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名其妙,但经莫闲的提点,天子不得不正视起一个问题,一个关于冷傲的问题。
冷傲是谁?若说开始是巧合,可后来,他明知道我们有麻烦还执意同行。疑问呀!还有,他竟然能够帮助我们逃离东海国,他的人脉,他的背景另人怀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麻烦呀!天子想着就觉得头大。
忽然,沉思中的天子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惊觉之后,剑与脖子只有分毫之差。
依旧是迷
天子不敢动弹,因为怕自己受伤。
忍了好半天,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天子按耐不住了,“喂!你到底要不要动手呀!”
呵——
天子听见暗笑的声音。
锋芒的剑收回,天子出招了。
一个过身,天子的衣角破了,天子有些气恼,却按耐不动。他自己告诫自己,要沉着,不要慌张,若是这个时候是心语,他会如何作出反应。
黑衣人到底没有出重手,只是点到即止。
你输了。黑衣人在纸上这样写着。
“那你想怎样?”今天,天子的心情很不好,所以胆子也大多了。
你想我怎样?黑衣人继续着。
“喂!是你定的规矩,却要来问我。这不是好笑吗?”天子朝着黑衣人翻白眼。
看着天子可爱的表情,黑衣人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让我失望了。黑衣人写着,沉沉地叹息了一下。
这声叹息让天子觉得很过意不去,却也莫名。还没会过意来,黑衣人已经要走出玄关了。
“请稍等一下。”
黑衣人止住了脚步。
“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面容?”天子大胆地要求。
黑衣人靠近天子,一步一步地,带着压迫感。
这绝对不是心语所有的感觉,心语的感觉是温暖而安心的。天子断言。
在天子思绪飘远的时候,黑衣人已经站在了天子的面前。
拍了下天子的肩膀,天子吓得,哐当——
剑落在了地上。
天子看着黑衣人的眼,感觉那眼眸像个深渊,让人望过去,就会沉溺,会深深地溺毙在其中,沦陷到无法自拔。这是为什么,天子却有无法用言语表达,就是一种直觉,在对望中产生的强烈直觉。
黑衣人也在等待着,等待着天子的行动。天子还需要雕琢,不是自己现身的时候,自己绝对要忍耐,玉不琢不成器。天子毛躁的个性一定要改才好。这样他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这也是为了未来,黑衣人希望天子能够明白。
约莫一刻钟,屋子里静谧到空气都为之停驻了。
转身过去,黑衣人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槛。天子愣愣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可恶!被他小看了。”天子气自己一时的错愕与迟钝。
坐回椅子,天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但是,又无心品尝,天子压住心头的无名火。
站起身,绕过椅子,但见桌子上的纸还写着什么字。走过去,一看究竟。
思考,你还需要思考。是黑衣人的字。
“思考?!我还需要思考……”天子默念着,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果然,过度使用脑子的结果就是睡了个好觉。
其实,天子还有些生气的说,因为叶心语不在身边,自己也能睡这么香,想想真是对不起心语呢!但转念一想,若心语看见自己顶着个熊猫眼,估计也会心痛的。这么一琢磨,天子的心中又好受多了。
白颜的魔鬼式训练又开始了。天子想到就要皱眉头。
“你们南白国的男子,就没有玩摔跤的?”天子认为摔跤起码还能体现点男子气概呢!
“你以为我们南白国是那种野蛮国度。”白颜不懈地鄙晲着。
“摔跤是很有意思的运动,怎么是野蛮呢!”天子认为她这是偏见。
“你哪那么多话!反正你发对我也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反对我也要听从我的安排。”白颜索性拿权势压天子,她是在懒得和天子废话。
天子抠眼皮,做鬼脸,而后乖乖地去训练。
抱着琵琶的天子,不禁仰天长叹:苍天呀!想我一国之王,居然现在要弹琵琶。
而后,天子又想到一个更深入的问题,这个琵琶的弦会不会全断?!因为,天子发现,有弦的东西实在和他不投。小心翼翼地,天子抱着个琵琶,慢慢拨弄着,照着老师的方法。
“总算有进步了!”教习的老师满是褶子的脸终于可以放松堆叠了,起码,他看见了曙光。
哪知,福兮祸所伏,一个小童老报有人找天子。教习先生还没转身,便闻得清脆之声。
嘭——啪——
弦断了。
教习先生生气地转身过去,但见天子无辜地双眼在断弦和拨弄琴弦的右手间徘徊。
教习先生无处撒气,只好手指颤抖地指着天子,道:“孺子……孺子……”
天子依旧无辜地看着他,而后,一个健步上前扶住教习先生,对这一旁的小童道:“你家先生身子太弱了,带他回去调养吧!我让公主给他点银子。”
小童道了声谢,扶着颤颤巍巍的夫子,歪歪倒到地走了。
身后的天子,相当感悟地来了句令人吐血的话:“这世道,连老人都不放过,都要剥削其剩余价值。悲哀呀!”
