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的秦浚霖恍然间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可却不知道这声音是发自谁的，脑中闪现出记忆中的片段：
[娘亲，您好好休息，孩儿会替您和爹报仇的！]
[爹，您和娘亲在下面，一定要保佑孩儿，让孩儿顺利为你们报仇！杀光那群伪君子！
报、仇！]
[你只需带我去，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这点破东西，还要三个月？顶多只要一个月而已，你等著瞧吧，若我背不出，我自己先自杀！]
[八大派，他们杀了我爹娘！]
[还是那句话，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教主还需属下做什麽？]
明明已经觉得自己快死了，可为什麽我能看到以前的种种？
恍惚中，秦浚霖看到了从前的一切......
慢慢的，脑袋开始清晰，重演的誓言突然涌上心头！
对啊！我要报仇！我不能死！我还没为父母报仇！我活著是因为报仇！仇还没报成，我怎麽能死？
昏浊的眼睛一下有了光泽，慢慢印入眼帘的是君如意那张俊美如斯的脸，额头的朱砂刺目的令人扎眼。
秦浚霖微微动了下嘴唇，
"这下你满意了吧，师傅。"眼神已经回复到了以前倔强不屈的眼神。
呵呵，看来这只带爪的小山猫，已经快进化成小老虎了。
微微的笑了起来，接著转变成大笑。
"呵呵，我就喜欢这样的眼神，这才是我君如意徒弟该有的眼神。"
拍了拍，一群侍卫上前，君如意吩咐道。
"带下去，好好伺候本座的徒弟。如果身上有一块疤，拿你们的全家的性命来换。"
"属下遵命。"侍卫们惊恐说到。
君如意一个转身，率先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08
西风瑟瑟，残叶飞舞。
遍地红枫铺盖住冰冷的青石路面，为少林古刹平添了几丝秋意。
寺院山门不远处，一个小沙弥持著一柄比他还高的竹笤帚，缓缓的清扫著满地的落叶。
明明是平常致极的动作，在他手中却带了几分仿佛与大地相通的气息，手中的笤帚轻轻挥出，前方的落叶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至两边，露出洁净的石板地面来。
不消片刻，小沙弥身後已经出现了一条乾净的直径。
忽然，一双青面棉底的官靴出现在埋头清扫落叶的小沙弥眼前。
那小沙弥如流水般顺畅自如的扫地动作缓了一缓。
疑惑的眨了眨眼，小沙弥抬起头来，打量来人。
眼前伫立著一位乾净清爽的少年人，看起来莫约十八岁左右，清俊秀气的脸上，有著一双温润善良的眼睛，乌黑晶亮的眼里，似乎写满了友善，顿时让人对他心生亲近。
这少年虽然年龄极轻，可浑身流溢著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沉稳与干练，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人！
小沙弥呆了一呆，从他身前让开。
那少年也不多话，仅仅朝小沙弥微微颌首示意了下，便笑了笑继续走向少林寺的山门。
那种优雅有如閒庭信步般的轻松步伐，仿佛应和著秋风的灵动的韵律。
一片蜷曲的枯叶落在少年的面前，被他轻轻踩了过去。
这片落叶上，竟未曾留下半点践踏过的痕迹，甚至连叶面那抹小小的尘土也没沾起。
小沙弥倒吸了口冷气，遥望远去的人影，心想，果然人外有人，学无止尽，这分明就是顶级轻功--踏雪无痕。
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不简单！
自己果然还要努力精进呀！
思毕，愈发卖力的清扫起来。
少林门前，一个清和温润的嗓音响起："敬请转告十全大师，在下崆峒周平前来拜见。"
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後，千年古刹的大门缓慢的打开了。
这一记沉闷的机枢开启声，似乎也预示著江湖四年混乱的腥风血雨，即将从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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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武当、全真、华山、恒山、峨眉、青城、崆峒这八大门派几百年来一直统领著江湖正道。
每一派都有其自身赖以傲绝天下的武功绝学和上百年的根基。
武功一脉，各有起源，而心法不同，所施展的武功也不一样，有些武功甚至互相克制，所以要将不同门派的武功融会在一起，极难！
几百年来，还没有一人能同时融会两派以上的招式过。
而这年轻人的这一刀，实乃惊天动地。
抬手、提气、劈下，
电光火石之间，周平已经微笑著立在原地，
喀喀......
