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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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苦短。童年累得叉腰喘气时,暮色已经开始下沉。望著暗蓝色的天空,童年急得大哭,嚎嚎声在空旷的树林里传播开来,四处回荡的哭声更显一份寂寥与诡异。
提嗓高泣的声音渐渐微弱,无助地闭上眼睛的童年全身瑟瑟发抖,蜷作一团。
半梦半醒之际,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叫,“年年——”
“……爸爸!!”童年仔细一听,扯著咽哑的嗓门大声叫著。
待爸爸急切地跑到自己面前时,童年哭叫著扑了过去,“爸爸,我,我好饿……好冷……好怕……”
爸爸抱起童年,温声道,“乖,不怕,爸爸来带你回家了。”
……
旧梦,谁笑靥如春,谁温情脉脉。
今朝,谁笑媚如花,谁嘤嘤成韵。
夜风寂寥,树影憧憧。
银色的劳斯莱斯驭夜飞驰,尘飞无数,朦胧间,仿佛肩负神圣使命的使者急於复命。
破旧寂静的柏油路,繁华喧闹的街道,幽静动人的林间小道。一路环境迁异,上丞始终抱著童年,默默注视著肮脏恬静的睡脸,失神间,轻轻咬上了星光衬托下过於惨白的双唇。
睡梦中,饿得发慌的童年正趴在童爸爸的背上吮麦芽糖,於是便把在嘴里来回舔弄纠缠的舌头当成了糖果,狠狠吮了好几下,可是并没有想像中的甜香。恼怒了,童年张嘴就咬住那个滑不溜秋的东西。
“唔!!”毫无防备的上丞不禁痛呼出声,好看的脸皱成一团,一手慌忙钳住童年的下巴。
於是,童年张开眼所看到的就是一张皱得美豔走形的脸近过咫尺,几乎是一伸舌头就能够到唇。
上丞忙换上招牌脸,直起身子,别过头去,随即脸色又难看回去。如果是白天,童年一定可以看到上丞窘得通红发烫的耳根。
童年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尝到了股咸诱味後,才确认自己咬了人,尴尬地抬起头要道歉时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上丞的怀里,忙起身,手脚一软又倒了回去。
上丞突然开始庆幸童年身小体轻,不然这麽一反倒,自己倒楣的肯定就不止舌头了。
童年却紧张了起来,谨慎迅速地起身坐到一边去,嘴里小声道,“对不起啊。”根本就忘记去计较为什麽有人会被咬不算,还能被咬到舌头这种连围殴都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上丞不说话,只宽宏大量地摆摆手。舌尖还疼,以其大舌头不如不说话。
童年尴尬一笑,突然惊问道,“这是要去哪儿?”转头看著窗外,路灯笼罩下的陌生事物,更加不解,“应该不是去学校吧?那是去哪儿?”
紧张个头,论斤卖也不会找你!!苦於舌尖辣疼,上丞只能故作深沉地看著夜景,一边在心里暗骂。
一直不小心看到种种的司机万不得已只好开口,“回禀少爷,这条路是通往上家祖宅。”
“上,上家?祖宅??”童年认为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错了,忙叫道,“不对不对,我得回学校!”又恳求地看著一直以後脑勺对人的某人,“上丞,我得送东西给人,而且我家的小铁车……”
一听童年这麽急著要回去,上丞心里就已经有几分恼了,再听说送东西给人,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不禁恼而转怒。不方便说话,上丞只好擒住童年的下巴,一字一顿道,“不准走!!”效果很好,不仅说得一字不错,而且还很有气势。
在数次从上丞的怀抱中醒来,童年渐渐把对他的愤恨淡化,取代之的是偶尔的心疼,总觉得他果然跟宇文诺所说的一样,就是个恶劣的小孩。一想到超龄儿童,童年不禁笑了起来,虽然被擒住的下巴还是有点痛。
上丞似乎看穿了童年的想法,带著被识破的窘态松开手,又欲盖弥彰地冷哼一声。
这麽近的距离,童年自然看得真切,含笑道,“嗯。那今晚还得再劳你款待了。”
我有说要款待你了吗?自作多情。上丞暗骂著,脸上却浮出浅笑,好看得惊人。
童年怔在一旁,突然醒悟般想到一句话:有人集万千宠爱於一身,而眼前的人最大的庇护者不外乎就是造物者。非凡的家世,非凡的外表,非凡的才智,尽管性格上有所缺陷,却也已是龙中龙。
故作无意的一瞥间,上丞捕捉到了童年眼中的钦慕之色,心里暗喜,突然醒悟般想到一句话:这样平等和谐的相处,也不坏啊!
