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逍遥----千岩

作者:  录入:06-04

“你要干什麽?快放开老大!”
众人齐声喝斥,均晚了一步,花奎的性命已经落在玄珏的手中。
玄珏冲著所有的人微微一笑,伸手从花奎手中轻而易举的夺回自己的东西,却并不见刀锋变软,反而更进一步。
不知道是这些人太傻,还是自己太聪明,这麽简单的计策都看不穿!
“老大,我们来救你。”众人蠢蠢俗动,有的已经挽起衣袖,准备操家夥干事。
见这架势有些不妙,玄珏把嘴靠在花奎的耳边,轻声道:“看来你是他们的老大,叫他们安静下来。”
“士可杀不可辱,既然我花奎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奚听尊便。”花奎是条硬汉子,自然不会听从玄珏的命令,反倒是两眼一闭,把话放下,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令人发嚎。
玄珏听了,哈哈大笑几声,原来这个大胡子竟然有“花魁”这样有伤风雅的名字,好玩,真的非常好玩,看来真是不虚此行!
“老大,你千万不要死啊!”一片惊慌失措,无人下命令,他们就已经不敢再前进。
“喂,我什麽时候说要取他性命?”玄珏有些不悦,高声道。
众人傻了眼,忙收起不要命的表情,齐刷刷的往後退,直到看不见为止。
“快放开我!”花奎有些气愤,瞪眼斜视著正在算计著什麽的玄珏。
“放了你也没问题,只要吃下这个,保证不伤你一根毫发。”
玩笑心起,他从怀中掏出昨天买的,本想带回宫给妹妹的糖丸,送到花奎的嘴边,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往里塞。
花奎自是不会甘心就范,咬紧牙关,皱著眉头,由於满脸的胡子,几乎把玄珏的手扎到,气的刀把一沈,血痕又深了几分,花奎一时吃痛,牙关松了开来,他趁机把糖丸塞了进去,同时收回匕首退到一边。
“你给我吃了什麽?”囫囵吞枣,根本就不知道吞下去的是什麽,花奎的脸色时青时白,痛苦的捂著脖子,用手拼命往里抠,想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於是无补。
蹦了两蹦,玄珏拍拍手,站在花奎的身边,得意道:“没什麽,不过是我独门密制的毒药!”毒药两字说的特别重。
毒药?!擎天一声霹雳,打在花奎的脑子上,震的他呆若木鸡。
不好,追兵真的赶上来了,玄珏回过头,树林间已经有数个穿梭的身影,他必须做出反应,以策应对。
说时迟,那时快,他拉起花奎的手,把匕首塞到他的手中,自己则靠在他的怀中,把刀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记得你刚才吃什麽吧?下面的事情由我来办,我说什麽,你就说什麽。”为了把花奎敲醒,他还故意用手顶了他的胸部一下。
“快,快,大家快围住了。”身材圆胖的县太爷,此时已经瘦了一大圈,满头的大汗,落在了大部队的後面。
“快跟他们说,要他们全都退走,否则要我的性命。”玄珏立刻动了动嘴皮子。
花奎不傻,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还是乖乖听话的好,於是跟著说了出来,众人立刻变了脸,挥舞著武器不敢前进,但又不肯离去。
县太爷吓的脸都青了,立刻鸣金收兵,临走前还时不时的往这边望来,正好被有气没处发的花奎用杀人般的眼神瞪走--
玄珏也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只是县太爷有些讨厌,长的那麽胖,还对他穷追不舍,难道非要抓他回去换赏金?他哪里知道,皇帝的圣旨上并不只赏金千两,还有官升三级!
“解药拿来!”见官兵们已经离去,花奎朝他伸出大手。
虽然有些不明白玄珏为什麽要这样做,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解药。
“解药?没问题,刚才你也看到了,有官兵在追我 ,我现在已经没有立足之处,倒不如在你们那里借宿一些时日,待风声没那麽紧了,我就走?!”
