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识梦梦识我(穿越+女变男)----十一月十三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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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咬牙,冷道:"你不要一时贪欢,耽误了隐王性命!"
  我倒了杯茶水,向他示意有没有需要。
  "你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地位?钱财?权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他!"他理都不理我,只恨恨道。
  我摇头:"我只要小徽。"
  "可是你会害死他!"他怒道。
  "为什么呢?"我这样问着,心里倒真有一点点惆怅,可能,真的会这样。
  "因为......"他忽然顿住,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狠道,"因为如果你不离开他,本太子便不会再供他军需物资,不会给他避难之处,不会为他处理所有那些善后之事,你和他,你们两个,将不容于天地之间,无立足之处!"
  我看着他阴狠的眼睛,我想也许一天之前对我说这些,我才有可能会犹豫。
  "其实,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那太遥远,超出我们的能力之外。只是,你不知道,我中了毒,也许活不了多久了。早上的时候,我告诉了小徽,而且,我们已经说好了,能在一起多久,便是多久。这期间,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在一起就好了。我们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享受这段,这段,美好的时光。"
  他有些惊讶,半信半疑的打量我,慢慢走了过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刚要回答,便听到小徽的声音。
  "石殿下?!你在这做什么!"
  小徽快步走来,隔开我和石太子。
  石太子变成了一幅略带憨傻的神态,他强颜笑道:"不是说了,你叫我名字就好了,阿名这样叫我,太生分了。"
  我满头冷汗,这......这是谁呀......
  "不敢。如果没事,石殿下请回,本王尚有要务在身,恕不能奉陪。"小徽冷道。
  石太子有些愁苦,有些哀怨,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小徽一眼,目光忽转到我身上,顿时凌厉起来,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警告和明志,这才扭头走出帐外。
  我舒了口气,今天就到这了吧,不会再有人来哭闹或者威胁了吧,真令人头痛。
  小徽转过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呢,我笑着伸出胳膊,圈着他的脖子,他亲了我一下,拥我在怀。
  我们沉默了片刻,我靠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淡淡草木的香味,很安心的感觉。
  "晚上,我们便离开。"小徽说道。
  "离开?去哪?"我惊讶。
  "去都城怀平。"
  "为什么?"
  "我去找了项先生,项先生有提到,若要解毒,有一物可一试。而那东西,在都城,"他顿了顿,"在皇宫里。"
  我心里惊了一下,提到皇宫。
  "可一试,也就是说,未必能治好,对不对,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不要试,我们不要去皇宫,我讨厌那个地方,我们离它远远的,好不好?"
  他感受到我的惊恐,抚着我的背,吻着我的耳垂。
  "不要紧,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想放过。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你就让我任性一次,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越久越好。"
  我笑,"你还想要多久啊,人生,也就数十载而已。"
  "数十载哪够,我要天长地久,久到,这个世界的尽头。"小徽在我耳旁说道,弄得我痒痒的,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还有!"我抬起头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再任性。我们今晚离开,这里怎么办,你就这样撒手不管了?还有,我听说,你的皇帝兄弟,已经策反了你的一些下属,你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笑:"不用担心。他们暗中都已经告诉我,是我让他们接受策反的。"
  我惊讶。
  他亲了亲我的眼睛,"那时,我心无旁骛,一心一意,要替你报仇,白白连累这些将士,我其实有歉意,只是不甘心罢了。我有想过,他们的退路,而皇上有意策反,我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那......"
  他忽然吻在我的唇上,"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留下书信,交代好一切。你且安心。"说完,不容我开口,又吻了上来。
  他还是......第一次呢......我脑子里晕乎乎的,什么事都忘了,算了,本来就都不重要,心儿跳得好厉害,脚底软软的,好像踩上了孙悟空的大云朵,一个筋斗,就能翻出十万八千里,可是,却怎么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舍不得

  "你看天上的云,长的是不是很奇怪?"
  "哪呢?"
  "那个!"我伸手指着,染上红晕的天空中,有一朵云,被拉的好长好长,我从没见过那么长的云彩,像河流,从天这边,流向天那边,粗细不均,浓淡相间。
  他包起我的手,拉回唇边,吻了一下,"嗯,是很奇怪。"
  "太阳就要落山了呢,地球的另一边,人们就要醒来了吧。"
  "什么球?"
