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章非常非常非常滴重要,可表错过啊……
祝大家周末愉快!
碧海那不停跳着华尔兹的脖子,并没有折断,反倒带累他的脑袋极度缺氧、混混沌沌。于是,他的旋转频度越来越慢,几乎要昏睡过去……
正当碧海精疲力竭、求死不得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忽然加入外来的生力军!
一只佝偻嶙峋如鹰爪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咽喉,暹乍蓬歇斯底里的咆哮能把死人吼醒:“你和姓蒋的混蛋都是他妈的骗子!你偷走我的锡矿和橡胶园,骗走我所有的资产,清迈城里最显赫家族的企业就这样落入你们的腰包!你们串通一气耍弄我!蒋梓瀚到底分你多少好处,你说!你有种!为了骗钱,连自己的眼珠子都可以赌上!你这个骗子!我掐死你!我要你死!我要蒋梓瀚死!我要所有人陪葬!我要……”
碧海浑身被禁锢,无法挣扎,无法呼吸,嘴唇发白,脸已憋胀成骇人的青紫!
他碧海一心求死,却不可以死得不明不白!
他所犯下的罪孽,再深再重,他一肩扛下来!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冤枉!这疯老头子血口喷人,竟敢说他是小偷!是骗子!他胆敢污蔑他为了金钱出卖灵魂,和那个魔鬼串通一气!对于这些凭空捏造的诽谤,他要驳斥,他要反击,他要狠狠骂回去!
雷霆之怒在碧海的胸腔炸裂,倏忽间冲破他被掐死的声带,震慑了所有人的耳膜!
棕色瞳仁爆眦出眼眶,暹乍蓬恶毒地瞪视着碧海,手却慢慢松开,随即点了几个男人的名字,“你们都过来,给我好好招呼他!”
那些人早就垂涎碧海,却碍着暹乍蓬的命令,一直不敢出手。现在得了主子的吩咐,他们争先恐后地扑过来,七手八脚,两下就把碧海剥得精光,在那身闪亮的浅棕色皮肤上肆意抚摸,更有两人迫不及待地玩弄他漂亮的阴茎、紧紧闭合的后庭……
“都给我滚!滚!滚!滚——”转瞬间,暹乍蓬又疯狂咆哮起来!那些男人仓惶逃离,搞不明白主子为何忽左忽右、阴晴不定?
暹乍蓬拎起搁在碧海枕边的电脑,砰地砸在门上,又像个老顽童似的冲过去狠狠踢着那些散落的零件,嘴上骂骂咧咧……
碧海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被赤裸陈列,他闭上眼,暗里琢磨暹乍蓬刚才的疯话……
“你跟蒋梓瀚是一伙吗?老实回答我!”不知何时,暹乍蓬已走回床边,近距离俯视着碧海的眼睛,似乎冷静下来。
“你说实话,我也说实话。”暹乍蓬冷淡地许诺着,精明的眼死盯住碧海的表情……
“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碧海冷笑着回答。
“我相信你。”暹乍蓬极缓极慢地点点头,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左侧胸口,皱纹满布的脸扭曲变形,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疼痛。隔了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说,“蒋梓瀚赢了。我像个白痴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我恨不得把你——你这个蒋梓瀚的情人——碎尸万段!但我怀疑那样做,反而帮蒋梓瀚清除掉一个麻烦!况且,如果不把你原封不动交给他,我那十个亿就拿不回来!现在……除了那十亿美元债权和到期后少得可怜的利息,我什么都没了!我一无所有!蒋梓瀚抢走了我们世代传承的产业,抢走了本该由我儿子继承的橡胶园和锡矿!他这招太绝!太狠!他是个瞒天过海的大骗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所见过的手段最高明的骗子!我斗不过他,你更不是他的对手。”
“你说的夹七夹八,我听不明白,也就没法做出判断,更没法相信。”碧海心头疑窦重重,却深知如果追问下去,暹乍蓬反而卖乖,不如激他自己说出来……