却忘记自己身为龙中龙,怎麽可能跟一个落迫倒楣到就差喝水被呛死的下下人平等而处。
星光不再,夜色如墨,银色的劳斯莱斯悄然驶入一幢豪宅,如暗夜精灵。

童年 第十三章

阳光铺洒大地,翠绿的树叶上腾出一层淡淡的金雾。
偌大华丽的浴室里,回响著哗啦啦的水声。
暧昧的灯光,却依旧掩饰不了苍白身体上的斑斑吻痕,从锁骨处一直延伸到大腿内侧。
宽大的全身镜里,清秀而惨白的脸,眸底惊恐交替,双唇哆嗦,纤长的手指颤抖著抚过那些淤痕。潜伏著的噩梦开始崭露头角。
昨晚……昨晚分明没有啊?怎麽,怎麽一下子这麽多这麽明显……想到这些都是男人留下的印迹,童年不禁扶墙干呕起来,突然却抬头大笑,满心的寒意,只是这样,我是不是还要回去烧香供品磕谢神灵?泪水无声淌下,笑声里融进哽咽,断断续续。
“童少爷,少爷请您下楼一起用早餐。”门外,不知几时进来的佣人恭敬道。
耻辱啊……不行!!童年警觉起来,慌慌张张地靠到门後,好象生怕有人会随时冲进来看到自己的丑态。一边含糊应道,“嗯,就来。”还好不是哭腔,眼睛应该也没问题。庆幸著,开始穿衣服。
裤子套到一半,童年停住了动作,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大张红色的钞票。桔色的灯光暖暖打在微亮青蓝的币值字,“100”上。
钱,钱……那我跟那些最劣等的MB有什麽区别?有什麽……童年满心的愤恨,仇瞪著手上的钞票,却又撕不下去。
当外面的佣人又开始催促时,童年迅速地把钱塞回口袋,暗劝自己,没事没事,只要我不说,那些人也不敢说,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默念著,童年抬头望向镜子。
里面的人,会开始陌生吗?会吗?
只为了两百块?!
微显昏暗的壁灯下,墨青色的微晶石地板,与古香古色的乌木护栏异外的和谐,显出一种高雅与庄重。
童年一路走得战战兢兢,在看到一些根本不认识却也可以料想肯定价值不菲的摆饰物时,更加坚定了要与上丞这些阔少爷保持好距离的打算。
在佣人的带领下,童年总算没象昨晚一样走丢,顺利地走到了大厅里。
很不幸,童年的前脚刚踩下,人还没站稳就听到了熟悉的冷嘲热讽,“哟,我说怎麽有股臭腥味,原来,有条狗走错地方。”刻意白了童年一眼。
“澈,说话注意点,太失风度了。”昔涵低著头,切著盘子里的煎蛋。
明澈冷笑道,“轩去了墨尔本,就换你说教了。你们俩啊,还真配。”
“明澈!心里不爽也别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昔涵皱眉,不紧不慢道。这还是童年第一次见昔涵生气,居然还是跟往常一样,温和得吓人。
“你心里爽啦??我要是疯狗,那你就是疯狐狸!!”明澈脸上的冷笑越发明显。
宇文诺放下刀叉,正色道,“都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一点小事吵成这样,也太失身份了吧?吃、饭!”重新拿起刀叉,动作文雅。
昔涵只淡淡了扫了童年一眼,不再说话。
明澈则扔下刀叉,大嚷著,“狗气熏天,没胃口!”愤愤离座。经过童年身边时,挑衅式地露著一口白牙,直到童年抿嘴别开眼时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忤在原地的童年完全反应不过来,先是听得一头雾水後来就是被明澈的那口白牙晃昏了脑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明澈对自己的厌恶已经进一步加深,而且强烈到大有眼不见心为净的趋势。童年为此暗自高兴。
结束了每天必有的晨泳习惯,穿戴好回到大厅的上丞,轻笑,“过去吃饭啊,他们又是不会吃了你。”拉起童年的手走过去。
“哦。”相比较之下,童年突然觉得还是上丞可爱得多,手掌依如昨晚般温暖。
昔涵抬起头,温和地笑著说,“丞,今天心情很好啊!昨晚过得不错吧?”
