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冬瓜无毛[上]

作者:  录入:11-22

我看著他纤秀的背影,忽然想起萧印月的话。
凛熙冷静透彻的特质......呵,搞笑。
世上没有绝对,只看你是不是用对了方法。
如若真正冷静?怎会因为担心我忘记了宫规?
如若真正透彻?怎会犹豫纠结到那麽痛苦?
凌飞没有做到的,我未必不可以做到呢。
揣起药,我去找岳飞儿了。
时间不多,要抓紧。
目前在第17篇

吾掌乾坤之第十八章
建档时间: 6/28 2008更新时间: 06/28 2008(十八)
岳飞儿在睡觉。睡得依旧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蜷缩。
我没叫醒他,就那麽静静地,站在床前看著他的面容。
很年轻,即使衣衫褴褛浑身血污却掩不住那股特有的阳光味道。
我在前世也不是很老。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却已经有太多的东西消逝在了时间的洪流中。现在想来,似乎记忆中,已经没有了当初一脸单纯笑容灿烂的印象。
其实我不是个喜欢怀旧感伤的人,但是人总是会有偏离本性的时候的。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午後,我还将再一次欺骗这个帮过我的单纯少年时。
情绪有时候是很容易不听话的。
当然,岳飞儿最後还是醒了。
看到我,他的表情先是尚未完全清醒的茫然,接著变成了惊讶和担心混杂。
"你的脸色怎麽这麽白?"他跳下床,手上的铁铐丁丁响了两声,看起来虽然有些别扭,但眼睛睁得很大。
我无力地扶住一边的铁杆,轻声说:"没事。"
他狐疑地皱起了眉,快速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在确定他已探到我脉象的下一瞬间,反手甩开了他,退後一步冷冷说:"我说没事。"
岳飞儿怒气冲冲地跺了跺脚,仰著脖子吼:"你还想骗人!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麽好骗?你说,到底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你脉象这麽乱?是不是因为我??快点说,休想再骗我了!"
我在继续演下去的前一刻忽然觉得这孩子在反讽。
他抓著我的衣襟拼命摇,我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就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凛熙给我的药真是太灵了。
岳飞儿被吓住了,揪著我衣领的动作一时僵住。
我轻轻擦拭了一下他被溅到血的手上皮肤,依旧平静:"你别管了,飞儿。"
他的脸色瞬间也苍白了,有些紧张地抓住我的手:"夙墨......你别吓我,到底怎麽了?你怎麽会有这麽严重的内伤?"
我不著痕迹地咧了下嘴角:"我既然骗得你好苦,又何必再关心我?"
岳飞儿沈默了,抓著我的手却死活不松开。
我一笑,也没再逼他,伸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飞儿,你就是太笨了。"
他眼睛红红的瞪著我,哑声说:"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麽。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轻皱著眉头地捂住胸口,抬眼柔声说:"飞儿,再听我一次,入了极乐宫。"
"我怕,我撑不下去了,没人会保护你的。"
"我......"他咬紧牙关,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宫主没什麽耐性,我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拦住他不让他杀了你了事,我不知道我还能护你多久阿。"我虚弱地抬起手,抚了抚他凌乱的发丝。
岳飞儿惊讶地看著我:"你说,你是被萧引月那个混账处罚了?"
我点住他柔软的唇,淡淡说:"说话小心。另外,极乐宫不留无用之人,我为你求情理该被罚。"
岳飞儿双眼蒙上一层水雾,伸手揽住我的腰:"夙墨......你为什麽要为我牺牲至此。"
我差点瘫软在地上。这孩子,人才,反讽用得如此鬼斧神工,搞得我在那瞬间脸皮居然有些发烫。
神色还是尽量如常,我平淡地说:"那我问你,我害得你这麽惨,你为什麽还要担心我?"
岳飞儿面上一红,尴尬地辩解:"我没担心!"