“傻小子,你不必使激将法,我会告诉你全部实情。但我自有我的目的,你不要后悔自己知道真相。”暹乍蓬一眼看穿碧海的用意,冷笑着点破,那张老脸上的表情格外诡异,似乎已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打起新的算盘。
“我的产业主要有两部分——锡矿开采公司Ttin和天然橡胶园TNR。1999年,这两家公司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上市。截至昨天收盘,它们的市值超过50亿美元,其中我拥有20%的股份。今早开盘后,突然冒出一笔巨额资金对这两只股票疯狂做空,不断打压!港股无涨跌停板,还可以做T+0回转交易,也就是说可以当天买卖,且次数不受限制。结果,就在刚刚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里,Ttin和TNR的股价从每股12美元惨跌到2美元……”
“你怎么不赶快动用资金回购股票?傻等着被人恶意收购么?”碧海嘴上问着,心里却已明白大半。想到那个人的狠辣绝情,他只觉得胸腔憋窒,心越来越沉……
“资金?我哪里还有资金去托盘?”暹乍蓬抹着憔悴的老脸,苦笑道,“这就是蒋梓瀚最狠最毒的一招!他用我借给他的钱——那十亿美元——掉过头来打压我的股票,然后以极低的价格恶意收购我的公司!好一招‘蛇吞象’!蒋梓瀚仅仅花10亿美元就拥有了价值超过50亿美元的Ttin和TNR!Ttin是世界第三大锡矿,探明锡储量的价值超过100亿美元! TNR是世界排名前十的天然橡胶园,旗下拥有七家利润丰厚的橡胶化工公司!这一切都被姓蒋的混蛋抢走了!我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你们中国人怎么形容,嗯?作茧自缚?自掘坟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暹乍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断挥舞着手臂,中文无法表达,便叽哩呱啦说起泰语……
情绪激动了好一阵子,暹乍蓬突然走回床边,冲碧海阴毒地笑着,“你被蒋梓瀚耍了!就让我来点醒你这个傻小子!蒋梓瀚要想做成这件事,他必须变三个‘不可能’为‘可能’。第一,他至少需要筹措80亿RMB的巨额资金,而他的个人资产不过200亿RMB;更何况,每一分钱都被他运转到极限,简直到了马踩車的地步,这条按理说绝不可能!第二,即便他筹措到巨资,中国有严格的外汇管制,把这么一大笔钱兑换成10亿美元,又是一个不可能!第三,他必须把我的资金链割裂,这样一来,当他出手打压股价的时候,我无力托盘。我向来稳健保守,尽管在做锡和橡胶的生意,却极少投资高风险的期货市场!他想让我这谨慎的老头子资金匮乏,这又是一个不可能!然而,我不得不说声佩服!由衷地佩服!他竟然利用你——一个愚蠢自大、有勇无谋的小律师——走活了这盘棋,轻易化解三个‘不可能’!我报仇心切,昏了头,一脚踩进这条毒蛇的陷阱!锡矿和橡胶园是我们家族的先辈留给后世子孙的荫惠,竟然毁在我手里!……”暹乍蓬的情绪又开始失控,气得双手颤抖,叽里呱啦用泰语痛骂蒋梓瀚……
“你不是还有20%的股份么?”碧海低声提醒暹乍蓬。
“哈——哈——”暹乍蓬愤怒地干笑两声,举起一个落地灯狠狠砸在门上出气,“蒋梓瀚手里握着80%股权!他随便召开一个股东会,就可以用极低的代价把我扫地出门!不幸中的万幸,我在中国的公司不属于上市资产,那十亿美元的债权完全归我个人所有,那是我唯一能留给儿子的遗产……蒋梓瀚正是瞅准了这一点,笃信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暹乍蓬边说着,边凑近碧海,阴狠地笑着,“哼……蒋梓瀚赢了,但我也没有输!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我仍然能让你活在地狱!如果他对你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他也会因为你而痛苦不堪!”
