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呵......狰......我不懂什麽是喜欢,什麽是爱,我只知道他必须在我身边......狰......哪怕要寻遍六道轮回,我也要找到他......我不要做什麽狞,我生生世世只做他的枫儿......"
"月儿......如果要和月儿分开,那父皇宁愿魂飞魄散。"
"月......能这样抱著你,死都甘愿。"
"月......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你会允我,会允我在你清醒之时与你亲近,月......你能允我这一次,足以......足以......"
"七哥......能......能让我喊你一声‘月'麽?我......我想这麽喊一回......七哥......"
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些话?司寒月的眼睛开始变红。
"月儿!"
"月......你这是怎麽了?月!月!"
"主子!你......你别吓我!"
身子被人抱住,隔著衣衫,那双手的颤抖传了进来,耳别刚才那两人的谈话,狞的话,不知多久之前这几人的话......不受控制的全部涌入脑中。
然月之遇(三)
"霄?可是出事了?"听到後面传出声音,孤然忙向後看去,却见马车停了下来,同样听到声响的风啸然立刻揪紧缰绳,从马上跳下来,扶著孤然下地,两人向那辆传出惊喊的马车急奔过去。
"月儿,月儿,说话,你这是怎麽了?"司御天早已面如死灰,抱紧一言不发的人,他不停地唤著。司岚夏和司锦霜各握住司寒月的一只手,焦急地眼里似能滴出血,司怀恩抖著唇不停帮司寒月顺气。玄玉和玄青不知所措的坐在一边,急得眼泪直冒。
"玄公子,出什麽事了麽?"马车外,风啸然问道,从那一声声焦急的喊声中他确定一定出了事,但他却没有贸然掀开车帘。车帘被人半掀开,看到玄玉在哭,风啸然心道不好。
"风楼主,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玄玉吓得说不出话来,风啸然一听立刻挥开车帘看了进去,接著他顿住了,见到爹神色有异,孤然也忙看去,倒抽口气,孤然紧紧握住了爹的手。这人......是......凡人麽?
仅一顺的功夫,风啸然就压下了震惊,恢复常态地开口:"前行三个时辰就到擎天府了,那里有释然楼的别院,我先赶过去安排一下,你们随後跟来,我会派人来接你们。"那双发红的双眸......这人就是玄公子的主子吧,难不成是发病了?虽然惊异於那人不似凡人的容貌,可除了惊异之外,风啸然想得更多的是赶快救人。
面露惊色的看著那双注视著自己的眼眸,孤然放开爹的手跑回马车,而车上的人除了司寒月之外全都冷了脸,风啸然却不解地看著孤然,他知道孤然不会如此无礼。果然,不一会儿孤然又跑了回来,手中拿著包裹。
"玄公子,我这里有些药,你看能不能派上用场。"孤然把包裹打开,把里面的几个瓷瓶全部塞到玄玉的手中,然後他又跑回马车,再回来之时,手上多了个盒子,"玄公子,这是闽江的普陀花,具有安神的功效,你可泡一些给这位公子服下,让他先睡一会儿可能会好些。"说完,孤然拉拉爹道,"霄,我们骑马走吧,快一些。"
"嗯。"看到那几人的神色缓了下来,眼中有著赞许和欣赏,风啸然温柔地拉著孤然准备走,他的然怎可能做出失礼之事?
"孤......然......?"刚转身的两人听到那奇特的声音後同时扭头看了过去,车内的人见司寒月突然开口了,都看向他。
司寒月没动,只是看著孤然,孤然见他的眼睛突然变成了七彩霞光,露出惊叹的神色,天,这个人的眼睛好漂亮。
"孤......然......?"司寒月又开口了。其他人"唰"地同时看向车外那引得这人连喊两遍的人。
"我是孤然。"看了看爹,孤然不懂这人为何会叫他。
一道白影闪过,车内再无司寒月的身影,而风啸然身边也再无孤然的身影,前方的马车却缓缓开动。风啸然脸色大变的瞬间他被人轻松地带到了马车上。
"风楼主,月他有话想和您内人说说,您莫担心。"司锦霜按住欲起身的风啸然,心中虽仍慌乱可他明白,此时,他们不能去打扰月。
"你们......究竟是何人?"风啸然的眼中狂风开始涌动,虽快,可他却看得真切,那人使得不是武功。
"风楼主,我们是何人你无须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没有害你之心即可。"担心司寒月的司岚夏坐到车前,看著前方的马车道。月......你究竟怎麽了?月......无论何事,你都会对我们说,可今日,你却第一次抛开了我们......月......你......不再需要我们了麽?
司怀恩狠狠咬著手指,他必须让自己疼才能压下心中的恐惧,月......月......未看他们一眼就带著那人走了,月......月从不会喊旁人......
司御天靠在马车上,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心中的焦虑与不安,他的月儿......竟对旁人有了兴致......
见这几人脸色都不好,风啸然紧盯著前方的马车,他的然在里面,那人究竟想做什麽?!
......
......
