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锋芒 上卷 长生歌----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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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如此,要看其武功修为,就算主上也未必可以,只是可以驻颜而已。"戚然瞧着我的颜色,就好像看一个好奇宝宝。
  "那你今年多大了?"我发誓我无心而问,偷偷看他也没有生气。
  "已过而立之年。"
  "噗。"我嘴里的茶水喷得满桌都是,戚然含笑。
  "啊,抱歉。"我胡乱抹了一把脸,"那个,那个,实在是有点惊讶。"
  "无妨。"戚然唤过小二抹干净桌子。
  真丢脸,我面带愧色地坐好。
  "呵呵,现在该称你木老弟了,我的年岁长你许多吧,无怪你,有时我自己都要以为自己要返老还童了。"戚然爽快地喝茶--我却担心刚才是否有口水喷进去。
  "恩,小弟年方十五。"
  "时候不早了,在下得走了,木老弟,有缘在聚。"身如轻燕一般飞过窗去。
  又一个喜欢跳楼的人,而且老了点,虽然长得真是不错。
  我讪然离座,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瞧我像在瞧一个怪物一样。
  难道是我的人皮面具......
  我低头,摸摸脸,应该没事儿吧,这个质量不会这么差劲吧,据三师姐说是老娘年轻时候的拿手好戏--作面具。
  "师兄,你干啥哪?"我推开门,却见她将女人衣裳堆了个满床。
  "来,帮我看看,哪一件合身?"说着还拿起一件比划。
  我撤出,关门,无语凝噎中。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知己者容,一点不假。
  回房间,撕开人皮面具,铜镜里那张庸脂俗粉脸让我有自毁容貌的冲动。
  老娘说得好啊,男人要有才,女人要有貌,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那我怎么办,整个儿没才又没貌。
  其实,仔细一看也还是可以见人的,只是眉毛稍微细长了点儿,眼睛促狭了点儿,鼻子小巧了点儿,嘴唇纤薄了点儿,下巴微尖了点儿。
  诶,烦人。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待到再醒时,已经是第二日天明。
  我饥肠辘辘地敲三师姐的房门,忽然记得她去跟那个绝才无双的南宫蘋约会去了,去游劳什子玄武湖。
  我揉着胃,头昏脑胀地下了楼。
  只是为什么经过的人都盯着我。
  糟,忘记贴人皮面具了,为时已晚,我已经坐在了楼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眼神暧昧--真想仰天大吼一声:"我不就长了副男宠脸么,有必要这样么?"
  算了,无视。
  "小二,来个清粥。"
  "客官,现在这时辰没有粥了,您看,要点儿别的?"小二点头哈腰,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那就来碗面,这总该有吧!"真是被打败,破地儿,还秣陵第一楼,连碗粥都没有。
  想我在随风堡,要什么有什么,果真不该出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你们听说了吧,昨个儿夜深,漠北雄鹰血洗随风堡。"
  "听说了,这么大事儿,据说一个都没留下,全灭口了。"
  "不是们还有两个人,一个说是少堡主,另一个是个女弟子不再堡里,逃过一劫。"
  "谁知道,反正以后江湖上就没有随风堡一名了。"
  "人人都说随风堡堡主秦竹胸襟大度,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漠北雄鹰,搞得家破人亡。"
  "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可惜,可叹啊......"
  "来来来,喝茶,喝茶,别人的事儿都是别人的,我们瞎说什么啊,江湖啊又要乱了,我们百姓就好好过日子得了。"
  "对对,喝茶......"
  "嗡。"的一声,我的脑子蓦然昏聩。
  "血洗随风堡"
  "灭口"
  "家破人亡"
  怎麽会,我老爹可是江湖有名的豪侠,我老娘也是江湖人称玉面娘子的高手,他们二人武功盖世,还有二娘,各位师兄师姐......
  "哎呦,客官,您这是怎么了?"小二惊叫一声。
  我怎么了,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指尖颤抖,脸面冰凉,还有渐渐濡湿眼眸的泪。
  "小师弟!"一个粉色的人影冲进来,停在我的面前。
  "三师姐,他们说,他们说......"我竟没有勇气讲话说完,只觉得脑袋轰然。
  "别再说了,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三师姐的声音哽咽着。
  *
  残风如刀,残阳如血。
  不知道三师姐是怎么将我弄上马背的,只觉得在马上颠簸着,空空如也的胃里翻江倒海。
  这里是随风堡么?
