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殇----歌姬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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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歌声的引领下,众人逡游於崇山峻岭、阔邃林间,越过无际平畴、万里苍穹,灵魂在歌声塑造出的空山灵雨中飘扬起伏,翩然若仙。
歌声和著琴音,具有洗涤千尘的魔力。俗世的喧嚣、烦恼都已远去,惟有绵延不尽的纯净安宁。在这意韵悠长的幻境中,心灵也重归清澈透明,不由令人萌发拥抱新生的喜悦。
在宛若失去时间空间的错觉中,歌声如流云般,渐渐远去。相依相随的琴音徜徉在轻雾中,悠悠地消散。
当一切重归寂静,就连八位评委都还沈浸在适才的气氛中,不忍抽身。
静默片刻之後,来自全场的掌声,带著足以掀翻屋顶的热潮轰然鸣响。从出生至今,他们从未听到过如此摄人心魄的歌声,如此浑然天成的琴歌相合。
谁又曾预见到,今夜,他们会如此彻底地迷失?
在这狂热的喝彩声中,许夭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刚刚自琴後立起身来的蓝翎,与他紧紧相拥。

歌殇 第十九集 豔舞

华丽的雅阁内只点了一盏琉璃灯。
月光自窗外投射进来,洒下一地银白。
圆桌旁的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搁著飘香的玉池酒,和几样精致的小菜。
地上躺著个空酒壶,桌上壶里的酒也已空了大半,小菜却几乎原封未动。幽暗的光线中,欧阳公子的金色面具泛著冷冷的光,隐藏其下的眼眸愈发看不真切。
许夭如玉的面颊已经泛起了潮红,胸口的烦闷感却有增无减。他没有想到,在自己赛歌会获胜之夜,欧阳公子会留宿坊中。原本,他是想把握剩下的时光好好与蓝惜别,现在计划完全被打乱,不免心烦意乱。
今夜这欧阳公子也是奇怪,说是要为自己夺得头魁庆祝一番,却从进雅阁至今没说过几句话,只是一个劲地喝闷酒。似乎,找个人陪他喝酒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於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这样消灭了一壶半专供御用的玉池酒,却依旧毫无停歇的架势。
许夭原本酒量尚可,但这接连大半壶高度酒灌下肚去,顿觉心跳如擂鼓,眼神也愈发朦胧,不由靠在了椅背上,摇手道:“爷,凤歌要醉了,不能再喝了。”
“爷还没喝够呢,歌儿想扫爷的兴不成?”欧阳公子的口气有些不悦,吐字却甚是清晰,显见头脑还明白得很。
许夭想了想,再这样喝下去,自己非出丑不可,若执意拒绝,得罪恩客终非明智之举。遂脑筋一转主动提议道:“要不,凤歌给爷跳支舞助兴如何?”
欧阳公子靠在了椅背上,手指抵著曲线优美的唇,半晌,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好。不过,我要你光著身子跳给我看。”
许夭迟疑了数秒,这欧阳公子来了兴致,要自己跳像玉璃那般的豔舞?
犹记得来到坊中的第一课,师傅教的便是:“身处欢场,最先要抛下的便是羞耻之心。”跳就跳吧!自己不过是跳给专侍的恩客看,有什麽好瞻前顾後的?
他遂借著酒意站起身来,当著对方的面干净利落地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鞋袜,只留一条白色亵裤。
