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前面的井边,张大川就著冰冷的井水,已经稍微清理了满身的狼藉,甚至还用毛巾往自己身上狠狠搓了几回,好让冰冷的身体赶快回暖。他并不想生病,尤其是在林可锺面前生病。然後,他又打好一盆水回来,进屋就看见林可锺拥著被子还坐在床上,就有些迟疑地道:"要不──你先洗!"他不是要讨好也不是真地大度得忘了眼前人的卑鄙无耻,但他想的简单,他是怕林可锺别扭起来,万一在学生们上学前都没准备好,那可如何是好?!
林可锺注意到了那不再黑红而变得惨白的脸。他是经历过同性间的性事的,他很清楚他昨晚行为的後果,跟和女人的亲近不同,那样的亲近,纵然再激烈再狂野,也不会带来什麽真正的伤害。张大川想必是受伤了,居然还这麽逞强,居然还在伤害後的第二天一早就表现出近於关怀的意思──这样的张大川,不知道该说是傻得可爱还是可笑,但无疑的,这样的他又奇异地勾起了林可锺某些残忍的欲念,就像高高在上的王,带著优越感去欺侮、掠夺属下的臣民一样。他才不管张大川再来一次是不是受得了,他只是想要!
林可锺坐在床上,忽然就勾勾手指,表情轻佻地道:"来──过来,到我这儿来!"
张大川不知道他在搞什麽,傻楞楞地就走了过去:"求你快点起来吧,俺──啊!"一句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惊喘,林可锺拉著他的胳臂猛一使劲,就把他压在了身下,红软的薄唇,也在同一时间压上了张大川厚朴的蜜色的唇瓣。
张大川这才慢一拍地明白过来,他想挣扎想反抗,但林可锺一句话就制止了这一切。林可锺说:"要是再耽误,你的学生可就什麽都看到了!"
张大川身上本来就只有卫生衣,林可锺十分方便地就把晨起略冰冷的手伸进了那微暖的怀里,恶意地摩挲掐弄著触感良好的胸肌,又揪住他胸前的突起,用细长的手指大力扯弄。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够,迅速扒光张大川身上的障碍物,贴紧张大川业已赤裸的肌肤,从两人肌肤相接的地方沁入的凉意,令他颤抖了一下,但紧跟著又满足似的长吁一口气。
察觉到林可锺柔软细长的掌在他全身游移,张大川如处地狱。还开著的门窗,门窗外渐渐分明起来的学校校舍,让他实在怕得不得了,万一有学生或老师提前来了......
"你的肌肉不错!"情色意味十足的口吻,林可锺一根一根地抚摸著他身上的肋骨,肌肤因长年在地里干活显得十分黝黑且粗糙,但胜在弹性上佳,肌肉的线条流畅,跟城里那些美女或美少年比虽然差了些,但却另有一种新鲜的风味。
"你能不能快点!"张大川已经顾不得屈辱了,终於开口催促起来。
林可锺一怔,随即就有些发怒了。他是顾忌昨晚的旧伤,才想多给他点前戏,想不到对方居然不领情。他坐起身,用蛮力扳开张大川的大腿,搁在自己的双肩上,两眼炯炯地细瞧著张大川那暴露出来的身下已然红肿的幽穴,手指则伸进去由轻至重地绕转起来:"疼吗?"
"不!"张大川大口大口地喘著气,,而这种将私处暴露无遗的姿态羞得张大川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眸,只是满脸通红,不住地颤抖著。男人之间的性事过後,如果时间还没到,其实也就是麻木。张大川为自己清理时,到底是羞於仔细看那伤处的,所以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後庭的痛肿难耐,而痛肿难耐的後庭再被异物刺入,那就是双倍甚至三倍、四倍......的折磨。"嗯......"从张大川口中发出一丝呻吟,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四肢、痉挛的双手,无一不在表明这种非人之痛。
"好象是从这里进去......"林可锺装没听到。被宠坏的孩子是最不能被辜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好意"对方似乎不领情,他就要报复似的。然後就将欲望的前端对准他那被自己挺力撑开的後庭,挺身慢慢地刺了进去,刻意地延长著那种痛感!