咕咚——
闻言,教习先生栽倒在地。
悲哀的心
教习先生走了,天子恢复了自由。他想起有人找,那人却因身份不明被阻拦在了大门外。于是,天子决定借尿遁偷溜出去看个究竟。
听小童的描述,天子猜测是秋白。待来到大门口,见得一面善之人,不是秋白还能是谁。
天子拉着秋白便进来了,守门的见是天子熟悉之人,也就不便阻拦,只遣人告之上边了事罢了。
“你怎么想其我这了?”天子理所当然地问。
“没什么,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秋白环伺四周,随口无心道。
“怎么?你也参加了比赛?”天子几乎不敢置信。他觉得以秋白的架势、气度着实不像是会参加这个比赛的人。
“你怀疑?”秋白笑眯眯地看着天子。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在乎这些名利的人。”天子很直白地说。
“哦——”秋白觉得天子不若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五心思。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参加比赛又为什么?你不妨猜一猜。”秋白不喜欢谜底马上被揭穿,只单纯喜欢猜谜的过程。
“我还是不要猜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若老去想别人所想的,那未免太累了点。”天子想都不想就放弃了。
这倒是让那秋白着实地意外,愣了半晌,秋白却笑了。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也许他单纯的心、澄澈的心当真是天下第一呢!
天子见秋白开心自己心情也好起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天子暂时抛开叶心语的事将心情放松一下。
雪狐自叶心语来过后就想着努力让身体恢复。莫闲在一旁高兴这却又担心着。喜的是,雪狐终于肯喝药了,身体离完好不远,脸颊也渐渐有光泽。忧的是,雪狐完全被叶心语牵着走。因叶心语的忧而愁。因叶心语的喜而乐。这对雪狐、对自己,乃至对东海国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现象。但现在的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只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冷白,吃药了。”莫闲端汤药进屋,提点着雪狐。
雪狐很乖地放下了手中的书,而后走过去,将黑乎乎苦涩难闻的汤药一饮而尽。莫闲看着莫名的揪心。
“雪狐,你在做什么?”莫闲为了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故意找话题。
“我在看书。”
“看什么书?”
“看一本关于爱情的书。”
“爱情?”莫闲闻言皱起眉头。
“嗯。”
“说两个男的是好友,一个人叫柳,一个人叫杉。柳从小就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杉,什么都让这杉。杉的要求柳从不会拒绝。后来二人都长大了,感情依旧。一个女子爱上了柳。但杉却爱上了那个女子。杉告诉柳,他爱那个女子,柳不说话了。那是他第一次那么不干脆地应承杉的要求。杉刻意疏远柳了。柳却在暗中成全了杉和那个女子。而后战争爆发了,柳代替杉上了战场,杉和他约定,一定会等到他归来,才和那个女子举行婚礼。结果,柳一年后回来了,却只在新人的窗外徘徊了一刻不到便消失了。其实,柳早已死去,但他为了遵守约定,魂魄始终牵挂着。柳看见红烛火,终于安心地离开了。”说到这,雪狐停了下来。
莫闲看着雪狐并不说话。
雪狐继续道:“别人都认为这是个关于友情的故事,我却认为柳对杉有爱。一个男的若真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因为友情而放弃爱情。除非他真正的爱不是那个女子。你知道那个柳最后的归宿吗?”雪狐看着莫闲。
莫闲摇摇头。
“他变成了一棵垂柳,对影自怜。”雪狐笑了,但笑得异常凄凉。
莫闲觉得心被触痛了。
“柳,其实这一起都是他自找的。他本可以生活的快乐,隐瞒着自己的心思,和一个女子结婚,生许多的孩子。又或者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杉,让杉做出选择。而不是到最后都是孤独的一个人。我,冷白,绝对不要做柳这样的人。”雪狐正色着。
“我的心意我要传达,我的情意我要让我所爱的人慢慢接受。一天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水滴石穿,我相信我爱的人也会被我打动。我不要人生直到最后都还有遗憾。”雪狐自言自语,却是真心恳切到极点的肺腑之言。
莫闲觉得自己可以听见心碎的声音。
“你若真的想打动别人,一定也要在身体好了之后。没有身体这个本钱,你怎么和别人争夺呢?!”莫闲说这言不由衷的话。
“也对!”雪狐同意着。
“从今天起,我要外出走走。对了,最近不是有个什么比赛吗?是怎么一回事?”雪狐的脸上有了润色。
莫闲简单地和雪狐说了下。雪狐有了决定。
“我也要参加。”
“你说笑的吧!”
“你看像吗?”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
雪狐点点头。
雪狐的要求,莫闲从来就没有拒绝过,所以莫闲让雪狐好好休息,自己想办法去了。
离开雪狐的屋,莫闲止不住地回望。
你不愿做柳,那我来做柳如何!
止不住的叹息带着无限的悲哀。
真心之吻1
没有叶心语的消息,天子越来越不心安,尽管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一点,毋庸置疑。
没有叶心语的床,天子蜷缩在上面,觉得好冷哦!
“心语!我好可怜,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都不来看我。我的心生病了,难道你不知道吗?”天子这样呢喃着。
渐渐地,天子迷糊过去。
隐约中,有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睁开眼,天子看得分明,那不是叶心语又会是谁。
“心语!心语!真的是你吗?”
