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走合

作者:  录入:12-22

希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怎么就这么傻啊?脑子进水了吗?
还有,怎么就这么怯懦,一声不吭就走了,懦夫,不打他吗,不揣他吗,至少马上几句啊!啊。
希远揉了揉自己刚梳好的头发,后悔啊后悔......
关尹丘也太无情,明明就酒醒了,什么都记得竟然一句不习惯"有人留宿"就解决问题了?当老子是什么?
如果不喜欢希远的话,就说大家是朋友,今天是个误会不就好了,何必撕破脸皮??
希远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看着镜子:我饶不了你的,关尹丘。
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红肿得厉害,又是关尹丘的错。
身后还是很痛,就这样回家好像不太合适吧,希远决定去医院看医生。
快速有效的解决身体问题才是革命的正道。
于是,挂号,等着就诊。
什么样的病人都有,看得方希远一愣一愣的,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有年轻的姑娘,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一脸痛苦的表情,说是,两个月肠道都没有正常运行它的排泄功能了...... 嗯......这算是便秘???
"5号。"小护士喊道。
"我。"希远连忙应声。
可一进去,希远他傻眼了,看诊的医生是刘建军......
"是你啊,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军问。
"我,我,我......"方希远这个我字说了七八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呵呵。"大军笑道,"咱们开始检查吧。"
大军为方希远进行检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是说什么,倒是方希远有些不好意思。
大军告诉他病况,为他开了药方,并没有多问,只是有事没事地上下乱瞟希远,就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和我一伙的。
"我的病严重吗?"方希远看到大军只看他,也不多少什么,还以为自己病挺重的。
"没什么大问题。"大军写着病历。"不过,最近这几天别再做了。"
"啊?"希远问了个啊字,就马上会意,红着脸闭上了嘴巴。
"按时用药,记得......"大军嘱咐了很多给希远,但都是药理,没再说其他什么。
"谢谢。"方希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很感激大军的。
头好痛,关尹丘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客房里,看来昨晚又把陌生人带回来了。
"阿欠"
早上醒来就打喷嚏,不是什么好事,被人咒骂也是有可能的。
他起身,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
关尹丘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宿醉后憔悴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洗漱完毕的他走到卧室,带上手表,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子床单。
发现床单有一些血迹。
关尹丘皱了一下眉,血迹?那些血迹是......?自己把别人弄伤了?是谁?
他完全忘了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个早晨都是如此,他有些习惯了,也有些厌倦了,只是有血迹还是第一次。
他伸手拿起床单,这时,一个夹在里面的方形水晶滚落到地板上。
这有是什么?
关尹丘伸手捡起,看那方形水晶里面内刻着一些陌生的文字,看着样子十分地精致。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属于昨晚来的人?

