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雅尔海晴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坐在床沿,双手压在腿下,晃著双脚,又开始长吁短叹。
“在想什麽呢?”是天权的声音,小鬼大概是太出神了,连他走到身前都没有察觉。
“没什麽。”雅尔海晴条件反射地往後一仰,下意识地避开了那双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变身为狼扑上去。
“是麽?”天权浅浅一笑,还真是嘴硬的小鬼,脸上分明就写著欲求不满四个大字,以为他看不出来麽。在海晴尚未回魂之际,天权已然俯下身去吻上他因为诧异而微微开启的双唇。
天权的主动献吻令雅尔海晴惊讶不已,他愣愣地躺在床上,任凭欺上身来的人对他为所欲为地轻薄著,贴在薄唇上的柔软唇瓣虽然冰凉却也诱人。
唇齿相碰的那一瞬间,本著最後一丝理智,雅尔海晴咬紧牙关将天权推开,气息不稳地道:“你想干嘛?”
“你说呢?”天权挑挑眉,轻笑著反问道:“难道你不想要?”
“不会伤到孩子吧?”雅尔海晴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动作轻点就没事。”天权说著又一次吻上雅尔海晴温热的唇。双手就势伸向他腰间的衣带,动作干净利落,在雅尔海晴反应过来之前,天权已将两人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
这样的举动无疑挑断了雅尔海晴理智的最後一根弦,他翻身把天权压在身下,灵活的舌头撬开他温润柔软的绯色唇瓣,尽情地吸吮著令他欲罢不能的甜美馨香。
“唔……”天权不由自主地逸出一声轻吟,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因为热情的深吻而渲染上似水般的柔情。
“真的可以做?”强压下满腔被挑起的欲望,雅尔海晴不放心地再次问道。
“海晴!?”天权不解地轻问,幽深的双眸疑惑地凝望著近在眼前的俊颜。
“真的不会伤到孩子?”修长的手指撩拨著天权散落在枕畔的青丝,雅尔海晴强忍想要他的冲动又一次追问道。
“罗嗦!”天权终於忍无可忍,一咬下唇,沈下脸低骂了一句,然後趁雅尔海晴不防,手上一个用力,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
“你要做什麽?”雅尔海晴撑起身子竭力想要躲开天权扑面而来的气息,他还是怕伤到他和孩子。
天权抬起手臂,抚过那张年轻的英俊脸庞,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嘴角,慢慢抬起身子,吻上那双火热的唇。
面对天权一再主动的邀约,雅尔海晴无力再推辞,他一路吮吻,在天权的颈项、肩上、胸前留下唇齿痕迹,天权拥住海晴,微仰著头,随著他的动作轻声地喘息呻吟。
此时的天权已经完全沈浸在情欲中,眼神不复平日的清明,迷蒙著一层淡淡的水光,他伸出手从枕边摸出一个小药瓶扔给海晴。
雅尔海晴温柔地翻过天权的身子,用食指沾了些药膏向他股间的蜜穴探去。先是在那紧闭的穴口前轻按了两下,然後伸入一指扩充紧窒的甬道,也许是有了身孕的关系,天权的身体竟然可以自行分泌肠液来润滑甬道,很快就能容纳三根手指了。
雅尔海晴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彻底焚烧,他抽出手指,缓缓将自己的欲望送了进去,开始慢慢抽动,内壁受到摩擦发出淫靡的声音。海晴的手绕开天权依然平坦却不再柔软的腹部,向下探去,缠上那火热的欲望,技巧熟练的揉捏。
“呃……”天权听不出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呜咽,反抱著海晴身体的手臂越收越紧,不自觉地加深著力度,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配合著海晴的律动。在那双湛蓝的眸中他轻易看到了自己迷乱的脸,喘息的空当,他轻轻地念道:“海晴……我爱你……”
“我也爱你。”雅尔海晴的声音暗哑到不行,骤然加剧的速度和力量,激得天权不断惊喘,指甲深深陷入了紧搂著他的手臂。
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三个月的分离,三个月的禁欲,抱著彼此的身体真实到让人丧失一切自制力,饥渴的吮咬著对方的身体。
