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暗月引路(穿越)----鹿卿

作者:  录入:04-27

“你知道就好,现在是乱世!治平赏德行,有事赏功能(注1),什么叫功能你懂不懂?!在这个时代你还要妇人之仁,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
“这个不劳你操心,倒是土方兄如果一直这样纠枉过正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你才是多管闲事!跟你说,我早就决定做坏人了,好人的角色就交给你和黑羽去扮吧。”
“土方先生……山南先生……”黑羽终于忍不住道。
土方和山南同时回过头,看着黑羽。
压迫力好大啊……
“那个,土方先生,”黑羽说,“你其实是希望那天驻守在屯所的人全部都去池田屋帮忙吗?”
土方别开头,“也不是……”说完后又瞪了他一眼,“干嘛?”
黑羽缩了缩脖子,“但是根据土方先生定的奖励来看,大家一定会越来越重视任务,而渐渐忽视屯所的防卫。当然,这样也不能算坏事,但是万一有一天,屯所被其他浪士袭击了……而所有有战斗力的队员都为了赏金跑去出任务了,那留在屯所的会计、文书、服侍和残兵会怎么样?”
全灭……土方和山南脑子里同时浮现出这个词。
“……那又怎么样?”土方逞强地说,“这是给池田屋的赏金。”
“其实不必给他们很多,”山南忽然说,“的确,和出任务的队员相比,驻守的人危险性较小,所以,为了公平,只给他们五两,如何?”
土方看了看山南,又看了看黑羽,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黑羽大乐——赏金问题,搞定!
然后,某一天。
“流树,总司,”源先生忽然对在黑羽房间喝茶喝上瘾的两人道,“土方先生叫你们。”
冲田应了一声拉了黑羽就走,可黑羽却隐隐感到,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来到土方的房间,只见房间主人正在弹琴,黑羽看到那把三弦,一下子想了起来。
三弦琴!
和歌!
这这这,不就是念和歌的桥段吗?!
土方见他们来了,也不回头,只是随意的说,“总司,那份东西,你念一下。”
黑羽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将要看到的正是新撰组几大经典场景之一,于是躲到一旁偷笑去了。可土方还没发现,只见冲田拿起面前像书本一样的东西,直接跳过面前打开的一页,翻到最前面开始念道:
うくひすやはたきの音もつひやめる
(黄鹂声一响,鸡毛掸子也停下-_-|||)
然后土方立即就抓狂了,“啊!你在念些什么啊……”
冲田边笑边委屈地说,“是你让我念的嘛……”
“一般人叫他念,总会念打开着的那页的吧?哪有你这样翻到最前面去的!!黑羽,你来念——”说完土方很豪迈地又把本子翻到其中的一页,递给黑羽,然后又转身去弹琴。
黑羽接过,和冲田相视一笑——翻到第二页,接着念下去:
人の世のものとは見へぬ桜の花
(完全不像人间的东西啊,樱花>~<|||)
“噗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土方先生太帅了,黄鹂声一响,鸡毛掸子也停下,那是为什么啊?”
“啰嗦!啰嗦!黄鹂声音太美了,所以连打扫卫生的鸡毛掸子也停下来了,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但那不就完全和字面上一样了嘛……哈哈哈……”
“还有那个樱花……为什么不是人间的东西啊?呵呵呵……”
“因为太美了!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只是,啊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要笑到什么时候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呼呼……肚子好痛……”
“你们两个……”笑得得意忘形的两个人,回过神来,只见土方先生青筋暴起地站在他们面前。
不妙,两个人心里一咯噔,连忙正襟危坐直起身来。
可是看看土方不知是恼羞还是成怒的脸,看来没那么容易过关……
于是两个聪明的孩子对望一眼,马上开始转移话题,
“土方先生,还有些什么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吧?”投其所好的是伶俐的冲田。
“呃,土方先生,你不是有什么想要给我们看得吗?是什么呀?”试图回归正题的是乖巧的黑羽。
“哼哼……”土方扫了一眼过去,两只小动物抖了抖,“在那之前,我看你们对和歌颇有研究的样子……你们,每人念一首,谁都别想跑!”
“和、和歌大会?????”