  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宛如修罗血池叫人无法睁眼。
  大厅里,尸体横陈,风家上下近百人,或睁眼不瞑,或仰首惊魂,一张张脸孔都让我的脑子无法运转。
  凄风苦雨将随风堡掩了个密密实实,斜晖昏暗不见天日。
  搂着爹娘的尸体,竟没有了失声痛哭的勇气,他们苍白的脸色,僵硬的身体,都叫我无法承认这是我的双亲。
  这世间随让人难堪的事是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三师姐痛哭流涕地抱着我,我们相互依偎着。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是她,将我带出随风堡逃过此劫;或者,我应该怨她,是她没有让我有机会与随风堡共存亡。
  "师弟,你看墙上。"三师姐尖声叫着。
  我木然抬头,血红草书尽数入眼。
  重泉若有双鱼寄。
  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
  我自中霄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
  待结个、他生知己。
  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
  清泪尽,纸灰起。

  满庭芳--此景总堪悲

  满庭芳
  堠雪翻鸦,河冰跃马,惊风吹度龙堆。
  阴磷夜泣,此景总堪悲。
  待向中宵起舞,无人处、那有村鸡。
  只应是,金笳暗拍,一样泪沾衣。
  须知今古事,棋枰胜负,翻覆如斯。
  叹纷纷蛮触,回首成非。
  剩得几行青史,斜阳下、断碣残碑。
  年华共,混同江水,流去几时回。
  【伤春时节纷纷雨,白兰林中惊相逢】

  满庭芳

  "堠雪翻鸦,河冰跃马,惊风吹度龙堆。
  阴磷夜泣,此景总堪悲。
  待向中宵起舞,无人处、那有村鸡。
  只应是,金笳暗拍,一样泪沾衣。"
  "你是谁?"我站在他的身后,他跟前是昔日名动江湖的随风堡主人与夫人的墓穴。
  白兰树下,幽风飘香,他满头的银发披在肩头,映在这一片碧色之中说不出的相衬,只是他的声音却如少年人一般清朗,没有回头,瘦削硬挺的黑衫背影一动不动,黄土绿叶白花上他一双缎面黑靴,富贵牡丹,倾艳逼人,腰间坠金丝流苏在风力微微飘摇。
  "随风堡主地下有知,定当再被你气死一回,想当年秦竹秦大侠笑傲江湖,睥睨苍生,多少英雄豪侠甘居其下,而如今,落得家破人亡不说,自己唯一的儿子竟也这般不争气,只会窝在随风堡里整日睡觉养花。"
  "你到底是谁?"一个专程来教训我的人?
  我冲上前,伸手想扳他的肩膀,却被一阵强劲的内功震开,弹到一棵玉兰树上,背上痛得仿佛被千刀万剐一样,火烧火燎。
  "这就是秦竹的儿子,一个废物?"他转身,高高地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
  他丹凤眉目,眸色乌黑,眼梢微微地斜飞,略带邪气,薄薄的唇畔抿得很紧,左耳上一条长长的细银链,垂在脸侧冷硬却又柔和,不知为何,我竟有想让他笑的冲动--不知道这样的男子笑起来会是怎么样的妖媚无双。
  "哼,果然是个废物。"他有张口,为什么这么一张美妙的嘴里说出的话就这么难听呢?
  我起身,担担身上的尘土。
  白兰树下,长风过,我不知道,将来那么短暂的一段纠缠中最美的竟被深埋在这里,一如死去的我的父母。
  "在下是不是废物,无需你来评断,说,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随风堡。"我忽然又想看他发怒的样子,这样的美人真是叫人心动啊。
  "真是难过。"他抬起我的下巴,轻佻地凝视着我的唇。
  "你干什么?"我急得踹向他的小腿,他不避不闪,硬受了,但是也没有放下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扣住我的下颚,竟渐渐将我提起来。
  江湖上武功高强的人却妖魅如此,不知道是如何地被人传说着。
  "干什么?怎么,堡主不知道么?"他暧昧地笑,放我着地,拇指却用力地摩挲我的嘴畔,与他的脸只有数寸的距离,一个男人竟肤若凝脂,吐气如兰。
  如果时间可以静止,我宁愿永远这么近地看着他,听他说些无关紧要的,但是当我数年之后再一次站在这片林子中时,也只能坐等斜阳日暮,花开花谢,叶落鸟归。
  他给我的记忆是那么的少,让我忍不住的时候想好好回忆一下也只有那么一些碎碎屑屑的小事,想要对酒当歌,对月怀恋,却也只会记得夜色里他明亮如水的眸子,他轻声在耳边的呢喃。
  "你是谁?快放下他。"三师姐的声音传来,可惜他将我的下巴死死地扣住,连转个头的困难,更别说说话。
  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在我耳边轻轻说:"告诉她,我是谁。"我不敢看他,只感觉他的气息,如此熟悉!
  是他!
  "呃,三师姐,没事,只是一个朋友。"我缓过身来,全身燥热不堪,血一下冲上脸,连再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三师姐看看我再狐疑地看看他,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记得了。"他俯下身在我耳垂上咬下去,我疼得吸气,用力挣脱,无奈他的功力深不见底,更何况我这样一个江湖小辈。
  "想逃?"他转而用舌头轻轻顺着耳廓打圈,我一颤一颤地,四肢无力,紧紧闭着眼睛。
  "不是,不是,你不要这样,这里,这里......"我语无伦次,满脑子不干净的东西,身体越来越燥热。
  "那我们回房?"他戏谑的说,丹凤美目深如静潭,我恍然睁开眼睛,狠狠地推开他。
  "你玩够了啊!"我觉得我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个人真他妈的不是人!
