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欢(总受)+番外——李五言

作者:李五言  录入:04-11

叶擎天看着铜镜红润的脸,眼神一暗,却道:「真的麽?」来找他的人多如牛毛,上人和被上的次数他早就记不得了,唯一能证明的却是箱子里的钱财却一点点多了起来。嫖客大多喜爱他这强壮的身子和英俊的脸,只是这几年都不曾好好的锻炼过,或许真如临儿说的,他胖了。

「真的真的,公子。不如每天找段时间好好锻炼一下吧……不如这样吧,把古琴课暂时停一下如何,临儿觉得你的琴技虽然不能跟风公子媲美可也不差。」

「就按你说的吧。」叶擎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种压抑感弥漫上心头,这些年总是挥之不去。

五年了,铭天今年也十五了吧,再过个两三年就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慧兰也是,从小就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叶擎天的沈思最终被临儿的打乱,只听得他惊叫一声。

「怎麽了?」叶擎天沈着嗓音道,太过尖锐的叫声刺得耳朵发疼。

「公、公子……白发……」临儿吓得都快哭了出来,以前只是稀疏的一两根,拔了也就罢了,这次竟是一大把!怎麽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

临儿拿着梳子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那些白发就哭了出来。

叶擎天皱眉,镇定地道:「临儿,别哭,你过来。」说罢,临儿眼含粉泪把耳朵凑了过去。听了叶擎天的吩咐,眼泪这才止住,扔下梳子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抓着白发,叶擎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客人早就开始减少了,虽然临儿不说但他还是注意到了。凝烟瓯里的公子换了一批又一批,超过三十岁的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大好年纪,哪像他,人老珠黄。可是这钱……抓着白发的手几欲将这些刺目的头发捏碎,镜中照应出的一张冷峻的脸上满是不甘。他不是没有向来这里的客人打听过,他们大多走南闯北,但叶擎天总是无功而返,上天似乎就是要跟他作对,不让他称心如意。

临儿去得快,来得也快,活力、生机、热烈,就像所有年轻人一样,似乎也在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他早就不年轻了。就像即将落幕的烟花,总是无人期待,而那些刚燃放的,总是最美最好的,侧目的人也就更多了。

临儿见叶擎天的脸色难看,以为只是因为白发的事而伤心,就柔声安慰道:「公子,你别伤心,这点小事临儿肯定能办好的。这白发其实也无甚,虽然它是年岁的证明,可同时不也说明了你的成熟的气质、才学、广博的见识也是无人可比的麽。」说着,把梳子放进装满了漆黑药水的铜盆中浸泡,拿出来一遍一遍地梳着这一把白发,足足做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嘿嘿,明天早晨就不用担心这些了。」说罢,端了盆子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老鸨敲门进入,见叶擎天正在梳妆就催促道:「青冥啊,你快点儿,有个客人正在等呢,他出手可是大方的很,你可要好好把握。」见叶擎天还是不紧不慢的速度就放下手中的扇子来帮他,一碰到他的头发湿湿的,疑心道:「怎麽湿的?」

「刚洗了头。」

老鸨哦了一声,一些干一些湿如何是洗了头,只是不点破高高兴兴地替他打扮。有人帮了忙自然快了许多,叶擎天却突然道:「怎麽这麽早就来了?」

「谁知道呢,这客人的心可深着呢,既然是客人当然要满足了。好了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喊客人上来,不过这个客人我看着面生,你要小心应对。」说完拿上扇子扭腰摆臀地小步走了,

叶擎天在门口迎接客人,穿得颜色是朴素了些,但质地却精良,手里抱着一个盒子。来人面生,应是第一次召他。老鸨笑地花枝乱颤地把门关上了。

倒了杯酒给对方,男子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叶擎天皱眉,他不是没有被人瞧习惯,只是这种仿佛他们之间有什麽天大的仇恨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遇上。但对方是客人,他不能做什麽出格的举动。便扬起笑容,紧挨着男子,端着酒杯送到对方嘴边:「客官,难道不喜青冥倒的酒麽?」不似一般公子的黏腻,低低的,却让人听得好不舒服。

