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好吗?”说话人顶着白色的脑袋,睁着红色的死鱼眼,抽了近藤的刀架在土方面前,“到如今,还说什么回来的,土方单纯才会相信你,你的理想的确和我无关,只是这家伙,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我可不会再放手了,与其让他孤独地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还不如由我杀了他,也要好过继续让他独自抗战下去。”
“银时你……”土方不敢致信地看着横刀在前的男人,第一次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交换吧。”近藤简短地说着。
“什么?”银时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他想要以怎样的话语来让自己认同呢?
“我要把十四带走,作为交换,把我的命押在这里,如果我说不会再让他独自抗战了这样的誓言你不能接受的话,我把命押给你,连同所有的财富和抱负,这些,是作为武士的我的所有了。”近藤说的大气,让银时一时无语,实在不知道还要怎样去反驳他。
目送近藤和土方离开的背影,银时方才想到作为一个局长所必须拥有的特质,也许就是指这样大气的魄力吧,稍稍有些懂了为什么那个土方和冲田会如此执著于他了,能够为了不变的目标压上一切的人,的确让人觉得酷到不行,而与之相比,自己就太逊了……
“他总算是走了呢。”沉稳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是啊,走……假发?”银时看清不速之客后,一把把人揪了下来,“不要随便在别人房顶上散步啊。”
“不是假发,是桂!银时,来做我的同伴吧……”狂乱贵公子坐在地上,不断有血从脑门上往外冒,一千零一次的一脸正经邀请着爱和某个警察纠缠不清的家伙成为恐怖分子。
这家伙,成天到底在想什么?
(六十七)
几天后……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桂小太郎袭击了一桥的继任仪式,虽说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在真选组的镇压下好歹是顺利收尾了,然而引起媒体关注的并不是袭击事件本身,而是在攘夷活动日趋频繁的现在,作为长州方面领袖的桂小太郎终于落网了。
“阿银,不去管桂先生没关系吗?”新八担心地问着对面沙发上躺着挖鼻孔,看漫画的好像颓废大叔一样的白发家伙。
“啊?哦,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抓了,伊丽莎白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银时显然并不担心,的确从某方面来看,伊丽莎白那个谜样的生物有着其强大的一面,总觉得哪一天突然演变成最终BOSS也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
与其去担心桂,银时更担心自己是不是会错过Jump发售日,或者糖尿病会发展到哪一阶段之类的,说到底,一切都取决于糖分和钙质啊,当然没有Jump的人生也是万万不能的……到底几时能从Jump中毕业呢?
……
屯所内……
“啊,副长,这么晚了,还要审吗?”队友关心地问道,不是不知道桂在攘夷派的心中有多少分量,可都已经定下死刑的日期了,还有必要做什么审问吗?失去了桂这个精神支柱,攘夷派势必大挫,可为何副长的神色中却没有高兴的意味?
“开门。”土方步入了昏暗的房间,从身后关上了大门,这个动作不禁让守卫有些担心桂是不是还能顺利活到死刑那天。
“终于来了吗?鬼副长大人……”桂的声音从房间的一角传来,精神不错的样子。
“怎么,没有动刑所以睡不着吗?”土方点起一支烟,声调有些冷酷。
“我只是在等你罢了。”桂冷静地说着。
“落网的恐怖分子想听睡前小故事吗?”吐了口烟,土方有些着迷的看着手中的烟头明明灭灭。
“我想你搞错了,首先我并不是恐怖分子,而是革命家,其次,我也不是被抓来,而是来这里改革的!”桂的神色毫不动摇,说出来的话就好像一个真正的领袖。
“哦,还真能说啊……”土方沉默了一会儿道,“的确我承认你有领袖的能力,只可惜你站在了错误的一方,已经没有退路了。”
“哈哈……”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桂突然笑了起来,不时像是牵动了伤口似的咳个两下。
“你笑什么?”这家伙脆弱的脑壳终于坏掉了吗?土方胡乱地想着。
“一直以为那家伙很幼稚,却想不到鼎鼎有名的鬼副长土方十四郎更幼稚,我说你真是战场上的那个土方吗?”桂仍是抑制不住笑声,土方能感觉到黑暗中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嘲讽,让人恼火的刺痛,“土方啊,你是聪明人,所以应该是知道的吧,这个时代已经走到尽头了,凭你再怎么努力去维系也晚了,我的所为才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没有了退路的,是你们和幕府才对啊……”
“你看得太偏激了。”土方叼着烟说。
“将军还活着的话,也许的确如你所言是我太偏激了,可现在,一桥那个家伙上任,你还能指望些什么?今天也很明显看出他只是把你们当成方便的肉盾罢了,究竟会不会重视你们,究竟会不会改变世道,就凭那个男人,没有心意也没有能力,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点你不应该看得比我更清楚吗?既然是幕臣的话……”桂的观察非常细致,在自己的奇袭发动后,一桥完全没有身为大将该有的气度,事后对于替自己做挡箭牌而受伤的真选组队士也毫无谢意,而局长近藤,在看向一桥时,也总是带着一丝寒冷,这样的君臣关系,微弱到不堪一击。
“那又怎样?只要你死了……”土方看着桂的方向,想知道被称为狂乱贵公子的那个男人,曾经和高杉活跃在同一战场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会害怕死亡。
“哪怕我死了,一切也不会轻易过去的,以一桥的性子来看,葬送掉这个时代只是迟早的事,真选组的结局只是在那之前灭亡还是到那时才灭亡这点不同罢了。”桂的语气肯定,仿佛是可以映照出未来的预言。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一桥做不到的话,就由我来改变这一切。”土方的言语狂傲,这让桂不禁感慨这样的男人怎么不是攘夷派的骨干呢?
