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人事,听天命吧!天子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
同样是夜晚,有人更难耐!
“你走,我不要任何人陪伴!”醒来的雪狐气力衰弱地吼着。
“冷白,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就应该消失在我的眼前。说完,雪狐打定主意地闭上了眼睛。
莫闲见雪狐决绝地闭上了眼,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好意,无奈地只好离开。
冷白,你何时才会正视我。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关心你了。这点,我敢以我的一切来赌。我不逼你,我会等,哪怕你永远不会知道,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上还有个叫莫闲的人。遗忘,我不想!莫闲的伤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安静了,夜变得漫长。
烛光将人影恍惚到朦胧。
这还是那个骄傲的人吗?这还是当初遇着的开怀少年马?不过数日,自己几乎快要认不得他了。为了自己吗?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到如此吗?叶心语不能理解。
“我不是,咳、咳、咳……我不是让你滚嘛!咳……”听到声音,以为莫闲回来的雪狐因激动而牵扯了内伤。
也许我滚回比较好!叶心语神色淡然地想。
叶心语终究是善良,他从未想过让别人死。他对小偷尚有怜悯之心,况且是一个曾经融洽相处的人。若不是那件事,叶心语相信自己也许会更信任雪狐一些。
迟疑让雪狐睁开了双眼,触及的人却是意料之外。
“心语,心语,你真的……咳咳……”剧烈地,雪狐不能顺畅而言。
“你慢慢说,我会听的。”
虽然语调冰冷,雪狐却知叶心语来此是为了自己,不禁高兴了起来。
“心语,你原谅我好吗?”几乎哀求地渴望得到哪怕一丝的怜悯。
“原谅?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错误的一切。”
“为何你还不明白?”叶心语皱起眉头。
有些过无法弥补,有些伤无法愈合,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无法追回。
看着叶心语冰冷的双眸,雪狐看见了绝望。
叶心语见雪狐并不言语,遂转身打算离开了。
“心语——”一声急切地挽留,一个狼狈的动作,雪狐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
“你……”叶心语听见声音,转身过去。
叶心语叹了叹口气,走过去扶起雪狐。可叹,自己终究是个心软的人!
见叶心语来扶自己,雪狐生怕这一切都如幻影,死死捉住叶心语的手不放。
“心语,一开始,我是想从你身上得到腾龙之印,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不,是爱上了你。我千方百计地挽留你,是希望你对我乘胜哪怕一丝的好感。我从未想过要设计你。二哥虽然有错,但若我能坚持……可是……我真的……希望得到你。也希望你能爱我,我知道吗?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心语。心语,你不要不理我,哪怕恨也好!”雪狐放下骄傲的自尊,只愿能留住对方,哪怕一刻也好。
叶心语不说话,只是将雪狐扶上床,为他掩好被角。
“心语,心语……”
泪滴在叶心语的手背上。
叶心语按下雪狐,而后起身,背对着雪狐。
“心语,心语……”
叶心语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我还没有原谅你!”
空荡荡的屋只剩下雪狐一人,烛照着一室的昏暗。
“心语,我会等,一直等到你原谅我的那天!”雪狐脸上挂着泪痕痴痴地说。
一个若有所思地人,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谁会在意那立于门外深深叹息的人。
夜深了。
天子正打算睡觉,意外地来访者却降临了。
“你……你……你要干嘛?”不自觉地,声音都抖了。
现在的天子还没有还没把握接黑衣人的十五招。
黑衣人挥笔写着:我不是来找你比试的,只是睡不着。你赔我下棋。
天子看了狂晕:大哥,你睡不着是你的事,我可要就寝了。
天子不想答应,说道:我不会。
黑衣人朝天子走进了些。
他想干嘛?天子有不好的预感。
黑衣人见天子无动于衷,于是,又走近了些。
喂,他不会是想——天子一个激灵一身冷汗。
“你……不就是下棋嘛!好!不过,我水平差,你别太计较。”天子决定向强势低头。
贞操呀!我为了你连尊严都不要了!人家是舍肉身而保灵魂,我是舍灵魂而保肉身。我都上了这个境界了,老天呀!你还不让心语回来嘛!天子在心中呐喊。
棋下了起来,天子一如既往的水平差,棋品差。
黑衣人总是在一旁纠正天子的错,把天子悔的棋子放回原处。
天子每每见此,都死瞪着个眼,愤愤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无情地吃倒一片,天子干瞪眼:他没事棋艺那么高干嘛!
三局毕,黑衣人全胜,天子那个沮丧呀!打不过人家,连这么文艺的都输人!
一抬眼,黑衣人没影了,桌上的纸上似乎有字,拾起看,天子火冒三丈,原来——
笨蛋就是笨蛋!
意外收获
越接近预选赛,天子心中就越发不安,他担心打不过黑衣人。
“你担心也没用。不如我们出去转转。”冷傲提议着。
“我想心语!”天子一出口就是他挂念的人。
“估计叶心语看见你这张苦瓜脸,也会掉头走人的。”冷傲故意说着。
“走吧!说不定有缘可以碰到什么也不一定呢!”
