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凯尔、莱尔、雷蒂3人安排在马尔斯,不仅可以为帝国招揽到更多优秀的军事人才,还同时让帝国皇室变得更为平易近人,达到拉拢民心的效果。的确是非常有效的活广告。
但对於习惯於行事低调,也不爱抛头露面,又处於金字塔最顶端的皇族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自己像猴子一样的被人赤裸裸的参观,时间长了谁都会无法忍受,更何况是自尊心极高又骄傲的皇族们。
所以,在雷蒂他们吃人的目光传来之前,轩辕毅已经停止了偷笑,快速的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而终和晶在更早就停止了对雷蒂他们幸灾乐祸的嘲笑。
兰迪斯一行则自始都没有改变过脸部的表情,毕竟是在他人的地盘上,稍不小心,可能就得等著凯奥斯的皇帝陛下亲自来银河帝国领人了。
雷蒂等人又瞪了瞪偷笑的终等人,大有秋後算账的意味。
当终等人背後都已经冷汗涔涔时,雷蒂他们终於放过他们:
"算了,别提那狐狸老头了,想起他就头痛。我们先这边走。"
一行人在凯尔,莱尔的带领下朝白色的主楼走去。
4
"伦敦塔堪称英国中世纪的经典城堡。数百年来,伦敦塔作过堡垒、宫殿,作过监狱、刑场和法院,还作过军械库、文件库、珠宝库和动物园,现在则是宝藏丰富的博物馆和最富魅力的古建筑旅游景点。"
迈克斯一边介绍,一边领著我们向前走去。
这里是主堡中的圆顶地下室,收藏有历代国王的皇冠和宝石、珠宝。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历史悠久的无价之宝散发著褶褶的光芒。
杨静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橱窗上,看著帝国皇冠和皇杖上璀璨的宝石不顾形象地流著口水。宝石的魅力不仅仅只对女人有效,连迈克斯和方逸风也瞪直了眼,眼里全是宝石那永恒的光辉。
眼前的珠光宝气也渐渐迷乱了我的双眼,恍惚中,仿若又回到了那个奢华的年代。
那时,她是那个小国的公主,聪明,美丽,勇敢而又坚强,是父王母後的宝贝,众人呵护的对象,受尽一切宠爱。
她有著一橱又一橱的漂亮衣服,上面缀满著漂亮的宝石;有著一打又一打的昂贵首饰,每一件都有著最璀璨的光芒。
她参加一个又一个宴会,如一朵美丽的玫瑰,周旋在一个个有著高贵身份和丰厚家产的男人中;也如一朵百合,清丽脱尘优雅而又自爱。
她有著令人羡慕、嫉妒的荣华富贵,但她从来都不是快乐的。
作为女性,她处处受著限制。
她能光明正大的看无聊透顶的宫廷爱情小说,却只能偷偷摸摸的看真正感兴趣的史书和帝王学;她能看著男人们谈论政治,却只能独自在深夜对著自己提出自己的观点独自琢磨;他的哥哥们有著各自的剑术师,她却只能躲在墙角偷偷的看著......
她无比憎恨著自己的女性躯体,却只能默默垂泪。
而最後,她还是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成为政治联姻下的牺牲品。
他是那个强国的国王,她和他在他们的婚礼上第一次见面,然後──
一见锺情。
走出地下室,踏著有著几百年历史的古老石质台阶,我们来到了军械库。
满墙的枪支弹药令我们赞叹,保存完好的盔甲武器更令我们流连忘返,看著眼前穿著铠甲骑在战马上英姿勃勃的骑士,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她和他相爱了,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是那麽的与众不同,他从不认为女性是种柔弱的生物。
他教她政治,教她骑马,教她剑术,教她用枪......他教她她想学的一切东西,毫不保留。
他成了她的老师,夥伴和爱人。
他不鄙视女人,也有著女性组成的军队,女性的将军和官员,但他却不可避免地有著男人的通病──他爱她,无法忍受她受到一丝的伤害。所以尽管她能学以前无法学习的东西,接触以前无法接触的事务,却仍只能像只金丝雀般被关在那金碧辉煌的鸟笼中,没有自由。
他出征,她独自站在冷寂的高塔上注视他的背影,默默的祝福,也默默地承受著女将军递过来的嘲笑。
她爱他,也恨她夺她所爱,夺她的皇後之位,所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常常刁难她,嘲讽她,甚至欺凌她。她在宫中的势力很大,所以每当他出征的时候,就是她受尽仆人大臣们欺压的时候。
她从未和他说起自己被欺负的事,每次都是用最美丽的笑脸迎接凯旋而归的他。她知道他是如此的信任他的将军,也感觉到他们俩之间有著她永远都无法介入的空间。
当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她向她射过来的嘲讽目光後,她的心痛如刀割。
终於,她无法忍受的开始嫉妒,开始试著向男人说明他不在时她所忍受的一切不公平待遇以及幕後主使。可是他什麽都没说,只是点点头。
但她却感觉到了,她无法打破他对她的信任,所以他的心在渐渐的离她远去。
当刺客来袭,他毫不犹豫的救了有自保能力的她,而不是只是初学者并没有临战经验的她时,她的心,终於碎了一地,再也拼不起来。
她自动的疏远他,把自己和一切都隔绝开来,不再挣扎。
他对她渐渐疏离,她置若罔闻,却清楚的知道,她的心只剩空壳。
当他再次出征时,她祈求他也带他去,他犹豫的看了她一眼,答应了。
再上一层楼,除了古老的欧洲中世纪武器,如长矛,长枪,铁剑等等外,还展览著各国古代的盔甲,也包括中国和日本的,更恶搞的是,这一楼层还有个古代厕所,当然,是男人才能用的。
厕所的房间被围起来不能进入,我们四个只能学著其他游客,把脖子拉长,头伸进去一看再看,看完後又嘲笑了一番它的粗陋。