月华的折射下,愈发凸显出他光洁的胸膛,纤细柔韧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细腻光滑的肌肤泛著诱人的色泽。带著丝丝凉意的夜风拂在被酒精点燃的身体上,说不出地惬意。
欧阳公子却朝他竖起了食指,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
许夭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背过身去,脱掉了亵裤,露出挺翘圆润的窄臀。想想终是觉得有些羞臊,又从幔帘上扯了块紫色薄纱围在腰间,影影绰绰。
欧阳公子这才再度微笑,惬意地将双臂搭在椅靠上,双眸一眨不眨地盯著许夭,准备欣赏他的精彩表演。
原本在训练课上学的是正统舞蹈,但许夭功底好且又天资聪慧,再加上前日见识过玉璃的绝伦豔舞,此刻即兴发挥倒也难不倒他。
欧阳公子吹熄了最後一盏灯。此刻,渲染雅阁的只有那束柔和的月光。
在这若隐若现的氛围中,许夭愈加放松,他的口中和著节拍,光著的足已在地板上跃动起来。
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没有规矩可循,自己想怎样就怎样跳,随性而为。
欧阳公子嘴角含笑,注视著许夭在自己面前恣意地扭动腰肢,摆胯踢腿,轻纱曼舞,动作柔韧而舒展。这个少年的身体像个纯洁无瑕的圣地,骨子里却透著与生俱来的魅惑,外表虽然纤弱,性格却坚韧不拔。不容侵犯的神圣和致命的吸引力,多重的矛盾因素同时存在於这样一个身体里,无法让人不萌发强烈的征服欲望。
没过多久,公子的眼眸已危险地眯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虽然他酒量甚好,但闷酒本就容易催人醉,适才喝下去的那些已经开始逞威,眼前活色生香的场面更是撩拨得下腹处有团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许夭并未意识到对方的异样,只是觉得身体好热,似有无数的热力想要释放宣泄。在微醺的状态下旁若无人地舞动,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酣畅淋漓。酒意令他的肌肤泛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颊上更是妩媚一片,眸中水雾潋滟,眉梢眼角风情无限。
尽情曼舞了一段,许夭跪至公子身前,一边向後下腰一边律动肩头。月光在他精致的锁骨和肚脐处投下魅惑的阴影,纤美单薄的胸膛上,两点茱荑已然挺立。
欧阳公子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拉起了他,另一手将桌上的酒菜往地下劈里啪啦一扫,径直将许夭粗暴地压在了圆桌上。
这突兀的动作骤然让许夭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不由低呼一声:“爷!”
下一秒,他微启的唇已被炽热的唇舌封上,将他的半截呼喊堵了回去。
火烫的肌肤与冰凉的桌面相贴,瞬间的舒畅惬意令许夭沈醉,但在口中施虐的软舌却不容他有丝毫放松。欧阳公子猛烈地缠卷住他的舌共舞,氤氲的酒气在唇齿间传递,令少年的脑袋再度陷入昏沈。口里盈满了对方的阳刚气息,满到令许夭无法呼吸。
面颊上突然传来不同於已往金属贴面的触感,许夭睁开眼眸之时,惊觉欧阳公子已摘掉了面具。背著月光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那再无遮挡的黑眸深邃异常,似能洞穿人的灵魂。
熟悉中带著陌生的感觉令少年一时有些茫然,却在他停留於自己胸前的手指蹂躏下,浑身战栗著闭上了眼睛。