玄珏嘻皮笑脸的围著他转了一圈,压根不提刚才承诺过的事。
“什麽?不行,山寨不收留外来人。”花奎的头摇的像拨浪鼓,神情非常不悦。
早知道就不要听他的话,这下可好,解药也到不了手,那也怪不得他狠心,要用武力解决。他倒不屑用他的匕首,就这麽赤手空拳的扑了上去,他就不相信得不到解药。
“喂,你干什麽?”玄珏斥道。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顺水推舟,没想到这傻瓜倒挺倔的,还想来硬抢,没问题,软的硬的他都奉陪,算来也好些日子没练身手,这倒是个好机会。
出乎花奎的意料,玄珏并没有那麽好对付,数击都不中,他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对手似乎并不简单,於是他打十二分的精神,两眼炯炯有神,如老鹰看著自己的猎物一样。
左闪,右躲,再一弯腰,反身一旋,花奎已经有些不耐烦,满脸的汗珠。无论他如何努力,拳头像长了眼睛一样,硬是沾不上玄珏的身。
玄珏倒无所谓,慢悠悠的陪他练练,最气人的是,还乘他疲惫之时,执起匕首刮他的胡子,眼见自己最宝贝的胡子快要被剔光,当下停住了手脚,离玄珏远远的。
“喂,怎麽不打了?我还没尽兴呢。”玄珏嘻笑道,冲他招招手。
“老大,别打了,还是让他上山吧。”早躲在两边的众山贼,一涌而上,纷纷劝服道。
老大和少年的比试,他们都看在眼中,老大明显处於下风,再这样打下去,只会更丢人,倒不如遂了少年的心意,让他到山上住几日,也不碍事。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听不进众人的劝,花奎挽起衣袖,又准备冲过去。
“喂,你们够了没?烦不烦啊,我说那个,那个满脸大胡子的花什麽,实话跟你说,刚才给你吃的不是什麽毒药,只不过是普通的糖丸,现在我要到你们寨里住些日子,你要是不服气就过来打败我。”
“你,你--”被他气的说不出来话来,花奎的脸涨的通红,原来自己刚才的一切努力都是场闹剧,气死他了。
玄珏才不管他是死是活,在众人中找了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相偕一起离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花奎也在众人的劝说声中,勉强平息了怒气,跟著大家一起往回走。
唯一,对这一切只是看,没有出声的人只有心怀鬼胎的樊东,他又在阴谋计划著下一步。

落难匪首 第三章

第三章
龙虎山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山间回到了寨子中,大家都有说有笑,像没事发生一样,唯一黑著脸的只有头领花奎,鼻孔喷著粗气,时不时的回头瞪两眼跟兄弟们在说笑的可恶少年,恨不得上去砍他两刀。
玄珏早知道有人在盯著他,也不以为意,这群人中除了那个大笨蛋外,没有人敌视他,哪叫他一张嘴舔的像抹了蜜糖,遇到比自己大一点的就叫哥哥,再大一点的就叫叔叔,乐得大家把当个宝,捧在手心怕坏了,含在嘴中怕化了。
“阿牛哥哥,你能领我到四处看看吗?”玄珏露出两个小酒窝,圆圆的杏眼泛著莹莹的光芒,望著一脸憨厚的青年。
淳朴的山民哪经得起他的软磨硬泡,摸摸脑袋,呵呵傻笑两声,就带著他往前走,完全忽略花奎的存在。
围著寨子转了一圈,玄珏抿著嘴,摇摇了头,这地方太穷了,屋舍简陋不说,而且长年失修,多数的房间都漏水,跟金碧辉煌的皇宫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上,难怪他们要下山打劫的。
“阿珏,你就暂时委屈先住在这里。”土头土脑的阿牛红著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选了一间稍好一点的房间,把玄珏引了进去。
“阿牛哥哥,这个你先拿著,快到山下去请人来修修房子。”鼻子有些酸,玄珏从怀中取出金锁片塞到阿牛的手中。
虽然这点钱不能拯救整个寨子,但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光看木制门的窗户上连纸都没有糊好,晚上怎生睡的著?特别还是娇生惯养的他,就算能将就,明天起来,只怕也会伤风感冒。
“收起你的臭钱,我们不用你可怜。”虎著一张脸,花奎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从阿牛手中夺过金锁丢在玄珏的身上,双手环胸,理直气壮。
只不过一转眼,他倒是会收买人心,刚刚耍弄了他,现在又白白送金子给兄弟们,他才不不想信他会安什麽好心,他要保护寨中的兄弟,不让他们被蛊惑!
