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终于弄明白了莫见怪的来意:“莫掌门是提醒在下,此行也许会遇上棘手的乌衣卫?”
莫见怪道:“不错,若是狭路相逢,还请高抬贵手……”忽觉不对,话锋一转道,“我和公子一道去夺九龙杯罢,免得两方大动干戈,徒造杀业。”
司徒雅道:“只要虎无伤人之意,人自然无伤虎之心。莫掌门从中周旋,在下定能高枕无忧。”
莫见怪如释重负,喜形于色。司徒雅见他还端坐不动,婉转道:“莫掌门,车里憋闷得紧。何不提酒一壶,坐到帘外透口气,欣赏漫漫蜀道,连绵青峰,雪冻晴光,岂不快哉。”
莫见怪依言从行囊中翻出酒壶,快哉而去。
司徒雅赶紧掀开外氅,侧头打量暗卫九腿间,只见铃口处湿漉漉的,不似出精。暗卫九亦茫然低头,发觉溢出的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多,总算弄明白不是失禁。
“应该没事。”司徒雅扳转暗卫九的下颔,吻了片刻,便擢住他的膝窝,缓缓挺动。
暗卫九如此久坐,血气凝阻,双腿和韧带僵麻一片,稍微一动就如万蚁啃噬,刺痒难忍。偏偏体内那物逐渐有力顶撞,不断磨过一处,惹得前端愈发挺立,不由控制溢出阵阵湿意。他愈发茫然,伸手去堵,刚一按住,就觉难耐。
司徒雅了然:“你喜欢这个,才会如此。”说罢,抽身找准那处,抵住捣弄,问他如何。
暗卫九哑声称是,觉力道重了,颇有些痛,但适应之后,那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就空前强烈。
司徒雅令他扶住对座,跪趴等待。继而欺身而上,沉腰贯力挺送。
暗卫九只觉身后这狂澜般的劲道,像是换了个人,陌生至极,不由得沙沉唤道:“小主人。”
“我在。”司徒雅温柔回应。
暗卫九依旧自顾自喃喃低唤,即便声音撞得支离破碎,不成曲调,也依旧固执地念着这三个字。
在帘外赶马车的暗卫六听着,有些为暗卫九不值。这暗卫九向来只身孤影,在暗卫营时从不与他们消遣,十几年默默努力,也不过换来了个以色事人,可见天道未必酬勤。
暗卫九请示道:“属下想射。”孰料司徒雅旋即撤离,他体内如洪水退潮,霎时空无一物,身躯虽欲念炽盛,心里却萧索得很,以为是说错了话,转头望去,眼前却朦胧模糊,看不清物事。
司徒雅有半盏茶的前车之鉴,忍住贪恋,悄然哄道:“我还有一会。”说罢,将手指埋入他体内,揉住那敏感处搅弄,暗卫九再挨不住,绞紧那律动的手指,痉挛着被迫泄了元阳。
司徒雅待他歇息片刻,要他分开双腿坐回座上,兀自以跪姿将他囚在臂间,一手把好车窗,一手擢住欲望,缓缓抵进他有些发红的臀底。
暗卫九有些怔忪,呆看着司徒雅的胯骨与他的腿根贴合,充实感随疲乏和痛楚一齐传来,虽然快慰不复,然而就这般包裹契合着,也让他感到自己是个有主之人,只是不明白他这重伤初愈的小主人,为何要大费周章,劳心劳力做这般久。
“喜欢你,才久。”司徒雅一本正经解答,目光流转几许深意,抬眼尽付与车窗外的尖风薄雪。
第四十九章
往蜀北赶路的一行人,除了换马时会在沿途驿站补充水粮、沐浴更衣,其余时候均在马车上消遣。有时轮到暗卫九驭马,司徒雅就陪在辕座,好让暗卫六和莫见怪进车舆歇息。这一日到剑州境内,司徒雅看见路旁披雪竹林,心中甚喜,牵了牵暗卫九的袖角,指道:“暗卫九,我要那支竹子。”
暗卫九领命撂开缰绳,纵身旋即替他斩来。司徒雅又向暗卫九借了短弯刀,将旁枝削去,仔细剜出八个笛孔。暗卫九见他白生生的食指紧贴着刀尖,不由得道:“小主人,小心手。”
“不打紧,你的刀怎会弄伤我,”司徒雅爱抚刀身,“只是这刀都有裂纹了,怎么还用?”