"噢?"我戏谑地扬起眉。
气氛,有些暧昧。我知道自己在误导他,利用他,可是别无选择。
岳飞儿忽然专注地看著我,无比认真地说:"夙墨,我想好了,我会加入极乐宫。"
"其实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你,恨不起来。但是,你以後,一定不要再骗我了,好麽?"
他清澈的眼里,再次充满了那种熟悉的,让我有些无法承受的信任。
可是我笑了,伸出小指,勾住他纤细的小指:"好。我们拉钩。"
好,我们拉钩。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如此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可以让人永生铭记,可以让人生死相随。
可以......让人万劫不复。
......
......
"怎样?三天,拿下岳飞儿。"我有些挑衅地看著凭栏远望的萧印月。
"不怎样,若是我来,顶多一天半。"他逍遥自在地抖了抖玄黑色薄衫。现在已是夏日,我不由怀疑他会不会因为那身吸热的黑衣中暑。
我装模作样地掩住口鼻,"真是奇臭无比的狗屁。"
萧印月满不在乎地一笑,坐到我面前,从面前透明碟子里拿出了一粒水晶葡萄,轻轻放入口中。
眼角的弧度妩媚无比,那种角度看过来,眉尾火凤昂首烈焰冲天。
我俯下身,伸手轻抚他的眉尾,笑著说:"宫主,什麽时候再给我任务?"
他毫不客气地按住我的手:"怎麽?这麽著急?"
我勾起眼角,媚声说:"夙墨闷得慌......"
"闷得慌阿......"萧印月拖长了声音,猛地扣住我的腰,把我压在竹塌间。
唇舌交缠,水晶葡萄甜腻的枝叶顺著他的牙关流入我的口腔。他的舌巧妙地在我上颚处游走,我向後靠,顺从地跟著他的攻势。
缠绵悱恻的吻结束。萧印月松开我,漫不经心地说:"支恒城,挽凤楼。乃是江南第一男馆。去抢个头牌回来吧。"
"嗯?"我不由一愣。
"七月初七,卧虎门跟九刀门在支恒城开堂会。只有挽凤头牌能接近卧虎头脑。"萧印月平淡地解释:"极乐宫已经有一人去了挽凤楼,他的名字叫红峭,你的任务是配合他一举击毙卧虎门门主,司徒长乐。"
"不得有误。若是能活著回来,你便是蓝衣了。"
若是,能活著回来。
呵......
......
......
盘踞江南一带的有两门一帮。
两门就是卧虎和九刀。而一帮则是默语帮。
这两门一帮实力相近,而如今卧虎和九刀走得很近,若是结盟,默语必死无疑。所以默语帮找了极乐宫的人来刺杀卧虎首领。
默语帮有个特点,就是全帮上下,无论是帮主长老还是普通的丫鬟小侍都是哑巴。据说当时默语帮派人来的时候,那人指手划脚了半天才想起来用笔写。当天接见他的人正好是右护法耀卿,他脾气不好这大家都知道,墨迹了半天在右护法已经无比烦躁时,那哑巴使者居然还胆敢在纸後面加了歪歪斜斜的一句话。
"右护法风华绝代,在下不胜倾慕,可否求得春宵一度?"
耀卿勃然大怒,一脚踹飞了那个使者,扛著把长刀就去找萧印月:"妈的,我要去挑了默语帮!"
萧印月摇了摇手指,优哉游哉地说:"卧虎九刀早就野心勃勃,这次就算不是默语来求救於我们,我也会派人教训下卧虎那帮兔崽子,所以不可鲁莽。"
耀卿护法自然很不服。不过还没等他把这不服表现在行动上。萧印月已经先发制人,质问道:"谁让你把人家派来的使者踹走的?该罚不该罚?"