“喂,姓花的,你这是什麽意思?”玄珏有些生气,好脾气只要遇上花奎马上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完全是一片好心,平日要他拿出自己的东西送人都要考虑再三,今日倒好,主动送人,倒当面被退了回来,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我的说就是这个意思,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想收买人心,只要有我花奎一天在,寨子中的兄弟就是一条心。”双手叉腰,两目圆瞪,仿佛要把个子稍矮的玄珏拆吃入腹。
早知道这个衣著华丽,满脑子鬼主意的少年不安好心,一个人身怀巨财跑上山不说,後面还跟著一大帮官兵,还利用他赶走了那些所谓的追兵,他看只怕他不怕好心,跟官府是一夥的,想一举吞并山寨,不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寨中的老少,不让他有轻举枉动。
也难怪花奎会这麽想,毕竟玄珏对於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人,虽然他思想单纯,但是遇到大事,也会多加考虑,特别是对关乎全寨的安威更是小心翼翼,祖上多年传下的基业绝对不能在他的手中丢去。
“你,你把嘴巴放干净些,我的这些钱来历正大光明,什麽时候臭了?还有,我什麽时候要收买人心了?”俊脸气的绯红,杏眼睁的老大,玄珏绷著脸,冲上前去与他理论,只差脸贴著脸。
此时,站在一旁的阿牛实在看不下去,不过是点小事,两人就可以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难道前辈子是仇家?忙上前拉开两人。
“老大,阿珏,你们别吵了,有事好商量。”左看看,右看看,他们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相互瞪著对方,只要哪一方士气有所下降,就会立刻冲过去大打一架。
倔强的两人才不顾及阿牛的存在,同时伸手推开他,继续互瞪对方,大有势不罢休的意味。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寨子中的事由不著你管。”或许是瞪的久了,觉得自己的嘴巴一直闲著,花奎扯开嗓门吼道,声音大的几乎可以把破漏的屋顶揿翻。
气,气,气--一团雄雄怒火烧上脑门,看著眼前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阔少爷,心中就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知道什麽?含著金汤匙出生,哪知道要养活整个寨子的人有多辛苦?这些都是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跟他一样有骨气,他这样随便丢下点银两,想看他们对他感恩待德,把他当神供著,简直是作梦。
与玄珏相处的越多,花奎的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就越多,其实整件事很简单,却被他思考的过於复杂。
玄珏也被他过份的话气的全身发抖,双手指著自己,拧眉怒道:“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自尊心第一次受创,玄珏的心中非常难受,他一定要把这个委屈讨回来!
“老大,少说两句,他还是个小孩子。”三旬左右的何根拉住花奎往後退了几步。
花奎硬著身子,不肯走,他怎麽看不对方是个小孩子?这麽小就会耍鬼点子,长大了还得了?看他模样,也应该有十五六岁,他这个年纪已经满山跑,跟著爹一起出去打猎。
一想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的爹,不由的一阵心酸,背过身去,幸好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微红的眼眶。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花奎没有说什麽,玄珏倒有些不服气,鼓著腮帮子,嘟道。
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虽然十六岁并不是很大,但已经明白事理,除了爱玩点,闲瑕时还跟太子傅一起讨论国事,他的理想就是把玄竟王朝治理的繁荣昌盛,成为一代明君。
“十六岁?看不出来,牙都没长齐,小毛孩一个。”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说这麽多话,今儿个是头一回,加起来比以前一个月说的还要多,花奎自己都有些诧异。
“你敢骂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玄珏挥拳直直冲了过来,双目喷火。
众人顿时慌作一团,纷纷挡在花奎的身前,不让玄珏靠近一步。
“兄弟们,让开,我不相信我就真的打不赢他。”花奎早就有些不服气,想来方才不过一时大意,才被他占了先, 这次真刀真枪上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乘乱,心中早有阴谋的樊东,凑到花奎的身边,说道:“老大,我看这事就算了,他都已经身在寨中,想整他也不急於今天。”
嘴唇动了动,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花奎摸摸脑袋,摇摇头。是的,方才不过是一时冲动,把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跟平时的他完全是两个模样,他向来很少逞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玄珏的对手,还要莽撞的要打要杀的,把寨中的众兄弟放在何等地位?太自不量力!
