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晴空的声音激动的传来,宁舒回过神来,心底掀起一股苦涩。
那天在学校门口,关昊的表情在逐渐清晰,说到母亲时的怀念和追忆,如今终于得到解释。
“无论如何,那是上一辈的事,更何况你也说了,我爸命大,竟然一直活到了现在,关昊是关昊,晴空和晴阳虽然是他弟弟,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我朋友,我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不管。”宁舒看着王伟明一字一句的说道,王伟明得意的笑容慢慢隐褪,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在了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
宁舒看着他慢慢靠过来,嘴角的笑意让人恶心,“宁舒,你为了这两个人真的愿意做任何事?”
宁舒没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王伟明也知自己讨了个没趣,随即露出一抹邪妄的神色,“若我要你服侍我呢,你也愿意?”
“宁舒,不要管我们!你不要答应他!”晴空被人架着身体动不了,只有嘴巴还能活动自如,“王伟明,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挖你王家十八代祖坟,有事冲着老子来,放了宁舒!”
他的话刚一说完,便惹来了几个嘴巴子,被打得鲜血直流,却仍是不肯停下,“王伟明,你听见了没有!你个暴发户!只会操/蛋的混球!”
宁舒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痛得爬不起来的晴阳,随即无奈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双眼里已是一片清明的神色,“要我服侍你也可以,但要先确保他们的安全。”
王伟明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答案,笑着点头,“当然。”他说完冲一旁的手下示了个眼神,立刻有人将地上晕过去的晴阳拉起来带了出去,晴空也被人架了出去,纵使他再挣扎再大叫也无济于事,他只来得及回头看宁舒一眼,眼前的房门便被无情的关上。
等到确认晴空和晴阳被送出去后,宁舒才从窗边走回来。
他看着房间里的王伟明和几个手下,笑道:“怎么?你是打算邀请这些人免费观看真人秀?”
王伟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神色一愣,随即挥手让手下退了出去,房间顷刻安静了下来,宁舒走到门边,又折回来,站在王伟明眼前,笑着看他,“王叔叔,我是第一次,不好的地方请见谅。”
他的态度太过从容平静,王伟明心里竟有了一丝不太确定的不安,又听少年清脆的声音慢慢传来,“我该怎么做呢?”
王伟明看着少年清秀的脸庞,凑过身去想亲一亲那漂亮的唇瓣,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躲了开去,他心里有些不悦,沉声道:“替我解开裤扣,用嘴。”
宁舒乖顺的点点头,他们就站在沙发前,宁舒只轻轻一推,对面的中年男人便跌进了沙发里,他慢慢蹲下身去,在男人得意的笑容里低下头去缓慢而笨拙的解开了裤扣,男人的欲/望已抬起头来,在他眼前张牙舞爪,宁舒平静的看着那根血脉贲张的命根,不等男人催促,微微张开嘴含住。
男人舒服的呻/吟在安静的房间里渐渐高涨,宁舒蹲在地上,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随即又被很好的掩饰过去。
嘴里的檀腥让他想吐,那些恶心的滋味比他吃过的隔了好几天的饭菜还要难以下咽,他的口腔被撑大,男人的呻/吟声也渐渐大了起来,他基本已经感觉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体在发抖,舒服的发抖,少年垂下眼睑,将嘴巴张开到最大程度,然后猛一闭眼,死命的咬了下去。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杀猪般的叫声,那声音太惨烈,连窗外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更强烈了一些。
宁舒死死的咬着嘴里的物体,任身上的男人不断的捶打和踢踹都没有松开,门外的那些手下们此刻正在为打不开房门而焦急,宁舒紧咬着牙关,无声的笑了。
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嘴里漫延着腥气和淡淡的血味,沙发上的男人挣扎弱了很多,宁舒跪在地板上的膝盖已经没有任何知觉,房门被外力撞开,他想,终于结束了。
他松开嘴,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他微微睁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李……严熙。”他的声音艰难干涩,说完这三个字后便没了声音。
60.