痛苦与快感交织的极致感受让天权沈醉其中,欲望临界顶点,他低低地喘息著,在海晴手中射了出来。几乎是同时,雅尔海晴也再抵抗不了这过激的快感,低吼著在天权体内释放了情欲的种子。
喘息声持续不断,幽暗的房间里弥漫著情色的味道。
雨过天晴46
翌日,天权醒来时,已经时过午时。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水气氤氲还凝聚其中,浑身上下都散发著情事过後的慵懒和倦怠。天权本欲坐起,可一阵剧烈的酸痛顿时从腰际传来,让他疼得又躺了回去。
天权微微蹙眉,伸手在腰上揉了揉,然後唤来侍女服侍穿衣洗漱。等他换好衣裳来到饭厅,若离已经摆好午膳。
“谢谢姐姐!”若不是为了照顾他和腹中的孩子,堂堂穆亲王府的郡主怎麽会亲自下厨,而且顿顿想方设法变著花样做好吃的来哄他多吃一点。
“既然是姐姐,你还客气什麽。”若离笑吟吟地帮他布菜。
也许是近来心情不错的原因,天权害喜的症状这几日轻了许多,虽然食欲仍然不是很好,但起码不会像前段时间那样吃什麽吐什麽了。
“多年不见离姐姐厨艺见长啊。”天权由衷赞道。
“喜欢就多吃点。”若离无奈笑笑,知道他肯定又想起了她当年火烧齐王府的事。
“海晴呢?”天权奇怪地问道,整日在身边绕来绕去的人突然不见了踪影还真有点不习惯。
“一早起来就在花园陪朗儿玩,连午膳都是摆在园中的凉亭用的。”若离不可思议道:“他都多大了,居然能和三岁不到的小孩一起疯成那样,简直就像个孩子。”
“十六岁零三个月。”天权先是一怔,而後露出纵容的浅笑,海晴以前和昭阳也是玩得很疯的,让他不时感叹自己根本就是养了两个孩子。
“这麽小!”若离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呐呐道:“那你们认识的时候他才多大啊?”要知道,他们之前还有一个孩子呢。
“六岁半。”天权想了想道,这样算来他认识海晴居然快要有十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就是你被刺客从宫里掠走那次?”若离蓦然想起很多年前天权曾经失踪过两个多月的事情。
天权点点头,然後搁下碗筷,准备去花园找海晴和朗儿。朗儿是昨夜他和若离回宫参加除夕宴时从宫里带回来的,天枢不在渝京,他们见朗儿一个人留在齐王府也很孤单就把他直接抱回了韩王府。
文帝寿筵时天枢曾经回过一趟渝京,只停留了不到三天就匆匆返回了朔州。天权很清楚,天枢赶回渝京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为了参加寿筵,他的父皇终究还是不放心把举国军权都放在一个儿子手中。在天枢接管朔州四营的同时,文帝让他将原本握在手中的京畿灵、秀两营十万禁军交给了天璇。
天气很好,冬日的阳光深深浅浅地透过云彩照出来,拂在雪地上散出柔和的光晕。天权刚一踏进花园就愣住了,谁来告诉他,那几团花花绿绿的究竟是什麽东西啊。
他正要准备走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恰好完成了自己浩大工程的朗儿已经兴高采烈地扑了过来。
“皇叔,你看我们是不是把兔兔打扮地很漂亮?”看著怀中五颜六色的小人儿和前方同样色彩缤纷的海晴,天权完美的唇角不自觉地有些微微抽搐,然後很努力地点了点头。
“我就说皇叔会喜欢嘛。”朗儿得意地冲著雅尔海晴灿烂一笑。
天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颜色,再看向海晴强忍住的笑意,无奈地摇摇头,加入了他们给小白兔染色的行列。
“朗儿居然被你们带成这样,天枢知道一定会崩溃的。”若离笑不可抑的同时也在心底为天枢哀叹,你家乖巧可人的小朗儿要被带坏了。
“兔兔好漂亮……”清越的童音轻轻地随风四处飘散,於是风过之处也多了几分柔柔的笑意。
韩王府大年初一的晚膳很热闹,雅尔海晴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长著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他正站在枭儿身旁说著什麽,脸上挂著浅浅的笑,笑容中带著几分宠溺的味道。
“他是谁?”雅尔海晴扯扯天权的衣袖,问出了困扰他整整一天的问题。
“我也不认识,你问阿离吧。”天权的回答让雅尔海晴很是意外。
若离抱著换好衣裳的朗儿来到厅堂,见他们都在便笑著介绍道:
