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在床上，点了一只烟，看着被血浸红了的毛衣，把烟含嘴里，用右手把毛衣从脖子上慢慢的褪下——整个左手臂上白色的保暖内衣，20多个红的、黄的硬壳紧紧的贴在肿胀的胳膊上，大部分因为剧烈的运动已经松动，血丝，殷了过了白色的衣袖——我哭了，我不敢脱下内衣，因为我想象不到那些烟疤的伤痕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似乎疼痛已经不重要了。那种恐惧、无助的感觉，让泪听见仿佛都会有揪心的痛。
我一点一点的用左手抓住右手的内衣衣袖，让右手从衣袖中褪出，然后用脱掉衣袖的右手抓着腹部上内衣的衣边慢慢的从头上脱下——
我没有在意早上秦把窗帘已经收了起来。
我不知道，甚至想都没有想过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人在窗子外面，默默的注视我所做的一切——
忙完这些，就剩下左手臂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哆嗦着用右手从左手臂肩膀上一点一点的向下拽着内衣，每撕过一个烟疤和衣服的硬结，我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我都会被痛的冒出汗水、都会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那种痛，就是实实在在揭开伤疤的痛，疼彻心扉的痛。
还有一个人，在窗子外面正忍受着和我一样的痛，我想他那种的痛，应该是比我**上还要疼痛上10甚至100倍的心痛——
脸上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胸上。
我的右手已经本能的在哆嗦了。
这是用我自己的手，撕开自己的伤疤。
我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打量着被自己揭开的烟疤伤口：如同食指肚大小的圆形，周边是白的脓水和红的血水，混合在一起，中间粉红色的肉芽，仿佛疼痛就是从那个肉芽传遍全身的。
我低下头，泪水又来了。
门被打开了，秦满脸带着泪水，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我胳膊上的伤口，腿在颤抖着-
我急忙把内衣的袖子拉到肩膀的位置，想要遮盖住那些伤口——
秦关上门，一步一步的向我挪了过来，眼睛还是那样盯着我的胳膊，嘴里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我哭了，我知道我现在是多么的需要他，多么的需要他啊！
秦终于挪到了，到了我坐在的床边上，一下子跪到了那里——
颤抖的手，轻轻的、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左手臂，就那样抚摸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泪还在那里滴落。
过了好久，秦把头靠在我的腿上，闭着眼睛说：“还疼么？是不是一定很疼啊！我知道一定很疼的！因为我知道，一定比我的心还要疼！是不是？“
我有右手抚摩着秦的头发，告诉他：“呵呵，小傻瓜，没有事情了，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疼了！没有事情了！”
“你骗我，我的心告诉我，很疼！”他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满是泪水，“很疼很疼的，我的心感觉到了，我的心感觉到了你的一切！”
我强笑了笑，就要穿起内衣——
他按住我的手，站起来，从抽屉里找出剪刀，跪在我的身旁，从我的左手的袖口开始，把我的内衣剪开，一直剪到肩膀的地方。
然后在一点一点的围绕着烟疤伤口结着硬结的位置在剪下——一边剪，一边流着泪水——
终于剪完了，他看着我整个左手臂如同烂疮一样的烟疤，慢慢的从兜里涛出了烟，抽出两只，一起放在嘴里点燃，低声说：“然，对不起，我没有你这样的勇气，我不能陪你一起烫成这个样子，但我会记住你为我所做的这些——”
我抬起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他深深的把两只烟一起吸了一大口——然后把两个火红的烟头并排、一起用力的按在了左手的手腕处，眼睛里满是真诚的目光，望着我。
当我看到秦左手腕上两个并排在一起的烟疤伤口，我的心碎了，这比烫在我身上还要疼。
真的。
真的还要疼。
我哭了。
秦也哭了。
外面起风了。
秦把我身上的被子盖了又盖，穿上大衣，眷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我。
我仍旧那样闭着眼睛，但我能感觉到，秦推门出去了，应该是消失在黑夜里迷茫的风雪中。
我无力的眨落藏匿在眼角的泪水。
真的想睡一下，哪怕就是睡一秒钟，我真的太虚弱了。
睡梦中，秦的唇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轻轻的扶起我，把我拥在怀里，轻声对我说：“然，来吃药了！乖，来把药吃了，就好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飞扬，不要离开我，好么！我不能没有你！飞扬！……”当我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的手正紧紧的抓住一双我熟悉的手上，那是飞扬的手。
飞扬就在我的身边，他已经睡着了，他没有脱掉衣服，就那样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头趴在我的床边，手一直轻轻的握住我的手。
床边的柜子上，摆了好多的药，消炎的、止痛的、退烧的……
秦刚才是顶着风雪，跑出去为我买药去了。
我仿佛放下所有的心头上阴霾，迷迷蒙蒙的看了秦一眼，又睡了过去。
冬日的暖阳，透过结满窗花的玻璃窗照射在床上，我费力抬起手揉揉眼睛。
耳边传来秦在院子里清理积雪的声音。
我想把自己支撑起来，却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竟一丝不挂，**裸的躺在被卧里——我知道，一定是秦帮我脱掉的衣服，一定是秦昨天晚上也**裸的搂着我睡的———