"唔......"张大川终於哭出声来。开始他还在想不能这麽丢脸,但到了後来,随著那好似烧红的铁钎般的插入,他终於是忍不住了,他开始哭著求饶,哭著想要逃开这种酷刑。
林可锺并不以为意,昨晚张大川第一次哭还给了他点新鲜感,再来一次,又有什麽稀奇了!他讨厌男人哭,所以他干脆伏下身,用自己的嘴堵住了这烦人的哭叫,然後,粗重地喘息著,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地顶进去,尽情享受著那紧窒的内壁,尽情享受著人生中这不是第一场、也绝不会是最後一场的性爱刺激!
张大川,不过是个性夥伴,管他痛不痛,只要林可锺自己享受到就行了。
第一部 第十一章
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乡教委的郑会计费力地骑著自行车来到小柳村学校。一进办公室就说:"你们这路比红军长征还难走,要不是为了替你们发工资,八抬大轿抬我也不来!"边说边坐在一张椅子里,顺手拿起书本扇凉。李老师忙起身递过毛巾要郑会计擦把汗,又给他倒了杯水:"郑会计,这麽远的路乡上怎麽不给你配辆摩托车?"郑会计哼一声说:"配摩托车?修自行车的钱都没处报呢!对了,你们这儿那个新来的支教的大学生呢?先说好了,这支教的事乡上可是不负责发工资的!"
"你说林可锺......"提起支教的大学生,李老师就是一肚子火,虽然学校里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新来的支教大学生,但李老师就觉著这个年青人太自以为是,没有一点起码的礼貌,来的第一天上午见他迟到误了学校的早自习,就嘻皮笑脸、不咸不淡地来了句:"你就是李老师!你不是住校吗,怎麽,出去玩了?好玩吗!"
正想说些什麽,就听外面有脚步声,那种极柔软的皮鞋鞋底击在走廊上用泥巴夯实了的地上的声音,是极特殊的,全小柳村也就只有一个人穿这种高档鞋。李老师顿时噤了声,就见林可锺一身简单的咖啡色西裤加黑色夹克衫的打扮,闪身就进了办公室,看屋内有人也不打招呼,径直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拖开椅子坐了下去,开始批改作业。
见他如此没礼貌,李老师很愤怒,但郑会计昏黄的老眼里倒闪现出几丝惊?。郑会计在乡上干了半辈子会计,还从没见过像这麽白皙俊俏的年青人,而这样的年青人主动来这乡角旮旯里,如果不是真的思想进步,就是来镀个金谋求政治出身的,加上他来支教的消息极突然,比县上发出文件的时间还提前一天,他的人就已经到了小柳村──单单这样的高效率,在拖沓的政府机关里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郑会计想,如果单单镀金的话也不是非这小柳村不可,乡上县上学校的条件都比小柳村好十倍,也许......
郑会计就起了身,笑眯眯地踱到林可锺的办公桌前:"这位是小林老师吧!乡上这几天都在议论说小林老师是难得的新社会四有青年,响应国家号召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支教,真是九十年代的活雷锋,我们国家的年青人都真该向你学习呀......"
"你哪位?"林可锺这两天已经听了太多的称赞,不过那些来自白校长和普通村民的称赞是发自肺腑的,而这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的话却一听就透著假,想他林大公子在城里身边多的就是马屁精,对这种还停留於喊政治口号水平的马屁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
这倒不是说他真地就讨厌被人拍马屁,只是,从他来这的第一晚上过张大川後,张大川就病倒了,幸亏上次张大川自己就编排过一个"内伤"的借口,这回不待林可锺开口,白校长等人就顺理成章以为是内伤复发了,虽然都焦心忧虑,倒是无人思及其余,也照例把原本属於张大川上的课分摊给其余的老师,反正这时候正是农闲,其余的老师倒没异议──除了林可锺。
林可锺懒散惯了,一开始只想著给群乡下小孩上课想必很新鲜很有意思,但上了第一天,他就觉得忒累也忒琐碎,一群从未进过城的小屁孩一听新老师是城里的大学生,那叫一个好奇,整天叽叽喳喳围著他问东问西、问了天上问地下,差点没把林大公子问疯!
