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即使不是情动,禛儿喝下的不会是问心!”
“胤禟你在这做什么。”一眼认出那只狗是当日胤祚买的,胤禛没有继续向屋内前进,而是转脸看向一脸怒火的胤禟。
“四哥大喜的日子,做弟弟自然要来关心一下。”耸着肩,胤禟笑的很是碍眼,行动间不觉又靠近了乌喇那拉·瑾葵。
“出去。”几个跨步隔在二人中间。胤禛皱着眉走向乌喇那拉·瑾葵没有伸手碰触被放在一边的喜帕,眼底闪过歉意。
摇了摇头,瑾葵示意自己无碍,但眼中明显的落寞还有尴尬让胤禛心底的叹息。
对于这个无辜的女人,胤禛无法给她完美无瑕的婚姻,连一个完整的婚礼也做不到么。
“滚!”冷冷的,看着胤禟不退反进的身体,胤禛厌恶的再次低声说道,心底那丝火气也不觉发在胤禟身上。
没有兴趣了解他在这里的意图,胤禛所想要的只是平静不被打扰的生活。哪怕只是无望的幻想。
无形的气势压倒了一屋子奴才也包括胤禟。
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人,他怎会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势,八哥斗的过对方吗?胤禟此时对二人间的争斗毫无信心。
“怎么四哥连弟弟这点金子也要贪么?”只是瞥了眼乌喇那拉·瑾葵的狗,胤禟战胜了心中对胤禛气势的莫名恐惧和熟悉不屑的问道。金子,金子,金子!财童子的名号可不是光叫着好听的。
“连自己东西都看不住的废物没有资格叫嚣。”淡淡的吐出一句,位置的偏移让胤禛窥得一角。在京巴狗的身下一个由黄金打造的珠算静静躺着。
废物!怒从心起,恶向胆边生,胤禟一个抬脚就要踹到狗身上泄愤。
“啪!~”一直跟着胤禟前来,只不过此时才施施然踏入的胤禩嘴角的笑焉得僵住。胤禟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掌箍打的蒙了头脑。
“你竟敢打我!你怎么敢!”眼中爆出血丝,胤禟清醒后疯狂扑向胤禛却再次被胤禛一脚踢出门外。
“废物。”弯腰屈尊捡起沾满狗毛狗血的珠算,胤禛随意的将其扔到胤禟的身上。脸上冰雪初化,不带讥讽的语句却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四哥,你是否对九弟太过分了。”啪的合上手中的折扇,胤禩的脸色不好看。胤祚的狗居然可以抢到胤禟从不离身的金算盘这本身就是个问题,可惜当时自己顾着与胤褆周旋到时已比胤禟慢了几步。
漠然的扫了眼门上的大红喜字,胤禛无声的提醒胤禩他如今所在。原本陪在乌喇那拉·瑾葵身侧的女官在接到胤禛扫来的目光时都自觉的退出了喜房。
“六哥,这么做真的有用吗?”碰了碰对方的肩膀,胤祥怀疑。
“你有其他主意。”没有逗留在喜宴上,胤祚直接拖着胤祥回了他的住处。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二人的关系虽不亲密也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同盟,而本来眼高于顶压着胤祚的胤祥也不再直呼其名,二人形成了以胤祚为首脑的联盟。
即便胤祥口上不饶人可心底却是极拜服他。哪怕有怀疑也会先完成胤祚的计划,而事实亦证明胤祚绝不是白白痴长他几岁。
也就在二人关系越来越默契的时候一切就那么自然的发生,胤祚再也没有搬出胤祥的小院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关注。
