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冬狮郎……这位是……”浮竹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不认识!”日番谷恶狠狠的瞪着市丸银。这个像糍粑一样粘人的家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死的缠着他不放,还故意染黑他们之间的关系。日番谷开始后悔自己一时之间的好奇心,而救下这个可恶的男人了。他一定要跟着过来,撵都撵不走,日番谷只好努力的把他视为空气,先来赴蓝染的约会了。
“啊,小狮郎,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哦。”冬狮郎?好可爱的名字啊。市丸银自动为小少爷命名。谁叫脾气大的小少爷怎么都不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呢。
“你刚才叫我什么?”日番谷挑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狮郎。”不怕死的补充一句。银已经不客气的粘上日番谷。
“你想死吗!”日番谷怒气冲冲的说。“不许这样叫!”
“可是,你都不肯喊人家的名字啊。”市丸银狡猾的抛出另一个话题,转移视线。
“我干嘛要叫你的名字!我和你很熟吗?”日番谷像赶苍蝇一样赶走粘在身上的市丸银。
“都说了小狮郎你应该更坦诚一点的嘛。我都和你坦诚相见了,你也应该……”
看到儿子几乎抓狂的脸,浮竹连忙伸手把儿子拉进怀里好好安抚。日番谷在落入父亲怀中后,脸上的表情开始有所缓和。前提是市丸银不再开口说话。不过不太现实。
“呃……这位先生,你也请坐。”浮竹指了指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暂时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不然自己的儿子随时可能会拆了整幢房子。
“啊啦,浮竹大人,我叫市丸银,您叫我银就可以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上门女婿,亲热的和老丈人拉近关系。
“这样……可以吗?”浮竹有些为难。
“大人你不必对我那么客气。”银快速的把椅子搬到浮竹身边,然后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日番谷要杀人的目光。
“那么,银,你和冬狮郎……”浮竹感觉到怀中的儿子即刻僵硬的身体,连忙伸手抓抓儿子的手,以防止他伸出爪子。
“一如大人您所听到的,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也刚认识不久……”看到日番谷渐渐缓和的神情,市丸银不怀好意的改了口风,“只是刚好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
“市丸银!”要不是父亲压着,日番谷真的会跳起来杀了那家伙。
“小狮郎,你不要那么激动嘛。我说的可是事实啊。难道我昨晚睡的那张床不是你的床吗?”市丸银笑眯眯的继续。啊啦,他最喜欢看到小狮子那既愤怒又羞涩的脸了。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且啊,我都说了,你要叫我银的嘛。”
“咳咳……”浮竹死死压住儿子,试探的问了一句,“银,你和冬狮郎真的……”
“浮竹大人,如您所见,小狮郎太害羞了。”市丸银摆出就是这么回事的一张脸。浮竹都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他了。
“父亲!那家伙的话怎么可以相信!”日番谷气极败坏的看着父亲。
市丸银突然凑的更近,用整个房间都可以听见的悄悄话说:“是这样的,浮竹大人。我这次来,主要就是请求您把小狮郎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一片死寂……
这像不像上门女婿对丈人说,请把女儿嫁给我吧。
“噗——”这次连蓝染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雏森早已经呆了。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茶汁浸透了名贵的波斯地毯。正往桌上端水果的下人,差点把盘子放到地上。匆匆赶到门口打算帮主子澄清事实的吉良,闻言从门口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日番谷名为理智的那根线,断了。
有着金色瞳孔的如猫一般的女子,慵懒的躺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玫瑰红的液体轻轻晃动,时不时发出得意的轻笑。只是这笑声会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暗自猜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的受害者。
“夜一大人?”碎蜂递上新鲜的葡萄,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心爱的主子,“有什么事发生么?您看上去相当高兴呢。”
“喏,看看这个,碎蜂。”夜一从旁边的茶几上捡起一张邀请函,扔给碎蜂。
烫金红底的精美请柬,来自遥远的边境。
“啊,浮竹大人终于要将女儿嫁给蓝染大人了啊。”碎蜂合上请柬,“这是喜事呢。”
“是啊,也不枉费我把蓝染那个男人踢出都城啊。”夜一想想都觉得得意,嘴角上翘的更加厉害了。“浮竹和蓝染都要好好谢谢我啊。”
“夜一大人……”碎蜂无奈的叹息。
“难道不是么?”夜一嘻嘻笑着,吞掉了碎蜂剥好的葡萄。嗯,很甜。
“自然是这样的。所以浮竹大人才特意派专人送来请柬,邀请您去参加婚礼啊。”碎蜂恭敬的回答。对于夜一,她绝对不会说“不”。
“我才不去,那么远,累死人。”夜一答的很快。
“哦,那么,我派人送上贺礼。”碎蜂很清楚自己的职责就是帮夜一处理零碎的琐事。
“不需要啦。”夜一挥挥手,“我可没那份闲钱。”
“哎?”碎蜂犹豫着,“可是……”
夜一微笑着说:“我只是说,不需要我出钱啊。并没有说不送贺礼嘛。礼还是要送的,先不说蓝染了,浮竹办喜事,我总不能失礼。”
有人送不花钱的贺礼吗?碎蜂眨眨眼睛。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碎蜂,你可要保密哦,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夜一神秘兮兮的说。
“是的,夜一大人。”对于夜一的信任,碎蜂脸上立刻浮现两抹红晕。
夜一弹弹手指,笑容可掬的说:“我刚刚委任朽木家的当家朽木白哉为全权代表,前往参加浮竹家的婚礼。你放心好了,贺礼的钱,白哉会掏的。”说罢,得意的笑。
“不愧是夜一大人。”碎蜂真心实意的赞叹。前不久刚把蓝染扫地出门,今天找个机会又把白哉流放出去。造成都城空虚,然后就是夜一捣乱随性妄为的天下。
“那么,碎蜂,干脆我们现在就来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点子。”夜一金色的眸子绽放绚丽的光芒。
看来,蓝染和白哉日后回到都城,将会忙得焦头烂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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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之花放下刚刚送到的文件,眉头终于再度紧锁。
“卯之花大人?”阿散井刚和一护推门进来,就看见卯之花苦恼的神情,“出什么事了?”