萧宫主说一不二,所以就罚了。
於是......第二天,耀卿护法便躺在萧印月的床上起不来了。
当然,这是八卦,可信可不信。可是要命的是,传话的人末了还加一句:"右护法说了,谁若是让默语那帮龌龊哑巴好过了,他就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我摸了摸鼻子苦笑,这个嘛......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右护法,这摆明了是不让我好过。
目前在第18篇

吾掌乾坤之第十九章
建档时间: 6/28 2008更新时间: 06/28 2008(十九)
支恒城从北城门直贯穿全城至南城门有一条繁华大街,名为潇湘。
挽凤楼的正门开在潇湘街上,背後却是名不见传偏僻贫困的小巷。
此时,我正衣衫褴褛地站在挽凤楼的後院里。
石板路潮湿阴冷,我遍体鳞伤。
身旁那人,面色蜡黄,两撇八字胡,整个一黄鼠狼样子。正是易容过的凛熙。
现在,我扮演的是一个犯了错被富商责罚变卖的男宠。而凛熙则是负责接管此事的管家。
至於身上的伤,是为了逼真。
整整九九八十一鞭,鞭鞭深入皮肉。疼痛,由身体蔓延到心里,扩展到了极致。
其实我对萧印月这一决定没有异议,做戏,自然要做到完美无缺毫无瑕疵,就算是苦肉计。
而鞭打的全过程,左护法凛熙就在一旁。面无表情,神色淡然,那双墨玉色的瞳仁波澜不惊。
我抽空抬头对他说了一句:"这儿血腥气太重了,左护法还是去忙吧。"
凛熙面不改色,柔柔一笑:"不忙。"说完还转身吩咐执鞭的人:"肩胛骨那里缺了两鞭。"
皮肤撕裂的痛楚中,我微微苦笑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了萧印月对凛熙的评价。
透彻。冷情。
其实冷情不见得,但是透彻似乎是一定的了。
想必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只是不会再表现出来而已。因为没有好处,因为没有结果。果然是透彻到忽视自身感情的冷漠。
......
不出多时,一个浑身珠翠的人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哎呦,你们俩谁是来卖身的?"没错,是个男人的声音。可是故意压成的娇媚语调让人作呕,脂粉涂得满脸,眼角却掩不住的有些下垂,翠绿衣服上满是亮闪闪的宝石珠玉,整个一恶俗无比的老鸨样。
"难不成还是我?"凛熙恶声恶气地答。
我差点笑出来,清清冷冷的左护法,装恶管家居然装的惟妙惟肖。
"那难不成是他?"老鸨轻蔑地斜了我一眼。
我歪歪斜斜地站著,一言不发。
凛熙粗暴地把我扯过来,揪起我的发,强迫我露出脸:"你先看看货色再说话。"清幽的声音被刻意压得粗嘎,另一只手撑住我的腰,我的背贴著他的胸口,心跳几乎同步。
"呦~"老鸨眼睛瞬间一亮:"这脸蛋是长的不错呢。不过大爷为何要卖了这等尤物呢?"
"唆,"凛熙不屑地说:"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称得上什麽尤物。其实男宠也就罢了,他还偏偏不自量力,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这不,老爷说不要他了,居然还敢大吵大闹,该打。现在老爷腻味了,又不舍得直接扔了,就派我把他卖了换点银子还实惠些。"
我觉得腿有些乏力,不由自主往後靠了靠,凛熙的手不著痕迹地悄悄收紧,算是半搂住了我。
老鸨附和地点头:"是啊是啊,男宠阿也就是一玩意,不喜欢了自然就扔了,谁还会顾及那麽多。敢问大爷,这玩意要多少钱脱手阿?"
是啊,既然说成玩意了,那价钱自然是不能高了。我不由暗笑,这老鸨还真会算计。
凛熙故作尴尬,犹豫了下说:"虽说......这个,虽说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可是,这本儿还是要收回来吧。两百两。"
老鸨听了顿时横起眼睛:"你唬晓沈呢吧大爷,就这脸蛋虽说是看得过去,可挽凤楼是什麽地方您也不打听打听,除了美人多没别的。再说了,他又不是清苞,一个被玩烂了的身子也敢要价?一百五十两,不二价!"
