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送你回潞州!”纪崇基咬着牙答应道。然后才觉得余歌不哭了,原来是连哭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趴在纪崇基的身上:“等一会儿上了马,你可别让我掉下去……”
“你放心,我抱着你。”纪崇基轻拍他的背。
“差不多了!准备赶路吧!”阎青站起来喊道。队伍懒洋洋地,又开始启程。
纪崇基准备抱着余歌上马,忽见阎青持枪走来,纪崇基后退一步,道:“你干什么?”
“杀了这个贱人,”阎青道,“你不要以为我忘了。”
纪崇基横眉道:“他把你从绯林里救出来,你还要杀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儿义气?如果不是他,我们都要在绯林里困死了!你不好好报答他也就罢了,你还要杀他?阎老寨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阎青见纪崇基语及父亲,神色一变,想了一想,道:“你说的倒也对,那我就暂且放过他。不过你也要把他给我看好了,别再想出什么报仇的新把戏!”
阎青拿着枪走了。纪崇基松了口气,将余歌放上马,自己也跨坐上去抱着他。
“太阳……”余歌双眼睁开一线,看着东方的微白,“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纪崇基也看向东边,不知道余歌是何意。
“好险啊……”余歌声音微弱好似呓语,“要是,走得再慢一点儿,或是天亮得早一点,就会变阵,我们就要死在林子里了……”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在林外了,”纪崇基低下头,在余歌耳边轻声道,“多亏了你,我们都出来了。你真是了不得啊,永言。”
余歌阖起双眼,靠在纪崇基胸口睡去。
追赶纪崇基等人的官兵,在绯林入口处,发现了一具山贼的尸体,正是那个以为见了鬼,发狂跑走的人,他误打误撞,就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终于崩溃而死。官兵因此断定官船劫匪是进了绯林逃走了。然而,进入绯林的官兵,却也绕不出来了。林外的将士察觉不妙,派人进去打探,也消失在了林中,遂大为惊惶,全军停滞在原地伐木,足足砍了三天,才找到失踪的队伍;又砍了七天,才找着路,而那时山贼们早不知所踪。官兵无功而返,而这个虽不大,却深藏玄机的绯林,也就这样被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