庭中的玄武石巨塔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隙。
"切，武林盟主就这身手？"人群中，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辈发出一声嗤笑。
"给我闭嘴！"全真派掌门阴著脸怒气冲冲的训斥自己门下那个毛头小子。
巨塔一片一片裂开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一直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轰然一声坍塌在地。
扬起的烟尘中，八大掌门面面相觑，惊惧不已，方才周平抬手之间，分明糅合了少林刚猛拳法与武当的阴柔掌法，提气中，恒山、峨眉的心法与华山的轻灵身法和谐的融会，而那挥出的看似平常的一刀，实际上把青城和崆峒轻灵的剑术与霸气的刀法巧妙的结合在一起。
在场的八大门派掌门，瞠目结舌的看著那石堆。
对在场的八大门派首脑而言，击碎石塔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事实上如有必要，他们可以用内力或者武器把石块弄得更碎些。
但没有一位掌门能在本门绝学的基础上，增添另外一种门派的奥义，更不要说是像刚刚亲眼所见的，现今八大门派八种绝学炉火纯青的混合使用。
八位掌门沉著脸犹自沉思，而他们身後的一干弟子们小声议论了起来。
稍一扬手，少年示意四周安静，直接向被火盟令召唤而来的众人提出了自己的设想："各位，在下此次借少林宝地，将各派掌门人邀请而来，如大家所见，就是想集合大家之力，将各派绝学更一步改进精修。"
"周盟主，你这是什麽意思？"青城派掌门郑雄伟率先发难。"我们八大门派虽然依照惯例，会将本派武学秘笈托付给当任盟主，好让盟主从中挑选任意习练，以便增强抗击魔教的实力。但并不代表，你就有权利，将我们各派的不传密学公布於众。"
周平，也就是君吉祥暗叹一声，心想这青城派果然是发家刚过百年的门派，在这八大门派中资历还是稍嫌不足。
这点从它的掌门人郑伟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都半老不小的了还是毛毛燥燥的有话直说。
哪里像少林武当这种青苔上快长绿毛的古老门派，掌门的老家伙们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说话七分浆糊三分真意，精得跟老鬼一样，搞得正义联盟都快变成老妖集团。
不过，要的就是你这种出头鸟，否则我这火还真不知该从哪里烧起呢！
君吉祥面色一沉："说得好。那我就要问问郑掌门，魔教珏麟教，从创始人君瑛星传教不过四代，前後不过八十年。我们正派人士从它创教以来，自始至终一片高喊打倒之声，可却未见成效，只见损兵折将。其原因不可否认，只是因为我们各派绝学尚不足以抗击珏麟教的珏玉神功。对於这一邪恶魔功，各派掌门人应该比我更有切肤之痛吧。"
讲到此处，君吉祥稍一停顿，扫视四周，只见七位掌门人加上崆峒派的代理掌门，全部面色如菜，相信一定有著比自己所了解的更为深刻的体会。
君吉祥心中暗爽，当然面部表情还是很配合众人情绪的慎而重之沉而痛之。
"那麽，是我们实力不足吗，在下相信今天在场的各位掌门德高望重，你们哪一派都是支持正义，屹立江湖百年不倒的常青支柱。但是，灭魔大任如要成就，纠其根本还是在两个字上，那就是--团结。"
"阿弥陀佛，我们八大派这百年来，互相并无冲突矛盾，敢问周盟主所言的不团结，不知从何说起。"少林方丈十全大师说道。
"呵呵，以八大门派为首，江湖上正义力量的团结众所瞩目，这我没有异议。"君吉祥微微一笑，显示自己并不否认十全大师的说法，这火爆老和尚的臭脾气和疾恶如仇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他可不想和老和尚当场对决。