“你们来了啊。坐。”卯之花放下文件,有些疲惫的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这是教廷刚刚送达的文件。教廷不太满意我在这里的工作。”
“为什么!”阿散井跳起来。虽然他们刚来几天,但是这座城市的混乱程度是有目共睹的。教会能在这里立足已是不易。
“诸位大人认为我的工作应该做的更加好。例如夺取这座城市的控制权,将血族全部消灭。至少应该将他们驱逐出去。”卯之花有几分无奈。那些坐在安全地带不知实情的顽固派,只会指手画脚,做着一厢情愿的梦。
“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吧。”黑崎一护忍不住皱眉,“那帮老糊涂到底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卯之花摇头,“我通知你们过来,只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们。”
“是关于解除禁令的事吗?”阿散井唯一关心的就是对于血族剿杀的禁令。
“不是。是教会即将派遣一位大人接替我的职务,来掌管这座城市的所有工作。我将会在那位大人抵达后返回教廷,接受审查。”卯之花苦笑。
“审查?”这个词比卯之花被罢职更让人震惊。“为什么!”就算工作不得力,也不至于被送上审查局啊。
“啊,大概是那个被发现了呢。”卯之花早有觉悟。
“那个?”一护和阿散井面面相觑。那个是什么?
“事到如今,不妨告诉你们。我和血族的那位浮竹大人之间一直保持着私下往来。”教会应该是迫不及待等着要拿她开刀了呢。
“什么!”那声音差点掀翻屋顶。
“或许你们觉得不能理解。我也很无奈。教会想要在这里立足,在一个早就被血族占据的城市里生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浮竹大人。我们彼此的对立并没有丝毫改变。只是互相采取了容忍的策略。”
“浮竹大人也不赞同屠杀人类的做法。但是血族要吸食人血是天性,无法改变。我们之间有了不成文的约定。他尽力约束下属,不要造成人员的死亡。而我,对于不致命的吸血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血族开杀戒,浮竹大人也默许我派遣猎人将其猎杀。”
“这个城市之所以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万幸。我也尽力了。接下去的事情已经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一场对立的厮杀不可避免。你们都还年轻,尽力让自己在这里存活下去吧。虽然……会很艰难。”
卯之花将心中积郁已久的话全部吐了出来,反而觉得心情愉快。
一护忍不住问:“卯之花大人,难道您会把自己卸职的事情通知那位血族吗?”
“这是肯定的。算是我对他最后的礼貌吧。”卯之花淡淡的微笑,“不管怎么说,是他通知我,血族的都城来了一些很厉害的角色,要我保存势力呢。”
“咦!难道您颁布禁令,是因为……”阿散井在卯之花的微笑中,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去。这样突兀的消息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护,阿散井,虽然我有通知银过来,但是他似乎一直没有回到住处。我也不清楚那位大人什么时候抵达。只能拜托你们转告银了。”卯之花眼中有一丝犀利一闪即逝,“他必须小心那位即将上任的大人。”
“市丸银是猎人,为什么要小心自己的上司?”阿散井完全不能理解。
“那位大人深恨血族。即使银站在我们这边,他也不会高兴的。因为,那位大人的女儿被纯血族吸了血,也成了血族一员。虽然现在还跟在父亲身边……”卯之花叹息,恩恩怨怨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啊。
血族和教会的变动正在酝酿中。
日番谷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碰到市丸银。
只要想到市丸银向自己求婚的消息,不出一天就会如报纸头条新闻一样迅速传遍整个血族,日番谷就有掐断市丸银脖子的冲动。
父亲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惊吓,由清音扶着躺回床上养病去了。
雏森那既兴奋又迫切的神情,让日番谷深深挫败。他知道,雏森一定是急着回去告诉乱菊整个事情的经过。乱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将会一生都抓住这个把柄来耻笑自己的主子。而日番谷将无力还击。
可怜的吉良因为受惊过度扭伤了自己的脚脖子,乖乖回家躺着休息去了。临走之前还哭着说,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少爷,该受到处罚。
这一下子,日番谷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更让日番谷郁闷到吐血的是蓝染。看着蓝染揶揄的对父亲说,浮竹家很快就可以举行第二场婚礼时,父亲咳得更厉害了。市丸银则笑颜如花的说,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日番谷觉得或许自己应该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就不必面对那个死皮赖脸的男人了。
“少爷……”
“别烦我!”日番谷只差没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了。
“那个……浮竹大人请您过去。”原来是清音。
日番谷立即跳了起来,跟着清音离开。打定主意绝对不去看市丸银一眼。
市丸银开心的看着日番谷逃一般的离开。啊啦,这样子是不是宣布了小狮子的所有权?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敢打小狮子的主意了吧。
“银,有趣吗?”蓝染见四下无人,开口打招呼。
“嗯,很有趣哦。”银笑得开怀,“蓝染大人不这么认为吗?”