冲田一下栽倒在榻席上,“饶了我吧,土方先生,我再也不笑了……让我写和歌,您看见过大象跳日本舞吗?估计就是那个样子啦……”
“土方先生……你让我一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写什么和歌……呃,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让我一个流浪医生写和歌,会伤到您的艺术神经的……”
“不,我决定了,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快点,不写完不准回去!”已经完全把本意忘记的某副长开始发威。
“啊?在这里?”刚想出去找救兵的冲田哀号一声,又栽倒在榻席上。
“……”黑羽的脸白了一大半,“原来这才是我改变历史最大的报应……”
最后,在土方的威逼利诱下,两人每人写了一首。
冲田写的是俳句:
近づけば、遠ざかられる、月見ずや
(形影虽相近,目标却相远,宛如天上月。)
黑羽写的是和歌:
移りにと、紫陽花ごとく、貴きは、愛しきよりも、命なりけり
(恰似花颖,有时凋零,人生贵者,唯命而已)
把黑羽和冲田的诗抄到本子的最后两页,土方仿佛抓到什么把柄般“狰狞”地笑了。反观黑羽和冲田则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躲在房间角落里花圈圈,嘴里还喃喃念道:
臭掉了,臭掉了……
这下下降到和土方先生一样的水准了……
三人闹了好一会儿,终于,土方满头黑线地想了叫他们来的目的。
“其实,我要给你们看的是这个。”
和冲田凑过去一看,黑羽心一沉,果然是这个:
近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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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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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番番番番番番番番番番
队队队队队队队队队队
“我要改变新撰组。”土方说。
“很好啊,改变它吧。”冲田笑嘻嘻地说。
“要扩大新撰组的规模,为此,新撰组需要一个完整的组织图。像这样,近藤局长在最顶端,然后下面由我们牢牢地支撑着。”
“不错啊。”冲田说。
“现在是京都第一,总有一天我要把它变成日本第一……”
黑羽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土方先生,山南先生是总长,就算是形式上的组织图,不写的话总有点……”
土方转头,“流树,组织编制,和之前分赏金之类的小事不一样,你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被被划清界限——下次想清楚再说。”
“土方先生……”黑羽看着土方的眼睛,像流动的黑耀石一样深邃而不可测的眼神,流动的那一瞬间,会不自觉地带给人多么强大的的震慑力——没有看到过的人可能不会知道吧。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明天会议上再讨论吧。”土方收起本子道。
黑羽看着土方远去的背影,明天?如果明天还来得及的话……
第二天,在会议上,土方提出的那个组织编制果然引起了争执。
“这样一来,近藤局长和土方副长的权力太大。而且,为什么没有山南先生的名字?!”
果然,永仓用比黑羽强硬十倍的语气质问了土方。
土方也用比对黑羽时淡漠了十倍的语气回答了他。
“这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关系图罢了”
“这不是回答!我们是胸怀尽忠报国的志向和近藤局长一起来京都的,现在呢?你却要把我们当作近藤局长的臣子,新撰组不是你和近藤局长用来出人头地的工具!”
近藤否定道,“我没有把任何人当成臣子。”
另一边,最近新进的伊东甲子太郎则大力赞成。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新撰组的人数渐渐扩大,这样的编制一定会使我们组更为紧密。”
土方别了他一眼,不领情。
“山南先生,你怎么说?”藤堂问。
黑羽看了一眼山南,只见山南又隐约露出了记忆中那种压抑、隐忍的神情,“为了巩固近藤局长的地位,我个人的问题无所谓,可是,近藤局长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吗?我们追随近藤局长从江户到京都,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想土方兄这么做,最难受的还是近藤局长不是吗?”
一针见血。
只见近藤闭了闭眼睛,对土方说,“这件事情还是先缓一缓吧。我不想为了这件事起争执。”
“我先申明,土方先生不是那种为了个人私欲利用组织的人。”
“算了,总司。”土方血往上一冲,一脚踢翻了盏碟的托盘,怒道,“你们这些小器量的男人,就一直这样下去吧,窝在京都玩什么你好我好的小孩子游戏,这样新撰组永远也跟不上时代!”
黑羽向近藤点点头,追土方去了。
初秋的地板,传来的凉意沁入心脾。
可让黑羽感觉到冷的不仅仅是室外的天气。
历史的洪流向前奔腾着,力量大到几乎不受任何外力影响。
自池田屋事件中出现火枪以来,这是黑羽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凭他一己之力,真的能够再一次力挽狂澜吗?
黑羽握了握拳,抬起头,喊道,
“土方先生!”
前面黑色的身影停了下来,土方回过头来,难得地并没有皱眉,可是黑羽却看出其中藏着一种更深层的抑郁之色。
“土方先生……”看到土方这样的表情,黑羽嗫嚅了。
土方忽然笑笑,向他勾勾手指。
黑羽一头雾水,跟着来到对方的房间。
土方开始找烟,倒酒。
明明是来劝谏对方的,可是一看到眼前的男人明白无疑地诠释着“借酒消愁”这个成语,黑羽原先想好的话统统败给涌上心头的难受的感觉。他干脆一下子坐到了土方身边,接过酒盏,帮土方斟起酒来。
土方拿起黑羽递过来的酒盏,
“还不说话?”
“呃?……”黑羽低头。
不是不说,是开不了口。
“……曾经我想过,你和总司的不同。”看着他,土方忽然又开始天外飞仙。
“我和宗次郎?”