敬,最爱的人。
——4-3
李严熙将昏过去的少年抱在怀里,用手认真的擦去少年唇边残留的污渍,然后站起身来向往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沙发上已经痛晕过去的王伟明。
“把人带到老宅。”临出门时,李严熙丢下这么一句,然后抱着宁舒头也不回的离开。
“明白。”顾青答应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李严熙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只纤薄的手腕从他怀里钻出来,垂落在寒冷的空气里,又被男人迅速的牵回去握在胸前。
他一直以为,李严熙不懂温柔,其实不是懂,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罢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走远,他才转回身来,看着沙发上衣不敝体两眼发白的王伟明,他们也是不久前才赶到的,若不是宁舒电话里那句隐约的提示,要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李严熙一路都沉默着,表情也看不出端倪,他们才刚踏足这里,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房门前,或许王伟明太大意,低估了他们的实力,所以才会如此毫无防备,萧临带着人去了另一边,而他和严熙则直奔这里,还未走近,便听见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那声音自然不是宁舒的,只是,当他们喘开房门,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眼前宽敞的会客室很整齐,唯有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瘫软的中年男人,他上身的衣物很完整,裤头和内裤被拔下来挂在脚弯处,大腿根部的那一根血肉模糊,依稀还能看见上面那一排整齐的牙印,血和浑浊的液体流下来,打湿了昂贵的真皮沙发,他的脚边趴着一个单薄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侧脸。
顾青为自己看见的场景震惊,他对宁舒,从不喜欢。
因为这个人让他最好的朋友愿意落入深渊,在他眼里,这个叫宁舒的人不过是个单薄羸弱的少年,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甚至连最起码的富足都没有,这样的人,配不上他心里那个完美到无以复加的李严熙,所以,他讨厌这个叫宁舒的少年。
今晚,此刻,他看着沙发上一身狼狈的王伟明,终于无力的发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萧临带着人解决了王伟明的一干手下后走进来,看见眼前的这副光景,黑眸瞬间染上了厚重的冰霜。
“严熙呢?”
顾青站在王伟明所在的沙发旁边,正低头凝视那被宁舒咬得面目全非的东西,听见萧临问话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他带宁舒回去了。”萧临看着他,微微皱眉,“你还反对他们在一起?”
顾青闻言一笑,“我反对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听我的,更何况,”他双手慢慢插在口袋里,脸上的笑容突然张扬起来,“我觉得我开始有点喜欢宁舒了。”
萧临白他一眼,对身后的人说,“把人带回去。”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黑衣男人走上前,将沙发上如死猪一般的王伟明抬了出去,屋子里还散发着膻腥味儿,萧临拿手在眼前挥了挥,漫不经心的说:“这个王伟明,这次老子不把他往死里整就不叫萧临!”
顾青看了看他,笑道:“这话你可没资格说,要出头也得严熙排第一个。”
萧临动了动嘴皮子,终是没说话。
宁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从恶梦里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时,眼前似乎还有残留的影子,王伟明得意的笑脸和那根长相狰狞可怖的物体,厚重的腥气在嘴里回荡让他胃里又一阵泛酸。
他从床上猛然坐起,右手捂着嘴巴跳下了床。
陌生的环境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着北,李严熙从厨房里出来,便看见他在客厅里乱转,表情有些痛苦,他忙走过去牵住他另一只手,径直将人带进了洗手间里。
宁舒抱着马桶,狠不得将胃都吐出来才舒服,感觉有一只手在背上来回轻抚,带了些宠溺的味道,接着是男人轻柔的声音:“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身子往后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却没有勇气转过头来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李严熙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又看见他未穿鞋子的脚丫,轻声道:“再回床上躺一会儿,马上就有东西吃了。”
宁舒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空气突然变得沉寂起来,洗手间里灯光有些刺眼,刺得宁舒的眼睛生疼,他是男人,只是嘴巴含了一个恶心男人的恶心东西而已,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眼前的人半天都没回头,李严熙抿着唇,握住少年纤薄的肩膀将人扳回来,眼眸毫无预期的撞上少年的视线,那眼睛里一瞬间闪过无数情绪,羞愤,怨怒,懊悔还有不知名的冷冽,只是短短的几秒,然后又变得清明而澄净,像是从来没有发生变化过一样。
没再给对方任何难过的机会,男人迅速的低下头去,含住那两片不断发抖的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浑浊的污渍,宁舒反应过来想推开身上的人,双手却被对方制住,腰身对人抱住更加贴近对方,他睁着眼睛,看见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以及那眼睛下覆着的一片淡淡的阴影,对方的唇舌如蛇一般灵活的钻入、吸吮、翻转,两人的身体靠得如此近,近到都能听见对方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
叮咚、叮咚。
“不……不要,脏……”少年的声音在吻的缝隙里变得不堪一击,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微鸣。
男人微微睁开眼,眸子里一片笑意,然后收紧手臂,将少年的身体更加贴近自己,嘴里先前那让人想吐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严熙的气息,霸道的独特的气息,洗手间很亮敞,宁舒只微微抬眼,便看见对面的落地墙镜里映着的他们两人密不可分的身体,李严熙的手环在他的腰上,紧紧的,好像打算就这样将他嵌进身体里一般用力,他不禁红了脸,随即匆匆的别开眼去。
