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醒了,你要不要进来?!”
然後郭小真把路让了出来,那对於罗北来说最为珍贵的人出现在罗北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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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包斜挎在肩上,白泽的手里还拎著一个保温瓶,对著郭小真礼貌地点点头,抬起修长的腿迈了进来。
“我才下课,所以顺路买了粥!”
罗北的目光迎了上去,直直盯著他。恍惚中带著那麽的不真实,没有动也没说些什麽。
到是郭小真因为白泽在罗北昏睡的时候来过几回,充分发挥自来熟的功力,赶紧接过白泽手里的保温桶。
″你可帮了大忙,正好不用我去买了!″
嘿嘿傻笑著,郭小真觉得拣了很大一个便宜,更没看出罗北的不正常。可叶问却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麽,但罗北没意识时念念不忘的名字一直照顾他的叶问可听得明白。
看看盯著白泽的罗北,看看站在对面的白泽,叶问拉起齐白。
″我们一会还有课,你有空帮忙照顾一下吗?″
白泽点点头,摘去斜挎在身上书包带子。回手又把郭小真从自已这里拿去的保温桶接回来。
郭小真不解地看向叶问,才想张口就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拉著还在困惑中的俩人出去,叶问特意为罗北制造了可以和白泽独处的机会。
熙攘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尴尬犹如蒸腾的雾气纠结上来,白泽被罗北用目光围在毫不掩饰的情感中,只好先动了起来。
把粥放好,盛到小碗里,白泽端给罗北,罗北无言地接过去,看见一粒粒软糯的米,连米丝都煮得很开。尽管不饿,可还是慢慢地吞进嘴巴里,没有吴老太的美味,没有咸淡适宜的皮蛋,却泛著米香,那是罗北吃过最好的粥。
白泽看著低著头吞咽著白粥的罗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们根本就没有交点,连最基本维系交谈的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罗北的威胁与执著,白泽恐怕都不知道罗北是谁。
只是,现在却站在这里,看著这个为了自己受伤的男人吃著自己买的粥。
突然意识到盯著别人用餐的自己十分失礼,清咳一下,掩饰性地别过头去。
“我去打壶热水来!”
明明是对著罗北说的话,却没看向对方,而是扫视一周,看见窗台下面的水壶,白泽拎了起来。虚掩上身後的门,白泽合了一下眼,深深地起伏下胸膛,走下楼去。
美人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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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的声响使罗北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肩膀,拿在手里的勺子放进碗里,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意思。高烧过後的身体里空荡荡的,所有的力气都被烧得精光,早已没了往日的劲头。抬起一个手指他都费力,更何况去面对要有足够精力才能应对的白泽。
沈重的无力纠结上来,他不知道以後要怎麽办,又该怎麽办。
白泽他放不下,也不能放下,可是糟糕的开始让白泽恨透了自己,想要自己这份情感得到他的回应已经变成了痴心妄想。罗北不笨,他清楚的知道,想要得到白泽光有毅力与热情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冷静合理的思考。所以在失去可以维系两个人关系的时候,眼下的情况就是最好的机会。而著最後的可能如果不善用起来,那麽就真的只剩下绝望。
想起自己意外的受伤,也许老天是站在自己边的。
微微得苦笑,罗北叹出口气,听到门在自己背後打开,回过头去。
拎著水壶的白泽有些喘息,不放心罗北一个人在寝室,一路加快了速度赶了回来。走到罗北身边瞄了一眼还半满著的碗,白泽皱了一下眉头。
“就算没有胃口,你也要吃一点!”
罗北回他一个浅淡的笑,敛起之前的心思。
“我一会在吃!”
白泽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脸色不好,估计是真吃不下,没在多纠缠,转身看下四周。
“那个是可以用来洗脚?!”
顺著他的目光,罗北看见房间角落中叠在一处的水盆。根本就没有分类的水盆,不管做什麽都可以拿来用,被白泽问出来,罗北反倒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个都行。略显尴尬的表情使发黄的脸色染上些些红晕。
“最上面的那个!”
有意识的避开白泽,是因为小小的谎言让罗北变得不太习惯。白泽拿了盆,从书包里掏出黄纸包著的大包,散开倒进盆里,用一整壶的热水冲开。
“这是消肿的草药!我问了校医的!”
透过蒸腾的雾气,白泽抬起的目光正撞进罗北的眼。迷茫的白色中,黑色的眼灼灼苍苍,带著星点的疑惑,勾出自己的轮廓,可不见一点晃动。
坚定到偏执,把自己全部装进里面,猛得的直起身,白泽的脸不自然起来。
“他说很有效!”
白泽别过头故意加上半句,为了掩饰住刚才的不自在。
“谢谢!”
罗北看出白泽的别扭,低下头小心地把脚落进盆里。还没碰到水,滚滚的热气就已经把脚底熏得不敢落下,狠狠心往水里一伸,嘶的一下,罗北又把脚拿了回来。
“很烫吗?!”
