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然的心有些发酸,为这人话中所露出的那份坎坷与艰辛,为那几人对那人毫无保留的全然付出。相比而言,他和爹这一路,要平坦地多,要幸福地多。
"呵呵,你们莫这副样子,好似我们很可怜,能站在他身边的人寥寥可数,能被他看入眼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我们却能守著他,碰著他,能让他对我们上心,这早已不是什麽福气,而是上天的眷顾与恩宠。"
"你们很爱他。"看不到这人脸上一分的难过,有的全是感恩,孤然感动地说。
"爱......呵......他早已是我们的血、我们的肉,看到他才能觉著自己是活著的。" 看著那紧拥的两人,司怀恩站了起来,"你们不也是彼此的血肉麽?单单一个‘爱',你们可觉得足够?"月......为何要知道何为喜欢呢?你早已融入我们的骨髓,是我们活著的所有。掀开车帘,看著车上那熟睡之人,司怀恩轻轻上了车,月,看著你心都甜得发痛,我们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爱就好,你......只要愿意永远让我们在你身边即可。
"霄......我有些想知道他们的过往。"
"羡慕他们?"
"......不......我已经有爹了,只是好奇,想多知道一些他们的事。"
"......"
"......然......若爹当初未把你丢到後山,你可还会爱上我?"
"......"
"......会......我是爹的骨血,而爹......注定是我的霄,这里只有爹能让他跳动。"
按上心口,孤然仰头吻住那厚实的双唇,爹......无论怎样,然儿都会和爹纠缠一生......不......是永世。
篝火旁,玄玉玄青早已离开,独留下两名相拥而吻的男子,两人的身影映在身後的马车上,渐渐合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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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奥运火炬在广州哦,好高兴,早上很早就出去看了,胳膊上贴满了标志,虽然回来累得半死,不过心情非常HIGH
然月之遇(五)
马车行进了五日後,风啸然一行人终於抵达了释然楼。而在这几日中,他和孤然却再未见过那绝美男子。对司御天他们几人的身份,风啸然和孤然心中渐渐有了些察觉,但只是事情太过玄机,他们都把那份惊异压在了心底。
"楼主。"下了车,释然楼的守卫就上前对风啸然行礼道,并略微诧异地看著後方的一辆豪华马车。
抱著孤然,风啸然下了车,吩咐道:"莫林,後面的几人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即刻派人把尘烟阁收拾出来,让龙天行、陆文哲还有小海、小岩出来迎客。"对走出来迎接他的管家莫林,风啸然低声说道。
见风啸然神色严肃,莫林急忙回去安排。放下孤然,风啸然走到车後对坐在外面的人道:"玄公子,释然楼到了。"他一说完,玄玉就钻进马车,过了一会儿,他和玄青出来掀开了车帘,然後司怀恩、司锦霜下了车站在车旁,然後司御天也下了车,而司岚夏则抱著司寒月轻轻从车上步了出来。戴著兜帽的司寒月似乎仍在沈睡,一半露在外面的右脸上赫然能看到那清楚的暗紫色纹脉。
"司公子,月公子身子可是不适?"看著几日未见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孤然担心地问。他刚问完,就见司御天等人眼神波动,司怀恩的脸红了一些,孤然刚想著这是怎麽回事,就被风啸然搂住拉到了一旁。
"释然楼到了,请阁下随风某入内。"风啸然见到那几人的神色之後就顿时明白过是怎麽回事,搂住心思单纯的爱人,怕他再问些另这几人尴尬的问题。
走进门口,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龙天行、陆文哲、风海和风岩,风啸然立刻开口为双方介绍。听到风海和风岩是风啸然的义子,又见这四人之间明显的亲密举动,司御天等人有些明白。对风啸然投过去一抹略含深意的眼神後,司御天率先跟著风啸然向尘烟阁走去,而司怀恩和司锦霜则左右护著被司岚夏抱著的人走在後头,玄玉和玄青则拿著行囊走在最尾。
命人送热水和茶点,风啸然带著孤然出了尘烟阁回到他的书房,一进书房,风啸然就让最後进来的风海关上了门。
"爹,他们真能治好小然麽?"不等坐下,风海就问道,刚才听闻那些人能治好弟弟的旧伤,他实在不敢相信。
"这几个人身份不凡,那人送给然的药,然竟查不出是何药所配,这几日那玄玉公子都会亲自帮然吸收药性,然也觉得他的身子轻了许多,旧伤之处也不似平日摸上去会疼。"风啸然虽也有些不确定,可看到孤然这几日身子明显好转,也由不得他不信。
"啸然,你是怎麽遇到他们的?"陆文哲问,刚才瞧那几人穿著打扮他都未曾见过,言谈举止间透著贵气,而那几人的身上总隐隐带著些虚无之气。
风啸然详尽地说出他们相遇的情景以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听完後,陆文哲等人都惊叹不已。
"爹,您说他们会不会是别国没落的皇族?"风岩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那几个人怎麽看不像呐,果然,龙天行接口道,"我看不像,那几人反倒像是隐居於世的高人。也许是厌倦了皇室的争斗,退隐山林?"