土方点头。同样是少年得志,同样是天才无双,可气质却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冲田如果是灿若阳光的话,黑羽就是温润如月。就好像刚才,冲田就会直接维护道“土方先生不是那样的人”,而黑羽则会这样默默地跟来。
但土方也没有忘记:虽然同样是支持,可黑羽的支持和冲田的支持是不一样的。
冲田的支持是出于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
可黑羽,黑羽有一套近乎固执的处事原则。就像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冲进斋藤和原田的刀枪中阻止两人的对峙;又像他为了及时救治伤员可以冒着长州藩的火枪和队员一起参加战斗——所以,黑羽不是冲田。黑羽也不天真,甚至,可以说黑羽是新撰组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头脑冷静的成员之一。
因此,当初提出这个看法的时候,黑羽才会那样拐弯抹角地反对自己。
可是,今天在会上,他什么也没说。不仅仅是在会上,从走廊一路跟到房间,黑羽都没有开口。
“在会上,为什么不开口?当初你是反对的吧?”土方直接问道。
“……”
太直接了,真的太直接了,真的不像土方岁三会说的话。
低头沉默的黑羽忽然发现,现在这个情景好像似曾相识——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铺垫地直接问道:
“我问你,你是怎么说服芹泽的?”
还有那次也是的——
池田屋的前夜,土方笑着指着黑羽特意暴露给他看的文书,说“你就这么确定我多疑到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而不相信你亲口说的话?”
还有更早之前——
“不要因为对某个人‘一击不中就懂得收手’感到佩服就投奔到他的麾下去,流树——在我决定信任你之后。”
深沉的土方、多疑的土方、铁血的土方,可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这么直接,直接的揭穿自己的想法,直接的询问自己的看法,直接地……完完全全地……信任着自己。
——这个想法忽然给了黑羽带来了勇气,
黑羽抬起头,“我不想让土方先生更加难过。”
“哼,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看我想会为了这种小事难过的人吗……”
土方的话夭折在黑羽的拥抱中。
轻柔的、温暖的拥抱,黑羽洁白的和服,一点一点,渐渐的把土方身上的黑色覆盖。
这是,对你的信任的,我的回礼。
“……”土方感觉到,透过衣服,黑羽的体温不断传来。笑道,“你当我小孩子啊。”
“请放心,这个年代不会有这么迅危猛健的小孩子。”
“这家伙(青筋)杀了你……”
“呵呵,其实我个人很喜欢土方先生的提案呢。”黑羽坐到了土方身边,抬头看纸门外的天空,“虽然排斥山南总长不大好,但从大方向来看,规则和法制还是比较公平的。”
“只是‘比较’?”
“没有什么能做到‘绝对公平’的,说到底,法治和规则是为了维持而建立,不是为了创造而建立的,不是吗?”
“……不错么。”
“唔?”
“虽然后面的话有点欠扁,但好歹,这个时代总算出现了一个能理解我构想的人。”
“呵呵,那是因为,土方先生虽然擅于构想,却不耐烦向别人解释自己的构想。”
“说得也是,”土方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对每说一句就要歪着头想上半天的人解释新撰组的未来就头痛。”
“铁血政策确实有效果的,但在有些时候,光用强硬手段是行不通的。土方先生如果想在这个时代成就一番事业的话,柔韧性是很必要的。就像今天会上,近藤局长被山南先生说动,靠的不就是人情吗?”黑羽越说,土方的眉头就夹得越紧……黑羽你没事戳人痛处想死是不是。
“所以,土方先生,偶尔就可以了,能不能不要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你要我每天对着队员温情脉脉的还不如杀了我。”
“我就知道……明明只要把对新撰组的感情的十分之一表露出来,就不会再有队员误会你了……”这也是历史上大家和土方先生渐渐远离的原因之一吧。想到这里,刚才那种难过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
这次土方没有反驳,只是学黑羽圈住对方的肩膀,把头靠在对方的肩上。
由自己来做不觉得怎样,但被土方搂住以后,黑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和土方的手臂接触的部分都传来一阵阵的热度。感觉……有点微妙。拍拍土方的后背,黑羽轻声道,
“怎么了?”
“阿胜(*注1)说我太心急了,要一个人去向他们低头道歉。”
“不是土方先生的错。”
“……永仓他们密谋写建白书(*注2)。”
“这个,做得有点过了呢。”相当于越级上报啊。
“……山南在这种时候跟我要休假。”
“谁让你不把山南先生的名字写在组织图里。”
“就为这个?!”土方忽然把手收紧,吓得黑羽心狂跳,“我也没有把你的名字写进去啊,你怎么不休假?”
“我、我么……追求不一样吧。土方先生,山南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土方:哼),可即便是再好的人,也会有一样或两样执著的东西的。你现在,就是在跟山南先生抢夺他最执著的东西。”
“什么东西?金钱?名誉?地位?”
“不,是理念。”
“……”
“如果说土方先生是个藐视一切虚幻的名誉信仰,切实迈向目标的现实主义者的话,山南先生就是一个重视过程、重视民心的理想主义者。即使结果和目标是一致的,土方先生的方法只会让他觉得违背了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理想?那是什么?”土方很不屑地道,“不要跟着会议室里那帮人起哄,黑羽,其实你也知道不是么?新撰组是乌合之众,要统帅众人法度是必须的。一个健全的组织,总要有人扮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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