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敌人主炮已毁,人数上我们差不多,上啊。”
“白夜叉,我们来帮你。”
“交给你们了。”银时果断的退下了前线,四处寻找那个人。
“桂,干得不错嘛,不介意让我来凑一脚吧,我们不是朋友吗?”是谁的声音?新八和神乐抬头看着不远处,那里有五艘船,看样子并不是自己人,而中间说话的人随着船越来越靠近,渐渐能看清了,飞扬的黑发,眼上的绷带,红的艳丽至极的和服,举着烟杆,眉宇间流露出疯狂,高杉晋助!新八又开始流汗了……
当主炮被毁掉的信号收到时,局面就开始不受控制,呈现一面倒的态势了,新八看着那群“手下”和高杉的鬼兵队一起,一个个冲向船上,即使有人被砍死了,也不曾有人退缩,仿佛随着高杉的到来,这个世界也被染成了疯狂,如果是一对一,桂或高杉的人就会死,可是,当涌上船的人越来越多时,一对一的格局就轻易被打破了,如果说只有桂的人,也许是两败俱伤,可随着高杉的到来,局面就不同了,就像是魔神降临一般,他的刀极度的嗜血,转眼的工夫,一圈人中站着的就只有他了,穿着制服的人越来越多的倒下了,新八看着这些,有种晕眩的感觉,这就是战争吗?不断地砍人,不断地有人被砍,有人倒下,其中还有些很年轻的脸,也许还不清楚自己追求的究竟是怎样的世界,就再也睁不开眼了,然后时间的流逝突然就慢下来了,几分钟好像有好几天那么长,满目就只剩红色了,不知道这漫长的杀戮何时才能结束,如果说这就是土方副长的世界,新八宁愿不知道阿银为什么会对这种人感兴趣,这已经远远超出心中能够接受的武士了,新八觉得能够提出这种计划,能够在这种世界里活下去,能够坐到副长这个位置,甚至能够被称为鬼,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自己是已经连看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了,包围圈终于收拢的时候,御陵卫士与其说是被砍倒,更多的是被疯狂的气氛压倒,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杀,自己随时会步上后尘,就这么恐惧着,恐惧着,连刀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握了。
人,原来是这么容易就会死去的吗?
人,是如此脆弱的存在啊。
……
“敌人是桂和高杉的话,若我败了,你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吗?”伊东看着画面上仅存的同伴。
“我当然不认为他们会那么好心放我一马。”土方仍是没什么表情,他觉得自己只能习惯用这种冷淡的方式来对待伊东,不然恐怕会坚持不下去吧。
“哦,那土方,你打算怎么活下去?投降?”主炮被毁就好像拔了御陵卫士船的獠牙,电台被毁也切断了救援的可能性,面对的不是一般攻击,那是十艘船啊,要怎么抵御这样的军队?伊东心里无比清楚地知道这一仗即使能赢,也是惨胜,何况他怎么也看不出,自己凭什么去赢。
“怎么,想要放弃了吗?”土方的话语一下说中伊东的心事,“我并不觉得你是会输给桂或是高杉的男人啊,而且你还没有输,不是吗?”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土方的话还是让伊东振作起来了。
“呵呵……土方,我还真是讨厌你这种盲目自信啊。”伊东的神色转变了,莜原想自己多久没见过这样神采飞扬的老师了呢,而土方的话也让自己动摇了,真的能赢吗?
“切,彼此彼此啊,那么想证明自己的话,证明给我看啊,输了的话,就杀了你。”土方说着可怕的话。
“你不一起来吗?”伊东丢去一粒药和土方的刀,“解毒药,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就留在这里好了。”
“在说什么啊,白痴,我怎么可能害怕,王牌还握在我手里呢。”土方吞下药,一把推开伊东,打开麦克风,把声音调到最大,刺耳的音过后,土方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是没吃饱饭吗,啊,美乃滋摄取不足?就这种样子,还敢叫做御陵卫士?不想死,干脆跪着求饶好了,帮攘夷派的舔鞋好了,我根本看不见你们的武士道在哪里啊,还是说果然没有被砍的觉悟就加入御陵卫士了?”