想了想,天子点点头同意了。
越接近皇上住的地方就越繁华,所以这里的景致又比初入皇都时候热闹了许多。贩夫走卒穿梭在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买卖十分红火。
“我想买东西送给心语。”天子说。
“买什么?”冷傲问。
天子在心理盘算着,整个戒指他已经送过了,那项链好了。
“项链!”天子兴趣索然。
“项链?!”冷傲觉得叶心语戴项链是在太奇怪了点。
“难道要买手镯?”天子摸着下巴,虽然他的下巴实在没什么胡须。
冷傲有理由相信自己若在喝水,铁定全喷了。
冷傲作了个折中的回答,“我们先进店看看,再做决定吧!”
于是,二人踏入了玉器斋。
老板热情地迎了上来,为二人极其细致地介绍了店内的产品,以及最近最畅销的产品。也许是二人穿着太过朴素了,所以老板介绍的都是顶级产品,没有百两千两的都拿不下来。
天子最是坦白,“老板,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
老板依然笑脸迎人,“没关系,释公子,只要你在这签个名就成。”老板送来个账本。
天子、冷傲都奇怪这上前细看,上面写着:释云铭公子在天下第一枚男子比赛期间的所有饰品由本店提供赞助,若释公子在此次比赛取得优异成绩,将为本店代言人。若释云铭公子未能取得名次,将对本店赞助商品进行全额购买,本店将酌情给与八折优惠。本承诺,甲方:玉器斋,乙方:(释云铭)。
“你就不怕我们跑了?”冷傲好奇。
“二位公子在大公主府上住着,小人有地可寻。”老板依然和善,
“那我们亏大了,我们帮你拓宽生意道路,但是你看看这个承诺,怎么看也是老板你获利。”天子也不是傻瓜。
“哎呀,公子是贵人,不知我们生意人的苦楚,我们也是混口饭吃嘛!”老板说得自己好可怜呢!
“那不行,你打着公主旗号,怎么着我也要占便宜不是,要不,我亏大发了!”天子不依。
“那释公子要怎样?”老板皱起眉头。
“你从今天起打大公主的旗号,放心,公主那有我。说最新潮最值钱的饰品你应有尽有。当然了,式样要多设计点,不可与别家雷同。而后说是参赛美男必争之物。所以你每样产品只能放置一件,这是个秘密,谁都不可以告诉,待有人索要,你要高姿态地让他等个三五天的。当然也不可傲慢过了头了。再加上你这店铺位于繁华之地还怕不人如潮涌!”天子头头是道。
老板思量着:“但是,那个……”
“就说你这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舍小财还想做大。你不会吸引外资嘛!找可靠银号,当铺什么的合伙呀!”天子觉着这老板实在抠了点。
老板在心中掂量了下,觉着也对。他也想做大。人嘛!这一生总得留点什么。生意大了,自己也算光宗耀祖了。遂点了点头。
“我呢!现在也不要你的东西,你把我那提议想想,若觉得可行,去公主府告诉我一声,我也给你个准信。我们再谈别的。”
老板心里铁板钉钉:马上行动。
老板对天子那个恭敬呀,好象天子是他的祖宗似的。
生意人嘛,就是要舍却脸面,皮厚,生意才能做得成。
天子临出门时候,说着:“这外面也别光秃秃的,摆个华丽的转台,上面画个特色美男,戴上你店的首饰珠宝什么的,要绝对耀眼的那种,还有特别的那种,在打个标语什么的。宣传嘛!再做做限量发行,价格绝对不要手软,要绝对地涨,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知道不!”天子教导似的对老板说。
老板闻言茅塞顿开,连连称好,恭敬地就差没跪下了。
走出玉器斋,冷傲始终打量着天子。天子给他看毛了,说了句你看什么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如此的商业头脑呢?”
天子见有人夸赞头昂得高高,“切,我的本事多着呢,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切,说你胖还就喘上了。”
“什么意思?”天子没听过这句人间俗语。
“夸你聪明。”冷傲一笑带过。
天子狐疑地死盯着冷傲,他绝对相信那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天子和冷傲随意地继续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不是地方的地方——花楼。
一群莺莺燕燕将二人包围了。
“我是无所谓了,你小心别让心语知道了,像心语那种清新寡欲的人若是知道你来这里,估计你们一辈子也只有做朋友的份了。”
天子心中一怔,害怕了。
“哟,原来公子家中有母老虎,奴家也不勉强,这位帅公子咱们进去吧!”一花娘扯着冷傲的衣服掩嘴笑着。
天子斜睨着花娘,心道:就你这俗品,本天子海不屑一看呢!
“你继续逛着,我走了。”说话间,天子就转身了。
冷傲心想:也好,让他散散心去吧!
彷徨之时
天子走到一处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发呆。
从最初与叶心语的相识,到二人坐上有翼飞船,再到客栈破案,然后是许愿池事件,再到破阵解春药,一路相携走过来,有苦也有乐。从陌生到与开交谈到现在的暧昧胶着,天子的心中越发滞闷。
忽然,天子觉得有危机靠近自己。
抽出随身的软剑,从叶心语失踪的那天起,天子就知道要寻叶心语第一步就是先学会保护自己,否则自己永远只能成为别人的负累。
“你倒是进步不少。”
天子正视对方:是莫闲!