"这位公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马车内,孤然的心在打鼓,没有人驾车,可马车竟在前行,而这人把自己带到车上却不说话,只是看著自己......这世上竟有这般的人存在,这人刚才仅露出半张脸就让他心惊不已,却没想这人的右脸上竟有著奇怪的纹脉,不......这纹脉应是一半身子都有吧......这人究竟是何人?
"何为喜欢?"看够的司寒月开口了,他问过父皇,父皇只要他知道他们爱他即可,後来,他再未问过,可今日,他想知道。
没想到这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孤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见这人又那样直直地看著自己,似在等自己的回复,孤然认真地思索起来。
"喜欢......我也说不准......当初......只想待在爹的身边,照顾爹,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怕他会赶我走......後来,知道爹有了其他的孩子,我哭了一夜,心里明白自己不该难过,明白自己根本不配做爹的孩子,可......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夜......以为爹讨厌自己,不喜欢自己,却没想,爹他竟是那般在意我。久了,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爹,怕爹不要我,怕爹丢下我。爹说他对我有了男女之情,想放开我,那次,我哭著求爹抱了我......爹这才愿和我在一起。再後来......有人对我说我不能和爹在一起,我和爹......是逆伦,会遭世人耻笑......"
想起过去的种种,孤然抱起爹的披风细细闻著,爹......然儿好爱你......
"知道这样爹会被人说,可我还是无法离开爹......想到会和爹分开,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那时,就想......若死了能待在爹的身边,我宁愿死......"
"我最怕爹抛下我一人,最怕爹不在我身边......我永远忘不了爹在我眼前被山洪带走的那一刻......看著爹不见了,就觉著心也跟著走了,感觉不到疼,就想著和爹成亲後,就马上到地府去找爹。那时候就想......这就是喜欢......是爱吧。只想在爹的身边,怕他不见,怕他不要我,看不到爹,我会不安,叫他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的。"
泪水滚落......捂著胸口,那让他差些心死的一幕,至今想来,他都止不住的疼。
手中的披风微动,抬眼看去,车内已无那人,而爹,竟在自己的面前,"爹......我爱你......"抱住面前的男子,孤然吻上爹的唇,爹......爹......原来,我早已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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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不是狞......接著往下看......
然月之遇(四)
"月儿(月)!"
"主子!"
见人回来了,车内的人紧张的看著他。
"玄玉,玄青,直接去释然楼。"重新躺回车上,司寒月枕在司怀恩的腿上阖上眼,一只手钻进父皇的袖子中取暖。
"月儿?告诉父皇,你刚才是怎麽了?"司御天隔著袖子按住那只手,一如往常的冰凉,可他却觉得比平日冷了许多。
一挥手,马车被淡淡的云雾包围,"我想睡了。"话一出,四人皆震。
见几人迟迟没有动作,司寒月眼眸中的流光急蹿。"我想睡了。"声音如沈石击鼓。
"月......想睡多久?"司岚夏轻咬司寒月的耳垂,半垂的眼遮住闪过的不安及激动。
"明早再醒。"最後一字,被含入了另一人的口中,张开嘴,司寒月任那急切的舌闯入,衣衫被人脱掉,按住想含住自己下身的人,司寒月看进父皇的双眼。
"月儿......一百多年了,你还要坚持麽?"看出月儿眼里的询问,司御天离开那张红唇说道,只要能和这人在一起,他哪里还会介意那凡尘之事?锺山一百年,人世却是上万年,他们几人,早已融为一体。
把伏於腿间的司岚夏拉上来,司寒月弓起双腿无言的相邀。
"月......?!"司岚夏的声音颤抖起来,不可能......月......月他怎会允许自己占有他?!不可能......他......他不相信,月......月......他......绝对不会允的。
"不要?"司寒月的声音低了下来,司岚夏不信地看去,胸口无法自抑地剧烈起伏,"月......"月......他会当真的......他......
"不要?"司寒月又问一句,眼中红云聚集。
"月!"脑中有什麽断裂,司岚夏狠狠吻上那透著不悦的唇,要......他怎会不要......他只是不敢......不敢......
......
"父亲......月他......今日是怎麽了,怎会突然允我们......"看著那早已沈沈入睡的人,司锦霜仍不敢相信刚才的事。他从不敢奢望有这麽一天他能占有月,月一直是父亲的,他们能得到他的一些垂怜已是万幸,一百多年来,他们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今日......想起那一刻,司锦霜捂住双眼用手承接住眼里的泪......月......你为我们做的足够,已经足够。
"霜儿,这麽多年,委屈你们了......月儿他虽不说,但我知道,他已经把你们放在了心上,只是有些事,他还不懂。你们对他的情,月儿都记著的。"月儿......你可是感觉到了他们在你面前无法遮掩的谦卑,你可是也厌烦了他们眼底的那份不安?
本应高兴的几人却各个在哭,各种情绪在心头,终化成一滴滴泪水。
"四爷,五爷,八爷,主子刚才问孤然......‘何为喜欢'。"探听回来的玄玉满心欢喜地说,心里替三位爷高兴。
四人惊讶地看向司寒月......这人为何会问这个?