德妃的儿子似乎每一个都是那么得天独厚。
而那一晚的闹剧如何结束以没有人在意。
直到第二天早晨,胤禛携着乌喇那拉·瑾葵一起走出二人的喜房。同一款式的朝服衬得二人若金童玉女般相配。
依次到皇太后、皇帝前行礼。胤禛与乌喇那拉·瑾葵默契的没有将昨夜的事儿向长辈们和盘道出。康熙见此别有深意的凝视着胤禛,眼底一闪而过是深藏着独给胤禛窥视的哀伤。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做作了么。
不屑。然胤禛没有将心底的失望表现在脸上。只有乌喇那拉·瑾葵这一瞬间明显感觉到身边寒意在消退,而这个男人的存在同时也变得飘忽。
忍不住放肆的伸手握住对方,乌喇那拉·瑾葵对着他羞涩一笑。即便康熙看出她没有蜕变出青涩心中的怒火也禁不住燃烧。
皇太后见此脸上却是乐开了花。这孙媳是个会顾人的,皇儿对胤禛宠爱如斯定也是极满意的。
或许是出于昨晚的亏欠,胤禛亦是握了握对方的手才将之放了开来,对康熙行礼到。
“不知儿臣的府邸何时可建成。”直白的话让两个人当场惨白了面容。
一个是乌喇那拉·瑾葵,另一个自是康熙无疑。
“怎么,禛儿在宫里住的不开心么。”皇太后闻言脸色也是一黑,规矩是规矩,但被一个小辈这么搬出来她的心也不会高兴,尤其孙子这个还是皇帝的心尖子却是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胤禛以前可不会有如此冒失的举动,翻脸无情,皇太后看向乌喇那拉·瑾葵的目光由欣赏窦得变成厌恶。到底,胤禛的名字上还挂着爱新觉罗,是他大清的阿哥。皇太后的心自是偏向胤禛的。
“四阿哥定是觉得与瑾葵在宫中久住会惹来闲话,毕竟居于后宫难免会给他人搬弄是非的机会,请皇玛嬷、皇父体谅四阿哥的一片苦心。四阿哥也是急于表明心迹为皇上解忧。”皇太后的话才落,不等康熙开口。乌喇那拉·瑾葵已定神巧笑嫣然着,同时上前一步娇声解释,亦表示自己愿与胤禛共甘苦的决心。
冷冷的刺了她一眼,康熙心头有火却发不得。
惩罚么,对自己曾经对雍正造成的伤害,所以自己的情路如此坎坷。在胤禛等人看不到的角落,康熙再次揉碎了椅角,温暖的房内那一角弥漫出淡淡的雾气。显示了康熙欲与天相斗,势在必得。
“朕,会加紧督促的。”
“如此,儿臣谢皇父恩典,虽在假里,今日总该去户部走走以承天恩,便不多打扰皇父与皇玛嬷,儿臣告退。”说着不等康熙反应转身退出门去。一丝不苟的礼仪让皇太后一口气闷在胸中,一旁的乌喇那拉·瑾葵见此脸才红润的脸色又白,当见到康熙没有震怒,心底实在疑惑这父子二人的关系,却也没有时间深思紧随着胤禛的脚步对康熙行了一礼。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康熙才笑了起来。
禛儿,你真的不再是从前被朕保护的雏狮了呢。不过,朕的棋子可还未用尽……
让朕看看,你可以逼我到哪一步。
内里很快传来了皇太后的笑声,也不知康熙使了什么法子让她忘了被胤禛气到。
默默地跟了胤禛一路,他却再没有那次出游的体贴注意到乌喇那拉·瑾葵渐渐与他拉开的距离。
垂下眼,乌喇那拉·瑾葵红润的脸庞在夏风中在不可用惨白二字形容,清澈的眼底再度染上一抹失落之色。
只是已有过心理准备的她至少不会被打击的心死。是幸?是悲?
“妾身先回去为爷伺候膳食。”又走了一段乌喇那拉·瑾葵见胤禛还没有停下的意愿,瞧着方向大抵只能猜到是去找六阿哥或十三阿哥二人中的一位。
自己不便打扰!
