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过客----狐狸我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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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开外,他清楚的听到了开门以后二人的对话。
“怎么现在来了?”
“诶?现在不能来吗?”
“不,来得正是时候。”
他悄悄回头,正对上流川那双墨黑色闪着不知名火焰的狭长眼睛。他忽然觉得一阵心慌,迅速转过脸调头就跑。一路上惹得提着购物袋的主妇和踩着滑板的孩子们惊叫连连。他听到身后有人优雅的对他说fuck,他可以想象到那些人举起的右手中指,他甚至听到身后不停的响着的汽车喇叭声,直跑得脱力才慢慢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他仍然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那里正一阵阵的抽痛,他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剧烈的运动。
但是,怎么回事呢?他不是跟自己一样厌恶同性恋的吗?或许是朋友,是朋友吧?
花道没有再见到渡边,他本来是想找他问问那天醉酒后自己是否真的像流川形容的那么失态,可是他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以后过了很久,他在另一次聚会上听说了关于四眼仔的消息。受了很重的伤,住了很久的院。怀疑是L.A.街头帮派下的手,然后学业尚未修完,就提前回了日本。他觉得很沮丧,这样一个在美国唯一照顾过自己的所谓的学长,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个背影也没有留给他。该概叹的是对方的无情,还是自己的迟钝呢?
或许这才是人生。记忆里,那些久远之前相处过的越来越模糊的脸。时间老人拖着长长的胡须,用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划,就这么匆匆翻过好几年。从前的挚友变得生疏,恋人最终一拍两散,夫妻各奔东西。人和人,似乎少了那份血的羁绊,就只能沦为匆匆擦肩的过客,到头来谁都不记得谁,谁都不会再记得谁。
对于流川的挑衅,花道从不会去考虑那究竟是有意或者无心。因为不管是哪种,都免不了他们之间最终会产生的对决。既然最终免不了,那就不必去深究。这就是花道的思考方式。他只知道自己又晚了他2年。但,从来他都是比他晚的不是吗?对于他樱木花道来说,晚了就晚了,甚至于半路出家也不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要问理由?还用说吗?对天才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也必须承认,那之后他确实沮丧了一段时间。手伤未痊愈,唯一要好的四眼仔突然不知所踪,和晴子之间的通信不知不觉变成一个月一次。这些一切的一切,就像L.A.终年四季如春到使人昏昏欲睡的太阳,让他提不起干劲。所以在和久违的洋平通电话的时候,他不停的抱怨着喝不到满意的味噌汤,吃不到餐厅的厚切牛舌片,甚至百货公司的特产展上随时可以买到的烧卖饭盒、杂锦饭盒、栗子、麦饼……
“花道。”洋平含笑打断他的抱怨,“你知道吗?我们在你手受伤后曾经试图打过一个赌。”
“哦?什么赌?跟以前一样无聊吧?”他吐槽。
“我们赌的是这次你受伤会不会对你打篮球造成影响。”他的嗓音低沉,语速很慢,“结果赌局完全进行不下去。”
“嗯?”
“因为没人愿意下注赌那会给你造成影响啊。”他轻笑着,连空气都似乎被感染了笑意。
花道愣愣的拿着话筒,觉得心里喜滋滋的。这种郁郁寡欢,心气郁结的时候,没有比挚友对自己绝对的信任更好的药方。他看着窗外L.A.美丽的夜景,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尽管他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看不见:“对!我是天才嘛!”