13、鸭子
希远回到家,方妈妈问他去哪了,他就说昨天是住在关尹丘那里的,今天上午去了图书馆。
方妈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看到希远的走姿有些问题,但是不是很明显,也没多问。
希远忍着疼走到自己房间,直直趴向床上,懊恼着。
一时迷糊,就这么让一切发生了,自己是傻子吧?再见到关尹丘要怎么说?以后怎么办?
不过,也没关系,他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
真是可悲,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情,却像是水中月,镜中花,空如一场梦。
希远用自己的头砸着柔软的枕头,死了算了,糊涂事想想就让自己糊涂。
身上疲软的他懊恼着,趴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在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关尹丘坐在自己的面前,就说:"你来了。"
他本来想闭上眼睛再赖会儿床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关尹丘?他怎么在这儿?
一时惊慌,一下了跳起来,坐到床上。"嘶!"身后的疼痛让希远倒吸了口凉气。
这可如何是好?希远有些不敢抬头,不过,转念一想,受苦受难的是自己,有什么理亏的?
一抬头正对着关尹丘的眼睛。
关尹丘略有些皱眉,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阿姨,让我来叫你起床,下楼去吧。"关尹丘淡淡地说。
"知道了。"方希远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绝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类型。
方希远刚起身,关尹丘就拦住了他,说:"希远,昨晚的事......"
"昨晚?"
"你不用隐瞒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关尹丘说道。
方希远咽了一口唾沫。
关尹丘继续说:"昨晚上你明明可以推开我的,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方希远看了看那张脸,帅气,刚毅,多少年生活在一起,都忘记了要仔细地从正面看看,方希远鼓足了全身的勇气,说:"我喜欢你,"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也许更多......也许我爱你。"说完了,方希远把手插在兜里低着头。
"你爱我?"关尹丘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吃惊。
"是的。"方希远声音变得很小,他有些气自己,怎么在这样的时候这么的胆小,自己不是情圣吗?对付一个关尹丘要这么费劲?
"我也爱你。"关尹丘的声音有些激动。
方希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爱我,真的吗?"
"是的。"关尹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抚着希远的脸颊,耳朵。
慢慢地靠近。
"疼,疼,疼!"方希远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
"臭小子,快起床!"方妈叫道。
希远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一个梦。
"你刚刚在梦里大喊大叫什么呢!"方妈拧着他懒儿子的耳朵训斥道,"都快晚上了,你还赖在床上,晚上你还睡不睡了?"
"知道了,我起,我马上就起床。"方希远坐起身来,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痛,"嘶,哎呀。"
"怎么了?"方妈很关心地看着他。
方希远就算心里想哭的感觉,脸上依然是带笑地说:"没事,没事。"
"快下楼吃饭吧。"方妈开门就离开了。
方希远忽然想到大军给的药还没上呢,那药一天好像要上很多次,自己睡了一天,都错过时间了。
于是,他打开包,拿出药,直奔卫生间。
方希远蹲在卫生间里,哀怨地看着那管药,嘴里念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方希远,你个稀里糊涂的同性恋,被人上了,还得自己涂药!"
正在上药,希远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小菁。
"喂?"希远空出一只手接手机,另一只手拿着工具继续。
"希远,我是小菁,你在干嘛呢?"小菁温温柔柔地,很合乎时宜地问着。
"我......"希远当时就觉得被噎了一下,手上还在动作着,想了一下,马上乱编一个,"我在浇花。"
"你还养花,我都不知道呢,什么花啊!"小菁又问。
"啊......"希远翻了翻白眼,无奈着继续自己开始的话题,"别人送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菊花吧。"
上药终于结束了,方希远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还要收拾现场,收拾完了一切,把那管药放到兜里。
一切终于结束,他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语气变得温柔些:"小菁,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我,和你聊着,都忘说了,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两张马场的消费卡,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骑马吧。"
"呃......我......"希远现在的感觉就是有一个人忽然扳开他的嘴,一口气塞了两个馒头进去。
"希远?"小菁见他不作声,问道。
"这几天不行啊,我没时间,论文在赶工,还有几篇稿子,过一阵子吧。"希远的声音依然温柔。
"这样啊,呵呵,好的,那你好好工作啊。"小菁很乖,结束电话的时候,还在手机上啵了一下,并要求希远回啵。
希远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就像是看到了小菁拱起的猪嘴,他闭着眼,认命地在手机的话筒边,用嘴唇作了个响。
终于把这通电话挂断,希远转身要走向餐厅,头一次他想埋怨家里的空间太大。
可是不去吃饭是不可能的事情,希远下定了决心像是鸭子一样,打开两条腿,左右摇摆地向前迈进,老天啊,走路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地问在餐厅的方妈:"妈!我饿了,今儿做了什么好吃的菜吗?"
方妈回话:"你爸从外地带回来的酱板鸭,和你爸同事送的盐水鸭。"
方希远继续自己的鸭子步,眼中有泪,无奈地回答:"哦。"