若不是二叔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发了死命令要他继续待在西部接受锻炼,恐怕第一天上课,第一天"林老师"就撂挑子走人!还要再带张大川的课,林可锺就觉得更烦了,连带著看病中的张大川也碍眼,全然忘了,这病也是他引发的。
就在他来这的第二天,二叔派来陪他同来的小喽罗们就按照事先的约定,用汽车送来了简单的行李、几箱纯净水及其他方便面、零食、杂志若干,顺便还有县上关於林可锺来小柳村援教的证明文件。林可锺也绝没有分给病中的张大川哪怕一点好吃的,倒是为在新环境里求个方便,把纯净水送了白校长一箱,其他同事也都有礼物,但,独独就不给张大川的。
张大川他爹在儿子病後,想当然就连夜赶著驴车来看了,顺便也把林可锺上张家庄的经过说了一遍。白校长他们的想法跟张父是一样的,也都大为感慨了一番,想既然张大川是小林老师的恩人,小林老师来这儿也是为著报恩,就算不给张大川礼物,想必是私下里有更好的礼物送上吧!倒是没人说什麽。再加之学校没有多余的宿舍,而李老师的宿舍有时候晚上会接待远来看他的妻子,不是很方便合住,就让张大川和小林老师合住了一间,正好也可以让小林老师顺便照顾一下恩人。
这可就苦了张大川了。除了第一个星期,因为白校长和村民他们盛情难却,林可锺每天的中饭和晚饭都基本上吃的百家席之外,到第二个星期,吃怕了那些饱含碱性的粗糙食物的林可锺说什麽可不去了,他要自己做著吃。具体点说,就是张大川做,他吃!张大川本来还在生著病,却受林可锺威胁,每天大清早就得去村民中换些新鲜蔬菜,再拿出林可锺带来的纯净水及各种高级调料、肉肠火腿什麽的,绞尽脑汗,变著花样的做些菜来满足林大公子挑剔的胃口。一天早中晚三顿的忙下来,比上课都累,更可气的是,偶尔被学校的学生及其他老师撞见,他还得违心地说他好得差不多了,做这点小事不碍的。
二十多岁的小夥子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馋好吃的很正常,但是,张大川还记得上次林可锺拿巧克力寒碜人的事,所以现在就算林可锺把那些好东西全送给他,他也下定决心是不吃的,更何况每次做完饭,林可锺也绝没有表现出邀他一起的意思。张大川就简单下些面片,就著咸菜一起填饱肚子,同时,他也努力让他自己不去注意林可锺桌上喷香的肉味。
***************************************************************************************
***************************************************************************************
绿水袖PS:有些地方并不是完全的虚构,偶觉得民办教师们在那样的环境下坚持教学,总是一件可敬的事!
而他们的教学,也给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带去了仅有的一些脱离贫困的希望!
***************************************************************************************
郑会计听到林可锺有些冲的话,就知道自己想简单对这麽一个未来可能的"政治新贵"示好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些。但他这麽说也只是出於转念间的侥幸,毕竟,那所谓的"政治新贵"也实在太遥远,他还是做好眼前的事要紧吧!这时候放学了,白校长从厕所那边过来了,而何老师、王老师是两口子,他们等班上的娃娃都同了教室,就回到了办公室。
领工资的时候,何老师看上去心情很好,他是这里唯一的公办教师,工资比民办教师高出许多,白校长、李老师、王老师和张大川都是民办教师,只是工龄或长或短,工资块儿八毛地分出个上下来,还剩一个林可锺就完全是在义务劳动了。
轮到张大川的时候,张大川拖著病体,从宿舍那边过来,他的工资应该是最少的,比白校长他们还少十块钱。
李老师把薄薄的工资从牛皮纸信封倒出来,又数了一遍,就问郑会计:"不说澳门回归要升工资麽,咋还没动静呀?"