认识这么久,这是宁舒第一次参观李严熙的房子。
他以为像李严熙这样的人应该住在公寓的最顶层,站在窗边能看见大半个城市的风貌,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套两居室的普通商品房,面积稍微大了一些,布置却相当有水准,宁舒绕着客厅的墙走了一圈,在角落的柜子上意外的发现了一台留声机。
在这个凡事追求速度的时代,留声机这种东西几乎已经灭绝。
李严熙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那台留声机面前,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他慢慢走过去,停在少年身后,伸手绕过少年的背,拿了一旁的大碟放进机身里,立刻就有动听的音乐流泄出来,溢满了整个屋子,宁舒愉快的笑出声来,拉着身后的男人在屋子里转悠。
很多人总是喜欢老旧的东西,因为他们习惯了,更重要的是,这些老了的东西不会轻易的失去,所以他们才会想要紧紧的抓在手里,不愿放开。
宁舒笑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李严熙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也陪着他一起疯,两人在宽敞的客厅里转了好几阵才停下,李严熙将人按在沙发上坐下,复又走进厨房,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白粥,一碟酱菜和一小盘花生肉,宁舒看见他将托盘里的东西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修长的指尖握着陶瓷的汤勺,另一只手端着那碗白粥。
他先勺了一些酱菜,又装了一些粥在勺子里,还凑近嘴吹了一会儿,才将不太滚烫的粥递到宁舒嘴边,宁舒没矫情没害羞,自然大方的含住汤勺,将整个勺子里的食物全部吞了进去,但是那粥还是有些烫,烧得他眼睛痛,鼻子酸,喉咙哽咽。
末了,宁舒问:“我爸发现我没回家……”
“伯父那边我已经交待过了,等下我就送你回去,也省得他不放心。”李严熙将空碗放进托盘里,浅笑着回答,宁舒看着他,没问他是怎么说的,反正只要是这个人,总有办法编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宁舒一直呆到下午,才被李严熙送回了家。
车子在家门前停下,宁舒开门下车,李严熙一把拉住他,微微一扯,便将人带进了怀里,男人坚毅的下巴轻抵在少年的头顶,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沉没,“宁舒,不会再有下次。”
宁舒听着,微微点头。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厮磨,终是忍住了现在就将人吃下肚去的冲动,将他放下了车。
“对了,晴空和晴阳……”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宁舒焦急得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扬高。
李严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他们已经回家了。”
闻言,宁舒才松了口气,与李严熙挥手道别。
后视镜里,少年的身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的伸出窗外,在空中扬了扬,不远处的少年见了,脸上蹦出璀璨明亮的微笑,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子。
黑色的轿车穿过繁忙热闹的市区,开进了市郊的一幢别墅里。
自动铁门应声打开,黑色的车子便如箭一样飞了进去,直直的停在宽大花园的入口,李严熙从车上跨下来,脸上的表情已不复刚才的温柔和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冰霜。
等在玄关处的顾青和萧临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宁舒怎么样?”萧临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李严熙脚步未停,慢慢说道:“受了些惊,我已经把他送回去了,”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顾青,“派人全天候保护,记住,不要让他发现。”
顾青点点头,“已经安排好了。”
李严熙听了这话不由挑了挑眉,问道:“他人呢?”
“在地下室。”
这是李严熙位于城郊的一处房产,平时除了佣人以外,宅子里基本上没有别人,李严熙偶尔会回来住几天,多半是与萧临和顾青一起,张晓几个月前去了国外学术交流,至今未回,这几个月又因为萧临一直不在本市,所以这里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过。
宅子的下面是一处秘密的地下室。
入口在主宅侧面的车房里,从石阶一路往下走,阴森寒冷的气息逐渐的捕面而来,脚下是完全的石板,因为常年见不到光,石块的缝隙里已经长满了青苔,从石阶消失的地方一直延续到很远的位置,三个人从潮湿的大堂一路往里走,终于在一间石室前停下。
眼前的石室并不大,只能容下十个人左右,两面墙上均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在白织灯光的照射下,正发着寒冷的光芒,中间的铁栅上绑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上是被利器割伤的痕迹,还有鞭子抽打过后的皮开肉绽,身上的布料也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少,乍眼看上去,便像一个未着寸缕的躯体,原本光鲜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起来,一只眼睛的眼珠正外翻着,看着有些恐怖,想是已经废了,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分散的站在角落里,安静得佝不存在一般,听见声音,那铁栅上绑着的男人艰难的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或许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痛苦呻/吟。
李严熙看着昨天还光鲜的王伟明,如今已是这副模样,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他并不急着说话,只在下属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似乎在等对方先开口。
良久,石室里响起对方嘶哑的声音:“呵,李总,没想到你还有这地方啊,我……啊!”
他的话音突然上扬,成了一声痛苦的叫喊,他的脸上是一片痛苦之色,看着眼前清秀的男人,眼里的不可置信在渐渐放大,顾青一脸寒冰的站在离他不足半米的位置,右手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皮上,那拳头看上去是如此纤细,迸发出来的力量却让王伟明嘴角瞬间流下殷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