  "大肉球,肉丸子!我一口就能吃掉。"
  他搂进了我,轻笑:"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看那棵柳树,好美!"我叹道。
  他也抬头,江水那边,有棵茂盛的垂柳,密密柳叶疏动间,将背后落日的余晖泄露,闪闪烁烁,树下两只浮水的白鹅,悠悠自在,挥翅啄羽。
  "还记得我教你的诗吗,咏鹅的那首,不记得可要受罚的。"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他在我耳旁慢声念道,"怎么会忘记。"然后趁机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返身,想要去咬他,他手腕轻轻一带,我就摔倒在他怀里,他顺便压下来亲我。
  "喂喂,光天化日,不可无礼!"我急着乱嚷,"会让人笑话的。"
  他笑:"谁会看到?水里的鱼,还是那两只呆鹅?"
  "船尾的艄公!"
  "你也说他在船尾了,怎么看的到。"
  ......
  被他折腾了半天,他才起身。
  我气不过,抓起他搂着我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痛。"他居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更多的是狡黠的笑容。
  "痛死你活该!"我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裳,爬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看船外的风景,心却依旧跳得厉害。
  他又继续搂着我,脸贴着我的鬓角,那草木的香味,始终萦绕。
  "为什么要走水路呢?"我问,这条洛江阿,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细数都可以数得过来,可是却总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看着金光粼粼的波面,看着奇异天成的山石,看着一片片淡紫色的芦苇,每一次泛舟江上,都是不一样的心情,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变,它们依旧是那副模样。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每年的春初,我都在这江上走过,哪怕还没到26年,哪怕,已经过了26年。每一次,我都在想,有一日,我可以带着你,一起乘着船,顺着洛水也好,逆着洛水也好,就像现在这样,看着风景,直到老去。"
  不要提以前,提到那时,我就心痛。
  "我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小徽默不作声,似在思索体味。
  "第一次听到这话,是从......是从一个故事里。有一只修道欲成仙的白蛇,为了报恩,来到人间,寻找几百年前救过她的小牧童。那小牧童经过几世轮回,如今是个药店的学徒。于是她们两人相遇了,相爱了,可是最后,人妖疏途,又分开了。一个在雷锋塔里,一个在塔外,苦苦相待。"
  "然后呢?"
  "然后,然后白蛇从塔里出来了呗,最终成仙而去。"
  "那不是很好吗,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
  "是啊。小徽,要是你可以选择,你会选择做什么呢?是做人,还是做神仙?"
  "嗯,做人吧,不是说,神仙没有七情六欲,不可以动凡心的吗?要是做了神仙,我的小瑭怎么办?"
  "我也做神仙去。天上人间我都陪着你。"我笑着说,回过头,亲了他一下。
  "不够!"
  我只好扭头再亲一下。
  "还要!"
  难得我今天耐心不错,于是再亲一下,同时丢给他一个眼神,最后一次了,别得寸进尺。
  他笑着,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拿起我的左手,放到他的手掌心里,我还自恋的以为他要欣赏我的如何如何纤长细嫩......词汇贫乏,形容不出......的手指呢,结果他给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一个指环。
  我惊讶,盯着那指环,不能动弹。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指环,银色的,只有些细密精致的花纹,十分的秀美,却也普通,可是因为出现在我的无名指上,格外的耀眼。
  "我记得你有说过,这是一种仪式,也是誓约。如今,我向你许下这个誓约。"他牵着我的手,亲吻了一下,"瑭,你现在,有没有相信我。"
  他的双眸认真地凝视着我,瞳光温润,我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身影,又一次,想起了那时的山坡,那时的我们,那时他望着我说:相信他吧。
  "我相信。"我说,声音有些哽咽,我靠在他怀里,望着远方渐欲火红的天空,心里眼里,酸胀得厉害。
  我很早就相信了,只是上一次,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我的梦中情人,他并不是一个盖世英雄,他叫做司马名徽。他等了二十六年,然后他在这艘小船上,和我立下婚约。我猜不着前头,只是希望,这就是结局。"话一说完,才发觉我在流泪,热热的,从脸颊上滴下。
  "这难道不是结局吗。"他紧紧地搂着我,不住地亲吻我的额头。
  "是,这就是结局!"我竟哭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我不要哭,我不喜欢眼泪,我从来就不是纯情小女生,为什么老是哭老是哭,太懦弱了!
  "小徽......"我抱着他哭道,"你让时间停下来吧,我们永远留驻在这里,走不到江水的尽头,不会老,不会死,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还有鱼,还有鹅,还有柳树和落日,让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些,好不好......"我害怕,害怕死去,我真的不想死,我只想好好活着,和小徽在一起。我觉得恐惧,这一切让我太留恋,我舍不得。
  "好,我们的世界,本来就只有这些,只有鱼,只有鹅,只有柳树和落日,只有我们两个,看不到洛水的尽头,不会老,不会死,相拥相守,永不改变。"
  我哭的更大声了,因为他的声音像梦境,像一个童话故事中的旁白,只有孩子会天真的相信,带着甜蜜的笑容安心的合上封面,可是我是大人了,我已经是大人了......