蓝染低笑:“真是很可惜呢,被你抢先一步。”
“啊啦,蓝染大人对我家小狮郎也有兴趣吗?”银故作惊讶。
我家小狮郎?蓝染笑,好强的占有欲啊。“好为难啊。我们竟然同时看中了同一样玩具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银?”
“那就没办法了。”银耸耸肩,“虽说是同时看上,但是谁先出手就是谁的。”
“哦?银,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品尝过小鬼的味道啦?”蓝染有些惊讶。按那别扭小鬼的个性,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啊。
“香醇可口哟,蓝染大人。”银只要一想到小狮子羞红的脸蛋,心情就格外愉快。其实,他也很期待小狮子的味道呢。一定很不错。再说了,对付蓝染这种人,最好早早让他死心,免得节外生枝。
“那还真是遗憾呢。”蓝染别有深意的看了银一眼,“我本来还很想把银你也收归己有呢。没想到还是浮竹的儿子有魅力啊。”
“啊啦,能让我和蓝染大人同时相中的,不可能是简单的角色,不是吗?”银笑眯眯的回答。
“说的不错。”蓝染微笑着捧起茶杯,“要不要也来一杯?”
“好啊。”银坐到蓝染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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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看到浮竹坐在床上等他,日番谷赶忙小跑到床前。“您不舒服怎么不好好休息?有什么话让清音告诉我,或者明天再说也可以啊。”
“我没事的。”浮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我在想,冬狮郎你也终于长大了呢。”
“哎?”日番谷一头雾水,“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不是长大了?”浮竹伸手揉揉儿子的银发。
日番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父、父亲!”
“银那个孩子不错哟。而且看上去真的很喜欢你。”浮竹微笑着看着儿子。
“他那是戏弄我!”日番谷愤愤不平,“而且我和他又没真的怎么样!都是那个家伙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嘴巴里面没一句真话!”
“我知道。”浮竹忍不住笑起来。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
日番谷见父亲相信自己,这才安静下来。心底着实松了口气。
“不过,我很高兴呢。”浮竹叹口气,“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你那么有生气的样子了。”
“……父亲。”日番谷怔了怔。
“自从你母亲过世……”
祖母绿的瞳孔瞬间收缩。
浮竹看着有些心痛。那件事,还是不能提及么?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把儿子搂进怀中,浮竹喃喃的说。“冬狮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好吗?”
“我没事。”日番谷的声音有些僵硬。
“冬狮郎,你也喜欢银吧?”浮竹突然说。
“谁喜欢他!”果不其然的看到日番谷跳起来,咬牙切齿的说。
“我倒是觉得,如果是把你交给银,作为父亲,我可以放心了。”难得有一个可以让冬狮郎表现的像个孩子的人出现,浮竹自然不愿意放过。至少,浮竹觉得儿子虽然言词激烈,但是并不是真正抵触市丸银。那就是好现象。
“父亲!”日番谷快呕死了。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这个样子。好像迫不及待的把他送给那个叫市丸银的家伙。那家伙到底哪里好了!
“我只是……想让冬狮郎你幸福啊。”
看着父亲真挚的神情,日番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狮郎……”
这样的称呼没有遭到意料之中的反抗,让市丸银吃惊不已。日番谷绝对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昵称。除非……
银快步追上自顾自往前走的日番谷,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狮郎!”
“你干嘛!”恶狠狠的回头,怒视市丸银。
“有心事?”银担忧的问。
“没有!”赌气的扭头,“放手!”
没有才怪!市丸银无奈的想。刚才从浮竹卧室出来后就有些不对劲了。对于他的昵称就毫无反应。有气无力的对银说了一句,走了。随即大步离开。
“除非你告诉我,除了什么事。”
“都说没事了!你很烦耶!”日番谷拔腿要走。
市丸银眯着眼睛,突然把日番谷抱了起来。完全是抱小孩子的姿势。一只手臂托住他的腿,另一只手臂扶着他的背部,结果因为重心不稳,日番谷只能乖乖地伸出双手抱住银的脖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人都已经落入对方手中,嘴巴还是不饶人。“混蛋!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