“听听,还真是大胆的发言呢,亏得你居然能在幕府的治下活到今天,只可惜被限定在幕臣这个框子里的你,到底要怎么做来改变这一切呢?”不是不相信土方的能力,只是以土方的立场来说,再有能力,这份能力也是属于幕府的,他的强大并不是可以改写历史的力量。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因为你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呢,我也没兴趣解释给一个快要死的人听。”土方仍旧是冷淡的,带着一丝嘲讽的话语。
“那么土方副长,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呢?”如果不是担忧这个国家,为什么专程来见个死刑犯呢?
“……”烟雾冉冉上升,在黑暗的房间萦绕不去,桂等待着静默的土方给出一个答案,然而土方开口的话却让桂有些惊讶,“高杉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什么?那是什么?想套交情的话是没用的。”仿佛可以看到桂一脸的白痴表情。
“哼,不知道吗?果然长州番与鬼兵队是不通有无的吗?”土方分析着,掐掉烟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烦躁,“不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那家伙得了肺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虽然桂没有回话,土方却能听到角落里传来的轻微叹息。
“尽管不愿意承认,鬼兵队,长州番和幕府的确是有那么些微妙的牵制存在的,一旦高杉死了,鬼兵队势必大乱,而你的人现在也正在到处滋事,哼,没有领袖,也没有前进的目标,这样一群无头苍蝇能喧嚣到几时呢,而随着你们的势力被消灭,实力均衡被打破,幕府的势力就会单方面增强,这样一来会变得如何,你也明白的吧。”土方重新掏出一支烟,擦亮了打火机,这让桂无意识地皱了下眉,烟味总是容易让自己回忆起那个高杉,想不到自那一别,竟或是永诀。
“你是想说幕府只是个臣服在天人下的傀儡,它的势力最后都会变为天人的东西吧。”桂接上土方的话语,如此看来高杉病得太不是时候了。
“正是如此,攘夷势力的瓦解就只会使天人的势力扩张,而只有这一点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吧。”一片漆黑中土方点烟的姿势很优美,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
“也就是说会加速时代的灭亡喽,那么土方副长,你想怎么做呢?”桂把问题抛了过去,与料想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那么幼稚的,他的确有在想着什么。
“与其让天人瓜分掉全部的江户,倒不如由得你们去闹,反正凭现在的真选组仍能压制的住,再一个小时,我会换人轮岗,接班的家伙会因为有事而晚到,你自己看着办吧……”土方的话意很明确,尽管桂有时会显得有些过度没神经,此时倒是意外的非常明白。
“土方副长,我为刚才说你幼稚的事道歉,能坐到这个位置,你果然不简单,恐怕比起江户来,你更担心的是真选组吧,一旦长州番和鬼兵队被灭,强悍如你们的武装力量自然也会成为威胁到天人政府的潜在势力而沦为下个被排除的目标,正是所谓的狡兔死,走狗烹呢。”桂冷静剖析着土方的真意,如果不是因为土方想要守护的东西和自己不尽相同,自己也是不会注意到的吧,土方所担心的,才不是江户的利益,而是缺少了对手后的真选组的未来。
打着保护江户的旗帜来漂亮地掩盖真正的目的,轻易地操纵别人,这个男人果然可怕,对于这样的敌人,桂并不希望有再次交手的机会,既然对方肯放自己走,桂也不打算再深入地说下去,只是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也太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了,必须让鬼副长知道,并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隐藏在黑暗中的。
“哼!”只是哼了一下,土方懒得去反驳什么,转身去开门,不用去斤斤计较,反正只要诞生出可以匹敌桂的新势力来平衡均势的话,随时都可以再除掉他。
“喂,等一下,土方,刚才说的关于高杉的事是真的吗?”桂的问话让土方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六十八)
“你很在乎?”土方没有回头,手搭在门上却也没有动作,高杉的话题,如果不是必要,自己并不想再提起,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土方都不曾后悔,也没有类似于憎恨的情绪,是的,基于共犯的最初认定,就无法再去恨高杉了,可是拒绝了他的邀请也是事实,这就意味着再见面时,我们依旧只能是敌人。
与银时带来的明亮温暖相比,高杉是不同的,被带回万事屋的那天,没用地抓着银时,为无法再一次回到真选组而哭泣的自己,瞟到了那个没关上门的冰箱,有光从那里透出来,虽然带着明亮温暖的色彩,却是冰冷的,现在想来,高杉带来的就应该是那种感觉吧,还记得草莓牛奶的杯身上慢慢划下的水珠,渐渐汇成一滩,反射着冰冷的光亮,是那样美丽。
那种虚伪的温暖,也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高杉他,或许是真的拥有魔力的吧……
“也说不上在乎,只是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总觉得有些微妙,明明是真选组的人,却好像并不恨我们的样子,幕府和攘夷,你到底信仰什么,站在哪边?”桂觉得有些迷茫,从土方说起高杉的话语中,感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站在真选组这边。”土方的口气就好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我只信仰近藤先生。”
“是吗?”桂用非常酷的口气说到,“土方,总有一天我会击溃你的,因为我只信仰我自己……和几松小姐的拉面。”
“那是什么?那个让人不能不在意的停顿和结尾,几松小姐的拉面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啊?不要一本正经的去信仰那种可疑的东西啊,到底为什么是拉面啊?”吐完嘈,土方打开门走了,而此时,伊丽莎白正在地底50米的地方挖着逃跑用隧道,该说不愧是迷样生物吗?