「叶擎天你够了!」一把挥掉嘴边的酒杯,任凭它摔在地上成了些许碎片也不曾换来半点怜惜。男子抓着叶擎天的手,眼中的红血丝漫布的恐怖,瞠目欲裂里是满满的厌恶:「你在这里自甘堕落,你知不知道丁宣今日要出家了!你知不知道!你赶快跟我走,去阻止他!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阻止的了的!」说罢男子就拉着叶擎天就要往外走,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却撼动不了叶擎天半分。

转过头却见叶擎天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丁宣?客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叶擎天,也不认识什麽丁宣。至於他出家也跟我毫无关系,青冥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您真是幽默的客官呢。」说罢收回手,执袖掩笑。

「叶擎天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丁宣的好朋友王敏仁啊!」王敏仁扭曲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但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他才终於明白了不是他不认识,而是他不屑於认识!

摇着头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几步,王敏仁突然大笑了起来:「叶擎天,你当真无情!?亏得丁宣如此深情却不知自己识人不清!你知不知道自从那之後他过得是什麽样的生活?你知不知道他一次次自裁又是为了谁!?你怎麽可以……」

这次换叶擎天大笑了起来:「我无情?是啊,欢场之人有多少有情的?他自裁是他的事,他想不开为何要赖到我头上?当真可笑!」一甩袖,叶擎天转过身去,不再面对王敏仁的怒气和悲愤。

「你……好!桌上是小莞让我送给你的相思琴,自他手断後就再也没有碰过。他说『青冥』可能是你,让我送给你!现在我已经做到了!若是你不去阻止丁宣,他日莫要悔青了肠子!」门被撞得磅磅响,却无人去阻止。

老鸨送走了怒气冲冲的客人就赶忙上了楼,一上楼就见门大敞着,叶擎天一个人闷头喝着酒,一把夺过酒杯就想问个究竟却见他泪流满面,到口的话生生的吞回了肚子。

******

远山斜阳,黄昏依旧,物是人非。

暮鼓声声悠然,为寺院平添了几分厚重,古刹独立,在叶擎天眼里却恁得寂寥。

慢慢跨进大雄宝殿,檀烟阵阵。佛祖身处高处拈花一笑,悲怜世间百代未变。万般浮华,众生祈求,可又有多少人懂得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蒲团上坐着的和尚敲着木鱼,嗒嗒嗒声却让人感到沈静万分。清瘦的背影一如当初,只是褪下了昔年的年少轻狂。

叶擎天上前拿了几柱香,在蜡烛上点燃,跪上蒲团凝神祈求。

「觉悟五欲过患。虽为俗人,不染世乐;常念三衣,瓦钵法器;志愿出家,守道清白。梵行高远,慈悲一切(出自《佛说八大人觉经》)。施主,阿弥陀佛。」和尚拿着木鱼朝着跪拜佛祖的叶擎天行了一礼便离开,眉间释然,无欲无欢。

叶擎天没有睁开眼,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敢,不敢在佛祖眼下犯禁。

第八十章

三年後。

叶擎天刚沐浴出来,老鸨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但看到蜜色的肌肉上水珠粒粒,饶是她这麽大的年纪也不觉喉咙一梗。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想,连忙道:「赶快擦擦干,我去给你找件衣裳。」

叶擎天剑眉轻皱:「又有客人了?」

忙着翻箱倒柜的老鸨,道:「对,是那几个小祖宗。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他们还带了个面生的少爷来,说是要帮他开荤。点明了要你,不过得蒙着面纱,把男根包起来,怕他们的朋友看了软下去。」叶擎天一想起那几个纨!子弟就是头疼,虽说从没点过他,但听其他人说每次都是几个人一起上,一夜就能把人折磨地半死,虽然每次给的钱不在少数。

「我知道了。」叶擎天低低地道。

老鸨选了件透明的纱衣替他穿上,拿了条白布把男根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其余的布系在腰间。叶擎天从梳妆盒里拿出面纱。先将长发拿玉簪随意一绾,带上面纱,颇有些清水出芙蓉的味道。