暗卫九默然收好弯刀,丹山镇那夜,司徒雅吻了这因挡琴弦而开裂的刀身一记,因此这把刀是与众不同的,不能舍弃。好似司徒雅于人海茫茫挑中他,他才与别的暗卫不同。由此他又想到,他原本一文不值,全因他这小主人执着,他才值二十万两黄金。一件平淡无奇的物事,有人珍惜,它就贵重,所以为这人生,为这人死,为这人受辱也无妨,他的价值,只在于这人待他的态度。
司徒雅浑然不觉,优哉游哉从怀里摸出本书,取了片薄桑皮纸,舔了舔,蒙好横竹第二孔。继而端指覆唇,送了口气。玉似的凝重音调,霎时飞遍林莽。叶间积雪为之震颤,潇潇而下。
暗卫九觉这笛声悦耳非常,平稳之中有几个音调婉转拔扬,一阵盖过一阵,一阵急过一阵,仿佛霸王徘徊夜帐,不知当唤何人近前献策解难,倏忽又缠绵悱恻,似在低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车舆内的莫见怪对此了若指掌,这是商调《集贤宾》。看似寻常,细听音律变化,甚为玄妙,乃是九如神教教主发号施令的切口,与殷无恨的‘雷霆号令’异曲同工。相传九如神教的总管、左右使、各堂堂主,均能从五音顺序变化,大致领会教主用意。他与九如神教两任教主交情深厚,然而毕竟是教外之人,听不明白这笛声到底在讲何事。
笛声渐渐变成《逍遥乐》,虽还是以萧杀的商调为主,却有意无意欢畅诙谐,兼有羽调铿锵,取逍遥遨嬉之意,作为这任教主写照,与上任教主玉无双的杀伐之曲大不相同,更贴近道家,也更加平易近人。
莫见怪忍不住拍膝唱和:“恢恢,试问青天我是谁?飞飞,上得青霄咱让谁……”
司徒雅停笛,向暗卫九笑道:“听听,都到了羽声,莫掌门还在唱商调。”
暗卫九回神道:“小主人笛子吹得好。”
司徒雅眉眼一弯,靠上暗卫九的肩,指望他多夸赞几句,怡声问:“怎么个好法?”
暗卫九顿感窘迫,不知从何说起:“……好。就是意境很孤高,却要强颜欢笑,讨好人。”
司徒雅郁闷道:“那就是不好。”
暗卫九连忙更正,却越描越黑:“明明很欢畅,属下却听得难过。”
司徒雅沉思片刻,温和道:“曲子就要人听懂才好。当真曲高和寡,如何留得住人。”
暗卫九不解:“为何要留住人?”
司徒雅微笑,耐心道:“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陪着我,所以,我要让他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即便,他以后远走高飞,也会因想起我的好,后悔万分,自己乖乖跑回来。”
暗卫九点点头。突然觉得很奇怪,以他这位小主人与人为善的心性,加之又是点绛派掌门的传人,闯荡江湖这些年,应该有不少朋友。然而除了新近认识的丐帮帮主,这些时日他从未见过有人以朋友的身份,与他小主人往来。他的小主人却似在担心朋友背叛,他想了想道:“小主人,有人背叛了你,你还会让他留在身边?”
司徒雅道:“不知道。”他转瞬睨向连绵后退的碧竹青峦。蜀北天高少云,一轮夕阳格外突兀,钉在如剑森立的万仞峰顶。皑皑白雪泛起余辉,将山河染成血色。
夜里四更天,终至剑阁镇。暗卫一收到益州来的飞鸽传书,一连几日守在镇口,此时见了暗卫九和暗卫六,以及尾随而来的其余暗卫,欢喜难表。向司徒雅见过礼,就引众人往客栈和季羡云相商。
季羡云傍晚便在客栈厢房设下洗尘宴,等到这会儿,已支头恹恹欲睡。司徒雅推开门,见他眼下满是疲倦青痕,抱拳歉然道:“羡云兄,舍弟给你添麻烦了。”
季羡云起身相迎,振作精神道:“哪里话!在下没照顾好三公子,正不知如何向司徒兄交代!”
