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不走?”银时的疑问和上一次一样,“没有好的理由是不能打发我的,还是说你想放弃自己?这里头不会是遗书什么的吧?”
“切,真是烦人,能走还啰里啰唆,我留在这里自然还有事要做,现在和你说不清楚,反正你想知道的见到近藤后就能知道了,两个人一起的话是绝对逃不了的,双人的脱出船速度太慢会被击落的,但是只要你能走,就是我赢了,还有就是,对我来说真选组比什么都重要,可我也从没看轻过自己。”土方的眼里并没有自暴自弃,这不是一个放弃希望的人的眼神,银时知道,只要土方知道自己该前进的方向,他的刀锋就绝不会偏,但是,有什么让他在意得不得了,究竟是什么,如此的不和谐。
“问完了就开始吧。”土方走到控制牢笼的机关处,拉下了扳手,牢笼慢慢向下沉了下去,然后,当银时和土方走出房间时,警报已经响起来了,果然,没经过正式许可是碰不得机关的,四处涌来的脚步声让银时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紧随着土方的脚步爬上楼梯,顺便打晕了几个人。
“嘟嘟——”警报声不依不饶地响着。
“快点,底层牢房有人越狱了……”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着,然而,上了两楼以后,土方和银时就躲进了通风口,匍匐前进,底下就是来回跑动的御陵卫士的人,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时刻,银时也不忘轻声调侃:“多串君,阿银是说过拼命挣扎,哪怕是难看的要死得爬出来,可是阿银没打算一起爬啊。”
“是哦,那真是对不起你了,麻烦你现在下去,用跑的就好。”土方的声音也压得很低,说着刻薄的话,倒也并没打算真的把银时踢下去。
然而预料中的搭腔并没有传来,这倒是让土方有些疑惑,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看,自然卷的家伙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于是很果断的踹了他肩膀一脚,比了个前进的手势,又开始动作了,这样也可以发呆,不知道这家伙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
被拉回现实的银时并没有再说什么,乖乖跟着爬,天知道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土方有多性感,莫名的冲动让自己也呆住了,被踹醒后,不禁被刚才的想法给吓到了,对他,这种朦胧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紧张感和单一的动作会加剧人的疲劳,当两人终于爬下通风管道,来到脱出船附近时,土方的手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匍匐前进的动作让土方的肩膀压力极大,所以眼看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两人躲在一口箱子后面。
“大部分的人都去底层和下面的楼道把手了,不趁现在动手走人,等他们注意到这里就晚了。”土方看着脱出船附近零星的几个人说着,正打算出去。
“莜原组长,你怎么来这里了?抓到逃犯了吗?”突然出现在楼道口的正是莜原,这让土方的动作停了下来,银时也眯起眼看着。
“刚才看过周围了,并没有其他船来,想来只要守住这里,对方也就插翅难飞了。”莜原说道。
“多串君,现在怎么办啊?”银时的声调还是懒懒的,这家伙……
“你不是和他称兄道弟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土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炸弹,啊,就是以前银时失忆那阵子也参与流水线制造的被他唤作Just we的娃娃型炸弹。
“土方。”难得一本正经的看着土方,难得一本正经叫着土方的名字,这让土方有些诧异,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
“从上次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你……没事吧?”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疑惑,银时只能这么问。
“当然了,比起某个快得糖尿病死的人来说,我好得很啊。”土方一边喘气,一边说着没人会信的话。
“……”很不爽土方这种拒绝关心的态度,换作自己就可以,可是土方不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失公允,银时一把扯过土方的浴衣前襟。