她离去的背影挺的那么的笔直,细风偶尔吹起的一缕碎发。这个女人或许不是最绝色的,但一定是最动人的。
就像胤禛曾经想过的。只有这个女人最合适这个位子。
石氏或许被康熙等人按着太子妃的规格训练着,但大度能容之后,骨子里那满清姑奶奶的架势却成了江南水乡的柔婉。
不是自此没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一切以皇权为最优先,以胤礽的思想为自己前行的轨迹,即便分享自己的丈夫也没有感觉。可悲的木偶。
而乌喇那拉·瑾葵,柔中带刚的个性,比一般大家闺秀多出的睿智与放手的决心勇气。让她在这个皇宫活的至少保留了自己的一点本心,不至沦丧成石氏一般。
少女有着美好的梦想,但她不会将痴妄付诸行动害己害人。
但,太过聪明的女人无法获得幸福……因为,她得不到平静的心湖了。
胤祥住得小院说不上美丽,只是被敏嫔设计着,加上几盆她亲自打理的花草简单中透着自然和平淡。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这也是胤禛愿意往这跑的原因之一。
一踏进小院便看到胤祥手中端着一碗生肉照顾一只受伤的狗。胤祚却坐在一旁看书。
书皮很新,上面没有名字,内里概不是书的主人自己写的,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或许是书皮太旧被虫蛀等,因为订书的线明显是新整的。可以想象订书的人手艺不怎地好。不但没有什么美感,孔洞的边缘还留有几道明显被勒出的深浅不一的痕迹,
“四哥!”听到胤禛故意放重的脚步声,胤祚立刻抬头。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在看清来人后才惊喜的叫出声,手很自然的将将书册扔到了石桌上,只是那位置。
胤祚的位置侧对着胤禛,胤祥侧一步便可做到他身旁,中间的位置放置这茶壶糕点,妨碍了从正面的侵袭,使得胤祚完全有时间防备过来。他武力不行也可动嘴拖延,毕竟身边还有个胤祥。
只扫了眼,胤禛不理会是否自己的多疑,胤祚的成长本就有他逼迫的成分。从小打小闹你可以到那个层次,与那个男人相比……
利用再利用,胤禛确认自己的心足够坚硬。
“四哥来此必定有事相问吧。”微微一笑,胤祚奇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仰头看向胤禛,眼里的濡慕依旧,却不再如过去卑微。
胤祥低头看了手中的盆子,因为照顾狗儿手上肉末口水灰常,脏兮兮的,实在不好意思拿去给胤禛面前显摆,嘟了嘟嘴,气呼呼的朝胤祚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继续帮他照顾小狗。
“我不擅长这些。”尴尬的,胤祚没有逃避胤禛看向他的目光很坦白的就承认了。
同样是一身青衣,那个雪中的少年眼底不见了压抑哀怨,挺得笔直的身板让人恍然错认成一株翠竹。宁折不屈。
几日的功夫可以使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么?
“扔了。”不带感情的看向哪只受伤的狗,胤禛说的绝情也让在场的几人惊愕。
终于离了石凳,胤祚挡在了胤禛身前。说不上厌恶,只是宠物不过是上位者的消遣,他不想时刻需要靠这些来警醒自己。因为和四哥有关,所以他留着,不会允许他轻易消失。
衣角擦过书页,轻轻带起几页,辨的分明是胤禛还小的时候留给胤祥或其他不知落在何处的字帖,皆是同一种纸质书写的。
胤禛不由得疑惑一件事到现在也不明白的事儿自己,是何时真正入了他的世界的。
“胤禩不是胤褆。”
“所以祚儿招惹的是胤禟。”便是一丘之貉,惹急了,也会罔顾‘大脑’的命令的。
“六哥只是不想四哥建府!”胤祥虽听不懂也猜得到,等着圆圆的眼睛耍赖般得坐在地上挨着受伤的京巴。
“爷从来就不曾和你们同住过,心眼长了,便什么都敢算计了是不。”哼声一笑,胤禛冷着脸觉得这二人太不知天高地厚。
难道自己便是连洞房花烛之夜也没有权利拥有么。
要得你们所有人都来可着劲的破坏……心中愤愤得想着,眼神也愈发的冰冷无温。为什么一切的事情都像笼上了一层迷雾,好陌生。胤禛茫然的想到,原来的自己会这样么。
原来的自己根本不会思考这些吧。脸上溢出一抹苦笑。
四十六
