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殇----歌姬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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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殇 第一集 夺魂夜(H,慎入!!!)

房门被砰然踹开的时候,少年徐衡自床上坐起身来,幽暗的灯光下,一头略显凌乱的乌发披垂在苍白的脸侧,眸光如寒星闪耀。
随著他的动作,紧锁著右脚踝的铁链哗哗作响,铁链的另一端被固定在一丈之遥的黑色梁柱上。除了腰间围著的一块遮羞布,他近乎全裸,瘦弱白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著,似在极力压抑内心的紧张。
随著来人的进入,房内立刻弥漫刺鼻的酒味。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看著那个粗野的彪型大汉一屁股在饭桌旁坐下。
“你又喝酒了。”少年的声音悦耳之至。
大汉抬眼看了看他不快的样子,嘿嘿淫笑了起来:“宝贝,啥时候开始关心我啦?放心!那几杯马尿算不了什麽,一看到你,我的肚子就又饿了啊……”
少年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身子,强忍内心的憎恶,嘴角却绽出动人微笑:“何伯把饭菜送来很久了啊。你还是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劲,猴急个什麽?我反正一直在这,哪儿也去不了。”
那妩媚的笑容顿时令大汉失魂落魄,刚刚举起的筷子也掉到了桌子上。这一年多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这麽和颜悦色地对待自己,居然还对自己微笑!这个转变立时让大汉心花怒放:“我说,宝贝儿……”
“先吃饭!要我说几遍啊?”少年沈下了脸,声音中却似带了娇嗔的意味。
“好好,我吃,我吃!”大汉喜得连骨头都酥了,一边埋头往嘴里扒饭,一边嘀咕著,“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
目不转睛地看著大汉狼吞虎咽地吃饭、挟菜,喝汤,少年墨色的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当大汉抬起头来朝自己嘿嘿傻笑的时候,少年脸上再度恢复了笑意。
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桌上的食物,大汉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眼光随即盯住了少年,满脸堆笑:“宝贝儿,我已经吃完了啊,你看,我们是不是?”
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你竟然也会征求我的意见了?过去还不是饿虎扑食般直接把我压倒就做?这样想著,少年却故意偏过头去,佯作一幅含羞不语的样子。
早已按捺不住欲火的大汉手忙脚乱地扯下自己的衣物,嘴里念叨著:“宝贝,我可真是爱死你了……”光溜溜的粗壮身躯已然压了上来。
粗糙的大手在少年的体前乱摸著,那里只是一片平坦,毫无男性性征。
大汉犹自咕哝著:“这阉人比起女子来,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瘦弱的身体被贯穿的瞬间,少年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痛苦和屈辱再度溢满了眼眶。整整一年了,自己被这个禽兽像畜牲一般对待,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暗室里,终夜无休止地折磨。从最初的剧烈反抗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到後来变成只是像死尸般躺著,任其百般凌辱也一声不吭。本以为,神经早该麻木了吧,奈何这青春的身体却太过敏感,最轻微的触动也让他痛苦不堪,只能咬破了嘴唇,把绝望和泪水往肚里咽。
然而今天,这个噩梦终於要到头了吗?极度的紧张和焦虑中,却在对方的持续冲撞下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异样快感。少年忍不住呻吟出声,迎合著他的动作本能地扭动腰肢。
大汗淋漓的壮汉自身後抱紧了他,欣喜若狂地大喊:“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少年的动作立时僵住,将头埋在了床上,羞愧难当:今天到底是怎麽了?身体竟然会对他有所反应?真是犯贱!
大汉在他的身上剧烈动作了起来,伴随著嘶声狂吼,一股热流充盈了少年体内。然而,那声大吼却嘎然而止,宛若被谁骤然扼住了脖子,伴随著呼吸困难的喀喀声。少年明白,一切已经结束。
翻转了身体,少年用尽全力将半瘫在自己身上的烂肉推下了床,发出一声闷响。
奶娘,我终於为你报了仇,也为自己报仇了!
冷冷地看著对方继续在地上抽搐,眼睛已经外凸翻成了死鱼眼,嘴角泛出了白沫,少年径直抓过对方扔在一旁的上衣,擦去自腿间流下的浊液。
手指在衣料间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正是那把小小的、束缚了自己许久的铜钥匙。手虽然有些颤抖,少年还是很快打开了锁孔。将那冰冷的锁链丢向地上一动不动的躯体,他长出了一口气。
我自由了,我终於自由了!
当少年徐衡365天来第一次踏出这栋邪恶的房屋,再度看见高悬於夜空的一轮冷月,热泪涌出了眼眶。
虽然身上阎三的衣物太不合身,但毕竟是整整一年後,再度体验到穿衣服是什麽感觉。自怀中掏出那个冷冰冰的馒头,少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他实在是饿坏了。今夜,所有的饭菜都被他下了偷偷收集的毒鼠药,除了他藏在柜子里的这个白馒头。
他还记得,跟随何伯来送饭的少年何禾在塞给他馒头的时候,圆圆的小脸泛著光:“小衡,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馒头呢!你尝尝!”
他留下了何禾给他的馒头,因为何禾是他被阎三囚禁的漫长一年中,唯一结识的朋友。虽然在何伯的喝制下,何禾难得跟他说上几句话,但他明白,少年是真的关心自己的。现在,行走在夜风徐徐的星空下,他终於可以大口地、放心地品尝这个馒头,就像品尝自由的滋味,如此之甘美。