我又幸福的把眼睛闭上，我的嘴角似乎浮现了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笑意。
门开了，秦带着一身的寒气，拉开门，走了进来。
我仍假装睡着的闭着眼睛，秦站在我的身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仍在沙发上。
手在暖气片上，捂热以后，勾起食指在我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伏在我的耳边说：“小懒蛋，起床吧！天都亮了，该做生意了！”
我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他用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一只手把我的被字掀起一个小小缝隙，另一只伸了进来，正好碰到我的下身。
因为一直在装睡，也不好挣扎。
我的心一阵慌乱。
他似乎好象也没有想到我在装睡，手竟直接的握在我的小弟弟上，轻轻的揉摸着。
很快，它就有了反应，硬硬的，我感觉我的脸都是红的。
秦把手收了回来，我轻轻的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我听见他把门给锁上的声音，我的心又开始跳了起来。
很快，他回到床边，他的唇紧紧的压在我的唇上，亲吻着。
我睁开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正放肆的亲吻着我的男孩——秦飞扬！
浓浓的眉毛的下他的眼睛闭着，高挺的鼻梁和我的鼻子紧贴着，沉重的呼吸声下，他的双唇有点嘶咬的模样在我的唇上吻着，不安分的舌头，正努力的撬开我的牙齿，他的舌头伸进了我的口腔……
他呢喃着说：“是不是想要了！大早上的赖在床上不起来！”他并没有停下他的动作，双手竟在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起褪下了自己的长裤、毛裤还有他的三角内裤，怒挺的下体飕然而出，他伏在了床上，却很小心的避开我的受伤的手臂。
我叫了出来。
他却全然不顾，仍旧压我的身上，停下嘴上动作，睁开眼睛，坏笑的望着我。
我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羞涩，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说：“起来了啊，让开啊，我要起床了！”
秦飞扬说：“不可以，我裤子都脱了，我也要上床，我要和你……”
没有等他说完，我就大声的说到：“起来啊！听到没有啊！快点！”我睁开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小弟弟。
看到我生气了，他好象没有想到，原本怒挺的下体，竟然软了下去。
“你，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秦飞扬结巴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不禁笑了出来。
“把拖鞋拿给我，我要去上厕所啊！”我假装生气却带着笑意的说。
“哦，呵呵！我给你拿还不行啊！”他下了床，因为裤子什么的褪到脚腕处，所以他裸露着下身，就那样把拖鞋拿给我了！
我钻出被窝儿，就那样赤身穿上拖鞋，洁白完美的皮肤，与左手臂上的烟疤似乎成了极不和谐的画面，我站那里，看着那些烟疤，心里隐隐的痛，我叹了口气。
秦飞扬站在我的身后，他上身穿着毛衣，双手穿过我的胳膊，轻轻的把我拥在了怀里，下身的裸露和我的**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摩擦着。
我的身体整个向后倚在他的怀里，我知道那时候我很需要他坚实的胸膛，我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就这样向后倚靠的时候，后面没有了这个胸膛，我想那个时候才是我最害怕和最痛苦的时候。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一切对明天，对未来的想象给隐藏起来，我害怕，我不敢想。
“好了，我要去卫生间，在不去要死人了！”我拨开他的双手说。
他的下面，又有了反应，似乎比刚才还要硬挺。
他哦一声，随即换了一个语气说：“你快点啊！要是慢了可真是要死人的啊！”他说完，用手在我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坏笑着。
当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秦飞扬的手中烟正在被他狠命的吸着。
那几个人，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几个人。
欣欣，来了。
看的出她是经过精心化妆的——
“秦飞扬，把毯子给我拿来！”我的声音有点嗲，却暗藏怒气。
秦飞扬从床上拿了个毯子过来，送进了卫生间，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中说不出什么理由的酸楚，他送完毯子就出去了。
我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齿，右手把凌乱的头发尽量的弄的整齐些。
苍白的脸色，有点凌乱的黑色头发，一张黄色的毯子，似乎更衬托出我的憔悴，我的目光离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我以后，似乎在打开卫生间的门的一刹那，变的那么坚毅。
我双手握着毯子的两个边脚，穿着拖鞋，有点昂着头的姿势，嘴角带着点笑意，眼神划过大厅中坐着的每一个人。
宝子的手被红的手握着。明显的有点被动。
宝子看着我，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丰，看着我的目光中似乎有点贪婪，有点嫉妒。
欣欣，手里的烟抽了大半截，烟灰好长。火红的头发，配上他的浓妆，让人看了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是一个学生。