14、回到起点
对于关尹丘来讲,酒醉后带陌生的男人回家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在意,但是这一次,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无法不在意。
关尹丘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把手抬高,看着悬在面前的方形挂坠,那水晶在旋转着,向左向右不停的旋转着。
昨晚的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拥有一块这样水晶,应该是很恬静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有床单上有血?自己可是出了名的温柔,难道那个人是第一次?
正这样猜想着昨晚的事,"经理。"秘书叩门进来。
关尹丘收起了那个挂坠放在兜里,继续工作。
这样不行啊,关尹丘发现有一项与外商合作的项目有问题,他们的负责人并没有很好的解释那些生产上的质疑点,于是为了保险起见,关尹丘决定去他们的生产线参观考察一下。
走了几天,等他回来的时候,天气变得更冷了些,日子也离春节越来越近了。
"方妈妈。"关尹丘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来方家。
"这些是什么啊?"方妈看着关尹丘手里的大包小包,每次关尹丘来都会给方妈带些礼物,方妈说了很多次让他不要带,他就是不听。"要是给方妈妈我的东西,我不要啊,看你这孩子,每次都乱花钱。"
"阿姨,你看看你,我这几天去出差去了,给你带了些化妆品回来,在国内买的话,价钱要贵很多呢,我是给你省钱,没乱花。"
关尹丘特别喜欢方妈妈,哄得方妈很开心。
"什么时候学得和我家的懒儿子一样油嘴滑舌的。"方妈轻捏关尹丘的脸,很是喜爱的样子。
"希远呢?"关尹丘问道。
"他啊,多少天的赖在家里了,在楼上呢。"方妈转身去泡茶。
关尹丘挂好自己的外衣,围巾,跑上楼去。
"希远。"关尹丘打开那扇门,寻找自己好久没见的心上人。
此时的希远嘴里衔着一支笔,正在桌前构思着自己要写的文章。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一转头,看见了是关尹丘。
啪,笔从他嘴里掉下来落在地上。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把笔捡起来,但是,想到那晚关尹丘说的话,希远一阵心凉,连招呼都懒得打了。
"怎么?一见我紧张成这样。"关尹丘笑呵呵地躺倒在希远的床上,刚下飞机就来了,很累。
这是希远的房间,都是希远的味道,很温馨。
"你......来干什么?"方希远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来方家不跟回自己家一样?"关尹丘坐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了?很反常啊,你没事吧。"
方希远看了看关尹丘,心里叹了一口气:唉,明明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故意不联系,不解释,躲到国外出差,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原来你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其实当时说不就好了,这样做更伤人。
"其实你......我们是一辈子的哥们,我认了。"方希远轻轻地说,委屈得想杀人,但是男人嘛,就要干脆点。
"啊?"关尹丘没弄清楚状况,"你说什么呢,本来就是,你今天怎么了,神经兮兮的。"
"你继续写你的稿子吧,我累了,在你床上躺一会儿。"关尹丘真的很累,什么也没在意,又躺回方希远的床上。
希远转过身,坐下,继续写着什么,看似平静,其实心情久久都不能平复,他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敢说,说了可能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这时的关尹丘躺在希远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很近的距离,却永远无法逾越,兄弟,就永远是兄弟吧。
希远在书桌前一直写着,关尹丘就在后面一直看着,就这样过了很久,一切变得很安静。
希远转过头,看到关尹丘闭着眼睛,合衣睡着了。
他不自觉地起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关尹丘,熟睡的脸就和那晚一样,不知道醒的时候还会不会说出和那晚一样无情的话。
希远慢慢地弯下腰,从近处看着关尹丘,呼吸都紧张了,自己真的没救了。
希远摇了摇头,拿来自己的被子盖在关尹丘的身上。
关门离开。
关尹丘慢慢睁开眼睛,平息自己乱了的气息:希远......真的......别再这么考验我了......
吃晚饭的时候,方家父母和两个这大男人聊了一下他们的终身大事。
方妈警告希远一定要尊重人家女孩子,不能伤别人家的女儿。
方爸问了问关尹丘未来婚事的打算,劝告他也不要总不想这方面的事。
"不会的,你儿子是那么不正直的人??"希远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关尹丘说完,看了希远一眼。

15、贵公子
关尹丘站在机场出口,在人群里,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
不一会的功夫,走出来三个人,旁边的两个一看就知道是随从或是保镖,最中间的一个人身着正装,姿态很高的样子,优雅又迷人。
关尹丘看见那个人,笑了笑,几年没见了,罗钦文还是老样子。
关家和罗家是生意场上的世交,很多生意都是合作经营的,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两家的联系也越来越密切。
关尹丘和罗钦文都算是大企业的继承人,父母从小就希望他们两个人也能像父辈这样关系和谐,有助于企业以后的发展。
这两个人从小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内向,父母本来觉得把两个人撮合成兄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谁知道两个人一见面就相处得非常的好,就像是前世的兄弟似的,很自然话会变多,都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和对方说,就像是一种和谐的安排,一切是注定的。
"关尹丘,你真的是越来越帅了。"罗钦文走近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在夸他。
关尹丘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多年没见了,兄弟之间还是很想念的。
"同性恋可以随便拥抱的吗?"罗钦文手里拿着行李,开玩笑地说。
关尹丘把他的行李放到车上,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男女通吃的家伙。"
罗钦文觉得有趣,笑了笑,用手摸了一下西服衣袖上的扣子,经常穿正装养成的这个习惯性动作。
罗钦文上了关尹丘的车,很优雅地坐在后排座,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两个随从也跟着上了车,一个在副驾驶,一个坐在罗钦文的身边。
关尹丘说:"今天去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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