歌殇 第二集 偶遇

第二日的夜晚,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驿路旁,蹒跚地行走著一个瘦小的人影。过於宽大的衣摆打了结系在腰间,空荡荡的裤腿混合了雨水和泥浆,沈甸甸地坠在腿旁。满面的尘土被雨水一浸,脸也成了花脸,原本灿若星辰的墨眸似蒙上了一层灰,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家乡,已经回不去了。一年之前,自己和奶娘就是被叔父从老宅子中赶出来,才会四处乞讨流浪,直至碰上了阎三这个恶煞。
除了家乡,自己唯一待过的地方只有天壑国的皇城──天都。记忆中的天都,夜夜笙歌,热闹繁华。在那里,可以实现父亲寄托於自己的夙愿,更重要的是,可以达成为父亲报仇的目标!
自前夜杀死禁锢自己的恶人,重获自由以来,少年徐衡就朝著路人所指的天都方向,不停歇地走著。
他没多问徒步前往天都需要多少时间,只是相信,自己一直这样走下去,天都气势恢宏的城门,总有一日会出现在眼前。
这一天,他渴了就喝溪边的水,饿了就摘路边的野果,有位卖菜的大娘看他可怜,还给了他一个窝头吃。然而一路走来,肚子很快又空空如也。
结束了不见天日的一年,下午,刺目的阳光和灼人的热浪让他昏昏沈沈,这会却又下起了雨。雨势虽不大,没一会他的全身都已湿透。饥肠辘辘,疲累至极,腿上更似灌了铅,但是那股强烈的精神力量仍旧驱使著他,不停地往前,往前。
深夜时分,驿道上马蹄声骤起。两匹快马撕开了层层雨幕,疾驰而来。
马上少年潮润的乌发迎风摆动,炯炯有神的双眸直视前方,古铜色的青春脸庞混合了汗水和雨水,淡淡发著光。
“古雷!路边好像有人!”少年高喊道,倏然停住了马。由高速疾驰瞬间转为静止,少年精湛的骑术令人称绝。
身边唤作古雷的中年男子也应声下马,与他一起查看驿道边上趴著的灰色身影。
“还是个孩子啊。”翻过那张满是泥水的脸,少年眉头微蹙。
“头领,我们此次有任务在身,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古雷出言提醒。
“不管他的话,他会死在这里的。快!”少年不由分说抱起地上的人,古雷忙帮著他把对方在马背上放好。
少年随即翻身上马,一手护住趴在马上的孩子,一手驾驭马匹。两匹马撒开了四蹄,绝尘而去。