碧海眼神微闪,竟然隐隐有一丝惧怕。暹乍蓬的狠毒手段他见识过,所谓的杀手锏恐怕更加阴损……
“傻小子,你是整盘棋的棋眼!现在……我给你一个小时。你好好想想,蒋梓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也许很早……很早……甚至早于你们相识?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嗯?他假装宠你;假装资金链断裂;假装为了生意心力交瘁,轻而易举就把你骗到泰国;甚至当你在Fantasea被绑架时,他还在假装!他看似焦急地到处找你,实际上故意跑远……”暹乍蓬恶毒挑唆着,见碧海不擅掩饰的眸子里喷射仇恨和愤怒,便转身离开……
……
……
累……瀚瀚机关算尽太聪明,叹气……这时候的他和小秦一样卑鄙贪婪,甚至更卑鄙……偶的揭谜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还有一小半在下章,小海要受一点点苦,但大家完全能忍受滴,放心看吧……
哦,突然想起来锄禾大曾经不喜欢老蒋每天把心思花在小海身上……嘿嘿,这回他处心积虑干事业,恐怕大人又要跳脚骂他卑鄙无耻啦,哈哈……
暹乍蓬一离开,碧海的眼神立刻由愤怒变为极罕见的冷静和镇定。他刚才假意生气,不过是想让那糟老头子早点滚开。他现在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碧海拼命睁大眼睛,死死盯住金色的天花板。他无法闭着眼睛思考!一片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张英俊的脸,一对深邃莫测的眸,以及像小丑一样的自己……
蒋梓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
碧海拼尽所有的意志力,强自压抑着撕心裂肺的抽痛,努力回忆……
他们充满火药味儿的初识、一争高下的交锋、那人好脾气的忍让……
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放……
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画面,竟然都是亲密和愉快。回忆似乎全浸在蜜里,甜得滴油,腻得发糇……
思虑良久,碧海终究不相信蒋梓瀚因为图谋暹乍蓬的锡矿和橡胶园而接近他、跟他交往……
那未免过于神化蒋梓瀚……
他是金融领域的奇才,却不是推背专家。他不可能提前三个月预知周栎将跟同学一起跑去泰傣酒吧,结果惹祸上身;也不可能预知他碧海将接手这桩案子……
电光一闪,碧海猛然记起十月初的那个深夜,当他垂头丧气地下班回家,那人正在楼下等着……
……
“累了吧?”蒋梓瀚迎上去,根本不避讳地点,一把将碧海搂进怀里,狠狠亲一口,低笑着说,“我背你上去。”……
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床头摆着一碗香喷喷的牛肉咖喱饭……
见蒋梓瀚在床边坐下,端起碗来,就要肉麻兮兮地喂他,碧海立刻抢过饭碗,呼噜呼噜吃起来,边吃边抱怨,“他妈的,周栎的案子太难查!好像我碧大律师的画影图形已经贴满‘泰傣酒吧’!我想微服私访,从正门进,保安拦着;从后门进,有陪客的小姐拦着;从厨房往里混,连烧菜的泰国厨师都能认出我!气死!”
“看看这个。”蒋梓瀚拿来几个黑色文件盒,摆在床上。
“天——啊——天——”碧海对着满床的照片、资料和光盘呼天抢地,扑过去狠狠给了蒋梓瀚一记老拳,骂道,“你从哪里弄到的?我早怀疑他们在酒水里掺迷药,就是发愁没有真凭实据。你,你,你……”
“泰傣酒吧的老板罗暹是主谋。你可以去找这个泰国女孩了解情况……”蒋梓瀚从一堆照片里捡出一张来,递给碧海,“她叫Misali,中文不错,愿意出庭做证。”
碧海瞥一眼那张照片,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我不需要花钱买来的证人。”
蒋梓瀚笑了,暗黑的眼里闪着赞赏,“买来的证人最容易当庭翻供。我怎么舍得害你?Misali的男朋友跟罗暹起了冲突,被打断腿,现在还瘫在床上。她出庭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钱。”
碧海悻悻地哼一声,心里很感动,嘴上却挖苦道,“爱管闲事的八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说是闲事?”蒋梓瀚边说着绕口令,边压倒碧海,不规矩的大手摸索进碧海的裤裆,按在嫩嫩软软的菊穴口上徐徐挑逗……直到碧海被折磨得受不住了,开口怒骂,男人才伸臂扫开满床的犯罪证据,欣然脱去两人的衣物,不由分说地进入碧海,开始讨要奖赏……
……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
碧海想擦去满脸湿乎乎的孱弱,却不能动弹分毫……
不必再想下去,棋局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周栎的案子,让那头嗅觉灵敏的雄狮窥到了契机!他不遗余力地帮他打赢官司,把罗暹送进监狱。紧接着,他暗中运作,一面装出资金亏空的焦头烂额状;一面大肆刊登广告,扔出自己的情人做饵,激怒并引诱复仇心切的暹乍蓬上钩……
“……我请到一位顶级的德国心理学家,专门研究过你的经历和行为。他帮我设计了一整套复仇计划……”
暹乍蓬,你真他妈蠢!
蒋梓瀚在德国留学多年,交际颇广。那个狗屁心理医师八成就是他帮你请来的!否则,即便是最渊博最富有经验的心理学家,也不可能透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思想!