白泽赶紧弯下身小心地试下热度,却由於过烫猛得一缩。
“对些冷水吧!”
罗北摇了摇头,只隔著一道雾气的距离,看著对方。
“这样才会有效!”
白泽收回试探水温的手,没说什麽,立在一旁看著罗北一下一下的小心试著水,直到可以完全把脚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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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北坐在被子上支起膝盖,安稳的泡著草药,渐起地寂静让白泽放下心来。忙了大半天终於有了空闲的时间,坐到离罗北最近的椅子上。
“我没想到还会有和你这样共处的机会!”
罗北撩著被草药的汁液染成黄色的水,冲刷著自己的浮肿的脚面,从嘴巴里吐出的声音落在水盆里,形成一个窄小的回场。
白泽略略挑了下眉角,没有回答,罗北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白泽!”
停下来回动作的手,罗北直起脊背。
“我们从新开始吧!”
诚恳的目光迎向白泽,非常笔直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没有因为白泽皱起的眉而产生丝毫地动摇。
“就从朋友开始,可以吗?!”
白泽没想到他会这麽说,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避开罗北直视过来的目光,白泽却仍可以感觉到男人纠缠的目光。
之前的厌恶已经变了味道,要是前几天他连想都不会想就会直接拒绝,现在却不知道为什麽变得犹豫起来。可是,一想他们用来维系关系的那个人,白泽的心就会扭曲。
低垂著视线,轻咬住下唇,白泽别过头去。
“不可以。”
音量不大的拒绝让罗北木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退下去,定定得注视著白泽半天,然後自嘲地笑笑,却什麽都没说,只是大睁的眼里没了之前坚定的星芒。
连这麽一点奢望都不肯留给自己。
“对不起!”
在那麽一瞬间消沈下去的男人使白泽脱口而出,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道歉。只知道,此时的男人让自己有一些触动,就好象看见了程齐然面前的自己。那麽竭尽全力的渴求著对方的爱,到最後却一无所得。
罗北是如何爱著自己的,那麽自己就是如何深爱著程齐然!
罗北就是白泽镜子里的另一面,一个真实存在的另一个自我。
难言的沈默使空气稀薄,那个男人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白泽的脑子里,让他急躁起来。
“水凉了,我去倒了吧!”
“等一下!”
一把抓住白泽伸向水盆的手,罗北让视线与白泽平行。
“我的爱绝对比你对程齐然的多,也绝对比你对程齐然的深!”
最後的希望都被白泽亲手打破,可是罗北还是无法放弃这个男人,就算要抛弃尊严,就算要没了灵魂,他都希望能够留在男人的身边。
“所以,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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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定的东西就一直走下去,这就叫坚持。
总是一遍又一遍说著不会放弃的罗北,认定了白泽这个人,他就会一直走下去,这便是他的坚持。
不论是否会被白泽所接受,罗北的坚持就是不会放弃这个男人。
白泽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著罗北,脸上出现从没有过的冰冷。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觉?”
眼神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淡,正是因为罗北的坚持把之前那麽一点一点的好感全部抵消。
“有没有想过你这麽做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罗北坐在地上,抬起头仰望著他,用柔软却很缠绕的目光围上白泽。
“也许我不断地纠缠你对你来讲是一种麻烦,更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是白泽,爱情是自私的,所以我不会因为你觉得麻烦就离开你,更不会因为你的感受而放弃对你的爱。”
在那从下而上的目光里,白泽看不到闪烁,有的就是执著。朗朗的目光里,发出深沈的光辉,平静地述说著的男人,给人坚韧的感觉。
“虽然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我想要单方面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是看著你,我也要呆在你身边,一直到你可以接受我的那天!”
想法偏执的罗北,利用著白泽还会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里,不懈地纠缠著白泽。而多数这种时候,白泽都会明显地无视掉,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认真起来去纠正,那麽这个自私的男人只会讲出更加让自己无奈的话来。
尽管白泽冷淡而疏远,可罗北想要拼命留住这种时光,但是校医的药还是非常的尽职,罗北被草药泡得发黄的脚已经没有明显浮肿感觉,说明脚的末梢神经已经恢复,甚至可以单独行走,而白泽从这天起明确表示出不会在出现的意愿。
罗北站在白泽寝室的门口,看了看紧闭著的门板,用力地给自已打了打气,这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的回应,罗北不由有些失望,可是等了一段肘间後,也不见有人回来。就在他低落转身想走,走廊的转角慢慢转出他一直等待的身影。
没想到会已经没什麽关联的男人又出现在自已面前,露骨地皱一下眉头,慢悠悠走了过来。
“你有什麽事情吗?”
男人显然看到了白泽抵触,可是还是迎了上去。
“我来谢谢你这麽多天的照顾!”
低垂著头,白泽的双手在胸前握住背包的肩带,一副没什麽精神的样子。
“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照顾你是应该的!”