"我们就别猜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何了,若他们是真心救治小然,那就是咱释然楼的恩人、贵客,咱们好生款待就是,莫失了礼数,他们目前既然要在楼里住阵子,咱们就以诚相待,也算是报答人家的赠药之恩。"早已接管释然楼多年的风海想了想说道,只要不是对释然楼心存不轨之人,都是释然楼的朋友,何况是对他们有恩之人。
"小海说的是,吩咐楼里的人,这段日子都细心一些,他们有什麽要求都尽量满足,让莫林派几个机灵点的人过去伺候著,那玄公子不是说他们主子身子不好麽,让欧阳过来瞧瞧,看需要些什麽,楼里的东西他们需要什麽只管开口,若是没有,就让人去外头找。"龙天行拉住风海的手,对他的态度极为支持。
"那就这麽办好了。"风啸然点头同意。
......
"父亲,月心里有事。"轻摸上那冰凉的脸颊,司岚夏一脸的担忧,月在情事上向来冷淡,除非他们想要,不然月从不会主动与他们欢好,除了他发病之时,其他时候哪怕是欢爱之时,他都不会有太强的欲望,所以他们也只有在忍不住之时才会提那种要求,可这几日,月竟主动要求他们抱他,甚至......甚至是让他们进入他的身子,月......太反常了。
"是啊,月曾说过,他不会再入世,可这次竟提出要下山,还......"司锦霜一脸愁容,他们宁愿不抱这人,也不愿他有何不对。
"这可如何是好,月若不想说,我们问也问不出。"司怀恩亲吻那冰凉的手,月......你已许了我永世不敢想之愿,这已够我回味,今後我不会再那般做,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玄玉、玄青,月可曾在你们面前提过些什麽?"
"八爷,主子他既未告诉你们,哪可能在我们两个面前提。"玄青更显静默的脸上带著明显的忧愁。
"一定是和狞见面时出了什麽事,主子回来後脸上虽无何异样,可我总瞧见他在无人之时不知在想些什麽。"源喜欢带自己到无人的地方温存,有好几次他都瞧见主子一个人在那里,似有心事。
叹口气,司御天揉揉眉心,月儿虽不瞒自己任何事,可有些事他总是做了之後才告知他,记得月儿还未现出真身时,心里想什麽都会对自己说,可自从他醒後,自己就看不到他的心思了,月儿......这麽多年,你是不是已不再需要父皇为你分忧了。
沈睡的司寒月突然醒了过来,紧皱的眉头下是渐渐泛红的双眸,紧绷的身体预示著他开始发作了。
"月儿!"
"月!"
"主子!"
一见他这副样子,身边的人立刻知道是怎麽回事,而就在他们准备扶起他帮他脱衣之时,司寒月的手上升起一道白雾,几个人被他"送"出了房,然後门被从里关上,浓重的雾气把尘烟阁包了起来,似一道结界,门外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屋子。
"月儿!你开门!"司御天运气用力砸门,可手里的光碰到那雾就化为了乌有。
"月!你开门呐,月!"司锦霜和司岚夏边喊,边发出体内的神力,司怀恩连同他们二人试图闯过那白雾,可和司御天一样,那层白雾阻挡了他们。
就在他们几个慌乱之时,风啸然一行人走了进来,见到他们的样子他和孤然立刻上前。"怎麽了?"孤然看著这几个身上出现异相的人,压住心中的震惊问。
"月儿,父皇求你,开门让我们进去!"司御天好似没听到,大声喊著,他的肩膀处窜出一条金龙冲著那白雾过去,可刚一碰到,金龙就缩回了司御天的肩膀。目睹这一幕的其他人目露惊色的站在原地。
"月!不要这样,不要推开我们,月!你开门!开门!"司锦霜跪坐在地上大喊著,屋内痛苦的嘶鸣与器具落地"乒乓"声不断的传出。
被那喊声震醒,孤然跑上前把司锦霜扶了起来,"司公子,究竟出了何事?"
"孤然!月他犯病了,可他不要我们了......孤然!你帮我劝劝他,让我们进去,他一个人......他一个人会疼死的......"如抓住一根浮木,司锦霜青白的手死死握著孤然的手嘶哑地说。
"主子......求求你,快开门......主子......"玄玉边哭边喊,并用力向冲过那层白雾。
"啊!!!唔......嗯......"
"碰!"
"!当!"
"轰!"
屋子里的响声越来越剧烈,痛苦的喊叫声不时的传出,随著这一声声响动,外面的几人再也顾不上这里是尘世,合力运用神力想冲开那道阻碍,可那白雾就似司寒月的心一般,坚定地拒绝他们进入。
万里无云的天突然黑云密布,倾盆的大雨瞬间落了下来,浇灭了那不应在凡间出现的异能,也浇凉了几个人不安的心。
"月......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所以,这几日你才会那般做,所以......你现在把我们挡在了门外。"浑身湿透的司岚夏凄凉地笑笑,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月儿......父皇知道......以你的身份是要隔绝情爱的,可父皇拦著你,阻著你......原想这一天不会出现,可......月儿......月儿......这次,父皇就不同你一道回锺山了,父皇不怪你......你已陪了父皇太多年......"