“喂喂~太不友好了吧,难道这就是真选组对待善良市民的态度?撒谎也要别人信才行啊……”银时的口气痞气的一如往常,态度却是认真的,然后,他的目光胶着在一个地方,被扯开的领口露出常年不见光的白皙皮肤,可这并不是让他在意的,颈侧的地方有一块紫红的痕迹,这样的位置,这样的痕迹,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碰撞所能造成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银时毫不顾虑的扯开土方的衣服,然后有些淡淡的痕迹极为碍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十八)
甩开银时的手,整理衣服的土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这是他和伊东的交易,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仅仅是自己前进路上的小小障碍罢了,从知道真正的对手开始,这些伤害与真选组的存亡比起来就变成微不足道的东西了,是的,有了清醒地认识和危机感,土方相信自己已经与那时的他不同了,不会再向三叶或是其他什么人吐露自己的不安了,他是真选组的副长,所以没有这种时间和精力去感受不安,更不需要这样普通人的情感……但就是这样,已经打算好不再在意伤害,不再同情自己的时候,为什么又要从万事屋这家伙眼里看到呢,那样像是被冷雨打湿的眼里印照着伤害,就好像是在替自己传达着被强行抹去的感觉,这样的……
“你不想说什么吗?”银时的心里很乱,为土方不为所动的态度而不安着,可以感觉得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可以向自己展现软弱的人了,已经不是可以来到自己世界的普通人了。
“这是真选组的战斗,而我所选择的是一条避开了就绝对通不过的道路,为了胜利,我会赌上全部。”土方的语调坚定的让银时害怕,终究还是低估了真选组在这个副长眼里的地位。
“是吗?那我会帮你把东西带到的,不过酬劳可是很高的哟。”银发的家伙说道。
“哼,要我来救的家伙真好意思来谈酬劳啊,听着,莜原一定认为你会带我逃走,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不能让人怀疑到任何其他情况,看到那边的布幔没,下面就是脱出船,等一下别搞不清方向被人放倒了啊,记住一定要把东西送到啊。”土方拉出保险,把Just we扔了过去,爆炸声传来,损伤并不大,然而卷起的烟尘却瞬间蒙蔽了视线。
“不就是遗书嘛,我一定会交到猩猩手里的,你放心好了。”银时向确认过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个混蛋自然卷,哪个说是遗书啊!”土方也冲进了喧嚣的尘埃中。
“看好船只,啊——”有个声音消失了,想来是遭到了攻击,土方从背后一击偷袭成功,抽了对方的刀立马转移,很快前进的路上又有不少声音响起,看来自然卷的确不弱,终于来到布幔前,土方掀起布幔,解下单人脱出船的固定绳,打开总开关,看到燃料满的样子,心里定了一下,随意晃了一眼隔壁双人船,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绕满了固定绳,看来是料定了自己会一起走呢,准备好了,问题是自然卷在哪里……
有刀的碰撞声传来,极力看去,不远处是银时和莜原对上了,居然在这么急的时候,已经听到有人在呼唤援军了,再呆下去,就算能走,也走不远,被击落只是时间问题啊。
“莜原老弟,不用这么拼命吧。”弥漫的烟尘害得自己与目标地错开一点,等到发现掉头回去时,刀锋携着气流破开眼前飞扬的尘土,然后战斗本能促使自己拔出了虎铁。
“老板,你为什么不等我和伊东老师说呢,这样的行动没有意义啊。”
“因为食物的怨恨啊,那些红豆不够新鲜啊,不新鲜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我很想让你走,可是不能让你带他走。”莜原的刀并没有传达出杀气,他不想杀死这个人,只要阻止他的行动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让这个自然卷走的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说服伊东放了他?这样闹过以后?”土方的声音穿过烟尘直达莜原的耳内。
“我……”莜原知道以伊东的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因为你,老板才不会走到这一步。”土方仿佛天生就是被用来憎恨的。
“要不这样,莜原老弟,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一起去真选组。”银时说。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再去那种地方,老板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那个人都做过些什么?他可是杀死前局长和同伴的人啊。”
“我知道你是说真的,可是一定还有隐情,多串君不承认的话,我就还愿意相信他。”刀和刀碰撞在一起,卷起的气流在烟尘中一清二楚,像是不同的想法激烈的碰撞着。
土方听到银时的话有一瞬间的呆愣,他知道了?可是为什么还能相信自己?