就在没有任何表示地把脸孔微妙的侧向一边,一直把目光盯在别处。
“可是你照顾我那麽久……”
罗北不由自主地想要继续这个话题,可他却发现,即使自己刻意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好让他把头转回对上自己,也是徒劳,所以半途打住。
“如果没什麽事情的话,我要回寝了!”
利用罗北沈默的缝隙,白泽表示出要离开的意图。
“等一下!”
罗北惊慌起来,赶紧去抓白泽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离开。却被他猛得把手臂挑高,狠狠得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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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
罗北愣在那里,他知道白泽很讨厌自己,可是没想到在经过那麽多天的接触後,他还会这样的排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耐地叹出一口气来,白泽终於开始正视对面的男人。
“你到底要干什麽!”
罗北停了一下,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後开口:
“可以帮我复习物理吗?!”
白泽微微侧头好象没弄懂罗北的意思,罗北又解释了一下。
“因为马上要考试了,所以想找你帮忙补一下!”
明显地带上不乐意,白泽直接推脱道:
“去找你们本系的!”
“大家也都在忙考试!”
罗北见他不同意跟著说服。白泽一挑眉毛,脸上十分不屑。
“罗北说这种谎言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补习,不过是你想要赖在我身边的借口而已!”
罗北一瞬间变得狼狈起来。
“不,是真的,我、我们的考试月比别的系早,因为学期最後一月我们会做实验!”
虽然是事实却因为他目的不纯而变得底气不足。
白泽已经没了继续纠葛下去的耐性,一点不留情面地拒绝:
“不可能,你回去吧!”
“我是因为你才受伤落下了课,所以你应该帮我补!”
看白泽转身要走,罗北虽然著急却不敢再去拉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又变成了胁迫人家。
白泽愤恨地回转身,瞪著他。罗北却不肯反省,为了达到目的,已经没了自己的尊严。
“你说过你要负责吧!”
“那只是在你生活不便的时候,我没有帮你补课的义务!”
针锋相对的两人,立在那里谁都不让步相互看著对方。也许是觉察到这样只是浪费时间而已,白泽先动起来,越过站著不动的罗北。
“这是最後一次!”
罗北背对著白泽,没有回过头,身体挺得很直,声音却很低。
“这是最後一次,只要我考完,我就不再纠缠你,不给你发短信,不给你打电话,也不出现你面前,这是最後一次,从此以後,只要你希望我消失,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白泽停下来,因为罗北的言辞动摇起来。
这是最後的最後,从此以後就没什麽瓜葛,也不用在烦恼这个男人的纠缠……
轻轻咬住下唇,白泽锁紧了眉头。
好象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明天理科综合楼的302室!”
罗北一直没有回头,就这样挺挺地立在那里。然後迈开步伐,渐有人声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却很明显,不得不让白泽转回头来,盯住他挺直的脊背。
罗北说出的最後,比那些死死的纠缠还要更难堪、更绝望,可是男人却把结实精悍的躯体挺得笔直,步伐有力,拼死地捍卫著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拒绝,只要可以靠近,这便是可能。
紧握的掌心,指透手心,带著抵死的坚决,丝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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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在那麽一瞬有些後悔自己的冲动,他不该把男人带进这个曾经只有程齐然和他的世界,可是男人已经站在那桌子前四下的看著。白泽心情郁闷起来,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麽?!”
罗北摇了摇头,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落到那桌角。
CQR刻得不深,却神采飞扬,很适合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这是程齐然的桌子?!”
白泽的目光也落在那里,那是程齐然偶尔的玩笑,涌上来的怀念,更加坚定了不想让罗北呆在这里的想法。
“你有意见的话,可以不坐在这里!”
罗北看了看他,轻轻地笑起来,搓了搓手背。
“这里有些冷!”
白泽没有说话,这个地方越坐越会冷,一般人都不愿意来,但是程齐然喜欢,他怕热,而且那麽活跃的一个人却喜欢静,所以白泽陪他在这里一坐就是三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爽快地拿起书包,白泽先走出去,罗北看了一眼那桌子也走了出去。
在教学楼里走了一段路,陌生的环境让白泽的脚步慢了下来。
“还要多远?”
罗北回过头,一脸的笑意。
“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在害怕什麽!”
白泽横了他一眼,罗北被他瞪了,却愉快地笑开。心情显然很好,在前面脚步轻巧继续领路。
走到廊尽头的教室前停往,罗北推开门,对著白泽挥了挥手。
白泽往里一探头,正和几个女生对上,那几个女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去。
罗北从後面越过白泽,走到靠窗边的桌子坐下,白泽只好硬著头皮跟了进去。
“这里能讲题吗?”
把声音压低,白泽怕影响到别人凑到罗北近前,根本没意识到姿势有多亲近。
罗北身子僵硬起来,鼻子里充满白泽的气息,帅气的脸上不自然地红起来,掩饰一般低下头看了看表。
“她们没几分锺就会走,你先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