轻叹出一口气,叶心语道:“不是我,却又是谁呢!”
“心语——”撒娇地,天子往叶心语的怀里钻。
“心语,你想我吗?”天子问着傻傻的话。
“不想。”叶心语道。
天子一时愣住了,有些呆滞地看着叶心语,眼中迷茫着。
叶心语看着好笑,捏了捏他可爱的脸庞,笑道:“不想是不可能的。”
“心语,你怀哦!”天子这才破涕为笑着。
“心语,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嗯!”叶心语点点头。
“陪我一辈子哦!”
“嗯!”叶心语又点点头。
“心语,我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块?你听!”天子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静静地,谁也没有说话,叶心语任由天子抱着,而后他真的听见了扑通、扑通的声音,很急速的。那中玄妙的声音在静谧中听来格外清晰。
“心语,告诉你个秘密哦!”天子对着叶心语,很正经地。
天子的正经让叶心语很想笑,但他憋住了。
“心语,你一靠近我,我就会觉得很温暖,这里满满的,很充实,但同时也感觉到不安。心语,这是为什么?”天子很不解,期望地看着叶心语,希望他给予答案。
“傻瓜,因为你的信心不足。所以你害怕失去。”叶心语道。
“心语,你会笑话我吗?我是个胆小鬼。”天子像个犯错的孩子,纠结起叶心语的衣角起来。
“你若是个胆小鬼,也将是我最爱的胆小鬼。没有比你更有勇气的胆小鬼了。”叶心语笑得很好看。
天子其实很纯真的人,他的纯真让叶心语感觉到最真挚的关爱。天子的胆小,让叶心语知道自己必须变得更强,变得不能够心软,要不然怎能保护好这样无暇的人。没有芥蒂,不需猜忌,这样的人,自己真的需要。所以,叶心语想让天子变得坚强一点,强到可以保护他自己,起码自己在危机的时候,他可以安然无恙。
雪狐与天子比较起来,雪狐只给了占有的欲望,而天子则给了所有。这就是叶心语到最后选择天子的原因。
叶心语是个很明确自己未来的人。一次的选择让他坠入深渊,但天子挽救了他,天子是上天的赐予,所以叶心语知道他要珍惜,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想幸福一些,他想再拥有一个世界,一个别样的世界,那里面充满欢声笑语。那里面有自己所爱的人。人都是自私的,叶心语不否认。幸福曾经转瞬即逝,所以叶心语比其他的人更懂得珍惜。幸福不会主动敲门,所以遇到了,就要紧紧攥住,好好经营。
其实,叶心语的心中还有一条鸿沟,一条道德伦理的鸿沟,这也是他避着不见天子的原因。二十年来的儒家教育让他无法轻易跨过,他在努力试着克服,他需要时间,他也相信天子会理解的。他现在已经克服了很多,比如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天子的拥抱。与天子同榻而眠,当然不包括做那件事啦,也可以安然入睡。所以,他相信终有一天,他可以接受天子给他的一切。
“心语,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天子还是不能完全地确定。
“傻瓜!呵呵……”这样的天子,真是让人想狠狠捏捏他的脸蛋。
“我就知道心语对我最好了。”
温柔是最好的武器,叶心语的笑是天下最温柔的表情,所以天子沉溺了,晕眩在其中。
“心语——”
叶心语看着天子突然脸红了,觉得古怪,却猜测不出,所以等待着。
“心语,我想,我想……”天子像是结巴了。
叶心语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不说话,静等。
天子看叶心语没有动作,着急了。索性,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大声道——
“心语,我可以亲亲你吗?”
再睁眼,天子看见叶心语愣在当场。
糟糕了!
叶心语没有想到天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只是一时愣住。看着天子有些担心有些害怕的可爱嘴脸,叶心语笑了。
小傻瓜!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啵——
天子的脸庞被袭击了。
这下换天子愣住了。
而后,天子的心感觉要飞离身体似的活跃起来。
“心语!你……”天子简直不敢相信。
神呀!这如果是梦,千万不要叫醒我!天子很珍惜地这么想着。
看着天子陶醉,叶心语的眼睛笑弯了。
傻瓜!又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心语,你可不可以再亲我一下?刚才,刚才……太快了,我没有感觉出来!”天子越说小声,头越见越低。
可叶心语却越笑越大声了。
这个可爱的家伙!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叶心语宠溺地拍拍天子的后脑勺。
托起天子的下巴,叶心语先是吻天子细致的眉角,而后是挺直的鼻梁,再然后是光滑的脸庞,最后是淡薄而好看的唇。
“这样,你感觉到了吗?”
“心语——”天子简直无法笑话这一切。
“又怎么了?”
“你是真的心语吗?”天子很怀疑。
“如假包换。”叶心语对天子的怀疑并不气恼,依然笑脸盈盈地。
“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天子找了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
“那我以前是怎样的?”叶心语反问。
“你以前不主动也不像现在这般的热情。”天子把心中的想法说出。
“那现在不好吗?”
“也不是。只是……”
“嗯!只是反差太大,你一时接受不了了。那我回复到原来如何?”叶心语估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