歌殇 第三集 梦魇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
徐衡猛然睁开了眼睛。
可怕的记忆涌上心头,徐衡动作激烈地推开面前的手,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灯光下,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少年愕然的脸。这少年大约比徐衡大个3、5岁,肤色比徐衡见过的人都深,浓眉大眼,高挺鼻梁,脸部的轮廓如刀刻一般。衣著是一幅商人打扮,但举手投足间却难掩野性气息。
“你醒了?”少年开口了,声音洪亮,“看你这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我只是想帮你换身衣服。”
“我自己来。”徐衡有气没力地回答,低头瞅了瞅自己脏兮兮的狼狈样,“我想……先洗个澡。”
少年指了指浴房的方向:“要帮忙吗?”
“不用!”声音微弱却坚决,徐衡抓起身边的干净衣物,蹒跚著进了浴房。
浴房里的水声响了好久。听著那连绵不绝的哗哗水声,少年不免有些担心,这孩子的身体状况那麽糟,会不会又晕倒在里面了?
正当他想推门查看之时,门开了。与清清爽爽的徐衡打了个照面,少年不由瞪大了眼睛。
乖乖!搞了半天,自己救的竟然是个女孩子?!
也难怪少年会误会。这徐衡本就皮肤白皙、肤如凝脂,再加上终年不见阳光,更是白得晶莹剔透。且他又生得眉若远山,明眸皓齿,如玉鼻梁下是不点自朱的唇瓣,动人容姿比女子还犹胜几分。
此时,徐衡的眼睛仿若蒙上了一层潋滟水雾,微启的双唇红润诱人。刚出门口,他便一头栽倒在少年怀中。
感受到由他身上传递来的异样热度和滚烫的鼻息,少年低呼:“你发烧了!”
昏昏沈沈的徐衡已说不出话,口中只是嘤唔作声。
少年连忙将他抱到床上,又用手巾浸了冷水给他降温。
正在此时,中年男子古雷推门进了客房。他刚刚在城里查探了一番,没有什麽异常情况。寮城只是天子脚下的一个中型城镇,外来人口众多,所以他们才会打扮成商贾模样混入城中。
“这孩子病了,想办法弄些退烧药来!”少年回头看向古雷,语气带了焦急。
古雷嘴唇翕动了两下,本想说点什麽,终究掩门而出。此处头领与自己孤身深入敌城,本就危险重重,如今又多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等於平白找了个累赘。但古雷深知头领的秉性,他虽然年少,却一向侠肝义胆。现在若要他见死不救,更是不可能了。
头好重,好重……
眼前一片血雾弥漫,身下似真似幻的痛楚侵袭而至。
耳边传来熟悉的低语:“衡儿,不要怪为父狠心,来日你一定要成为天壑第一阉伶,光耀我乐阳坊,了却为父的心愿……”
红雾化作了一片落英缤纷。父亲站在遍洒阳光的庭院中,面上是鼓励的微笑:“衡儿,大胆唱出来!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嗓音,足以令天下人为你倾倒!”
努力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台下晃动著无数张脸,胖的,瘦的,讥嘲的,恶毒的,幸灾乐祸的。
“滚下去!没有声音的阉人!”
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哪去了?
没有声音,我就是一个残废,一个任人耻笑的废物……
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要当废物,不要……
我必须成为第一,我还要为你报仇啊!父亲……
看客们的脸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孔,殷红的双眼和咧开的嘴角不断渗出血来,淫笑的面容狰狞:“宝贝,你的声音在我这呐,你那死鬼老爹也救不了你!你哪儿也去不了了!还是乖乖地做我的老婆吧,哈哈!哈哈哈!!!”