两人相偕入座,莫见怪坐在门口末位,只当陪客,自顾自拈了小菜吃。
话说季羡云这些时日派人四下打探,白龙湖附近的四十寨却毫无动静,全然不像是司徒锋贸闯过,唐铁容更是人间蒸发了般,没一点踪迹。他只盼身为武林盟主之子的司徒雅来了,给出个主意。
司徒雅道:“白龙寨的绿林好汉,也是江湖中人。人在江湖,就按江湖规矩办。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请来一叙,他阴平寨主不给武林盟主面子,我等再动手,合情合理。羡云兄以为如何?”
季羡云词穷:“司徒兄果然君子。”心道以德服人是很好,可那些寨主会傻到前来自投罗网?
莫见怪呛了口酒,也觉司徒雅的主意相当没有诚意。
司徒雅皱眉道:“不过,不才对这白龙寨知之甚少,交涉起来,未免切不中要害。”
几个暗卫交换眼色,暗卫一禀道:“二公子,趁天色未亮,属下想带几个兄弟去踩踩盘子。”想来山贼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是些草莽之辈,武功粗浅。他几人互相照应,便能来去自如。
暗卫九也禀道:“小主人,那白龙寨有些古怪,若是寻常山贼,如何会以唐门的‘五毒神砂’劫镖嫁祸,还让手下声张得了九龙杯……如今虚实不明,且让属下先去探探风。”
司徒雅思忖,这些日子暗卫九事事不顺,憋屈得紧,是该出去施展身手散心了,对付山贼总比对付教主容易,想罢顾不得季羡云为他接风洗尘,拉着暗卫九到隔壁厢房,亲手替他换过夜行衣。
这种夜行衣,行走江湖几乎人手一件,便于夜探动武,缝针细密,做工极其贴身,绝不拖泥带水,因此一定要脱光来穿,才恰到好处。司徒雅为暗卫九束好上衣,觉暗卫九肌肉匀称,穿上贴身的黑色劲装,胸膛腰身硬实紧致的线条展露无遗,甚是好摸。不由得搂住他大肆爱抚了一番。
暗卫九默默擢着夜行裤,一动不动任由司徒雅摸来揉去。
司徒雅神使鬼差想到,倘若暗卫九穿着夜行劲装,前来刺探他,却让他抓住囚禁,这般那般……忍不住笑了一声。转念又想到,他会这般想,别人看了暗卫九,一定也会这般想,不由得皱起眉头。
暗卫九见他神情精彩纷呈,一脸茫然:“小主人……”
司徒雅温柔道:“先别忙着穿裤子,坐到榻上,把腿分开。”
暗卫九正要依言行事,忽觉不对,辞不及意沙沉道:“回来再侍奉小主人。”
司徒雅莞尔:“只是想送你个东西。”说罢揭开包袱,取出件白袍,又将白袍展开,摘下那腰际挂着枚鸡蛋大小的白玉佩,交予暗卫九观瞧。
暗卫九看了看,这是块昆仑软玉,玉佩光泽细腻至极,雕着繁复精细的纹饰,纹饰环簇着正面一处空白,像是令牌,那空白处本该刻字,却偏偏不着一字,里头有一团团纤柔的玉絮。
“很贵。”暗卫九道。
司徒雅斟了杯水,仔细浸湿白玉,煞有介事道:“这是我在点绛派时,从小用到大的练功石。关系一派命脉,比我的命还重要。如今我武功尽失,就把它交给你保护。”
暗卫九领命,接过白玉,只觉十分沉重。
司徒雅面不改色道:“把腿敞开罢,这玉摔不得碰不得,以我之见,藏在你里处最妥当。你晓得它要紧,好似我的性命,就莫要再让人碰你底下,那夜‘殷无恨’与你所作所为,决不能再发生。”
暗卫九道了声是,觉得这般亵渎了这块昆玉,却不好违抗,在榻前分开腿,抬眼呆看着司徒雅。
司徒雅将昆玉缓缓抵入暗卫九体内,只留一截细绳在那紧紧收合的穴外。
“……”暗卫九顿觉寒意四起,那玉石繁复的纹路嵌进壁肉,硬得紧,又有些许细微的刺痛。
司徒雅亲了亲他眯起的眼睑,哄小孩般体贴地替他穿好夜行裤。
暗卫九起身将飞刀等物收拾好,刚一迈步,就觉体内那物磨动,时不时顶上敏感处,很不自在,很像那天在马车里行房事的感觉。
司徒雅认真叮嘱道:“仔细些,别把系绳也吞了进去。”
暗卫九郑重点头,浑然不觉这话轻薄,蒙好黑巾,魂不守舍辞别司徒雅,和候在门外的几个暗卫一起趁着夜色,掠出客栈,往北面群山中的白龙寨赶去。
司徒雅凭窗意犹未尽目送,忽听身后有个声音脆生生娇滴滴问:“公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是霜寒露重,少个人陪么?”