"在下所言之团结，仅仅是针对各派的绝学精华而论的。就事不对人，并非胡言乱语借机挑拨各派的友好关系。"君吉祥转身四顾侃侃而谈，这淡如甯水少年的讲解逐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七十八年前少室峰上，魔君君瑛星上山强求少林密药，少林的十八伏虎罗汉僧人联手抗魔失败、十一人死，七人伤。更在寺内大肆杀戮，导致少林四十三种绝学从此断绝。"
"七十三前，武当太极玄义至尊长者闲善道长，义邀君瑛星决战泰山之巅，惜败後不足一月郁郁而终。"
"同年，闲善道长的至交好友，全真教的落华真人温奇珍，邀战君瑛星，也败於魔头珏玉魔功之下，当场丧命。"
"五十年前，华山的神玉剑客顾惜乾遭遇珏麟教第二代教主君麟玉，被其掳走三年，在受那魔头百般羞辱後，一代名侠饮恨自尽。"
"六年後，他的一双孪生姐妹，也就是後来分别出家於恒山与峨眉的太静和甯真师太，初创清玄心法与素女真经，前去珏麟教为兄讨还公道，终与君麟玉同归於尽。"
"其後，青城派掌门何志利，顺应天意，带领千位侠客杀上珏麟教，一场大战後，魔教虽元气大伤，一千八百名义士也全部牺牲无一生还。"
"更可惜的是，此前君麟玉早已将神功传授给其弟君惜棠，仅仅过了五年，魔教便死灰复燃，再次在江湖上猖獗施恶。"
"而月前我们崆峒派的真虚道长，也被珏麟教恶徒们擒住後遭受百般折磨，含恨九泉之下。"
只听君吉祥细点江湖陈年轶事如数家珍，见识之广只怕连最年长的十全大师也要点头称道。
"迄今为止，多少英雄败于珏玉魔功之下。那魔头的手上已经收了多少无辜者的性命，就连我的父母，也是被君如意那狗贼杀死的。"
说到此处，君吉祥十指紧握成拳，悲愤之情溢於言表，各派掌门也不禁为之动容。
其实，君吉祥的真实心理活动是：啊啊，师兄对不起了。又说你坏话，我实在是逼不得以啊，你一定要原谅我！可惜不能直说出来，否则绝对会让众人当场跌倒一片，一定非常热闹的吧。
心中暗自可惜，当然君吉祥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入戏："如果不是依靠各派高手联手配合，我们正派的力量并不足以抵抗珏玉神功。幸而这珏玉神功非教主不传，否则，我正派是否能生存还是个问题。"
君吉祥说得众人脸上都挂不住了。敢情抗魔斗争了这麽多年，还得多亏了人家珏麟教就一个教主会珏玉神功，否则大家都得死光光。这话说得真不中听，虽然平心而论的确在理。
"哼，那依周盟主所言，这珏玉神功如此凶狠，大家就乾脆坐著等死好了吗。"武当的炎阳真人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说。众人跟著哗然。
还是少林的十全方丈比较老奸巨猾，啊不，是沉得住气，依然心平气和地问君吉祥："老衲看来，周盟主既然已经找到我们的薄弱之处，想必也已寻找到破解之法，还请盟主赐教。"
君吉祥并没有直接回答，挑眉缓缓扫视了四周，在这少年宁静如水的目光注视下，众人莫名感觉心安气平，聚议厅逐渐寂静了下来。
君吉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这个便是在下方才使用那招灭石之术的目的，也就是以此证明八派绝学融合精化的可能性与必要性。"
那少年自始至终直身站立於众位掌门之前的修长身影，此刻如白雪皑皑的空谷屹立著的雪松般，挺拔而孤独。
09
江湖历一千七百五十二年秋，第十三代武林盟主周平以一己之力悟八派绝学於一招。并以增强实力，抗击魔教为由，成功说服少林武当等名门八派，在八派绝学的基础上，联手推行各派武功的交流精修。其年，仅周平一人，修订完善四十三套功法密芨，可见其对武学的悟性极高，後世称其为"悟绝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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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麟教内。