“秦飞扬，怎么招呼客人的啊？快给欣欣姐拿个烟灰缸啊！”我走到秦飞扬坐的沙发前，挨着他坐下，把他手中的烟随手，略带温柔的拿了过来，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口中，慢慢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身体有点不经意的向秦飞扬的方向靠去！
果然不出所料，她被激怒了。
“秦飞扬，你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话！”欣欣说，手里的烟灰掉了下来！
“我！！我！——”秦飞扬低着头。我的腿翘了起来，滑落的毯子向下落去，我一时手急，右手抓住了毯子，身体却整个靠近了秦飞扬的怀里，他有点措手不及的抱住了我，我心里暗暗的笑：”哎呀，还好了没有春光外泄啊，呵呵，吓我一跳啊！”我的手的烟顺势又放进秦飞扬的嘴里。
“秦飞扬！你什么东西，你说话啊！”欣欣有点近似于咆哮！
“怎么了，欣欣姐？他欠你什么东西吗？发那么大的火啊！你要他说什么啊？”我诺诺的说，有点怕的感觉！”你们要是有什么私事的话，可以出去说，如果要来看影碟的话，就是我的客人，我亲自招呼！怎么着，是私事还是消费？”
我放开和秦飞扬一起抓住的毯子，歪着头，点着了一颗烟。话的语气有点变了！
秦飞扬的手一直帮我围着我身上的毯子，我知道他是不会离开的，因为他一松手围在我身上的毯子就会掉下来！他也知道！
第十七章
哈哈，哈哈！！”她近似疯狂的笑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没有任何的表情，轻轻的舔了一下干裂的上唇。
“你们这是算是什么啊？”欣欣愤怒的甩掉手里的烟头，瞪着眼睛朝我和秦飞扬喊着。
有的时候可能，沉默真的是对付疯狂的人的最好的办法！
欣欣看我们谁没有做出一点回应她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睛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眼睛红了，眼角似乎含着那就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泪花。我的心一阵颤抖。
是啊，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可能是真的动情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烟，当烟雾随着我鼻孔中平静的气流一起逃窜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
我慢慢的抬起右手把握在秦飞扬手中的毯子的边角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秦飞扬似乎还不知道我的举动的意思。
仍旧在那里呆呆的坐着。
欣欣的泪水已经明显的流出了眼眶。
我决定了。
我起身站了起来，对着欣欣平静的说：”如果说我一点都没有恨过你，那是假的，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恨过你，或者说，不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我不会这样\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说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没有动，身体有些颤抖。
我接着说到：”很多的时候，或者说可能我也是刚刚明白，原来一个人的眼泪真的很能代表一些东西！包括我，当然也包括你！”
我停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不要太激动，更多的是在寻找一些适合那个场合的话语。
我走到欣欣的身边，忍住左手的疼痛，拿起欣欣身边的烟，单手递到欣欣的面前，她顺从的从烟盒中拿了一只，我笑了笑。
宝子帮我把烟点了上。
我围着毯子，心里的沉重似乎没有人知道，走到窗子前面，背对着房间里所有的人。
那个时候，我好想静静，但是我不能逃避，这里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将有我来宣布的结果，似乎是，事实也是。
我望着窗外冬日的天空，灌了铅似的云，线似的一缕一缕的在镂刻在空中。
我悠悠的说：”记得，在很久以前我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我们的感情很好！呵呵，当然，那种好的感情和秦飞扬是不同的，最起码那个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我和他的感情应该是那种我最初的朦胧之恋，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真的不知道！直到，后来我在一次不经意的偷听到他和他的女朋友谈话后，我知道原来一直在逃避的人是我。后来我选择了疏远和淡化他，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想你们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是的，他就在我们中间，其实，宝子，你一点都不用介意的，你喜欢过我是吗？”我没有转过身，仍然望着窗外。
宝子没有说话，红叹了口气：”都过去了，就原谅我当初的无心之言吧！”
我没有接红的话：”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其实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真的，我怎么会喜欢上秦飞扬，甚至到现在会爱上他，这个让你们听到肯定会接受不了的，是不是？呵呵，我也不知道，同性恋？？！！有的时候，我感觉老天总是在和我开玩笑！有的时候我真的在诅咒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去喜欢\不去爱，却冒着天大的不违去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性别的男人！”
欣欣在那里已经哭了出来，嘴里说：”我是真的喜欢秦飞扬啊！我求你，求求你，你就放过他吧！好不好，耶暮然，你放过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