“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敢看不起我们御陵卫士?杀了你哦。”局势有些混乱,可是,新八看得很清楚,原本已经没有求生欲的人又开始挥起手上的刀了,仿佛刚才僵硬,绝望的气氛从没存在过。
“哦,旋律改变了呢。”万斋依然带着耳机,故我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土方关了麦克风,回头对伊东说:“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局势这种东西,是转瞬即变的啊。”
“什么?”伊东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那么聪明了,越来越不能理解土方话里的意思了。
“只要有斗志,御陵卫士就还不会输,你不觉得援兵快到了吗?”土方说。
“托你的福,电台已经陷入瘫痪了,援兵是不会来了,况且,就算有空中巡警路过,也不足以对付他们,顶多指望他们呼叫增援,可是,恐怕撑不了这么久呢。”伊东说。
“你觉得近身战的话,江户哪支队伍最强呢?”土方自顾自说着。
……
那自然是原暗杀集团,现在的真选组。
……
“轰~”包围圈被炸出一个缺口。
“是谁?”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了头。
“真选组例行检查啊。”冲田毫无起伏的声线伴随着手中的迫击炮响起。
“真选组?!”
“看,我都说有王牌了。”土方提起刀,走出了指挥室,莜原和伊东也走了出来,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羡慕土方的自信。
……
“喂,近藤先生,就这么把松平叔的船借过来没问题吗?”冲田对身边的人说。
“没问题,不过总悟你不能把船弄坏,不然就不只是禁闭了,说起来对方还真是夸张,为了几个老不死的家伙有必要做到这样吗?”近藤的声音。
“不弄坏船?那就只有这里被攻击前,把他们全灭了吧。”冲田说话间已经开了好几炮了,底下已经是尘埃一片了,“近藤先生,你怎么可以管幕府的家伙叫老不死的呢?”冲田从船边一跃而下,“武士出身却不遵守武士道的,是人渣啊。”
“冲田君……”看着冲田马上消失在视野里,山南感到一阵头疼,“总攻啊,上!一番队,别让冲田队长不小心把副长杀掉啊,炮击手,高杉的船,准备,放——”
(二十五)
看着眼前就如副长计划一般的战场,山南想副长这次可以算是搏了一把呢,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山南还是很怀疑的,要不是局长坚持照副长的意思做,自己是不会同意这样的战术的吧,因为对真选组来说,重要的一环不在于散布流言,反正底下的人都是冲着局长或副长来的,幕府的面子什么的,管它呢,谁在乎?至于攘夷派的出动有山崎打听,作为监察来说,山崎是非常出色的(因为不起眼嘛),然后连定位导航仪都弄到手了,确认方位也不在话下了,章鱼事件后,队员都差不多恢复了,桂的游击性袭击也让队士们窝了一肚子火了,就等着大干一场了,可是怎样都少了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足以匹敌御陵卫士船的飞船了,这样的战船,怎么想都只有藩主松平片栗虎才有了,可是那位大人之前就表态即使放弃土方副长,也不愿意与一桥庆喜为敌的了,怎么说一桥也是下一任的将军啊。
“松平叔的事就放心好了。”那时近藤是这么说的,“那位大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因为一样是处女座的男人嘛。”
结果真的像近藤先生说得那样没有问题地借到了船,不过借的方法有些不敢苟同,近藤找到松平的女儿,然后告诉她她所憧憬的爱的战士美乃滋十三号马上就要被攘夷派给抹杀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去约会了等等,松平小姐就非常爽快地帮忙把溺爱自己的父亲松平大人摆平了,过程实在是……该说自己不够了解藩主吗?想到这些,山南的黑线又掉下来了,真是后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有一起去参观杀手十三号V.S松平小姐的男朋友呢。