快了快了,六百两,快了!即使拿着面纱掩着,也遮盖不住眼中的高兴。他已经等了八年了,整整八年了。只要再忍忍,再忍忍,他就可以……

叶擎天还坐在梳妆镜前,门就被几条腿踢开,老鸨也吓了一跳,陪笑道:「几位爷怎麽这麽快啊,我们家的青冥还正在准备呢。」

其中一人不耐烦地嚷嚷道:「准备什麽准备!脱了衣服直接上床!」老鸨哈着腰退了出去,暗叹这些当真是纨!子弟啊,这再好的家底也迟早会被他们败光的。

见叶擎天伫立在哪里,另一人道:「上床啊,难道还等着我们请?」努力无视他们的羞辱,叶擎天褪了衣裳趴在床上。索性方才洗澡时就把後穴清理过了,不然看他们这架势,还不伤了自己。

四人把一个年轻男人放在了床上,淫笑道:「褚少爷,你好好享受哈,男人的滋味可不同一般。」说着撩起他的衣裳,不顾男人的挣扎把裤子脱了,在分身上抹了润滑剂还是挣扎不断。一人无奈道:「笨蛋啊!你中了春药难道要憋死啊!及早解决及早离开懂不懂!」

确实如此,被称为褚少爷的男子满脸潮红,谁让他误喝了春药,才落得这般狼狈。听了朋友的话,也不挣扎闹腾了,喘着粗气地点点头,用着极为沙哑的嗓音道:「你们出去吧,我、我自己来。」

一人拍拍他的肩道:「你自己小心点。」点点头,几人才陆续离开。叶擎天安安静静地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感受到一双火热的手摸上双丘。细腻的手在上面又揉又打,不久便泛起阵阵红色。褚少爷果然是新手,握住分身就朝着後穴捅了进去,饶是叶擎天做好了准备还是在心里暗骂该死。

褚少爷才抽插了几下就在体内泄了出来,虽然春药的量不重,只是一次却还是不够。才射了的分身又在潮湿的穴内硬了起来,趴在男人身上驰骋不断。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欢爱的感觉这般美好,他总想着既然未来的妻子把干净的身子留给自己,自己何不也把干净的身子留给她呢,便也不学朋友们寻花问柳。没想到却在今日功亏一篑。

粗喘声回荡在耳畔,手不自觉地摸上身下人的双乳,小小的,想象中的触感相差甚远。放了精关,第二次射了出来褚少爷脑袋里才清明了些。

「对不起,我、我会给你很多钱的。」玉面涌起暗红,褚少爷认真地道。将脸埋入枕头的叶擎天只是冷笑着嗯了一声,却换来对方更加热情的索取。

一时间本该在晚上发生的事却在大白天里出现,流苏暖帐,春光无限,旖旎诱人。

四个人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声音,不时发出几声窃笑,他们的计划终於成功啦!褚铭天这小子平日里正经的不得了,做事一板一眼,天知道他才十八,今天终於扒了他的面具。看他以後还有什麽借口不跟他们一块儿!成了事,四人推推搡搡的下了楼,等着褚铭天收拾好下来。

最终在射了第四次,分身没有了个勃起的迹象,褚铭天才从叶擎天身上下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但脑海中盘桓的全是欢爱的记忆,并且越回味越有味道。

叶擎天从床上下来,褚铭天一瞥从他下体留下的白色液体面上一红,突然有些好奇面纱下的真实模样。

拿润湿的布欲替褚铭天擦拭身子,对方却道:「你这是做甚?」

「自然是帮客官擦擦身子,这是凝烟瓯的规矩。」跪在地上,赤裸着身子替他把软趴趴的分身擦的干干净净,方起身欲去洗布却被对方抓住胳膊,「那个……能不能把面纱取下来?我就是好奇你的模样没有别的意思!」褚铭天生怕自己的这一要求伤害了对方,忸怩的不似个男子。换来对方两声轻笑,低沈温柔的出水的声音道:「客官都这麽说了,青冥自然没有推却的道理。」