第十九章 那些记忆(7)
当花形奇特,色彩绚丽的天堂鸟开遍洛杉矶的时候,流川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乘上了去往纽约的单程飞机。
那天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花道躺在学校篮球场外冠盖如云的桑树下,凝视着蓝澄澄的天空,觉得眼角涩涩的,有些发疼。L.A.干燥少雨的气候,仍然让他不大习惯。
早上流川来学校跟导师、同学一一道别,也顺便给篮球队的后辈们打打气。其实在上飞机的当天才来做最后的道别,任谁也看得出全无诚意,不过是走个过场。相比他高三离开日本时,要敷衍的多。
他们最终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连队友之间礼貌的拥抱和握手也没有。花道在接触到流川隐匿在长长的刘海下的黑亮眸子时,又燃起了一股无名火,让他莫名的烦躁不安。他看着流川不情不愿伸过来的右手,本能的扬起手拍开。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不觉一愣,这个情形何其熟悉,跟当初流川去湘北篮球部道别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花道奇迹般的认为,那个时候没有任何表情动作的流川,应该和自己一样正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仿佛,有一些奇特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心底那片净土里生了根、发了芽。倔强的,毫无预警的迅速生长着,新生的枝叶抵触的地方,正好就是心脏。总是让他想起这个被自己认定为是终生劲敌的人时,一抽一抽的疼,又一颤一颤的喜。
这种莫名的情愫他既陌生,又熟悉。两年多前死狐狸离开日本时,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有类似的感觉,只是现在的感觉更加强烈。强烈到即使是晴子的来信,都让他忘不掉那份心悸。明明那时候的两个人,身处不同的国家,隔着一个2万公里的太平洋。而现在的两人,在同一个国家,隔着4500公里的美洲大陆。
他只有不停的练习篮球,和高傲的白人队友们互相比着中指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不停的打工,对着奸诈的老是叼了根劣质雪茄的白头发绅士老头阳奉阴违。不停的狂补学业,在腆着个超大的啤酒肚的黑人教授面前点头哈腰。忙的分不开心,累的动弹不了,才让他觉得安心。直到收到那个他一直称呼他为老爹的人离世的消息。
在往成田机场的飞机上,花道仍然不觉得很悲伤,他只是不断问着自己是梦吧是梦吧?然后累极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进入梦乡。梦里他似乎见到了已经记不起长相的母亲,搂着他轻拍着他受过伤的背,呢喃着:“花道……花道……”
因为那个声音实在太温柔,音调低的几乎听不见。他努力把耳朵凑过去,居然被一声“大白痴”给吵醒。睁开眼看到的是流川瞬间放大的俊秀脸庞,眼角眉梢都是笑都是笑,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仍然用经久不变的平淡语气告诉他说:“安西教练度过危险期了。”他只觉得一阵狂喜,比当年战胜全国的常胜冠军山王时还要开心好几百倍,高兴的连眼泪都掉出来,闭着眼捧着那张这辈子最恨的狐狸脸不停的吻不停的吻。只吻得对方拼命推开他,羞涩的娇斥着:“呀!樱木君,真讨厌!”那声音不是晴子小姐吗?
再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死寂,场景切换成明亮的室内篮球馆。能倒映出整个人影的高级木质地板,十几米开外的篮球架下站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肥胖老人,镜片折射着光,看不清他的眼睛。花道知道那双眼睛里盛满的都是慈爱都是期待,他清楚的看到老人“哦厚厚厚”笑着的时候轻颤着的肥硕的下巴和肚皮。然后他皱眉,鼻头一缩一缩的,拼命咬着牙齿,无声的掉起眼泪来。
醒来的时候,哈喇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一身,空中小姐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的美丽脸庞也再入不了他的眼。他就像个婴孩,肆无忌惮的在距离地面1万米的高空旁若无人的大声哭泣着,试图宣泄萦绕在心头挥不去的悲哀。
那是花道第二次触摸到地狱的边缘。
这次回来,他见到了久违了的各位学长学弟,然而并没有任何喜悦的气氛。个个都是红肿着的双眼。