“天权,他就是云墨。”
“云墨,这位是韩王。”
天权恍然大悟,过去七年他与天枢的联系都是通过拜月教的右护法褚云墨进行的,不过具体与褚云墨见面打交道的人是枭儿,所以天权对这位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拜月教右护法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在下褚云墨,见过韩王。”褚云墨抱拳道。
“久仰褚护法大名,”天权回揖道:“这些年有劳褚护法了。”
“王爷不必客气,教主有令,我等自当遵从。”褚云墨顿了顿,又道:“不过在下有个请求,希望韩王成全。”
“褚护法请讲。”天权有些纳闷,他有事不是应该找若离吗?毕竟这位穆郡主兼韩王妃还有另外一重身份,拜月教圣女。
“我想跟王爷要一个人。”
“什麽人?”天权奇道。
“他。”褚云墨说著指了指枭儿。
雨过天晴47
“枭儿!?”天权心中略微闪过诧异,随即了然一笑。原来这位拜月教右护法就是枭儿口中的那个“他”啊,想当初莺儿还缠著弟弟追问了许久,枭儿却是滴水不漏,什麽都不肯说。
想到莺儿,天权心下不禁有些黯然,那个明媚活泼的女孩子为人甚是善良可爱,最招人喜欢的是她那一身清爽干净的气质,笑起来便像是风中的泉水一般,叮叮咚咚十分欢快。
抬眼看看枭儿,素来清冷的眸子中仿佛有水光耀动,唇角微微上翘隐含一丝笑意,眉目间明显多了几分柔和。如果枭儿是幸福的,那麽莺儿也许会安心吧。
沈吟片刻,天权缓缓道:“枭儿并不是本王的下属,所以他的去留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多谢王爷成全。”褚云墨朗声道,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得意地瞟了瞟沈默不语的枭儿。
枭儿依然没有开口,璀璨的眸光却如泉水般欢悦流动。
“本王一直都把枭儿当成自己弟弟的。”天权又道:“他愿意跟你走,本王绝不阻拦,他愿意留下,这王府便是他的家。”
“谢谢四殿下。”其实天权已经封了亲王,枭儿应该改口叫王爷的,只是这麽多年习惯的称呼下来,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说起来还没人叫过我四哥的。”天权幽幽叹了口气。他虽然有三个弟妹,但是皇家亲情淡薄,兄弟姊妹间偶尔见面也就是两句疏离的皇兄皇妹。
若是普通人听了天权刚才这话,必定会惶恐不已,谁敢和堂堂王爷称兄道弟啊。可惜枭儿并非常人,他略微惊了一瞬便改口道:“谢谢四哥。”
“你若敢欺负我弟弟,就是姓君的小子也救不了你。”天权把褚云墨拉到一旁狠狠威胁道。
若离一脸的忍俊不禁,天权那口气听起来怎麽那麽像嫁女儿啊。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不然她那个冷心冷情的小师弟一定会翻脸的。
胤王朝惯例,新年罢朝七天。春节一过,天权也就没什麽理由再赖在家里了,不得不回到户部处理政务。
雅尔海晴虽然心疼却也无奈,不过好在经过前些日子的休息调养天权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若离说只要不会太过劳累就没有关系。
过完上元灯节,褚云墨也离开了渝京,他身为拜月教护法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也属正常。可出乎雅尔海晴意料的是,枭儿并没有跟他走,而是继续留在了韩王府。
“你们两个怎麽了?”雅尔海晴好奇地问道,天权明明说过枭儿可以和那个姓褚的护法一起走的。难道说他们吵架了,不过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枭儿和人吵架会是什麽样子,直接亮剑还差不多。
“没什麽,我们很好。”枭儿淡淡道。
“那你干嘛不跟他走?”雅尔海晴继续追问。
“都有自己的事情,为什麽要一天到晚腻在一起呢?”枭儿的反问把雅尔海晴噎住了,他怎麽觉得他和天权就是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呢。
天权显然有自己的事情,那就是说他无所事事了,这样的结论让雅尔海晴感觉有些不舒服。不过事实确实如此,过去这些年他除了终日陪在天权身边还真没干过什麽正事。