但是,有一个人,有一双眼睛,每天每夜都在研究他、揣摩他,早已把他碧海从身体到灵魂读得烂熟于心,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这一整套的复仇计划,无疑出自那人之手!
还记得那晚,在蒋梓瀚家大得几乎能游泳的豪华浴缸里,他挑起一场金融浮沙大辩论,还苦口婆心地劝那人脚踏实地做企业!
那人替他擦背的手曾经微微颤抖,甚至神色阴冷地叫他闭嘴……
愚蠢的他自鸣得意,料想男人被他戳到了痛处,却又不愿拉下脸来承认。
直到此刻,他才醒悟——那人只是没防到他这副铁嘴铜牙误打误撞地咬到了他蓄谋已久的鬼把戏,略微感到惊讶罢了……
他碧海多情孟浪,真他妈可怜可悲可笑!
那人恐怕早已在暗里偷笑几百遍,笑他的痴傻,笑他的愚钝!
是啊,如果那人没本事用九个锅盖同时把十口喷烟冒火的锅都盖上,他就不是蒋梓瀚了……
……
眼泪流得极缓,碧海心底的怒涛和恨意却如山谷间的洪水般喷薄而出!
蒋梓瀚,你够狠……
过去,我总瞧不上你的妇人之仁,总笑话你对我不战而降,总嫌你缺少男人的冷硬和铁石心肠……
这下好了,你的冷血和残忍,我全都领教了!我再也不敢小瞧你,再也不敢嘲笑你,再也不敢嫌弃你……
我这个小卒子单枪匹马、越过楚河汉界、深入敌人后方、牢牢牵制住敌军主帅的全部精力,为你在股市里厉兵秣马打掩护!
为了保全你,我卑劣自私地舍弃了那个无辜纯净的孩子!我忘记了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和原则!
我绝望地挣扎在罪孽深渊,灵魂被鞭挞,心脏被愧疚划得稀巴烂,我甚至捅穿了自己的眼球!
何必复明?我宁可瞎着,永生永世看不到你!看不到你这个手不沾血的屠夫!
……
你还想要我,对吧?至少你还想继续玩弄一阵子我的身体。否则,你也不必在Fantasea演那出生离死别的滑稽戏;也不必设计一桩仅仅摧毁精神意志却不允许别人碰触我这副肉身的阴谋……
蒋梓瀚,你打错算盘了!
关于你,我将抛掉一切与爱相关的记忆!我现在只记得我恨你!恨你!恨你!我恨死你!
……
碧海正满心苦涩怨恨,忽见暹乍蓬推开门,却不进来,转身向后鞠躬行礼,态度十分恭谨……
很快,一个身穿红袍、头戴金冠的泰国男子率先进屋,暹乍蓬刚才就是在对他行礼……
红袍男子在床尾站定,深棕色瞳仁直勾勾盯住碧海的身体……
窗帘再次被放下来,昏暗的室内燃起一盏盏金质油灯,乍看与供奉佛前的长明灯相仿。很快,空气中弥散一股腐臭的怪味……
暹乍蓬走到床边,看碧海眉头深锁,便凑到他耳边恶毒地说道,“这位大师在北部山区修炼,法力深湛。点亮油灯的燃料很特别,是用尸体提炼的‘尸油’。”
无法抑制恶心的感觉,碧海干呕一阵,在心底冷笑:找个巫师来装神弄鬼?哼,我碧海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不知何时,暹乍蓬也换上一身红袍,头上戴了一顶银冠,看样子是要给那邪魔歪道做助手……
红衣巫师冲暹乍蓬微微颔首……
暹乍蓬会意,双手食指掐在碧海的太阳穴上,阴毒的目光在碧海脸上逡巡,“大师要对你施‘血咒’,封住你的两段记忆:一段是你读大学期间;另一段是最近这十天。一觉醒来,你会回到蒋梓瀚身边。但,你把在大学里学到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净,很难再做一名称职的律师!更妙的是,你被绑架期间的记忆也将消失!你会忘掉所有事实真相,忘掉蒋梓瀚的阴谋,忘掉周栎被你亲手推进火坑的凄惨!但这种记忆丧失只是暂时的,当我需要你想起一切的时候,我会为你解除血咒!等我收回那十亿美元贷款,等我儿子出狱,你就可以恢复记忆了。所以说,精彩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