过去被他叫做大猩猩的赤木队长成为大型企业的精英分子,西装笔挺的样子似模似样,身边跟着娇小玲珑的未婚妻。宫城终于在大学里追到了彩子小姐,他搂着她轻声安慰的样子居然那么有男子气概,一双杏眼哭的像颗核桃的学姐出落的越发成熟美丽。已经成为老师的木暮学长和曾经的赤木队长一起负责接待,他勉强挤出的笑容里写着说不出的疲倦。最难过的无异于一直把安西教练视为父亲的小三,那样伤心的表情,花道不忍再看。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振作起来,就像当初他为了能在未来接手安西老师的教练工作而拼了命的重考一样。
在追悼会到访来宾签名的花名册上,花道意外的发现了排列在自己名字以前的那三个字。三个端正的汉字,看得出每一笔都是细心的写上去的。盯着这三个字出神的时候,他恍惚间仿佛看见L.A.和暖日光中,那人轻颤着的羽睫和低垂着的眼。水一样温柔的眼神和在他耳边平淡安慰的话语。突兀的画面惊得他手一抖,本来就难看的笔迹越发张牙舞爪。
流川枫已经正式加盟NBA东部联盟大西洋赛区的纽约尼克斯队。按理说现在是刚刚签约球队最不得空的时候,花道万万没想到这个向来寡情薄义的臭狐狸居然会特意抽空到场。大约是认定那人不可能真的到场,所以在会场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东瞄西瞟,不放过任何一个高于1.80米的身影。可是,真的见到了,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又全无打算。
站在会场2楼的高大男人,黑发蓬蓬松松的低垂着,遮着狭长的墨色瞳孔。
这种时候,不去安抚家属,这个大笨蛋东张西望的在找谁?直到看到那个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的原篮球队经理走近花道的身边,他才不禁皱紧了浓黑的眉。
“樱木君,你在找人?”一如既往温软恬淡的语气。
“啊!”花道讶异的转过头,在看清面前美丽的少女时,一张脸又不自觉的变的通红:“晴子小姐!”
黑色的连身长裙勾勒出少女动人的曲线,她的脸看起来和刚进高中时没有两样,恬淡如水的浅褐色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此时脸颊上几道淡淡的泪痕,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花道看着眼前暗恋了近五年的少女,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尽管她仍然是她,温柔、可爱,有些小迷糊。他也仍然是他,可是总觉得有些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变了。像这样面对面,他依然会脸红心跳,倍感舒适,可还是觉得和最初期待的有些不一样了。
在日本停留的一个星期里,花道回到了神奈川多摩区的家里。
父亲把小小的拉面店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还算兴隆。他曾是个淳朴的日本农民,在妻子去世的这么多年里,拉扯一个曾经叛逆的孩子长大,实在不容易。如果不是这个固执的染着红发的孩子对篮球的投入程度大到让他相信奇迹,他是不会省吃俭用送孩子去美国读大学的。而显然,儿子的努力并没有让他后悔。虽然那小子只字不提在美国遇到的任何挫折,只手舞足蹈描写自己的球技如何了得如何挫败那些耀武扬威的西洋鬼子。他仍从孩子日渐深邃的眼里看到了成长。他当然知道儿子此行回国的目的是为了参加恩师的葬礼,所以在他眉飞色舞的介绍L.A.的迪斯尼乐园和好莱坞剧场时打断了他的话。
“哟,臭小子,想哭就哭吧。”烟雾缭绕中,父亲的声音响起,就像是砂纸一样质感的沧桑音调。
花道挥舞着的胳膊仍然僵在空中,他看着父亲日渐消瘦的脸,皱纹的轨迹像是用刀雕成的一样,越来越深。那双不再清澈的眼里写满的是对眼前这个笨蛋儿子的期待,还有艰苦生活带来的必然的辛酸。从什么时候开始,老爸的白头发变得这么多了?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在还是不良少年的国中时代?或者是篮球选手的高中时代?
每次都是这样,他拼命的朝着一个目标跑的时候,回过头看,身边关爱他的人却越来越少。
安西老师的离开带给他的不仅是悲哀,还有强烈的不安。他几乎已经忘记的早逝的母亲离开时的不安强压在心头。这个悲哀的事实,让他第二次认识到生命原来是这样的脆弱。
他又感觉到自己鼻子一缩一缩的,鼻头又酸又痒,眼眶太热,他只能拼命挤着眼睛,牙齿咬着下唇。尽管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视线越来越模糊。
“老……老爸……我……我决定了……”他努力从牙缝中挤出一串话,尽管它们已经碎裂的不成调,“我一定……好好打篮球。所以……”他抽噎着,“至……至少你……你要看着我,看着我成为……职业篮球手!”