"唔......!!"痛苦的闷声不断传来,含著巨大痛苦的悲鸣化成了司御天、司岚夏、司锦霜和司怀恩的一滴滴血泪。
"司公子!你们不要这样啊......月公子......月公子他绝对不是不要你们了!"忍不住的孤然哭喊起来,"月公子......月公子他问我‘何为喜欢',我开始不懂,不懂他为何要这般问,可现在......可现在我懂了......月公子他喜欢你们......他很喜欢你们......所以......他宁愿自己疼,也不想伤害你们......司公子......你们听听,月公子在说......他在说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他不想看到你们这样......"好像是回应孤然的这句话,司寒月再次悲鸣一声,然後面对他们的墙被从内轰开,发作中的司寒月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断裂的指甲在地上划出道道血痕。体内焚炼的内气冲破他的身体,划破他的身躯。
司御天等人只觉得心碎了,半爬半跑得想冲到那人身边,却被白雾隔了开。"月儿......你想父皇再死一次麽?"隔著白雾,司御天跪在司寒月的面前,"月儿......月儿!你是想父皇再死一次麽?!"
"唔......父皇......"半昏迷中的司寒月抬起了头,暗紫色的纹脉变成了暗红,乌发却变成了紫色,後背上透明的双手在空中举著好似想抱谁,"父皇......夏......霜......怀......不是......唔......"身子一个抽搐,司寒月仰头似要喊,却见他紧紧咬住早已血肉模糊的唇。
"月!让我们进去......月!我会死的......你这样......我会死的......"司锦霜的嘴角渗出血。
"不是......"无意识的司寒月低喃,"唔......不是器皿......不......是......"
任凭司御天他们怎麽喊,司寒月始终未撤掉那层白雾,整整五个时辰,那几个人就这麽眼睁睁地看著司寒月在他们的面前挣扎、喊叫、流血......心被人硬生生剜掉,没有知觉的几人跪在雨中和司寒月一同承受那煎熬。
"咚!"手慢慢消失,恢复常态的司寒月摔倒在地,周围的家具、茶杯等早已变成了灰烬,地上是片片的血渍,白雾......终於渐渐散开。
"月儿......"爬到司寒月的身边,司御天把人小心地搂到怀里,"月儿......"抱著浑身是血的人,司御天的血泪滴在了司寒月的脸上,"月儿......!"另几个人也爬到了司寒月身边,撕下自己的衣服颤抖地擦著他身上的伤口,"月......嗯唔......月!"
"为什麽?!为什麽!月!为什麽突然要这麽做?!"痛苦难忍的司岚夏低喊著,无法渲泄的心痛让他一遍遍问著"为什麽"。
"司公子......你们别这样,先救人要紧。"不顾爹的反对在雨中陪了这几人五个时辰的孤然,白著脸上前劝道,通红的双眼中不停地冒出泪水。
玄青想去把主子抱起来,却被司御天挥开,"月儿......月儿......不要离开父皇......不要离开父皇......"他的月儿......他的月儿竟再次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父亲......月他好洁......我们得趁他还没醒,帮他洗干净了......"司锦霜轻轻从司御天手中夺过司寒月站起来向外走去,玄玉和玄青哭著扶起早已失了心魂的三人跟著孤然走了出去。
然月之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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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月公子,你醒啦?"睁眼未看到那几人在身边,司寒月皱起了眉。
看出了司寒月的不悦,孤然开口道:"月公子,你昏睡了一天,他们几个刚才一直陪著你,你这次吓坏了他们,我给他们弄了些凝神汤,让他们去休息了,我怕您还未醒,他们就先倒下了。"
听到这里,司寒月起身准备下床,然後他被人拦住了,抬眼,司寒月的眸光流转。
"月公子,他们几个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到是你,需要好好调理几日。"今天的事让他明白这几人根本不是凡人,可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却让他动容,也让他可以不在意今天看到的一切。
"他们在哪儿?"司寒月刚问完,就感应到他们在隔壁,起身鞋未穿就要过去。
"月公子!"再次把人拦下,虽然很怕那双发红的双眸,孤然还是鼓足勇气把人按坐到了床上,"月公子......我想和你聊聊。"
司寒月看著孤然,似问:聊什麽?
"月公子......我听司公子他们说......你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让他们陪著你的,可今日......你为何要把他们拒之门外呢?"不想再看到那几人今日的那副样子,孤然自告奋勇地前来当探听者。当然,他也已经知道,"陪"是如何陪了。
"他们不是器皿。"不悦的司寒月口吻中带著冷凝。
"器皿?"孤然不懂,"月公子为何这般说?"
"他们不是我止痛的器皿。"似是想起什麽,司寒月的眸子似要滴出血般。
孤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人的意思竟是这样。定了定心,孤然做到了床边,凝视著那双血红的眸子。看到孤然的表情,司寒月微转身靠在床头,竟似准备听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