  哭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才抬起脸,小徽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迹,我心里流淌着无声无息的伤感,却无处诉说,无法诉说。
  "我哭了呢。"我说,低下头,"当初我们说好,不要哭哭啼啼,凄凄怨怨的。"
  "有什么关系呢。"他道,"你能够在我怀里哭,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我不满足!"我说,举起手看着那枚指环,"这其实是外国的礼仪,而我,并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只想,穿着喜服,和你喝酒。"
  他笑,在我耳旁小声道:"是交杯酒吧。"
  "反正,都是酒。我喝过别人的喜酒,在村子里的时候。人好多,可是他们都被我喝趴下了。"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了转眼珠子,便对小徽笑道,"这样吧,等那天,我们两个喝酒,谁能把谁灌醉,谁就在上面,啊......"
  我还没说完,就被他压倒在地。
  "瑭,你想造反吗?"
  "啊!你干吗又咬我!什么瑭,小徽,你胆越来越大了,连哥哥都不叫一声了,啊!......王八蛋!早知道,在你小时候我就应该重新塑造你,你就一别扭强受,喂喂,别把我的衣服扯坏了!......败家子......"
  他的手虽然霸道,可是吻,却不停的拂拭着我眼角的湿润,极尽温柔。
  一路上,游着水,看着山,好像远离了一切,没有军营,没有程姑娘,没有石太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打扰到我们。偶尔上岸,装备一些清水和干粮,也会在码头附近的小镇上,随意转上一圈,我偶尔捣点小乱,让他收拾乱摊子,不知不觉,已经五六天了。
  每天里,其实小徽比我辛苦,每隔六个时辰,他要提醒我吃药,那是项先生给我准备的药丸,竭尽所能的延缓我的生命。每天半夜我都会睡得很死,而小徽会准时起身倒水喂药。我挺好奇,又没有闹钟,小徽和我一样,早早就睡下了,居然能醒的过来。
  有一日早上醒来,会发现艄公已在船头钓鱼了,那天,我们便有鱼吃。
  他们嫌我笨手笨脚,堵在那又碍事,便把我赶走,自己卷起袖子剖鱼。我跑到船尾,拿起那个长长的杆子来撑船,我还想着可以学学白娘子里面,那个艄公在那里和小青一唱一答呢。他们歌咏的是许仙和白娘子,难不成我要去歌唱小徽和艄公?一边瞎想自娱自乐,然后船猛地左右摇晃了两下,我险些掉落水中,艄公惊呼,小徽走过来,把我吻得晕头转向之后,拎起来丢到船舱里,继续做鱼去了。
  晚上,我在小徽怀里眨着眼睛,不知是不是鱼吃的太多了,不太容易睡着。于是,我发现小徽一直都没在睡。
  "为什么不睡?"我说。
  他笑,"在你身边,睡得太安心,害怕不能及时醒来,喂你吃药。你自己,是决计醒不过来的。"
  我攀着他的肩爬上来一点,亲了亲他的脸。
  "那我今晚也不睡了,我陪你吧,你也不许睡。"
  "嗯,好,我不介意和你大眼瞪小眼。"
  "我是大眼睛,你是小眼睛。"我说,"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出去看星星,好不好?"
  于是我们相拥坐在船头,他给我裹上厚厚的毯子,我靠在他怀里,仰望夜空。
  天空上很美,星星们可以看得很清楚,好像遥不可及,好像伸手就可以摘到。
  "从前有一个人,总爱数星星,他爷爷鼓励他,教导他,后来,他成了有名的天文学家。于是有一次,我也跑去数星星,结果被我外婆痛骂,你傻啊,星星那么多,你数的完吗!于是我就只是个普通人。"
  "外婆?据我所知,你娘是个孤儿,你哪来的外婆?"小徽好奇道。
  他说的......是李瑭的娘亲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他亲了亲我,"两年前在洛河上遇到你,我就有查过你家的底细,所以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你生我气吗?"
  "两年前?阿,我刚穿来的时候。"想到那时候,我不禁笑了起来,爹,大娘,大哥,二姐,小红,一个一个,如云似雾,从我眼前飘过。啊,我想起来了,军营里被大家誉为三尺寒的李副将,不就是我大哥嘛,他什么时候,被小徽拐走了?还有......我好像忘了谁,嗯......小玉,是啊,还有他呢。想起那个柔弱单纯的孩子,我忽然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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