但让我最感兴趣的是同时也有展出的刑具:铁处女,断头台,绞刑架等等。
其中,断头台至今仍泛著寒光,仿佛还在等待著下一个受刑者。
看著它,我又开始恍惚起来。
她终於如愿的随他来到了战场,但却无法陪著他去征战,只能孤单的呆在驻地。
她羡慕著她能伴他左右,也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这个资格。
那一天,由於士兵的疏忽,她听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她的国家早已灭亡,她的父母兄弟也早已往生,而征服者自然是他,但他却故意的瞒著她,没有泄露一点消息。
她愤怒,她震惊,她哭泣,原来她自始自终都是个可怜人。
但她却毫无办法,她还爱著他,做不出伤害他的举动,於是心灰意冷下,她做出了最後的决定。
他再次带领著部队走上战场,而她甩开了仆从,悄悄的跟在了队伍的後面。
他不让她随侍左右,她就用自己的方法跟随他。
当他发现她时,他不出所料的愤怒的朝她咆哮,甚至忘了身在战场,随时都有毙命的危险。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抱住他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她全身被鲜血染红,微笑著倒在了他的怀里。
闭眼时,她满足的听著耳边痛苦的哭声,慢慢的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这才是她对他的惩罚,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最残忍的惩罚。
......
"默,杜默......"
耳边响起人声,身体被用力的推了推,我回过神来,是迈克斯。
"想什麽呢?这麽入神?我们要出去了,还不快跟上!"
"嗯,好,马上!"
我甩甩头,最後看了一眼这充斥著冷意和怨气的房间,紧跟在他後面走出去。
走出主堡,我们又看了一会儿不远处正露天表演的话剧,然後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时间已经很晚,而英国的商店关门又很早,通常是下午5点到5点半之间,所以已经没什麽可以逛的地方,我们在麦当劳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後坐著地铁回了旅馆。
5
这里,是哪里?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我茫然的站在里面,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明明......我已经死了,就在那锋利的剑尖穿过心脏的时候。
我甚至来不及和他说话,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现在这一片黑暗,又算是什麽?
试探的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危险,於是我大胆的,完全凭著直觉朝前面的未知之路走去。
"过来,快过来,我可爱的雪莉......"
走了一会儿,前方突然传来呼唤声,声音非常的熟悉,但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谁?谁在叫我?"
我大声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叫著。
"过来,快过来,我可爱的雪莉......"
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但却越来越清晰,我慢慢的在接近它。
我快速的奔跑起来。
前方渐渐出现一个亮点,那个声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加快速度,朝两点跑去,然後一脚踏入。
一霎那出现的强光灼烧著已经适应了黑暗眼睛,我连忙闭上,好一会儿才挣开,然後印入眼中的是让人惊讶万分的景色。
眼前是一个美丽的庭院,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喷水池,周围是绿色的草坪,茂盛的大树,和盛开的鲜花,灿烂的阳光洒在上面,金光闪闪。水池的後面是一条白色的走廊,整齐的廊柱一字排开,看不到头,而声音就是从廊柱的後面传来。
我朝著廊柱走了几步,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步步向前,人影也越来越清晰,然後整个清楚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啊......"
我捂著嘴,不敢置信,欣喜地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里流出。
"母後......"
我扑向她,紧紧地抱住她,不愿放开。
"您不是已经......为什麽会在这里......这里是什麽地方?父王呢?也在这里吗?"
我一股脑的把脑中的问题吐露出来,母後却并没有回答。
她想平时一样慈爱的看著我,轻抚著我的头。
直到我正舒服的昏昏欲睡时,她开口了:"雪莉,我可爱的雪莉,母後多麽想好好的看看你,一一回答你的问题,可是,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
我抬头。
母後微笑著点点头,放开我,退後几步。
"这一世,你没有幸福,是我和你父王的错,所以我们和恶魔作了交易,用我们的灵魂......"
"为什麽?"