歌殇 第二十集 疑云(H,慎入!!!)

幽暗中,注视著少年那柔弱颤动的浓密睫毛,欧阳公子只觉得心火愈发狂野地燃烧。虽然阅人无数,再绝顶的人间美色都是宅中之物,但似面前这般触动他心底的柔软,又萌发强烈征服欲望的人儿,至今不过两人。只可惜,另外那一人,是把不见血光的双刃剑。
那另一人的柔情缱绻,和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温雅超然,堪比慢性毒药,自己却甘之若贻。但这幻景危如累卵,一旦那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他外柔内刚的性子,只怕绵延爱意立时要化作刻骨仇恨。他手腕上昔日留下的自残刀疤,就是最好明证。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危险因素都要毫不留情地铲除,从降生至今自己恪守信条,却独独对他狠不下心。骄傲如斯,自己不在意增加一个敌人,却不能容忍任何事左右自己的意志,更不能容忍任何人变成自己的弱点。
天下人皆在我掌控,又何须在意区区一片欢场浮云?
眼前这幅少年的身体,比他更加年轻,更加柔弱,也更敏感诱人。真是应该抛开旁的,好好享受……
心念辗转之中,欧阳公子在醉意的刺激下一把扯掉紫色薄纱,分开少年修长的腿,露出密穴。感到那坚硬如铁的欲望抵著自己的後庭,少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惊慌。欧阳公子看在眼里不由嘴角轻扯。身处欢场之地,这一抹不加掩饰的纯真羞涩最是可贵。
在他涂抹润滑液之时,许夭经过昔日严格调教的身体已然放松下来,不需扩张即开放到最佳状态。公子将他的双腿架在腰间,一个挺身,勃发的欲望径直顶入那火热湿润的甬道,直至整个分身都没入紧致的窄穴。
少年发出一声闷哼,手指紧紧攫住桌沿,咬紧了下唇。虽然已跟公子欢爱过多次,那个隐秘的地方已经熟悉了对方的硕大,但刚进入时撕裂般的痛楚还是令人难耐。
汗水顺著额角淌下,沾湿了许夭的柔发。隐忍的呻吟配上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眸,倍增诱惑。
欧阳公子只觉得被那滚烫湿滑的内壁紧紧包裹著欲望,无边的快感直冲脑门。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抽送,每一下都直击最深处。
“歌儿,叫啊,爷喜欢听你叫!”喘息之中,公子的声音性感撩人。
“爷……”许夭只来得及吐出一声,後面的话语已经被越来越高亢的呻吟淹没。
幽暗的光线中飘荡著腥甜的气息,混合著挥之不去的酒香,空气也似乎要燃烧起来。肉体的拍击声和桌子的剧烈摇动更添淫糜。
许夭在公子的撞击下战栗著,眼神迷离,下意识地将双腿缠在他的腰间,挺动腰肢迎合他的律动。
情欲已烧红了公子的眼眸,粗重的气息与少年的呻吟交织成一曲奇异的乐曲,两人的结合也越来越猛烈。身体叫嚣著想要释放,公子的动作狂暴,汗出如雨。
在公子的嘶吼和少年失控的尖叫声中,几番最後冲刺,公子将激情尽数释放在少年体内,随即俯身拥住少年甜美的身躯。
“爷……”许夭低唤了一声,搂紧对方的背脊。或许是酒意的渲染,今夜的感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美妙。
身上的人动了动,慢慢地自他身体里退了出来,白色浊液顺著少年的腿根淌下。後方的骤然空虚和离去的热度令许夭有些失落,他呆呆地看著公子有些脚步不稳地走向床榻,径直躺倒在床上。
“歌儿,过来!”数秒之後公子发出了命令,声音慵懒。
许夭不由自主地起身,脚刚一沾地顿觉有些虚软,慌忙扶住桌子稳定住了自己。赤足接触地面愈发觉得冰凉,他定了定神,光著身子朝公子走去。
一上得床榻,许夭背身依偎进公子温暖的怀抱。公子带著酒气的火热呼吸吹喷在他的颈後,有力的手臂也将他搂得好紧。
本来有些洁癖的许夭每次房事後都要立即将自己清理干净,但此刻,他没有动弹,也不想动弹。他突然发现,自己很依恋这种感觉,心头仿佛被柔情包裹著,踏实而安宁。
时间悄悄地流逝,夜色也愈加深沈。
听著身後公子的呼吸渐稳,许夭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移开,翻身下床。脚刚一踏到地面,就听到声後传来一声略带嘶哑的低呼:“蓝,别走!蓝儿……”
随即那只手臂再度伸过来,箍住了他的腰。
刚刚听到的那声呼唤令许夭浑身都僵了。
低唤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呓语,身後的人心满意足地搂著他,再度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许夭望著眼前的幽暗,头脑中一片空白。
纵然对方火热的手臂传递著无限热量,少年裸露在夜风中的肌肤还是泛起了阵阵战栗。
自己并没有听错,刚才欧阳公子千真万确,叫的是蓝。
从震惊中平静下来,回想起今夜歌艺竞技时公子投向蓝翎的异样眼神,许夭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欧阳公子真正想要的,和自己所爱的,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人。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替代品,蓝的……替代品。
身上,愈发觉得冷。
联想起与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虽然自己一直试图进入蓝的内心,但那扇神秘的心门从未真正开启过。许夭明白,蓝的心底有一个位置是自己始终无法取代的。虽然蓝总是一副沈静如水的模样,从不多说什麽,少年却能感受到,蓝对那个人无法抑制的思念。
那个人,显然就是欧阳公子。
今夜欧阳公子一反常态地喝闷酒,也终於有了答案。公子必定是知晓蓝翎即将离开天颐坊,才会如此消沈。
公子和蓝,既然彼此都这麽在意对方,为何之前公子要刻意冷淡蓝,一年半载都不来见他一次,让蓝伤透了心?
蓝离开天颐坊,真的会回家乡去吗?还有始终盘绕在自己心头的蓝手腕上的那道旧伤,究竟是怎麽回事?
这一切,越来越理不出头绪了啊!