第五十章
司徒雅回身看去,猝不及防撞见一双氤氲的凤眼,恰似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涴睫细密难数,复有细眉连娟,蹙得眉心朱砂嫣红。愁情笑貌,贵气天成,竟似曾相识。不知为何,他觉得揪心至极,莫说动手,连动口都不行。仅仅是这双眼,就好似看千百年,也看不够。
那狡黠的凤眼秋波一转,纤纤素手绕上颈前系带,轻轻扯开,笼罩全身的锦篷无声委地。
司徒雅呼吸顿紧,仿佛这解襟之举会要了他的命。妖异的兰香霎时扑面而来。再看那人,丰艳的灵蛇鬓,插着点翠斜簪,耳后几编香丝,与金镶玉的耳环相衬,端得螓首严妆,好看非常。往下是一件碧底金纹的衣袍,将身形裹得聘婷。他回过神,情不自禁暗赞一声——这身行头值不少银子。
碧衣少女勾勾手指,娇声低唤:“来。”
司徒雅迷迷瞪瞪走近,发觉他比对方的冲天灵蛇鬓还高些,因此只好略略躬身,低头凝视。
少女踮脚捏住他的下颔,得意地问:“叫什么名字?”
司徒雅语无波折:“司徒雅。”
少女拾起锦蓬,费劲将他浑身罩好。片刻前她远眺这束发公子,为几个武夫簇拥,显得颇为清瘦文弱,没想到近了比较,个子还挺高。司徒雅不明所以,他本以为这少女出自乌衣卫,要假作沦落风尘的歌伎,从他这里套话。瞧这情形,却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未想完,少女已将他打横抱起。
司徒雅一怔,不敢靠近少女胸膛,只好硬生生挺着,任由她将自己抱出客栈轩窗,几个起落,向镇外掠去。他忍不住问:“怎不点在下穴道?”
少女调住内息,稳稳道:“我为何要点你的穴道?”
司徒雅道:“依在下愚见,姑娘好像是在打劫。如此放松戒备,在下岂不是会叫嚷挣扎?”
少女轻佻道:“你已经中了‘狐眼迷魂香’,看我就是你心头至爱,哪里舍得挣扎。”
司徒雅恍然:“原来在下中了迷香,难怪突然想起《西厢记》,一见姑娘,便觉姑娘是倾城倾国貌,而小生是多愁多病身。不然就该在下抱着姑娘夜奔,而不是如此尴尬地反过来行事。”
少女冷哼一声:“你们这些酸儒生就是嘴甜。满腹圣贤书,明知富家应先富国,到了昏君面前,却成了怂蛋,只晓得溜须拍马,以家有良田千亩黄金万两为己任,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已落草为寇。”
司徒雅又是一怔:“原来姑娘也读过韩非子,‘欲利而身,先利而君;欲富而家,先富而国’,在下也以为前句不可取,后句却微言大义,奈何富国任重道远……姑娘劫了在下,就能富国?”
少女点踏屋檐,抱着司徒雅凌空跃出剑阁镇,打了个唿哨,便有骏马疾奔而来。她旋身稳稳落入马鞍,将司徒雅捆在鞍前,道:“那是当然。你这相貌不错,乖乖的替本寨主笼络好教主。好处少不了你。”
司徒雅匪夷所思:“寨主,教主?”
少女单手宛辔,倨傲道:“不错,我乃是白龙四十寨的阴平寨主,大号上龙下惜容,江湖朋友抬举一声阴平公主,就是我了。现如今,魔…神教总管在我寨中作客,说道他们教主好男色,愿出二十万两黄金,博一个男人欢心。以教主神功,有这钱财,用来揭竿起义,造福百姓多好!因此,本寨主掳来了附近姿色尚可的汉子,不但家世好,而且各有千秋!”