我浑身发抖,伸手想拉住母後,却发现她从我的手边穿过,点点的金色微粒从她的身体里慢慢的飘散开来。
她在消失。
我说不出话来,而母後却似毫无所觉的仍继续说著。
"我们用灵魂交换,让你在下一世有能和命运抗争的力量,让你能得到幸福。"
我不停的摇头,泪流满面。
我什麽都不需要,只希望你们能留在我身边。但为什麽你们还是那麽自作主张,不顾我意愿的擅自决定我的未来?
"雪莉,我可爱的雪莉,祝你幸福......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在我的泪水中,母後的身形渐渐变淡,然後崩溃成无数个金色微粒,飘散在空气中。
"啊......"
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想大声尖叫,声音却堵在喉咙口中。
我狠狠地抓著自己的脸,直到血肉模糊。
那一刻,恶魔在我的身边大笑。
"啊......"
我猛地从床上竖了起来,抱住头,不住颤抖,浑身冒汗。
又是这个梦......
无数次眼睁睁的看著亲人消失,自己却什麽都做不到,无边的痛苦侵蚀著全身上下。
一遍又一遍,为什麽要让我做这个梦?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怎麽回事?"
突然出现的两个声音让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为了省旅费,我们订了一间三张床的房间,是我,方逸风还有迈克斯睡。而杨静因为是唯一的女生,所以单独一间。
他们俩显然是被我之前的惊叫声吵醒的,所以勉强爬起来後,都睡眼朦胧的揉著眼睛。
"抱歉,我做恶梦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
方逸风打个哈欠,拉上被子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
迈克斯则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後奸笑一声,一脚把睡他旁边床上的方逸风踢了下去。
"干什麽?"
方逸风从地毯上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瞪著打扰他好眠的迈克斯。
迈克斯指了指窗户,几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射了进来,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已经八点了,我们该起床了,等一下要去蜡像馆,如果去晚了队伍会很长,你也不想浪费半天时间在排队上吧?"
方逸风张开口想说话,却又无从反驳,只能再次狠瞪了迈克斯一眼,然後朝浴室走去。
我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强打起笑容指著房门对迈克斯说:"你们先整理,我去看一下杨静有没有起来。"
迈克斯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最後还是什麽也没说,点点头。
我却背後一凉,总觉的他的神情好像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些什麽......
出门後,用了半个小时到了蜡像馆,正好9点,是开门的时候,但队伍却已经排的很长。
排了半个小时,去里面转了一圈,又和名人们的蜡像照了一些照片,然後出了馆。
接下来的行程完全是按照昨天晚上我们讨论的路线──
伦敦地牢,去里面尖叫了一圈出来。
虽然我完全不觉得这有什麽好怕的,但看身旁的人都被吓得很high,然後自己也不觉high了起来。(= =|||)
London eyes (伦敦眼睛,一个很出名的巨型摩天轮,在泰晤士河边上。总觉得用中文翻译出来的名字有点奇怪,所以还是选择用英文了。),可以看见伦敦全景。
大英博物馆,看了一堆被英国人抢回来的中国古董和埃及木乃伊,让我感触颇深──英国人,真的应该天生就是抢劫犯。(= =|||大家不要笑,当时我看的时候真的是这麽想的。这麽多国宝级的东西居然不在国内却被光明正大的摆在了大英博物馆,真的让人有些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最後是著名的贝克街,在福尔摩斯的房子里逛了一圈,让我恨不得能把所有东西都搬回家,对柯南•道尔的崇拜也更深了一层。
一天下来,比昨天更累,我们都倒在了旅馆的床上,再也爬不起来。
6
旅行第3天,我们去白金汉宫看了卫兵交接仪式,然後是令女人们兴奋而男人们痛苦的逛街。
但英国男人似乎普遍都很喜欢逛街,所以迈克斯也非常的积极,只苦了我和方逸风这两个懒人,只能拖著沈重的脚步跟在後面。
从Zara, H.M, Topshop,到 All Saints, Firetrap, Vivienne Westwood,再到Dior, Chanel, Louis Vuitton......
价格由低到高,地点也由购物街移到了名品街。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只可惜我们都囊中羞涩,在购物街买了点东西後,去名品街更多的只是看看而已。
时间长了,逛的有点晕头转向,正当我转过头想和走在後面的杨静和迈克斯说休息一会儿时,眼角却突然瞥到一对正要走进Armani店的男女。
这对男女衣著光鲜,身後则跟著几位戴著墨镜的保镖。这在名品街上并不出奇,但当我不小心看到男人的侧脸後,不由得浑身僵硬,血液倒流,全身冰冷。
他是......
男人似乎有所感应,突然快速转过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我连忙转过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著,然後快速向前走了几步,躲到前面屋檐的阴影下,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但已足够让我看清男人的正面脸孔。
棕色的短发,深蓝色的眼睛,深邃英俊的五官,再加上挺拔的身形优雅的气质,无不在诉说著这个人是他。
没想到他也转世了,而且居然和我身处於同一个年代,同一个地点。
本以为永远都不会看见的人,却又真实的存在了我的面前。
老天,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们可以永远都见不到面的,只要我还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