取下面纱,英俊的面容却让褚铭天羞涩的脸硬了下来,双眼愈睁愈大,瞳孔瞬间放大。

容貌完全和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却多出了几分妩媚。

叶擎天注意到了对方的僵硬,微微一笑道:「客官可是对青冥的脸有什麽不适?看来青冥还是把面纱戴……」叶擎天还未说完被对方嘴里吐出的一个字打断。

「爹……」下意识地吐了出来,叶擎天戴面纱的动作也是一愣。抬起头努力扬着虚假的笑容:「这位客官真会说笑……青冥与您的……」

「爹!我是铭天啊!您的儿子叶铭天啊!」眼泪夺眶而出,褚铭天跳下床就像小时候那样抱住叶擎天,紧紧的,永远都不放,否则这个人又会离开自己!

叶擎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面纱早就飘落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机械地低下头看着怀里已经到自己下巴的嫖客,竟然叫自己爹!这个世界肯定疯了,绝对疯了!

一把推开怀中的褚铭天,叶擎天咬着嘴唇微笑道:「你怎麽可能会是铭天!客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青冥可开不起这个玩笑。」话语里的不信和颤抖连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褚铭天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叶擎天,但叶擎天怎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也退了一步。摇着头,面上的微笑却更盛:「你怎会是我的儿子铭天!客官,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面对叶擎天的不相信,褚铭天的眼泪更加抑制不住,流的愈加厉害:「爹!你为什麽不相信我!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叶铭天啊!你不相信对不对——没事!你曾是帝王!你是蟠龙国的君王啊!我是你的三皇子啊!你战败了,我们一块儿跟着你来到了这个国家!姐姐雅兰嫁给了现在的皇帝,我们还有慧兰、轲天!爹!这些还不够让你记得我麽!?我真的是铭天啊!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凄厉的声音夹杂着无法遏制的绝望,又夹杂着无限的高兴和希望,他曾在梦中无数次想象父子见面的场景,可他从不曾想到竟会是这种场面!

叶擎天拼了命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爹!你摸摸我!你仔细看看!我真的是铭天啊。八年前我和弟弟妹妹被那个衣冠禽兽偷偷卖了,可是有个大人救了我们!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啊!爹!你相信我!」褚铭天拽住叶擎天的双臂却被对方挣开。叶擎天跑到屏风後面捂着耳朵蜷缩着身子,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绝对是!这个人不可能是铭天的!就算他说得再真也不可能是铭天!明明他的铭天才只有一点点大!

眼泪毫无征兆地留了出来,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叶擎天,他绝对不是铭天知不知道!千万别被别人的谎言骗了!他绝不是铭天!

脑海中不断自我催眠着,可一大一小相似的面容却像一颗钉子一点一点地钉在脑海中,越不去想就越深刻,越不去在乎就越痛苦。

「你不可能是我的铭天!你这个骗子!滚!滚啊!」悲鸣声唤起褚铭天的神智,他刚才禽兽不如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了什麽!?他怎麽可以……

「爹!我……」

「我说了滚有没有听到!我叫你滚!」明明是这麽强壮的男人,却像个孩子缩着身子以图逃避伤害。决堤的泪水糊满了脸,褚铭天不敢再有什麽举动怕他受不了做出什麽想不开的事,便道:「爹……铭天和弟妹们都很好,现在都住在褚谦雅的府上,你打听一下便知道了。铭天……还会再来的!」拿起衣服随意的套在身上才极其不愿的出了门。

「我不要听!不要……你们都是骗子……」额头猛砸着地,他不要去想!

褚铭天只是出了门并没有走,他听到里面不断磕砸的声音,无力的靠着墙落着泪,「爹……」滑落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东西一下子崩塌了。

第八十一章

叶擎天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件事竟然出乎意料的成真了!虽然这成真的代价有些大,他的光阴、他的身子、他的一切!为了得到这一奢望竟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是老天要看他的笑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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