乌森达,这对我们极其有利。”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笼罩在乔任梁心头。
付辛博放开手,给了他最后一击:“你有半个月的考虑时间,如果我还没看到你有什么行动的话,我会亲自来。”
易峰王子来到国王的房间,却发现柏然王子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心中有些酸,拿过一条毯子,轻轻地披到弟弟身上。
柏然王子被惊醒,抬起头揉揉眼睛,迷蒙地喊了一声:“哥……”
“你怎么又睡在这儿了?会着凉的,回房间去睡吧。”
“我想等父亲醒来。”柏然王子重复着这早已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即使这样,也不该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万一你自己都垮掉了,那要怎么看到父亲醒过来呢?”
“我怕……有人会对父亲不利。”犹豫再三,柏然王子还是说出了心事。
“傻弟弟,王宫守卫森严,不会有外人闯入的。”
但问题是,这个人,不是外人。
“好了。”易峰王子扶起他,“你现在呢,就给我好好回去睡一觉。父亲由我来照顾,这样总行了吧?”
“那好吧。”柏然王子妥协了,把毯子递给哥哥,“你也要注意,别着凉了。”
“我才没你那么笨。”易峰王子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
小时候,磊磊哥哥也很喜欢像这样揉杨杨的头发,这好像,是每对兄弟的习惯动作。
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柏然王子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易峰王子问。
他笑着说:“没事,太困了。”
“早就叫你休息了吧?”一封王子轻轻将他推向门口,“快回去睡觉。”
“我知道,你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啦……”柏然王子不满地抱怨着,即将走到外面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哥。”
“什么?”
“小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嗯?”易峰王子愣了一下,“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弟弟想给哥哥提个醒而已。我回房去睡觉了,哥哥晚安。”柏然王子走出去,向易峰王子挥了挥手。
“晚安。”他也微笑着挥手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弟弟刚才的话,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第二天清晨,易峰王子感觉到了老国王的手在自己头顶的摩擦。
“父亲!”他欣喜地握住父亲的手,“你醒了?”
“易峰……”国王虚弱地说,“我……睡了多久?”
“五天。”大王子回答道,“父亲先别说话,我找闫大人来看看。”
“易峰……”老国王拉住他,“我想见柏然……”
大王子俯下身,替国王掖好被子:“柏然这几天累坏了,还在睡,等他醒了,我再带他来见父亲吧。”
老国王咳了两声:“嗯。你是哥哥, 应当比弟弟懂事才行……佩吉洛拉的未来,还要交到你手上……”
看着父亲憔悴而苍老的面容,易峰王子的眼眶有些热:“父亲,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找来了闫安。
听到国王已经醒来的消息,闫安有些吃惊,但随即又马上赶至国王身边,小心询问道:“陛下?你感觉怎样?”
国王费力地撑起身体,易峰王子和闫安两人连忙去扶。
“我还没那么娇贵,想当年,我可是在马背上夺得的帝国……咳咳……”想到前几天小儿子对自己的质问,国王的胸口,再一次开始闷了起来。
“父亲!”易峰王子着急地把枕头垫在国王背后。
闫安听了听国王的心跳。
怎么可能……这几天,他明明每天都来送药,照理说,国王的病情应当恶化才是,但为什么现在,却反而渐渐平稳了下来?
莫非是柏然王子他……
“闫大人?闫大人?”见闫安表情复杂,易峰王子不由得担心起来,“我父亲情况究竟怎样?”
闫安回过神,说:“陛下的身体尚算稳定,我给陛下打一针,可以帮助他更好地恢复。”
“嗯。”国王点了点头。
当闫安将那蓝色的液体注入国王体内的时候,正在小睡的柏然王子,突然感觉胸口一疼,便醒了过来。
他一摸额头,触到了一片冰冷粘腻的汗。
“父亲!”柏然王子心里一惊,冲出了房间。
可刚到走廊,他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闫安。
他的感觉很不好。
“二殿下,告诉你个好消息。”闫安的嘴角向上扬起,“国王陛下醒了.”
柏然王子被他的笑容震得有些发寒。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二王子走上前去,直视着闫安的双眼问道。
“二殿下认为,我能对国王做什么?”
最好是没有。
柏然王子退回去,擦过闫安的肩膀朝前走。
“非非,醒一醒。”陈奕龙温柔地摇动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吕杨,“我们到了。”
吕杨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纯净美好的脸,他心中一片温暖,微笑着唤道:“小龙……”
“下车吧。”陈奕龙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吕杨也有力地反握着。
走下马车,他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美……”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规模并不大,但看上去却十分舒适安闲的农场。微风和煦、阳光明媚,就连空气也格外清新,吕杨深呼吸了一下,将头靠在陈奕龙肩上:“谢谢你。让我得到了这样的幸福。”
陈奕龙吻了吻他的发际:“我也要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接着,他望着吕杨,眼中满含深情:“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奕龙拉着他走到不远处一片青绿的草坪上,指着前方,说:“看那边。”
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旁边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吕杨欣喜地跑过去,抱起小雪球,又抚摸着大雪球,转过头,看着仍然对自己微笑的陈奕龙,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梦境里。
陈奕龙走到他身旁,欣赏着他脸上的美丽笑容。
“小龙。”吕杨鼓起勇气,“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陈奕龙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
“其实,我的本名不叫非非,我的身份,也不只是平民。我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吕杨很害怕,在自己说完了下面的话之后,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但,他不想欺骗这个人,“我是……”
陈奕龙用一个甜蜜而绵长的吻,堵住了吕杨即将说出来的话。
“我不在乎你是谁。”陈奕龙柔声说道,“无论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只知道,现在你是非非,是我一个人的非非。”

第十一章 温柔的陷阱

深夜,公爵庄园同时多了两个客人。
“闫大人?”乔任梁很意外,会在付辛博这里见到闫安。
闫安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点头说:“晚上好。”
在此时,乔任梁才真正了解,付辛博的手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
付辛博说:“听说,国王醒了?”