第二十章 那些记忆(8)
葬礼举行后的三天,湘北篮球队举行了一次新老队友聚会。尽管悲伤,可是似乎每个人都预感到像这样全员聚集的场面很难再有第二次。尤其是对连回一次国都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高傲男子来说。
连这种场合也都是一副死人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花道心想。
划拳、喝酒,尽量让自己沉醉,忘记那些不安和伤痛。小三是第一个被灌倒的,看着那个有着一张英挺俊逸外表的学长流着鼻涕眼泪像个孩子似的边在桌子底下摸索,边含含糊糊叫着老师的样子,女孩们又嘤嘤的掉起眼泪来。不得已,木暮学长只好先送他回家。
花道在被安田劝下第七杯啤酒的时候才想起应该问问彩子学姐为什么要挑在这个新开的小型酒吧庆祝,而不是去居酒屋,尽管它的名字很特别——1110。
“就不怕别人把这当成紧急求救电话110吗?”他问。
彩子摊了摊手:“反正老板不是我。”
也对。
在他仰头喝下角田敬过来的第十杯啤酒的时候,又想起在L.A.最后醉酒的那一天。对了,一直忘了把那件衬衣和仔裤还给他。得找个机会亲手还给那只死狐狸,本天才才不要他的东西。转头在挤满人的包厢里找那人的时候,才发现他似乎已经悄悄退场了。这,大约就是名人的做派了吧?
惩罚游戏开始时,花道就猜到自己一定是输家。他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大家都来劝酒了。赤木队长已经送未婚妻先走了,场内的后辈们自然就更放肆了。连和潮崎的斗酒都输了,花道顶着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脸,听着高宫大楠高叫着“太适合你了!”“多有艺术美感的脸啊!”,憋了一肚子火。他不得不承认,头槌有的时候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在输给小宫以后,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压着脾气认命的把脸凑过去。
“不画了,都没地方下手了啊。”小宫的脸色也已经酡红,“惩罚不能只是画花对方的脸这一项吧?花道,若再输,你就得为赢的人做一件事,不能拒绝!”
小宫的这项提议刚一出口,就一致通过决议了。花道还想做最后挣扎,在听到那句“原来你也怕啊”以后,一拍胸脯满口答应下来,尽管这种果断一点都改变不了他失败的命运。
他伸手抹了抹唇边溢出的啤酒,一张抽象的花脸上仍然能看出酒后不自然的红晕,喘着粗气问:“说,要做什么?”
宫城贼笑着,大声说着:“现在,马上,去亲一口赤木晴子小姐。”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又一片哗然,一个个趁着酒劲都跟着起哄。连跟着他一起来凑热闹的洋平都在嬉皮笑脸:“花道,去啊!去啊!上啊!”很显然,只要是他身边的人,连瞎子都看得出他对晴子的那点心思。
端了杯柳橙汁坐在角落的晴子,秀美的脸瞬间羞的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
花道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冲到头顶,他忽然很庆幸刚才的惩罚,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一张脸羞的能滴出血来。可是,这种情况下,是趁乱过去亲一把呢?还是……
他越是犹豫不决,旁边的起哄声就越大,最后居然众口一词,就好像船夫拉号子似的嚷开了:“亲!亲!亲!”
他缓缓站起身,紧捏着拳头,在大家的喊叫声中艰难的挪到晴子身边。她一双水一样温柔的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那样可爱,灯光映衬着她的脸,陶瓷娃娃一样完美的肌肤,两朵红云娇羞的在他面前绽放,就像只为他存在的一样,美丽的让人心颤。
他暗自深吸了口气,一捏拳头,闭着眼低下头……
“啪。”忽然周围一片黑暗。
“咦?怎么了?”“好像是停电。”“停电了?”“停电了。”“怎么搞的?”在众人的疑惑声中,20秒不到,灯光又重新亮起来。
花道忽然觉得松了口气。但等他发现身旁紧张的发抖的晴子时,又开始呼吸困难。
“诶?还没亲?”“亲没亲啊?”“怎么回事啊?”……
“若不敢亲晴子小姐,流川枫也行。”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无数个声音附和,满是玩味的口气。
推书 20234-06-03 :恶魔外甥倒霉舅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