少年不知道自己昏厥过去几次，即使在昏迷的混沌之中，他也会被那些冰冷的大手反复蹂躏，自己年轻的身体总是被迫在欲望之火中痛苦燃烧，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煎熬，引领著他无数次坠入更深的欲海。
在少年稍微清醒时，还是能感受到那人偶尔顾及的视线，尽管他怀疑，那坐卧软榻之上亵玩著怀中美貌男侍的君如意，仅仅是在观赏一场调教不驯良宠物的表演。
自己狼狈的景象一定映入了那双透著冰冷无情的双眸，那人嘴角始终挂著一丝嘲讽玩味。
直到前段时间经历了那场噩梦般的折磨，秦浚霖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麽的幼稚可笑。
从前自己自认为的桀骜不驯，在君如意的眼中就如同宠物狗龇牙咧嘴般的无力恐吓。
在君如意心情好的时候，只是毫不在意地笑笑了事，但这并不代表仁慈的宽恕。
只要时间一到，君如意有的是比皮鞭更加可怕的东西，可以轻松地教训秦浚霖。
而後清楚地告诉他--你只是我君如意养的狗，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代替母狗。
通过上个月蛇洞中那场不堪回首的折磨，君如意成功得将秦浚霖的自尊与最後一丝天真童稚，彻底践踏在了脚下。
肉体可以在珏麟教灵药的治疗下，轻易恢复它原初的完美，心灵上的创伤，在无亲人呵护的慰籍下，却只能靠时间的帮助自行慢慢愈合。
然而，没有等秦浚霖完全恢复身心，君如意又开始命令手下的育灵官继续调教他初尝情事的身体，这注定了秦浚霖的心灵，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结疤又被生生扯破後，鲜血淋漓地畸形生长著。
那些育灵官，常常代替教主调教一些不太听话，而君如意对於亲自动手又不太感兴趣的男侍。
有时候，君如意也会将觉得不太满意的生涩男侍，送到育灵官手中，而回归後如熟桃般甜美的男侍，也总是会让君如意很满意。
药物、道具、娴熟的调教技巧，即使不通过肉体接合，育灵官们也有的是办法把直的变成弯的，把弯的变成绕指柔。
他们即能在难以言喻的感官快感中让你飘飘欲仙，也能在宛如地狱中的无尽折磨中让你痛不欲生。难怪，连珏麟教刑堂的堂主也对他们甘拜下风，常将刑堂新手分派到育灵室中旁观见习。
落入这群冷血的汉子手中，秦浚霖便如羔羊，再无力挣扎，只能在狼口中痛苦呻吟，绷紧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神经，咬牙忍受著一切。
还是依靠仇恨和对死去亲人的誓言，秦浚霖才没有疯掉，而且能在每次受辱过程中，逐渐找回一丝丝清醒。
他并不知道的是，君如意喜欢的正是这种，在被欲望迷蒙的双眼中，偶尔闪过的一缕光芒，就如同扯破夜空的闪电，虽是一瞬，也能劈开黑夜，亮如白昼。
就如同那人平时温和的双眼，在某些时刻也会闪耀出夺目神采，使人著迷。
因此，君如意对这个宠物很满意。常常在喝酒解闷的时候，既叫上中意的男侍陪酒，也会让育灵官当场调教侍弄秦浚霖，这个无情的男人似乎在以少年的痛苦狼狈取乐下酒。
但是，秀色本就可餐。
秦浚霖幼时家逢大难，过早失去了亲人的呵护，又流落街头饱受欺侮。童年的遭遇，令他无法像同龄人那般无忧无虑浪漫天真。
虽说面容俊俏，但他不喜笑，成天板著脸，也没有什麽表情。而且一对乌黑的眼睛，常常用锐利如刀的目光盯著别人，像只受伤的小兽般与人疏远而时刻警惕。
这也是让君如意认为秦浚霖十分之不可爱的地方。
明明已认命做了自己的宠物猫，却又不肯放弃自己的利爪，毫不介意在主人手上拉出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