“那你想怎样,把他留下的话他可是会死的哟。”土方痞气地问。
“……很简单,你走吧,不过土方副长得留下。”莜原终于还是跳到土方的陷阱里了,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去怀疑银时了,再来只要等东西送到……
“我凭什么听你的?”当然土方不会在最后关头忘记自己此时扮演的角色,如果在这里败露了,如果在这里爽快地答应了,不被人立马拆穿才怪。
银时也知道主要目标已经达到了,至少是土方的目标达到了,自己则仍是对土方的想法懵懵懂懂。
“莜原老弟,虽然你这么说,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留下来被你们杀了啊。”银时是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做戏啦,不过这却是当时真实的想法,如果不是土方的眼神那么坚定,自己是说什么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的。
再一度的交手,银时被打飞出去了,不过下落在土方身边,下落在脱出船里,不能不让人怀疑刚才的是不是故意失手。
“我们走。”银时启动引擎。
“休想……”莜原的身影在话音刚落时就赶到了,土方只来得及向一侧仰去,头堪堪避开了刀锋,不过手臂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浴衣破碎的袖子映出了红色,现在土方明白要当一个好演员有多么辛苦了。
就是这一侧身,土方原本就贴着船边的身体倒了出来,而来不及停下动作的(至少看上去如此)银时已经发动飞船远去了,单人船的速度决定了御陵卫士母船的射程赶不上,却也决定了土方赶不上这一瞬间,虽然是土方自己的目的,虽然事情正在踏上预定的轨道,可是,渐渐看不到自然卷这件事却让土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到底为什么会涌上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呢。
(十九)
“多串君……”银时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风中了,还没等土方感叹完单人脱出船强大的性能,冰冷的感觉就抵上了脖子,还有一丝血腥味伴随而来,土方没有抵抗,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但依赖于本能瞬间的反应,土方还是让自己尽量偏转身体,并没有疼痛,莜原的刀锋只是停留在那里,仅仅为了限制土方也许会有的动作。
“现在你还想怎么做?你已经只有一个人了。”莜原的话语所传达出的信息仿佛鲜明,却又晦暗模糊,就好像他的表情一样,因为未散尽的尘烟而暧昧不明。
“哈……你在问谁?我还是你自己?”土方是如此精明,以至于可以瞬间接触到问题的核心,却也因此而树敌众多。
“砰!”收回刀,莜原打晕了土方,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倒下了,这样很好,比起因体力不支而晕过去好太多了,这是土方失去意识前想到的。
……
再次睁开眼时,土方不知道自己该更担心自己的左臂还是酸疼不已的肩膀,疼痛压迫着神经,但土方还是想方设法坐起身来,手臂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白色的绷带让土方想起与柳生家的对决后,也是伤痕累累,不过最后好歹是赢了,虽然之后被绷带绑成木乃伊,可是那又怎么样,被说成是乡下的剑法也好,被说成是流氓手段也好,无所谓,这些并不会影响武士道,也不会动摇近藤老大的地位,只是自己为了尊严而选择这样的战斗罢了,本来会怨恨伊东也是一样的理由,所以不让其他人插手,这是私愤,与真选组无关,但现在不同了,就像自己告诉过银时的一样,这是真选组的战斗,所以是非赢不可的,所以自己可以变成一个赌徒,压上所有的筹码,只可惜他手上的筹码少得可怜,为了以小博大,必要的牺牲已经付过了,而现在是该赌上最后一局的时候了,这次,他要把整个真选组压上。
……
银时抵达真选组屯所时,精神好得不得了,眼里还闪闪发光,至少看到的新八在那一瞬间是这么认为的,告诉自己不可能会有阿银搞不定的事,然后看到银时向着自己飞奔而来,在新八感动的叫出银时的名字时,银时和新八擦身而过,直扑真选组外面卖圣代的流动冰激凌车:“老板,两份巧克力芭菲啊,好几天没吃了,阿银快当机了,再不补充糖分阿银就真的要成为Jump上的历史了啊。”
远方,新八正进行着惊人的石化全过程,神乐出来看到的就是90%石化化了的新八:“新八,你没事吧,是不是眼镜断电了,你说话阿,戴眼镜的新八,眼镜新八,眼镜,眼镜……”
“谁是眼镜啊,神乐?一般而言,不会真有人把眼镜当作人的吧,还有什么是眼镜断电啊,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就只是为了架这副眼镜而存在的吧,你到底是怎么形成这种世界观的啊?”