  "够,跟你玩怎么够?"他又上来抱我。
  为什么啊,十七岁的我轻的跟棉花糖一样,他抵着我的额头,手臂在我的膝盖后一撩,另一只手护在我背上,轻轻抚摸着:"痛吧,谁让你不好好练功,活该。"又轻轻地笑。
  有这样的人么,恶劣之极。
  不过原来他笑起来是这般地动人,眉毛微微挑起,眼睛稍稍眯着,薄薄的嘴唇也泛着红光,我忍不住,凑上去,舔着他的红唇。
  "还说不要,现在就要么?"他回舔过来,然后将舌件抵着我的牙,我喘息着张开嘴,舌头就轻巧的进来,逗弄我。他时而强势,要将我吞没一样地狂风暴雨地洒下来,时而温柔,平湖秋水一样地将我包围。
  "怎么样,还是很可口吧!"我睁开眼,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他则抱着手臂注视着我,白色里衣微微露出来,光滑的肌肤也微微展露,黑色的紧身袍子勒出纤细的腰身,这样的一个男人简直更像女人。
  "去死。"我扯住他的白发,用力拉,却将他拉近了。"说你想我了,自己还不承认。"
  "谁想你,老子是想你的身体......"我的天,我说了什么,赶紧放开他的头发,将头埋到被窝里。
  面对他的时候什么防备都不见了,就像个孩子,或者我一直希望我们是朋友而不是这样的关系,那样子,我的痛就会少很多,他也许也能陪我到永远,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与别人同好,我也不至于伤心至此。
  月下花魂,碧落天,人却总要等到失去才会明白那如花容颜竟是为自己而绽。
  半晌没有动静,我气闷的抖开被子,以为他走了又有些难过,没想到他还是交叉着手臂,笑颜如花,倾情天下。
  "不准笑,你这个混蛋。"我一拳打上去,他却没有避,直直地打在他的俊脸上,"呃,对不起。"趁机在他脸上好好摸了一把,心疼归心疼,但是豆腐还是要吃的。
  "摸够了吧。"他的脸忽然凑上来,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现在让我来好好摸摸。"
  "不要,大白天的。"我羞得红脸,天知道他一摸还有完的时候。
  他吻住我的唇,舌头沿着唇线划着圈子,手轻轻在我身体上游移。
  "唔。"我刚发出一点点声音就被他用嘴捂住,手在他的胸前滑动,慢慢勾上他的肩膀。
  脑子里忽然闪现,我们的第一次,两个男人,我知道龙阳断袖之说但是从未见过,当时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可是他给的条件太优渥--我给他身体,他给我功力,并派他的手下进驻随风堡,抵抗漠北雄鹰的攻击。
  多少次怀疑他的身份,但是,谁让我技不如人,不愿意也被吃个干干净净了。
  一年半的世间,随风堡安然屹立,我的功夫见长--虽然还是比不上他。
  他通常在夜里来,从来不过夜,从不点灯,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今日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的床上有长长的银发,这半年很少来,以至于我都快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猜他应该是长生殿的人吧--虽然很反常,他有满头白发,却是年轻人的身体与声音。
  "恩。"强烈的颤意从胸口传来,我回神,低头看着胸前。
  他仰着头,看着我:"这样也会走神,真是......"然后又低下头咬着我胸口的粉嫩。
  "不要,痛。"我向后拱起身体。
  "知道痛就好,以后不要随便打其他男人的脸,恩?"他又仰着头,警告道。
  小气,真记仇:"我是怕大侠你功高盖世,要知道被人打一打是可以警醒些的。"我拨弄他的头发,"你几岁了,不要跟我说,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要是跟我上床的是个老不死的老头子,我,我,我就他杀再自杀。
  "二十五。"说完又俯身,我眼花了么,为什么他的眼里有一点点的落寞之色。
  "这么老。"我惊叹,二十五还弄得跟十七八岁似地,整个儿一人妖。
  "总比紫修罗年轻。"他自言自语,自顾自在我身上作怪。
  "你是长生殿的吧。" 在他背上挠挠,拉开他半敞的衣衫,白皙的背部一览无余,我都快流口水了。
  "少主。"他舔舔我的下面,惊到我了。
  "什么?"我踹他一脚,躲进床内,紧紧靠着墙壁。
  "我说,我是长生殿少主,怎么?"他双手撑在床沿上,斜着眼睛看着我,敞开的衣裳退下去许多,他好看的前胸就这样在我的面前袒露。
  算了,我投降。
  我主动探过去,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吻着他的前胸。
  "有你这样的么?尽啃,都是口水。"他将我按在床上,化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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