"主子他自见了狞之後就一直有心事。"服侍司寒月多年,玄玉自然能看出主子的异样。
司御天亲吻著放在自己手中的微温,月儿......你独自去见狞的那几天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从不下锺山的你会带著我们再入尘世?为何会问"何为喜欢"?月儿,等你醒了,可能告诉父皇?
......
篝火旁,孤然坐在兽皮上烤著爹刚打回的野味,玄玉公子和玄青公子则煮著菜粥,削著苹果。车上的人一直没有下来,玄玉公子说那人是他的主子,却未告诉自己他叫什麽。他和爹已经确定那人不是常人,爹说他们可能是脱离红尘的高人,而他和爹竟有缘能遇到他们。想到那个神秘的人,孤然暗叹,那人可真真似个仙人呢,怪不得那几人会那般看护他,任谁都不忍伤害那人吧。只是......那人为何会那般问?那人难道......不喜那几人麽?想到这里,孤然有些不忍,那几人看他的眼神和爹看自己的眼神一样呢。
身上多了件披风,孤然仰头看去,"宵。"
"夜凉,别坐得太久。"拉起孤然,风啸然坐下让孤然坐在自己身上。
这时,司御天四人从车上下来坐到篝火旁,接过玄青弄好的粥慢慢喝著。
"司公子,他......可好些了?"见那人没出来,孤然有些担心。
"月儿今日有些累,在睡。"司御天看著亲密相依的两人,有些感慨。
风啸然拿过干粮喂孤然吃,虽然有些羞赧,可孤然仍是张嘴接下递来的干粮。
"据闻风楼主的内人是阁下的亲子。"冷不防,司御天突然开口。
孤然的身子僵住了,脸色瞬间没了血色,风啸然抬眼冷冷地看著对面的几人,手上动作却未停。"是又如何?"
"月儿他以前......也是我的儿子。"想到车上的人,司御天的眼神透著温柔,"月儿排行老七,我是他的父亲,岚夏是他的四哥,锦霜是他的五哥,而怀恩,则是他的八弟。"随著司御天的话说出,风啸然收起了身上的寒意,孤然心中的慌乱被惊奇取代。
"风啸然,我很欣赏你,你能当著世人的面迎娶自己的亲子,这一点,你比我强。我和月儿当初,却是他出面解决的一切,我这个当爹的,太过懦弱。"
"父亲......不只是您,我们几个也同样懦弱,不仅保护不了他,还让他为我们背负了那麽多。"司怀恩接口。
"不是说过不准再提了麽?"一道不该出现的声音响起,原本在熟睡的人此时却走了过来。
"月儿?怎麽起来了?"司御天起身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寒月穿上。
"月......可是我们吵到你了?"搂住坐下的人,司岚夏看著那双微红的双眸问。
"我何时需要你们来保护?"双眸因刚才听到的话开始转红,身周更是透著股股寒气。
孤然向爹的怀里靠了靠,这个人好冷......他不解,他怎能对这几人如此冷漠。
"月儿,父皇也想像那般抱著你。"司御天看了眼风啸然,一点都没有受那寒意的影响。
听到司御天的话,风啸然和孤然暗暗心惊......"父皇"......这人是皇上?可他是哪国的皇上?而更让他们吃惊的事却发生了,一脸寒意的司寒月竟不假思索地起身坐在了司御天的怀中,并闭上了双眸。
"月儿,可想再睡会儿?"
"嗯。"
拿披风裹紧司寒月,司御天不再说话,过了半晌,他怀中的司寒月似真地睡著般,没了动静。轻轻抱起司寒月,司御天回到了车上,再未下来。
"爷,主子不喜听你们说那些话,今後各位爷还是莫说了,不然主子又睡不好了。"玄玉偷偷笑著,主子越来越温柔了。
"你们继续,我吃饱了。"放下碗,司锦霜匆忙回了车上,他想陪著那人。
"我也好了。"司岚夏也起身上车。
司怀恩凝视了一会儿马车却未起身,而是看向风啸然和孤然,剩下的事还是交给他吧。
"前阵子月突然想下山走走,到这儿後我们听了许多关於你二人之事,心有所感,没想竟能与两位相遇,甚是有缘。"
"你们......可是皇族?"风啸然问,这几人身上透著尊贵之气,若真是皇族他须谨慎相待。
"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闲游之人而已。"皇家......过往的一切除了那人的事之外,其他的早已模糊。
"风楼主想必很吃惊我们为何能容忍他人出现在所爱之人的身边。"
"确实。"
对司怀恩的话,风啸然坦然地回到。若然喜欢上了别人,他定会杀了那人,对然,他要完全的独占,而那样一个出色至极之人,更会引发别人的独占之心,更何况,这些人还曾为皇族。
"月他是一个对世间一切都毫无牵挂之人,权势、名利、金钱......甚至他自己,都从不曾放在心上。他似风,随时可能消散,而他......又是无比尊贵之人,即使离他再近,都觉得他遥不可及,这天下,无人能困住他。爱上这样的人,哪还有心力去在意其他,只要能让他多看自己几眼,能在他的心中留一丝余地,都是万分幸福之事,只想著怎样能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