“是的。”
“我想听听阁下的解释。”
“我也不明白。”闫安耸耸肩,“不过我给国王注射了一针‘特别’的药,七天之内,我想他会发一次烧。”
“你这么做很危险,用注射的方式很容易被发现。”付辛博有些气急,“你上次不是说要他服用慢性毒药么?”
“我的确这么做了。”
“你确定亲自看着老国王把药给吃下去的?”
闫安略略顿了一下,说:“不确定。因为每次我送药过去,都是由柏然王子接下来的。”
付辛博愣住了。
闫安靠在椅背上:“大王子殿下,你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给看出来了?”
“现在是在质问我?”付辛博心烦意乱,没好气地说。
闫安坐直了身子,轻抚着他的脸庞:“我怎么舍得怪你呢?”
付辛博不自在地向后一退:“你别这样……”
见他如此,闫安更是有种想要征服他的欲望,他搂着他的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你还害羞什么?我们都已经……”
“闫大人!”付辛博“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难道以前没有人告诉阁下,太贪心,是会坏事的么?”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乔任梁,轻轻扯住了付辛博的衣袖。
付辛博冷静了一些,重新坐下,说:“你想要‘酬劳’,前提是完美地做好你的任务。”
“那是自然。”闫安自信地笑了笑,“帝国迟早有天是你的,而你,迟早有天是我的。”
付辛博把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
乔任梁悲哀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把头转向窗外。
国王发起了高烧,一连几天都没有退。
“陈大人。”柏然王子再王宫的地下室里秘密与另一个皇家医师陈泽宇会面,“为什么我父亲的身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起色?”
陈泽宇似乎有些顾虑,没有回答他的话。
“请阁下坦白告诉我。”二王子说。
“二殿下。”陈泽宇开口道,“现在,我只能尽全力,让国王陛下活的久一些。”
柏然王子有种被雷电击中的感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瞒二殿下,国王这次的病,不是一天两天所造成的,他平时为了帝国的zheng事操劳过度,又不注意饮食和休息,这对他的健康本就十分不利。我与其他大人们都劝过国王,但陛下却一意孤行,以至于损害了身体。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而且……”
柏然王子硬撑着没有虚脱到倒下去的身体,颤抖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国王这次突发高烧,可能是人为的。”陈泽宇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谨慎地说。
柏然王子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在木质的握柄上抓出了一道道痕迹。
防不胜防。
付辛博,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
陈泽宇看着二王子那张布满了寒意的脸,战战兢兢地问:“二殿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柏然王子直起身,说道:“从今天开始,由阁下代替闫大人主治我父亲。”
陈泽宇很是意外:“可是……大殿下没有命令,我怎么可以擅自主治国王呢?”
“别忘了,我也是王子。”柏然王子提高了音调,“我的命令,同样也是命令。照我说的去做,如果我哥问起你,你什么都别告诉他,直接让他来找我。”
“柏然,这是怎么回事?”易峰王子来到弟弟的房间,奇怪地问道,“为什么突然换人治疗父亲,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哥哥。”柏然王子停顿了一下,说,“我认为,陈大人比闫大人更靠得住。”
易峰王子更不解了:“闫大人是父亲专用的医师,对于父亲的身体状况,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你现在把他换了,父亲要怎么办?别耍小孩子脾气……”
“我这不是耍脾气。”柏然王子的态度,是难得的强硬,“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
易峰王子看着这个变得有些陌生的弟弟,说:“柏然,为了父亲,我必须让闫大人回来。”
“我会这么做,同样也是为了父亲,你能让他回来,我就可以再让他消失,并且,你永远也找不到。”
“柏然!”易峰王子气急地大吼,“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不相信我?”柏然王子眼中盈满了忧伤。
易峰王子心软了:“凡事要顾全大局,不能因为个人的理由就随便做决定,万一走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明白,可是哥哥……”柏然王子欲言又止,“你就信我这一次,就一次,行么?我也是父亲的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他出事?”
“那……好吧。”想起前一阵子弟弟为了父亲的病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边,他还是心痛的, “不过,一旦有什么变化,我会立刻把闫大人找回王宫。”
柏然王子长舒一口气,但随即,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哥,我想跟你要一个人。”
“哦?”易峰王子把手搭在他肩上,“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你这只挑剔的小狐狸给看中了?”
“那当然是个特别的人。”柏然王子迟疑了一会儿,说,“王储的贴身骑士,乔任梁。”
易峰王子的手,从弟弟肩上垂了下来。
柏然王子一个人在花园中走着,熟悉的秋千,熟悉的薰衣草花田,但感觉,却已经回不到熟悉的从前了。
他在秋千架上坐下,任由泪水顺着脸庞无声滚落。
怎么会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吵架。
哥哥说的最后那句话,他还记忆犹新:
——“你就真的这么想当王储?这么想坐上国王的宝座?”
于是,自己这一系列的行为,在哥哥眼里,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比如说,突然换掉国王的医师,并且自作主张,把王储的贴身骑士拉拢到身边。
平时,哥哥开这种玩笑,柏然王子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但今天这次,却不一样。柏然王子很清楚,哥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表情和语气有多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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