歌殇 第二十一集 恨别

这一夜,许夭做了很多杂乱无章的梦,梦的内容已记不起来,只是醒来时,枕上湿漉漉的一片,太阳穴也隐隐作痛。
许夭用手覆额,刚转过身,就惊讶地看见公子正侧身朝著自己,沈沈地睡著。
以往欧阳公子总是趁自己睡著便悄然离开,今日却一反常态,看来昨夜喝的那些酒果然有些威力。
天色已经放亮。透过雕花窗格射进来的阳光照得室内一片亮堂。
第一次看清公子的真容,许夭不由细细端详起来。
欧阳公子有著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英挺的鼻,性感的薄唇,眉宇之间流荡著尊贵。只是此刻他的眉头微拧,令神情增添了一抹阴郁。
过去许夭见过的,只是面具後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此刻,虽然眼眸被浓密的长睫覆盖著,许夭却能想象得出,那双眼睛寒光四射的样子。
少年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以免吵醒他。
昨夜的那些疑问许夭已无心细究,他此刻最关心的就是今日蓝的离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赶去见他一面!
穿好了衣物,少年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雅阁的门刚开到一半,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清瘦的男子,腰佩长剑,眼露精光。许夭认得他,正是追随欧阳公子左右的贴身护卫之一。
“凤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对方挡在了他的面前,压低声音。
许夭小声答道:“我要去送坊中的一位好友,请张护卫行个方便!”
“对不住,没有公子的命令,我不能让你离开半步。”
他的语气毫无回旋余地,许夭不由提高了些音量:“这里是天颐坊,不是贵府,要去哪里该是我的自由!”
“自由不自由,也得公子说了算。”张护卫面无表情地坚持。
“你!”少年不免气急。
“让他去吧。”正在此时,房内传出了慵懒的一声。
“是!”张护卫恭敬地回答。
许夭回头一看,欧阳公子已坐起身来,正斜靠在床榻上。银花丝袍的衣襟半敞,几缕墨色的发落在他结实流畅的胸膛上,俊美的面容温雅,那股自然散发的雍容矜贵令许夭有些失神。一直以来只觉得蓝翎是美到极致的人物,但蓝的美是超凡脱俗,不染一丝纤尘的。眼前摘下面具的欧阳公子却另有一番俊逸隽永、高贵清华的气度。
看到公子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许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都红了。
“多谢公子成全!”他急急地朝欧阳公子施了个礼,转身离开。
秋末时节,院前的梧桐叶子黄灿灿落了一地,从光秃的枝桠间可见灰色的天空,苍茫而寥落。
当少年匆匆赶到天颐坊寝阁三楼,却发现,那扇彩绘木门破天番地大开著。里面,易然正带著两位新学徒在清理房间。
“易然,怎麽是你们?蓝呢?!”许夭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前所见已让他心头凉了一半。
“蓝已经走了。”易然看了看许夭异常的脸色,示意两位学徒先离开。
“走了?”失神地看著易然,许夭喃喃低语。
“是啊。今日天还没亮,他就动身了,说是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也就张坊主和我们几个为他送的行。”
许夭进了那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神情黯然。
“别这麽垂头丧气的!”易然微笑著,“蓝说了,有机会他会回来看我们的。毕竟这麽多年了,一下子离开也很是舍不得。对了,这个,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笛子,说是送给你做个念想。”
许夭接过那柄蓝翎平素从不离身的玉笛,星眸一亮:“那他还说什麽了?!”
“他还要我转告你……凡事不要强求,也不要太较真,有的时候当个糊涂人反倒是件好事。”易然挠头回忆著。蓝今日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有些特别,但究竟特别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听了易然的转述许夭不由呆了半晌,轻抚著笛身,默然无语。
“夭,张坊主说了,你现在是咱们坊里的新任头牌,所以从今日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我们一早过来整理,就是为了方便你搬过来。”

推书 20234-02-16 :石猴观海----cel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