凛熙的脸似乎更加黄了,擦了擦汗,强装气势说:"罢了,为了五十两,犯不著,人就交托给你了。"
晓沈的脸立刻又变和善了,眯起眼睛命人拿来银票,媚笑著说:"大爷,有空也来坐坐。"
凛熙没说话,虎著脸点了点头。
然後,就是分离。
凛熙抖了抖衣服上的尘,开始往外跨步。两个白衣小侍扶住了我,往挽凤楼内院走。
背对著走,我永远不可能知道他有没有回头。
......
待遇还算不错,轻烟软罗,翠绿帷幔。透过竹叶窗能看到一片芍药丛。
我软软躺在床上,身子已经被擦干净,涂上了药。
直到深夜的时候,晓沈才带了一个叫墨月的公子过来了。
墨月眉目如画,朱唇线条完美,一袭墨色长衫,身段脸蛋都无可挑剔。
晓沈疲懒地坐在一边,吩咐道:"墨月,去给我看看他的身子。"
墨月闻言,走了过来。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襟。
我微微一颤,故作惊慌地看著他。
他一笑:"莫怕。"
冰凉的手指迅速滑过肩胛前胸,直到下腹和大腿忽然向後移去,在臀上轻缓游移了一遍。
他收回手,回头对晓沈说:"好身段。"
晓沈得意一笑:"我就知道。如此尤物我花一百五十两就买了下来,占尽了便宜啊。"
墨月柔柔地笑:"知你厉害。"
晓沈站了起来,搂过墨月,手指轻轻陷入墨黑的发间:"王三公子今儿个又为难你了?"
"也不算。"墨月摇了摇头。
我无言地看著这两个明显有奸情的同学。
正在这时,门被踹开了。
进来的人一身白衣,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修眉高鼻,豔美绝伦。
"听说进来个美人?晓沈?"他叉起腰,一副要撒泼的样子。
晓沈苦笑著迎了上去:"哎呦我的红峭宝贝儿阿,没事就去歇歇啊,来这里凑什麽热闹。"
极乐宫蓝衣宫人,红峭。我的搭档。
我屈起右手中指,敲了敲床头。
这是暗号。
目前在第19篇

吾掌乾坤之第二十章
建档时间: 6/28 2008更新时间: 06/28 2008(二十)
红峭的凤眼在我头脸处瞟过,轻蔑地说:"也不见得多麽绝色。"
晓沈赔笑:"是是,跟红峭宝贝儿你没得比,来,我带你回房吧。"
红峭长袖一甩,没好气地哼了声,转身走了。
晓沈跟著他,一个劲地笑。
墨月静静地看著他们,忽地轻叹一声,替我掖了掖被角,柔声说:"你莫见怪,红峭有些善嫉,又是这里的红牌,晓沈也不能太过得罪。你乖巧点,别惹到他就行。"
他的面容,精致但不是绝色。可是不知为何,却让我有些发怔。
他续道:"你脸够漂亮,身段够好,以後会很有前途的,所以也不要看不开,伺候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跟在青楼做娼妓也没什麽区别。"
我点了点头。
现在有点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对他感兴趣了。
因为,他跟凛熙有些相似。
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凛熙给我上药,然後温言劝我不要介意,因为以色侍人在极乐宫不是什麽新鲜事。
现在依旧是遍体鳞伤,墨月温柔地跟我说,伺候一个不在乎你的人跟在青楼做娼妓也没什麽区别。
不同的只是,凛熙的温柔是表面,而当时我对他而言,只是职责之一。但是墨月却是真心的,友好和善意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流泻出来,真实地让人感动。
我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
墨月点了点头,拉下帷幔:"要吃点什麽?我给你拿去。"
......
据红峭说,卧虎门九刀门的堂会就在下个月初七,挽凤楼要派去两名红牌,除了红峭,还有一个名额没有定下来谁去。挽凤楼一共有五位红牌,而如果我想去堂会就一定要先坐上红牌的位置,还要技艺出众可以拚过另四位红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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