“噢……新八的吐嘈,果然所谓废柴男新八说的就是会吐嘈的眼镜阿鲁。”
“神乐,这种世界观是不正确的,你还是没搞清楚……”新八企图纠正神乐错误的观念。
“啊,阿银怎么回来了,工作做完了吗?偷懒可是不行的,我可是一天到晚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在帮眼……新八善后阿鲁。”
“喂,你每天除了吃还有做过什么吗?什么叫替我善后啊,还有,刚才想说眼镜的吧,漏出来喽,真的其实是想说眼镜的吧,喂,不要掏耳朵装作没听见这种老头子的动作……”新八的额头上有一个十字路口了。
“噢,阿银我可是很努力在做事啊,现在只是补充糖分啊,说起来你们是来接我的吗,神乐,眼……新八?”
“说出来喽,阿银你说出来喽,刚才你也是想说眼镜的吧,是真的吧,不要掏耳朵装作没听到这种老头子的动作,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神乐才会养成错误的世界观的啊。”新八今天也很有精神呢。
“喂,暴力女,在干吗?这不是老板吗?已经回来了吗?”冲田一边说着,一边高举着一块牌子,上书“叫我副长!”喂喂喂……有没有搞错?
“啊,发生里一些事,等我吃完再说好了。”下一秒,银时就被强行拖走了,捧着心爱的巧克力芭菲。
……
“万事屋的,十四怎么样了?”猩猩……啊,不,是近藤局长严肃地问道。
“放心,好得不得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砍几个人,扔个炸弹什么的,活蹦乱跳的很。”银时回答道,摸出一个包裹,“不过那是我离开时的事了,发生逃跑事件的现在嘛,就难说了,啊哈……哈哈。”银时笑得万分心虚。
“逃跑?难道是因为你的关系,反而让十四陷入危机?”可以听到近藤在磨牙。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是多串君的遗书,请看在这个的份上,饶了我们一家三口,孩子们从小就苦……”山南很黑线地看着对面由万事屋一家上演的戏剧,三个人那样子哭成一团,实在是有够假。
不想管这几个人,接过副长的“遗书”,啊呸,是副长的书信,山南回头打算交到近藤手里,此时却愣住了,近藤,总悟和山崎正十分认真地看着万事屋上演的戏码,一边不忘拿衣袖抹眼泪,山南头上的黑线好像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起齐刷刷地降下来。
“局长!还是先看看副长的信吧。”山南拼命忍耐。
“不要,我不要看十四的绝笔书,到是山南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没血性!”近藤仍在抹眼泪,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副长还是万事屋的演出。
“不要,正放到外星人把武士堪太郎杀死,怎么可以让小堪就这样死了呢,你真没人性!”总悟用幽怨的神情望着山南,喂,这是什么啊,堪太郎那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吧。
“是啊是啊,山南总长实在是太冷血了!我从没想到您竟是这样的人!”山崎哽咽地说,我说你到底在哽咽个什么啊……
不高兴,不,不高兴还不足以形容山南现在的心情,要说的话应该是很不爽,这群人耍宝也耍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