山南留守船上,作为与伊东一样的北辰一刀流的高手,山南却从很早以前就不拔刀了,作为总长,他将自己全部的才能用在局里的琐碎杂事,或是特殊时期的支援指挥上,不是不愿意动手,而是不能动手了,在派系斗争严峻的三人局长时代,自从参与土方的计划,用计逼迫新见局长切腹,暗杀前局长芹泽以来,只要握着刀,山南的手就会颤抖,尽管告诉自己芹泽也好,新见也好,并不是适合立于真选组顶点的男人,无论是土方还是自己都没有错,握不了刀只是心理上的排斥反应,对于暗杀的抵触心理罢了,山南却再也没能回到从前了,违背武士道的暗杀活动最终封杀了山南的刀,到底没有人可以冷静地对待所有事的呢。
所以眼看战争迎来了高潮,自己却只能位于后方支援,这种不甘心,山南已经不是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现在也一样,哪怕只是想到有需要拔刀的可能性,就让自己手指抽搐,突然想起自己和土方同为副长时,不是没有提出过离开,可是局中法度却断了自己的后路,尽管伊东作为同门之谊邀请过自己一起离开,可因为不愿与伊东同流拒绝了这个仅仅一次的机会,而继续呆在真选组却又让山南常常陷入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不能拔刀的自己究竟是以什么立场呆在这里呢?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吧,山南最终做出了逃跑的打算,要不是土方的话……
“山南,无论是对近藤老大还是我,抑或是对真选组而言,你都是必需的存在啊。”犹记得土方的话,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烟雾。
“可是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副长的位子的确不适合你。”是了,土方的真心话,没有必要安慰自己的,“总长怎么样呢?”
“啊?”山南第一次知道惊讶是可以让人失去语言的表达力的。
“管理真选组的大小事务,这种麻烦的事我怎么都做不来啊,不是你的话,又哪里去找人来做呢?而且我可以信得过的果然还是只有你了啊。”那是土方对自己说过的最肯定自己的话,不需要什么人来赞美或褒奖,只要有一个人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信任自己的话,即使是命也是可以给他的吧。
“山南,这样不是很好嘛,啊哈哈~。”近藤先生。
“是啊,和土方先生这种混蛋呆久了的话,身心都会退化成美乃滋那种幼稚的东西的啊,不过副长的位子总有一天是我的。”冲田君。
“总悟,我杀了你哦,敢侮辱美乃滋。”土方的青筋跑出来了。
“我没有侮辱美乃滋,我只是侮辱土方先生你而已,去死吧,土方先生。”冲田一炮打过来。
“轰~”山南的思绪被眼前的御陵卫士船上的爆炸拉了回来,距离真选组参战已经十多分钟了,只能说不愧是经土方训练出来的可以称得上江户最强的真选组,在人数稍逊一筹的情况下,仍然处在上风的位置,自己也不可以发呆了。
“炮击手不要停,给我把攘夷派混蛋们的船统统击落,为了死去的弟兄们……”这一战是非胜不可的,胜了的话就是成功打击攘夷派的恐怖威胁,摧毁其蛊惑人心的谣言,输了的话流言即变成事实,攘夷派才是真正实行天诛,民心所向,而真选组将沦为武士的耻辱。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现在,作为诱饵,把自己这边的弱点送给别人指摘,如果再输了的话,就不仅是切腹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时代也会随之而动吧。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沉闷的声音,来自内部的……御陵卫士船震动了。
“刚刚的……是什么?”新八问到,那爆炸声,阿银和土方副长还在里面吧。
“桂先生,请你和伊利莎白先生离开吧,刚才是我们的人把动力室的门炸开了,自爆装置也已经启动了,等这船整个爆炸只差十分钟了,这船实在太大了,要对付的人也太多了,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会失败的,与其花时间把幕府的老头子们找出来,不如大家一起炸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会拖住所有人,真选组,鬼兵队,御陵卫士,一个也跑不了,是天诛啊,以后的事,就麻烦桂先生了。”
“怎么回事,桂那家伙在搞什么?”高杉只有在最初疯狂地砍过一阵,就回到大将应该在的地方了,自己并不是作为‘人斩’而来的,清楚这一点以后,高杉回到可以让整个鬼兵队强大起来的指挥官的位置。