……
“阿银,听说了吗?桂先生好像逃跑了。”眼睛仔新八除去不显眼,今天也活力满点。(话说为什么要特地强调不显眼啊,听到了哦,说人坏话却被当事人听到了哦,喂……不要无视我啊……)
“啊,那个啊,早说了不用去在意假发的事的了,其实新八你不知道,那家伙只要人妖同步率上升的话就可以至少提升80%的HP和MP的……”银时又开始信口开河了。
“噢,好厉害的阿鲁,那如果之前断手断脚是不是也能接回去呢?”神乐一脸期待的问着,我说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那个,神乐,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新八努力纠正。
“当然可以了,所以说不要小看人妖啊,小看人妖的话最后会因为人妖而哭泣的哦。”不顾新八的劝阻,银时继续无责任发言。
“噢,真是太厉害了阿鲁,假发子原来是那么厉害的啊!”神乐转换成星星眼模式,我说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不,所以说,神乐,从本质上就错了,已经不是人妖厉不厉害的问题了,话说回来,这个话题到底是怎么会扯上人妖的,根本就没有关系的不是吗?”
“什么?没有关系的吗?”银时和神乐异口同声,一脸的阴沉。
“喂……我说,你们到底有多执著于人妖啊?”新八觉得自己很累,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好好和他们做基本的沟通,难道其实自己才是天人来的吗?
“不过这样一来土方先生怎么办?毕竟桂先生逃跑了,真选组是要负起责任的吧。”新八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我说,新八,你累不累啊,担心完假发又要开始担心土方,这样说来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银时不禁问道。
“哪一边……还不是阿银你交友不慎才会让周围人际关系变得那么复杂的,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过……”突然意识到原来让自己烦恼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新八觉得非常无力。
“什么啊?怎么会复杂呢,新八你从头到尾就是个吐嘈用的NPC阿鲁。”神乐突然插进来的话让新八好一阵子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无心的真话才是伤害性最大的吧。
“新八……HP没有了吗?可以试试提升人妖同步率的。”银时的话像是还嫌新八不够惨。
“不用了,谢谢。”新八君,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人生的光明会到来的。
……
“那么土方副长,打算怎么负起责任呢?”一桥,不,改名为德川庆喜的男人问着话,毕竟让桂逃跑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是我们疏忽大意才让桂有机可趁,真选组愿意负起全责,不过在那之前有个消息想要报告给将军大人。”拉住了边上想说些什么的近藤,土方看来并不着急,也不辩解,这让近藤有些不解,按耐下性子。
“哦?真选组愿意负责就好,不过这责任可不轻啊,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那么还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说来听听吧。”现任的将军倒想知道土方还能玩出什么来。
“不,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只是因为很多人在议论,觉得有必要让将军大人了解才好,”土方低着头说话,语气谦恭,可那个将军大人的称呼听在德川的耳中,却带着丝嘲讽,“说佐佐木又三郎的叛国罪来的蹊跷,如果不是有某位大人在背后撑腰,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又说佐佐木的见回组总是与真选组不合,难道是因为曾经暴出的什么丑闻损害到了某些大人的利益之类的……”
“一派胡言!”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德川青白着脸色从榻榻米上弹了起来,如此肮脏的消息怎能让人忍受,况且又是这种半真半假的消息,造成的恶劣影响就更大了,“去给我压下去,不允许再继续让这种流言蜚语散播出去。”
“非常遗憾的是,基于这次桂小太郎的逃跑事件,以及前几次一系列的作战失败,包括没有及时援助伊东的御陵卫士,疏忽大使馆的防守,13号码头的失误,没能阻止的婚礼暴乱,以及在对春雨和佐佐木的一役时,没能保护不小心牵连进去的孝先生,我已经决定引咎离开真选组了,在离开前,真选组全员也要禁足一个月做深刻反思,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再参与任何活动与集会,”土方说着检讨的话语,却仍带着嘲讽的语调,“从攘夷派最近的活跃来看,过几天将军大人预定出席的酒会应该会很危险吧,相当抱歉真选组不能来保护您,就还请大人自己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