当初天权为质赫提,寄人篱下,除了阿烈古琪闲来无事喜欢招他进宫陪他聊天喝酒外,也没多少事情可做。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倒也不觉无聊,後来又添了昭阳,日子更是过得乱七八糟但也有滋有味。
回到渝京雅尔海晴才真正意识到天权皇子的身份意味著什麽,他有他身为一国皇子的职责和义务。自己和孩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却不是唯一。
“你在想什麽?”雅尔海晴异样的沈默让枭儿稍感意外,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何况海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事,我去找小朗儿玩。”雅尔海晴从草坪上一跃而起,枭儿看著他远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海晴哥哥,你好厉害。”已经是小泥人一个的朗儿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雅尔海晴,手中捧著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娃娃。
“叔叔,叫我叔叔。”雅尔海晴又一次无奈地纠正道,真是没记性的小孩,教了这麽多次还会叫错。
其实别的小朋友管他叫哥哥雅尔海晴是不会介意的,可是朗儿是天权的侄儿啊,他怎麽可以在管天权叫皇叔的同时管自己叫哥哥呢。
“知道了,海晴哥哥。”朗儿乐呵呵地应道,雅尔海晴彻底无语。
这笨小孩到底是谁生的,性子这麽拧,远在朔州的天枢突然感到背後有嗖嗖的凉风吹过。
雨过天晴48
宁静的王府花园,一大一小玩泥巴玩得正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什麽时候走过来的天权。
“你们在干嘛?”已经站了半响的天权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搅一下玩性正浓的两位。
“今天这麽早?”雅尔海晴抬头疑惑道。上午有早朝,下午在户部处理事务,天权通常都是过了申时才会回府的,现在才未时三刻啊。
天权才要开口,一瞧雅尔海晴的样子禁不住笑弯了腰,原来他忙的满头大汗,不时地抬手擦汗,不知不觉中就把手上的污垢都抹到了脸上,弄成了大花脸。
见天权笑不可支,雅尔海晴又怎会猜不到原因,禁不住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的样子很好玩吗?”
“哈……哈哈……”天权万分辛苦的克制著笑意,“要不要拿面镜子来给你照照?”
“不用了……”雅尔海晴也笑了起来,明亮的眼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
“嗯?”天权一愣,不知他打得什麽主意。
说时迟那时快,雅尔海晴蓦然起手就往在天权脸上抹去,事出意外,天权躲闪不及,被他脏兮兮的手碰了个正著,“这下就用不著镜子了,只要看看你我就知道自己的样子了!”话犹未了,肇事者已脚下抹油,一路逃去。
回过神来的天权二话不说,弯腰抓起把泥土,欲要紧追,雅尔海晴怕他伤到孩子,不敢再跑。於是天权成功地在那棵最大的梅树下抓到了海晴,两人顺势躺在了树下,天权的头枕在海晴身上,朗儿趴在天权身上,满树的白梅花随著温柔的风轻轻洒落在三个人的头上。
“皇叔,海晴哥哥。”朗儿期期艾艾道:“朗儿可不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啊,朗儿不想回家。”
“为什麽呢?”天权柔声道,心里却在想,要是天枢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就这麽被自己拐走了,会不会从此不认他这个嫡亲弟弟了。
“父王从来都不陪朗儿玩。”朗儿扁扁嘴,委屈道:“以前还有姑姑陪朗儿,可是现在……”小家夥话还没说完就皱起了小眉头,嘴角也瘪了下来,大眼睛以惊人的速度蒙上一层水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朗儿乖,别哭啊。”天权见状赶紧哄道:“姑姑一直都会疼朗儿的,还有皇叔和海晴叔叔也是啊。”
“才不是呢。”朗儿一脸怀疑的表情,道:“你们有自己的宝宝就不会喜欢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