“我没有命令这么做啊?神乐,不用管我了,快去找阿银。”新八生气的吼着,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增加许多无畏的牺牲啊?幕府的老家伙们几乎可以肯定不在船上了,那样的话这场战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些人怎么就不肯认清这个事实呢,拼上自己与所有敌人同归于尽这种事,在这场战斗中是没有意义的,他们并不应该是为了战斗而战斗的啊,桂先生的手下所做的决不是桂先生乐意见到的,这样子的并不是革命啊。
……
“啊呀啊呀,怎么好像最终Boss大对决的样子,不过是抓个章鱼的委托啊,到底是怎么会搞成这样的?”银时看着眼前的土方,以及此时对面拔刀相向的莜原。
“土方副长,你毁了葛山,现在又毁了御陵卫士,只有你,是绝对不能原谅的。”莜原说。
“喂,莜原老弟,冷静点啊,刚才的爆炸看来不妙的样子,还是早点离开吧。”银时说着,举起刀挡住了边上的人,黑色的制服,淡色的短发,斯文的眼镜,给人以优雅的错觉,是伊东。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伊东说着。
“伊东,正想找你呢,看来要过一会儿才能走了呢。”银时的眼睛好像更红了,“那家伙身上的痕迹……”银时的声音压了下去,他并不希望土方听见。
“啊,是我的杰作啊,你不觉得很美吗?”伊东也放低了声音,“你这是在嫉妒?”
“别说笑了,那种家伙除了脸以外,性格又烂,脾气又臭,还有那种奇怪的味觉,怎么会引起我一丁点兴趣?我只是看不惯有人用强的罢了。”银时说着,刀却没停下来。
“用强的?你怎么知道是用强的?抱歉我可没有这种低劣的兴趣啊。”伊东的刀锋利而又迅猛,转眼之间,两人已经与死神共舞好几回了。
“能看上那种家伙,我可看不出是什么高级兴趣啊。”银时说着,把伊东打翻在地,然后一把揪起伊东的前襟,仍然沉着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让那家伙痛苦得快要死了?啊?明明应该是神经大条的家伙,看到你的字条却晕过去了,你到底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啊,如果不是你逼得他没有选择的话,他又怎么会把曾经一起的队友打入地狱?囚禁他,威胁他,还说不是对他用强吗?我说你除了用这种敌对的态度,就不会其他的表达方式了吗?”
“你说他……真的,说我过分?我只是……只是想要他只看着我罢了,我又有错吗?”伊东的神情迷惘了,真的不知道强势的自己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在伤害他,明明不想这样的。
“错了呀,只看着你?那样就不是他土方了吧?”银时一拳揍上伊东的脸,伊东的眼镜被打飞了。
“我……”突然伊东推开了银时,向土方跑去。
……几分钟以前
“葛山的事,即使到现在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同样,现在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做错了。”土方的话。
“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莜原向土方砍了过去。
尽管土方身上的毒性已经褪去不少了,可是立刻投入战斗还是太勉强了一点,面对莜原犀利的攻击,渐渐力不从心,然后致命的刀锋落下来了,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染红了莜原的衣服,就好像是恶作剧的慢镜头,浑身染血的伊东斜斜地倒下去了。
“伊东……老师……”
(二十六)
“呐……伊东老师,真的要加入真选组吗?”送走了前来游说的近藤和藤堂,莜原问着。
“是的,现在加入真选组是帮助我踏上历史舞台,达成公武合体的最佳手段。”还记得说着理想报复的伊东一丝不苟的调着茶。
“可是伊东老师真的要屈居在那个近藤手下吗?”
“莜原,你是不是误会了,作为参谋加入的我只是为那些只会砍人的集团提供意见而已,并不是什么从属关系,一切只是为了我的野望啊,知道吗,只要利用三人局长制这一点,我就能抢走真选组,未来的走向已经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