郑会计也没啥好气地说:"升工资也得财政有钱哇,没钱升了也白升,况且升也是公办教师升,没你们民办教师的份。"
李老师听了,狠狠把信封撂在桌子上,不无沮丧地说:"现在这号事,真他妈说不成!"
林可锺冷眼旁观著这幕人间喜剧,不禁就看了看手里拿著更菲薄的工资袋的张大川,看张大川黑红的脸上倒是一片散淡,仿佛李老师说的不管他什麽事,又或者早拿定了什麽主意,所以对於外物的干扰并不放在心上。林可锺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故意问:"我倒是听说民办教师要解聘呀,你们听说过没有?"
白校长、李老师他们也听说过这事,甚至专门托人打听过了。这时候白校长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不仅瘦得厉害,嘴唇也因为疼痛染上了淡淡的紫,但看到李老师、王老师脸上的沮丧,虽然王老师有她丈夫何老师在无声地给予著安慰,但这麽打击士气的事身为校长的不能不管,咳了两声就说:"这事情是有的,但乡里有乡里的情况,像小柳村这样偏远的地方,民办教师还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聘,咱西北毕竟穷地方多,公办教师没有那麽多!老李、大川你们就放心吧,只要有我老白一天当校长,一天就少不了你们那份工资!"
李老师还是不说话,张大川却不忍白校长拖著一身病还为他们担心,所以就笑了,说:"白校长,您放心吧,俺读的就是师专,偶想在教育上干下去,哪怕就是一辈子当民办教师俺也不离开教育,而且就算真有那麽一天小柳村学校全用公办教师了,俺就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去当老师。电视里常说,咱国家好多地方没有学校哩,教学总归是条正道!俺爹早说的!"
虽然张大川的脸色仍旧透著青白,但他那乐观的精神、厚实的嗓音却十分奇妙地感染了在场大部份的人,毕竟,小柳村学校的老师们虽然也算知识份子,但同时更是地道的农民子弟。在中国自古以来的大部分农民的思想里,踏实就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法宝,一个人只要安心地去做好一件事,一辈子才不会白活。比如一个庄稼人,你就得种好地,让土地年年丰产,然後像庄稼抽穗一样过好日子,心里永远不会有亏就行了。
於是,短暂的沮丧过後,老师们,包括郑会计一起面面相视,由衷地微笑著,那种在一瞬明显心意相通、血浓
於水的表情,让这里唯一的外人林可锺感觉到了被排斥於外的不痛快,更多的却是不解的困惑。
城市长大的林可锺不知道,这麽微薄的薪水、这麽艰苦的条件,甚至还要加上随时可能被辞退,这些民办教师们怎麽还能这麽乐观地坚持下去呢?但,他可以不懂,却不能不屑於这种可贵的坚持,於是,这大半个月以来,他看著张大川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某种敬意!
第一部 第十二章
发工资的当天是个周末,学生们放学比较早,原本应该住校的李老师又不知去了哪儿,傍晚一过,偌大的学校里顿时就剩下张大川与林可锺两个人。吃过晚饭,张大川不想那麽早就睡,从学校办公室找出一个破旧的手电筒,又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毛绒小熊,独自去了学校後面不远处的一个荒梁上,新垒的土丘湿漉漉的,坟上没有任何记号。看上去孤伶伶的,里面睡著同样孤零零的小娅。
毛绒小熊就是上次上县上张大川特意买的,只是一直耽搁著没送来。小娅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活著时恐怕没玩过任何一件像样的玩具,就让这毛绒小熊长伴可怜的孩子吧!他想他会一直记得那一看到老师就从学校後门里跑出去的小小的背影和那双奇特的大眼睛的,那是他一辈子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