虽然不喜欢玄珏,但他总是要住在山寨中的,樊兄弟说的也有理,他是一寨之主,想要找一个的茬岂不很容易,何必现在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好,今天就听兄弟的,放他一马。”
拉开挡在身前的兄弟,花奎心平气和的站了出来,指著挥舞著拳头的玄珏,大声嚷道,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放他一马,转身离开了。
“喂,喂,姓花的,你别走。”挥舞著手脚,玄珏想冲过去,却被阿牛死死抱住。
凭什麽他说放他一马?这句话应该他说,这个什麽鬼寨主,武功差的要命不说,连话也不会说,一定要把他拉回来重新理论。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与花奎打架,只是一口闷气撒不出来,蹩在心中非常难受。
花奎离去後,众人见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也都散了,只有阿牛留下来,陪在玄珏的身边。玄珏哪里甘心,挥著手臂往外追去,却被阿牛挡了回来。
“阿珏,听我一句话,别再跟我们老大斗气了。”
玄珏哪里听的进去,鼓著张俊脸,眼睛不停的眨啊眨,脑子转的飞快。
“阿牛哥哥,你们寨主的房间在哪里?”忽然,他想到花奎的房间或许会比这里强一点。
阿牛愣著脸,虽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麽,但只想到他不跟寨主吵架,什麽要求都能满足,哪还顾得上他的目的,当即把他领了过去。
这就是寨主的房间?比刚才那间也好不了多少嘛!
玄珏迈著方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阿牛也跟著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跟著他,生怕他一时气愤,碰坏了东西,惹得寨主生气,只怕麻烦不断。
窗户的方格上尽是些小洞,屋顶上的漏洞十根指头也数不完,桌椅板凳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算是勉强立著没有倒下去,地面也只是一般的木头做的,凸凹不平,若不是房中有张床,他真怀疑这里是间杂物室,哪里还能住人?!
“就这里了,我以後就住在这里。”主意拿定,玄珏蹦到床边用手按了几下,试了试弹性,整个人倒了上去。
玄珏刚躺下,花奎正巧端著盆水走了进来,刚刚和缓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走进来,“砰”的一声把水盆放在桌上,水花溅了一地。
“你在我的房间干什麽?”他不过出去打盆水,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他记得自己还是一寨之主,就这麽多了个人竟然无人告诉他。
“我说花大寨主,从今个儿起,你这房间就归我了。”玄珏一副自己才是老大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到花奎面前,骄傲的挺了挺并不壮硕的胸脯。
花奎那个气啊,像杀玄珏杀了他全家一样,怒火都烧上了脸,眼睛里充满血丝,像一头战败的公牛,正竖著坚硬的角做最後一次拼搏。
“放屁,这是本寨主的房间,凭什麽归你这个小毛孩?给我滚出去。”
一个饿虎扑羊,花奎双臂大张,欲抓住玄珏,把这个惹人厌的少年丢出去,但他好像忘了自己曾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待他发现时,已经晚了。
玄珏向来都非常细心,见他扑来,哪还会站在原地等他来犯,早就一个弯腰,绕到花奎的身边,一个手刀劈过去,痛的花奎直哼,虽然吃了一个闷亏,但他又不敢出声,毕竟阿牛在场,传出去多让人笑话,还是面子要紧。
“阿珏,别伤了老大。”阿牛急的直跳脚,可惜他只是力气大点,一点武功也不懂,只能站在一边叫喊,脑门子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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