歌殇 第四集 情动

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徐衡撞入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你做恶梦了……”少年紧拥著他,轻拍他的背。
无助地依偎在少年胸前,冰冷的泪流了满腮。
额上覆了一只温热的手掌:“还好,烧已经退了啊。看不出,你一幅弱不禁风的样,身体却像沙漠狼那麽顽强!”
徐衡不明白沙漠狼是什麽,也不想开口,只是静静地闭著眼睛,享受这种久违了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心,仿佛又回到了家人的怀抱。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沈默半晌,徐衡在少年怀中点了点头。
“我叫沈放,你叫什麽?”少年似一下来了兴趣。
过了许久,徐衡才发出了蚊蚋般的声音:“许夭。”
就让徐衡这个名字随著过去埋葬吧,从今天开始,自己将作为一个全新的人活著。
“许夭?”少年沈放大声重复了一遍,“汉人的名字怎麽这麽奇怪?”
许夭这才注意到,沈放的口音和自己熟悉的也有很大区别,卷舌音特别多,尾音也很浓重。但“沈放”这个名字不也是汉人的名字麽?他不禁有些好笑。心情放松之後,他的眼皮又开始沈了起来。
沈放似看出了他的倦意,轻轻将他放回床上:“许夭,你再睡会吧,离天亮还早呐。不用害怕,我就在你身边。”
“嗯。”许夭在枕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再度沈沈睡去。
这一觉倒睡得很是安稳。许夭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阳光灿烂。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根根乍起的黑发。沈放正伏在他的枕边,睡得正香。
心底涌上了一股热流,许夭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触他的顶发。果然如想象的那般,很粗,很硬,很扎人。许夭的嘴角不禁漾起了笑意。
突然间,他的手被人捉住。面前的沈放抬起头来,一对眼瞳亮得慑人。
许夭惊奇地发现,在阳光下沈放的瞳仁并不是纯澈的黑,反而掺杂著淡淡的琥珀色,像是……猎鹰的眼睛。
在老家书房的墙壁上,许夭曾经见过鹰。那是一幅雄鹰展翅,正欲扑向猎物的画卷。初见之时,他不禁为鹰的雄姿、强悍和力度而深深著迷。
而此刻,沈放正用那样的眼神,静静注视著自己。
许夭的心不由战栗了一下,有种被对方俘虏的错觉。他心虚地低下了头,脸颊突然有些发烫。
握著许夭指骨纤细的手,看著那豔若芙蓉的脸庞,沈放的胸口剧烈跳动起来。
气氛一时有些异样。
僵持了片刻,沈放终於放开他的手,笑著起身:“肚子饿了吧?古雷让小二准备了些清粥,他说汉人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喝这个。”
许夭点了点头,沈放立马把圆桌移到了床边,桌上的粥已经有些凉了,但仍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歌殇 第五集 分离

沈放坐在桌边,满意地看著许夭把粥碗扫了个底朝天。
“还要麽?”他的嘴角难掩笑意。
许夭摇了摇头:“吃饱了。好久没有吃得这麽舒坦了。”
“对了,你今年几岁?”过了数秒,沈放突然问道。
“……13。”
“我比你大三岁,今年正好16。”沈放笑呵呵地回答。
许夭也不做声,看著他把圆桌再度搬回墙脚。那桌子怎麽说也是石头制的,看上去十分沈重,16岁的沈放却如此轻而易举地把它搬过来又搬过去,足见臂力惊人。
“你似乎不太爱说话。”沈放侧过头来看著他,“可是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的声音,真是好听。”
这突兀的赞美让许夭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好淡淡地“嗯”了一声。
“要出去走走吗?”沈放望了望窗外,“今天的天气不错,我昨天进城的时候看到城南有条河,在我们大漠,是根本见不到河的。”
“好啊。”许夭似乎没法拒绝他的提议,“但是……你没有正事要办吗?”
“还没到时间啊。走吧,在古雷发现我们跑出去之前!”
许夭闻言不禁莞尔。昨夜昏昏沈沈之中似乎听到那个叫古雷的男子称沈放为头领,虽然不知道这称谓的含义,但也猜得出古雷与沈放之间相当於侍从和主人的关系。但是,古雷似乎把沈放看得很死?莫非是对仍有些孩子气的沈放不太放心?
清澈见底的河水自面前缓缓流过。
沈放和许夭并肩坐在河边桥墩的阴影下。几艘乌篷船穿梭於河的两头,河面上飘荡著船娘悠扬的歌声。
河的对岸,是熙熙攘攘的寮城市集。再过去便是乌瓦粉墙的民居,一座紧挨著一座。
欣赏著这难得一见的水乡景致,沈放也静默了下来。
河畔的柳絮飞飞扬扬,雪白的丝缕落了他们一身。
“你所说的大漠,一定离这里很远吧?”许夭第一次主动开口。
沈放的眼神变得幽远:“是啊。快马加鞭的话,也要行一个月的路程。这里的美,和大漠完全不同。我从小在大漠长大,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漫漫黄沙,和碧蓝碧蓝的天。这里的山水很是秀气,像个……招人疼惜的少女。而大漠则是豪放的,张扬的,似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绵延流畅的丘脊线,就是那汉子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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