“你有何企图?”天子并不打算收回剑。
“哎呀,别说的我好象个恶人似的。”莫闲一副悠哉的神情。
天子冷笑道:“你是怎样的人,相信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我是来告诉你叶心语的下落的。”莫闲相信他此言一出,天子的态度必定会缓和下来。
天子心里一惊,表面却作镇定,“心语是不是被你请去了?”
莫闲讶异于天子的态度,却全然无恙地说:“是呀!”
“那可不可以代我问一下,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天子淡淡地说。
“暂时是不会的,舍弟病了,需要他的照顾。”
“二皇子这说的就好笑了,心语又不是大夫,皇子的病怕是拖着不太好,给个良心的建议,还是及早就诊的好。”天子似乎说的在情在理。
“舍弟的病是心病。释哦那个字应该知道的,心病还需心药医。所以恐怕我要极力挽留了。”
“你……”天子到底年轻,动气了。
莫闲继续说道:“我们到底也算相识,你若是关心舍弟可以来府上看他。相信舍弟会很高兴得。当然,你也会看见叶心语的。”
天子索性不理会他。
莫闲转身欲离,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了天子,在天子的耳畔轻声地说:“你真的以为舍弟与叶心语没有什么吗?”
天子的眼睛腾然瞪大,脑中太多复杂的感情交杂在一起。
“不会的,冷傲说过的,我要相信冷傲,也要相信心语的清白。”天子自我振作着。
但莫闲的话宛若魔咒般地挥之不去,困扰着天子。
由于想得过多,导致睡眠不佳,直接影响到武功的进展。
黑衣人又来了,他发现天子在发呆,对于他的到来完全地无动于衷。
戳了戳天子的肩膀,天子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直道剑尖伸到了天子的眼前。
黑衣人严肃地看着天子,天子的眼中有一丝的委屈。
你怎么了?黑衣人以笔纸询问着。
“心语,心语在东海国的手中。”
你怎么知道的?黑衣人皱着眉问。
“我见过二皇子莫闲,他说的。”
还有呢?黑衣人觉得事情绝不像表面那样单纯。
“没有了。”
欺骗!黑衣人一笔道出。
天子彷徨着,犹豫着,而后,他开口了:“莫闲说心语曾经……”
曾经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又不认识你!”天子这才惊觉。
原来你对叶心语并不完全信任。黑衣人一语中的。
“不是的,我一直相信着心语。”
撒谎!黑衣人感觉在冷笑着。
“我一直相信着。只是,有时候,有些问题,不得不让我……”
原来他在你的心中只是这样!
“不是,不是的!心语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天子争辩着。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有问题直接问他,不是更好吗?难道说你是在怕那个你所不希望的答案变成现实。难道你认为心语有了瑕疵,你想要……
啪——
天子打落了黑衣人手中的笔。
“不是的,心语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心语,没有什么能改变。”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烦恼什么。黑衣人不缓不慢地捡起笔继续写着。
“是呀!我还在烦恼什么?!”天子自问着。
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也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是呀,相信他就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是更加地相信他。”
黑衣人见天子想通了,也松了口气。
你想完了吗?想完了,我要开始了。黑衣人放下笔。
天子回过神来。
啊——
喜与忧
“我认输!”天子连忙喊道。
那我要怎么惩罚你?黑衣人以笔问着。
天子浑身一个寒噤,死护住领口。誓死保卫贞操!
黑衣人深觉好笑,却不动声色。伸手去触摸天子的领口。
天子一个怕急,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一口咬住黑衣人的手。
啊呀——
没料到天子会如此的黑衣人险些叫出声来。
黑衣人想甩开天子,奈何天子却咬得更紧了。一抬头,对上天子黑白分明的眸,很想笑!天子此时像极了遭受到攻击的小老虎,充满威吓却又可爱至极。
黑衣人也学着样瞪着他,以眼道:你放不放!
不放!就是不放!天子没有松口的迹象。
一个点穴,天子惊觉——完蛋了!
黑衣人抽出手指,上面的牙印很是清晰。
忽然,天子感觉腰上一紧,心道:这个死变态,居然占我便宜!
而后,天子双脚离地了。一瞥眼,天子发现自己离床倒是越来越近了。
被扔在床上,天子动不得,叫不得,真可谓:有口难言,天地不应!
天子想到自己即将遭遇到的一切,不禁内心如焚,泪水就这么无声地滑落了。
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都这样了,还不准发泄一下嘛!天子把那些世俗狗屁统统扔到了脑后。
感觉有丝绸摩挲得触感,原来是黑衣人在为自己拭泪。天子不解地边抽噎边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不写也不比划什么,只是为天子轻轻地掩上了被角,吹熄了蜡烛,而后消失在夜幕中。
天子虽不明白,但现在他不能言,也无法行,遂闭上眼,睡觉。
人生最惬意的事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切!那是狗屁!天子不屑,他自有自的说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才是人生乐事。这不,玉器斋的老板来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