“还不错啊。”上丞给童年拉开椅子,自己在旁边坐下,脸上的笑一直没变过。
童年则受宠若惊地笑著道谢。信赖居然在一夜之间长成硕果,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数分钟前的打算被弄丢了,了无知觉。
昔涵看著笑得腼腆的童年,意味深长地说,“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
上丞切了块火腿放在童年的碟子里,笑容微变,淡然地说,“连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更何况人呢?”
活活咽下“谢谢”二字,童年放下用得生疏的刀叉,舔舔上唇,尴尬一笑,问,“请问,你们……在说什麽?”有不好的预感就是最坏的徵兆,最近这种类似的情况多得让人想粗心都没办法。
昔涵优雅地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说,“究竟是谁太狡猾呢?时间会分晓的。”
上丞皱眉,阴沉沉地加上一句,“游戏已经结束,我讨厌有人自作主张。”
“我……”一直在等待回答的童年,一听“游戏”什麽的就反感,无论是否又跟自己有关。
宇文诺却冲童年摆出噤声的手势,低声打断了他的话,“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不想惹麻烦就乖乖地吃饭。”
童年很想反问“是吗”,却臣服在宇文诺一直以来都如此温文儒雅的外表下,继续埋头吃东西,一边把耳朵竖得老高地接受资讯。
等了许久,昔涵终於开口了,“也许吧,不过,我相信还会有续集。”而後起身,带著备份号王子般的笑容说,“今天跟林教授有约,先走了。”高雅登场,高雅退场。
“我也有事,先告辞了,谢谢招待。回校见。”宇文诺仿佛意识到什麽危机,走得匆忙。
联前想後,童年终於恍然大悟,原来今天奇怪的不只明澈,昔涵也是有点莫明其妙,还有身边的上丞,以及刚刚坐在对面的宇文诺。如果轩凌寒也在的话,估计也正常不到哪儿去。
算了,正如宇文诺所说的,不想惹麻烦就不要管閒事。想通了,童年正想全心投入早点时,有人不安分了。
上丞抓住了童年的手,拉近,认真得可怕地说,“无论怎样,都不准骗、我,瞒、我,背、叛、我!!”话後,还附赠一个微笑。
只是明媚如春花的笑,却让童年嗅到了寒冬的气息。果然,有些人还真做不得朋友,和善不到三分钟。
勉强一笑,童年小心翼翼地反问,“我为什麽要骗你瞒你背叛你?”
上丞的笑容开始变得诡异,耐人寻味地说,“或许,昔涵说的没错,不可以以貌取人。”
童年彻底怔住,心底却蓦然蹿出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被吓出一声冷汗,暗暗连“呸”三声。
捕捉著童年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上丞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额,所谓备份号啊,就系象《宫》里滴律嗯……这麽解释MI意见吧?0-0)

童年 第十四章

午後的阳光穿过玻璃橱窗打在地上,描摹出模特的身姿,修长好看却毫无灵气。毕竟只是假人。
童年正站在支脚梯上换灯泡,小洛突然大喊,“童年,银耳是不是没了?怎麽找不著啊?”
“什麽?”童年恐高,可听小洛紧张成这样,一下子就给急忘了。才低头还没看清楚,眼前就开始眩晕,晃了两下就往後倒。
“童年——”
伴随著小洛的尖叫声,童年倒进了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上,上丞?”童年捂著还在轻微发晕发眩的脑袋,试探性一问。
“嗯。你先躺会儿。”上丞把人抱到沙发上,责问,“没那个本事,逞什麽英雄?”眼神都凛冽起来。
“呵呵。”童年只捂著额头,傻笑。再说什麽也只会是徒劳吧。
手忙脚乱地应酬完客人後,小洛失魂落魄地冲进来,拍著胸脯感概,“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嗯,别担心。”童年淡然一笑。
上丞别开眼,站起身,一板一眼地说,“以後这种事叫我来就好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
“四果汤还没拿吧?我请你啊。”童年坐了起来。
“今天不想吃。”说著话,人已经出了店门。
“不想吃还天天过来?不过还好今天过来了。”嘀咕著,小洛把童年按回沙发里,嘟嘴抱怨,“你不是说已经不会恐高了吗?骗我!”