说完那些之后胤禛便转身离去,他不愿多花时间逗留和胤祚胤祥他俩磕道很多,被监视的感觉与从前是弱了很多,并不是说就没有。而不知何时起他已厌恶了那种被监视被掌控的感觉。
何况他只是想在见证众人搅乱皇宫那一池浊水,然后平静的离开。哪怕已经结下的牵绊无法断绝,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不去加深。
聪慧如斯,胤祥和胤祚察觉的出胤禛对二人都有了明显疏离的情绪,对视一眼,除了苦涩与不甘,竟也没有丝毫阻止的办法。连原因也没有能力知晓,又谈何去阻止,即便他们皆称得上是其智若妖的人儿。这一刻对起往日师傅们的夸赞二人竟皆苦笑。
奇异的,或者是符合谣言所指,胤祥没有纠缠这胤禛一定要留下来陪他而是默默的看着他离开。像是被胤祚调教过一般,胤祥反而时常找借口上曾经的‘死对头’胤礽处,或询问功课或打闹两句。只是自上次夜宴胤禛后除了必要场合连路上遇见胤礽也不会和其他人多言,整个人冷淡的可以。致使流言四起。
索额图已经为此找上过胤礽多次却始终被胤礽以各种由头拒见,气的他一时怒火攻心多日未曾上朝。
离了小院的胤禛到底还是他,一丝不苟的便是偷懒也不会给人落下话柄,说了去视察哪怕心底诸般不耐也一定会去,婚假什么从来不在他的思考之内,何况如今他的生活……
皇宫很大。住了这么些年胤禛最近才开始感慨。红墙绿瓦下明明目所能及的仅有自己一人事实却假的让人发笑,一如他始终不明白不愿承认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又走了一段,脚步声不知是回响在走道间还是回荡在自己心中,远远的一队侍卫巡逻经过,趁着无人注意胤禛低声说了句“备轿户部”,接着不过才拐了几个弯就看见云叶领着人守在一边。他们在这属于后宫的范围效率同样高。
面无表情的上了轿子出了宫门到户部转圈,直接打发了明面上的奴才。这才沉着心翻看这个月的文书报备。
天灾之类的拨款册子上几处小小的错落他记在心里却没有立时上报调查。甚至没有伺机探听户部尚书等人的口风,只是扫过主事的目光冰冷深沉,看透了内里乾坤的目光,让户部众人一阵心虚发汗恨不得立时晕过去。
冷面王,真是太恐怖了!额际不断冒出冷汗却没有一个人敢擦拭任由其滚落湿了衣衫,
喝完户部摆在桌上特意为他备置的‘粗茶’,即便宫内坐轿花了不少时间此刻也不过日上中天,不去上书房的日子久了无所事事很无聊,又没有闲心晃荡。沉寂的黑眸中不为人知的迷惘。想起被自己丢给宫人的造化,恍然惊觉自己做了太多无聊之事。
可惜,已经不是自己想停就能停的了……
没有了必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没有了必要讨好什么人。连追求也被现实模糊了。
皇宫不是个省心的地方,省起心来……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胤禛忍不住以食指轻轻的揉动。
既然决心做了的就不能半途弃之,要不要,再给火上添一把油。
心里时刻计较着被康熙算计的事儿,胤禛放不开心,闲着也闹腾。这样也可以早日下定离去的心意,不再这般心底存了份期待,失了本来的自己……
经历过了开始的震惊,他终于面对了‘现实’。
其实暗里的护卫半数以上都是用来保护胤禛的,但自从胤禛大婚后便照着他的命令被撤下了好些,剩下的了了几只不得到胤禛的首肯不得靠近其三十米范围。若不是怕不留几个给康熙安心弄巧成拙胤禛恐怕会撤的一个不留,至于监视胤祚的人也同样被换了一批。
而德妃处,康熙仅是将她扔在暗道里偶尔随着胤祚的行动在可行范围内移动。
胤褆猜到她的存在,至于能否得到利用全看他本事,一颗已经无用的废棋康熙不会浪费精力除了她。
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说的是有能力而不是成为废人废物的乌雅氏。尤其归于利益的最大化没有人预料她是否还可以产生余热。
“胤祚爷越来越不懂你要做什么了。”胤禛离开后胤祥维持着开始的姿势喂狗狗吃饭,眼睛却斜瞄向胤祚。
“胤礽必须当上皇帝!”而后他的位置四哥一定会为他安排好,眼里闪动着复杂,胤祚一度怀疑者是否是传闻中的兄弟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