童年尴尬一笑,“那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换啊。”
“你啊,就是好欺负。哎,对了,高危品这几天转性啦?天天来关顾不说,还知道礼貌用语了。”
“其实,他也就嘴巴坏一点。”至少目前被口头威胁的次数最频繁。
“都帮他说话了。”小洛努努嘴,又贼兮兮地问,“你们是不是还有点其他的特别关系啊?”
“什麽意思?”
小洛比划著亲亲的手势,继续一脸的贼相,“就是……那个那个。”见童年仍是一脸的迷茫,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禁急吼吼地补充,“GAY啦!”
“什麽??”
“亏你还年段第一,这麽简单的英语单词都不懂!”正好又有食客,小洛便气气呼地出去了。
童年敛起脸上的疑惑,暗自长叹,“落吧”什麽地方啊!别说这个单词,更隐晦的我也略知一二。只是,只是这种根本响应不了的感情……装糊涂总比清醒好吧?
学生街上,声音清脆甜亮的女孩玩闹著,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多好啊。透过玻璃橱窗,童年望著那些衣装明亮清爽的女孩,由心向往。
残阳若血,暮风穿塘,轻摇曼舞的荷花相挨如浪。番鸭、土鹅穿梭在莲梗间,不时把头埋进水里啄烂泥。
童年一边拉音喊著“厚嘘”,一边甩著长竹条把群鸭子从河里赶上岸,再一路赶回大楼里。
“年年,又回来帮忙啦?真孝顺啊。”一个坐在门口吃饭的大妈很是羡慕地说。
“呵呵。今天周天呢。”说话间,几只鸭子趁机捣乱。童年又连叫了几声“厚嘘”後,继续说,“王大妈,那我先走了。”
“去吧,这些小畜生都耐不住了。有空过来大妈这儿窜窜门啊?”
“哎。”
刚把鸭子关进鸭圈,童妈妈就在屋里叫唤,“年年啊,今天怎麽这麽慢?小丞同学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回头又热情地招呼著桌边的人,“别客气,家里也没什麽好招待的。年年那孩子也是的,有同学来也不会说一声。下回过来时阿姨给你补些好吃的,啊?来,吃吃吃。”一边挟菜。
“谢谢阿姨。”上丞乖巧地说。
小陈?疑问间,童年洗好了手,一边往衣服上蹭干,一边大喊著进屋,“是陈诺……上丞?!你怎麽来了?”
童妈妈上前就给了童年後脑勺一记敲,低声教训,“难得有同学过来做客,你怎麽说话的?”
“口误口误。”童年忙说,搂了搂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妈妈。
“好了,别卖乖了。快过去跟同学好好聊聊,人家都坐了大半天了。我再去炒个菜。”童妈妈乐呵呵走开。
掉漆的小圆桌上,一小碟腌萝卜,一盘炒青菜和烧茄子,还有一盆番茄蛋汤。童年知道妈妈进去炒的那个菜必定就是临时从李婶家买来的猪胆干。
一阵尴尬後,童年笑得勉强地说,“我知道不合适,但,还是拜托你等会儿多吃点,我妈看著会开心点。呃,谢谢。”走近时才发现上丞一直凝望著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手足开始无措。
上丞却突然笑了起来,昏黄的灯光也瞬间被映衬得别有风味。
没听到肯定答复,又深知这种要求可笑而不便的童年只能窘红著脸,垂头呆坐。
上丞的笑越发灿烂,探手摸了摸童年的脸颊,低声,“小傻瓜。”
童年被上丞话里的宠溺窘得更厉害,还有那亲昵的动作,让他胆怯,不禁回头看了看厨房,还好,妈妈还在忙著炒菜。抬头,埋怨地瞪了上丞一眼。
上丞却视而不见,提起筷子大方而优雅地吃起来,俨然对面的那位才是客人。
童年只能一边暗叹一边开始喝汤。
不多会儿,最後一道菜也端了上来。果然,就是猪胆干,切片和著麻油和少许的蒜片,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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